貂蝉拜月——四大美女之三

谢善骁

众所周知，古代中国四大美女是：西施，貂蝉，杨贵妃，王昭君。她们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闭月是指貂蝉。貂蝉在后花园拜月时，皎洁的明月被一阵轻风吹来的浮云给遮住了，其父王允看到了逢人就说他的女儿很美丽，连月亮看到她都害羞地躲到云彩后面去。
　　其实，在《三国志》《后汉书》等正史中，并无貂蝉其人，貂蝉是古代一种女官名，并非人名。貂蝉这一人物最早出现于元代的《三国志平话》，经过《三国演义》的删减改编，貂蝉成为东汉末年的奇女子，影响了汉魏三国史。

在中国上下五千年这部漫长的历史肥皂剧中，自东汉末年到三国时期，影视仅上演了百余年，比起商、周、汉、唐等一些大朝来，只能称之为超短剧了。时间虽短，戏却演得十分红火和紧凑，台上几乎全是精彩的武打镜头，找不到老生冗长独白或老旦单调哼唱那种枯燥场面。
　　肥皂剧肇始于黄巾起义。汉灵帝光和七年（184年）黄巾起义爆发，东汉朝廷无力镇压，允许地方的各州刺史和各郡太守（国相）自行募兵与起义军作战，很多刺史和太守遂演变为割据一方的军阀。中平六年（189年），凉州刺史董卓进入洛阳，立献帝刘协，杀何太后及少帝，自称太师，专擅朝政，成为第一位控制朝廷的割据军阀。
　　献帝初平元年（190年），董卓讨伐战爆发，董卓则迫使献帝迁都长安。初平二年（191年），董卓被孙坚击败，退守长安。董卓专权误国，飞扬跋扈，满朝文武对此无计可施，只能相对饮泣。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就将貂蝉作为司徒王允与董卓和吕布之间的连环计女一号。

　　面对乱世时局，司徒王允忧心如焚，坐不安席，深夜偷偷来到后园，仰天垂泪，被其歌伎貂蝉发现。当她得知“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的时候，便挺身而出，充当了王允设计的连环计主角，以一弱质红裙扭转乾坤。
　　小说《三国演义》描述：王允利用连环计，先将貂蝉许嫁吕布，后又把她献给董卓。“次日，吕布在府中打听，绝不闻音耗。径入堂中，寻问诸侍妾。侍妾对曰：‘夜来太师与新人共寝，至今未起。’布大怒，潜入卓卧房后窥探。时貂蝉起于窗下梳头，忽见窗外池中照一人影……正是吕布。貂蝉故蹙双眉，做忧愁不乐之态，复以香罗频拭眼泪。吕布窥视良久，乃出；少顷，又入。……卓方食，布偷目窃望，见绣帘内一女子往来观觑，微露半面，以目送情。布知是貂蝉，神魂飘荡。卓见布如此光景，心中疑忌，曰：‘奉先无事且退。’布怏怏而出。”

　　董卓自从得到貂蝉，便为色所迷，不理国事，对貂蝉宠爱之极。貂蝉心恨董卓，表面上却曲意逢迎；厌恶吕布，却又故作多情。“一点樱桃启绛唇，两行碎玉喷阳春。丁香舌吐衠钢剑，要斩奸邪乱国臣。”受王允之托，貂蝉从容不迫地使用“连环美人计”，充分表现了她的机智。
　　貂蝉以自己的青春和幸福，最终让两个枭雄董卓和吕布分崩离析，兵刃相见，为除掉了国贼董卓和后来群雄讨伐吕布立下丰功伟绩。其高尚情操，与四大美女中的西施、昭君堪有一比。

　　董卓死后，曹操率大军亲征徐州，吕布兵败，在白门楼上被枭首。一代名将，就此殒命，对于貂蝉的下落，据《三国演义》云：曹操“将吕布妻女载回许都”，显然语焉不详。貂蝉究竟何去何从，成为好事者追踪的课题，编出了或真或假的故事，形成了“惨死”和“善终”两大系列的结局。

“惨死系列”至少包含了四种不同的版本。一是元人杂剧《关公月下斩貂蝉》及昆剧《斩貂》中，貂蝉被张飞转送给了关羽，被关羽痛斩美人于灯下。二是曹操强纳貂蝉为妾，貂蝉宁死不屈而自杀。三出自明剧《关公与貂蝉》，关羽爱慕貂蝉，但又决计为复兴汉室献身，貂蝉怀着满腔柔情自刎，以死来验证自身的政治贞操。四是貂蝉在刘关张庇护下逃走，削发为尼，曹操派人追捕，貂蝉毅然触剑身亡。

在“善终系列”中，一种版本是貂蝉出家为尼，以佚名方式写下的杂剧《锦云堂暗定连环计》中，貂蝉最后在尼姑庵里寿终正寝。另一版本是刘关张护送貂蝉回到其故乡木耳村（今山西忻州木芝村），而貂蝉则一直守节未嫁，终于熬成了一个贞烈老妪，被乡人建庙祭奠。为谋生和丰富群众文艺生活起见，貂蝉还组织戏班演出，她所搭建的戏台，曾是该村的一个诱人景点。

　　近有新闻称，某老人曾于成都北郊拾得一块古碑，其铭文约略为：貂蝉，王允歌姬也，是因董卓猖獗，为国捐躯……随隐居入蜀，葬于成都华阳县外北上涧横村黄土坡……学者认为，古碑最多是清代好事者的伪作。貂蝉的下落，依旧是个不可索解的悬谜。

　　至于貂蝉的出生地和墓葬地，又是各地争抢，众说纷纭。

一是木耳村说：元杂剧《锦云堂暗定连环计》曰，貂蝉是山西忻州九原县木芝村（木耳村）人，原名任红昌，是汉朝宫廷里的宫女，在宫廷里的职事是掌管朝臣戴的貂蝉冠，因此被称貂蝉。而传说貂蝉出生前三年，村里的桃杏停止开花，貂蝉的羞花之貌，使得村里的桃杏树依然难以成活。在吕布丧命后，刘关张三人把貂蝉送回了木耳村，貂蝉后来一直未嫁，老死村中，所以村中便有了貂蝉墓及纪念殿堂。

二是永年县（今属河北邯郸）说：2007年4月初考古专家郝良真在邯郸冀南古玩城内发现了永年县出土的一件唐代墓志和一件八棱形宋代石刻。细读铭文，发现其文中有“貂蝉里”和“貂蝉村”的地名，还有“永年县貂蝉村木匠都料马谊”等工匠的名字。

三是甘肃临洮说：甘肃三个地方在争夺貂蝉故里称号，分别是甘肃临洮、康乐、东乡。2008年在甘肃临洮组织的一次文史专家的考证以后，貂蝉故里在甘肃临洮的说法开始定型。理由是这一说法源于元代《三国志平话》：“贱妾本姓任，家长是吕布，自临洮关相失……”再加上临洮传有潘家集貂崖沟、貂蝉洞等古址。

另有陕西米脂说：自古陕西就有米脂出美人的传说，貂蝉故里在米脂的最早记载是《米脂县志·舆地第一》，其中载有：貂蝉洞，在米脂城艾好蒿湾。河南焦作说：当地民间有貂蝉故里在焦作的传说，这种传说源于京剧《凤仪亭》，剧中貂蝉自述姓霍，河南焦作人，与关羽同乡。

　　关于貂蝉墓又有成都说：1971年5月，成都铁路局某工程队某分队在这一带修路时，推土机在工作中突然掉进了一个长约8米、宽约6米、深有4米左右的大墓坑里。据碑文记载，这个墓穴的主人就是貂蝉。

　　历史上各种版本的貂蝉传说不是文学创造，就是稗官野史，都缺乏史料记载。以不实资料来考证貂蝉故里和墓地，缺乏科学性与说服力。在各地盛行“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今天，使古迹更蒙上扑朔迷离的色彩。

　　古代四大美人的传说，在众多文史资料中留有记载的三个人。其中诸暨佳丽西施，传说归越后或被勾践沉江而亡，或与范蠡归隐西湖，老有所终；昭君是南郡秭归人，为睦邻邦出塞后客死他乡，内蒙草原上至今“青冢”犹存；原籍蒲州永乐生于蜀州的杨贵妃，因兵变被唐明皇赐死于马嵬坡，出生与归宿问题在史书上均有所据。 唯独貂蝉不见正史所载，甚至被认为只是杜撰出来的人物。仙姝天上自无双，却是生死两茫茫。由此，对于斯人的生死地之争又有什么意义呢！

美女不死，貂蝉永在。在网络游戏风行的今天，三国故事是取之不尽的题材，而貂蝉也成了当红人物。闭月貂蝉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是公认的三国乱世第一佳人。在游戏《谋定三国》中，首位紫色女将貂蝉强势袭来，玩家只需逐个击败全新开启的165副本就可获得这位倾国倾城佳人。
在另一游戏i3《热血三国》中，貂蝉含情脉脉，周旋于董卓吕布二人之间，送吕布秋波，报董卓妩媚，成功地显示出了一个绝色女子的胆量与智慧，从而促成了一代雄才曹操、刘备、孙权等人的崛起，上演了一幕幕波澜起伏，气势磅礴的i3热血三国战争场面。
　　同样《狂斩三国 系列作品》、《狂P三国》、《三国志12》等等以三国历史题材的网络游戏，都无法避开貂蝉这一个成功剪除三国第一个权倾天下之割据军阀董卓的巾帼英雄。
　　民国期间，以写500余万言《中国历代演义》而著称于世的蔡东藩，在《后汉演义》里这样评价貂蝉：“司徒王允累谋无成，乃遣一无拳无勇之貂蝉，以声色为戈矛，反能致元凶之死命，粉红英雄真可畏哉。”并说：“庸讵知为一身计，则道在守贞，为一国计，则道在通变，普天下之忠臣义士，猛将勇夫不能除一董卓，而貂蝉独能除之，此岂尚得以迂拘之见，蔑视彼姝乎，貂蝉，貂蝉，吾爱之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