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半岛之三：阿尔巴尼亚共和国

北大荒人

巴尔干半岛之三：阿尔巴尼亚共和国 8月2日，我们旅游团一行24人踏上了曾经是那样熟悉而如今又是那样陌生的巴尔干半岛被誉为山鹰之国的阿尔巴尼亚。 在首都地拉那吃晚餐之时，应“驴友”邀请，我充满激情地唱起了上世纪七十年代风靡全国的歌唱“中阿友谊”的歌曲：“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中阿两国远隔千山万水，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我们之间的革命的战斗的友谊，经历过疾风暴雨的考验……”。 情真意切，赢得了同团“驴友”们的真诚的掌声。我感慨万千：天地翻覆，人间沧桑；岁月流逝，河东河西。一切都成为历史了，翻篇了，个种酸甜苦辣，过来人铭记于心。回忆中有中国人的自豪，也有道不尽的苦涩。 我们夫妇就是怀揣着这种矛盾的心情，来到了这片曾经被阿尔巴尼亚电影激动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山鹰之国，踏上了曾被盛赞为“欧洲的一盏社会主义明灯”的令人神往的土地。 　　阿尔巴尼亚是巴尔干半岛南部的一个山国，与意大利隔海相望，与马其顿，黑山，科索沃和希腊为邻，人口不足三百万，面积2.87万平方公里。它有着很长的海岸线和山区，风景优美，民风纯朴。　　阿尔巴尼亚的国旗上有一只黑色的双头雄鹰，是15世纪阿尔巴尼亚的民族英雄斯坎德培抵抗奥斯曼帝国入侵时用的印章。这只双头鹰象征着阿尔巴尼亚，阿尔巴尼亚也被称为“山鹰之国”。 　　这个被誉为“山鹰之国”的小国“是欧洲一盏伟大的社会主义明灯”。中阿两国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几乎所有的国际斗争中因为不畏强权互相支持，结成了崇高的战友之谊。 那个年月，我们都是从报刊文章、宣传广播、新闻报道、电影歌曲中认识阿尔巴尼亚的。我们都曾真诚地坚信：这盏明灯光耀万丈，兄弟友情牢不可破。 　　《海内存知己》、《北京——地拉那，中国——阿尔巴尼亚》、《阿尔巴尼亚，我亲密的同志和兄弟》等歌曲，反映了当年中阿两国人民之间的深厚友谊。 那个年月的宣传画，浓缩了这段历史。 　　我们更多地是从电影中了解、认识了阿尔巴尼亚。 在文化枯竭、文艺凋零，看电影如同过年过节一样欢乐开怀的那个年月，记得有一段顺口溜，把几个国家的电影串在了一起：“朝鲜电影又哭又笑，越南电影飞机大炮，罗马尼亚电影搂搂抱抱，阿尔巴尼亚电影莫名其妙，中国电影《新闻简报》。” 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不屈》和《第八个是铜像》还是记忆犹新的，没有感觉到“莫名其妙”，而是被宁死不屈的英雄形象深深地震撼着心灵，英雄们反对战争，抗击法西斯的不屈不挠、英勇牺牲的壮举的铭记于中国人民的心间。 下面的照片是谁？现在的中国年轻人几乎都不会认识他。可在那个年月，他可是我国中央新闻纪录片上最出镜最熟悉最风光的政治明星，是中国家喻户晓的领袖人物——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第一书记：恩维尔·霍查。 　　阿尔巴尼亚与中国的亲密关系始于1960年，在1960年的布加勒斯特会议，阿尔巴尼亚在会上说了公道话，维护了中国，从此阿尔巴尼亚公开与中国站在一起，中国也接替苏联成为了阿方最大的援助国。1971年10月25日的联合国大会上，由阿尔巴尼亚、阿尔及利亚等23个国家提出“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组织中的合法权利”的议案。其中，阿尔巴尼亚是最早在大会中带头发言并提出此案的国家。因此，阿尔巴尼亚对于我们来说，意义非同一般，一直被誉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毛主席曾于1966年10月25日致电霍查，祝贺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第五次代表大会圆满成功。摘录几段文字如下—— “亲爱的同志们：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向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第五次代表大会表示最热烈的祝贺。 我们祝贺你们的代表大会圆满成功！ 以恩维尔·霍查同志为首的光荣的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在帝国主义和现代修正主义的重重包围之中，坚定地高举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革命红旗。 英雄的人民的阿尔巴尼亚，成为欧洲的一盏伟大的社会主义的明灯。”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中阿两国远隔千山万水，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我们是你们真正的朋友和同志。你们也是我们真正的朋友和同志。我们和你们都不是那种口蜜腹剑的假朋友，不是那种两面派。我们之间的革命的战斗的友谊，经历过疾风暴雨的考验。 马克思列宁主义真理在我们一边。国际无产阶级在我们一边。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在我们一边。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大众在我们一边。我们的朋友遍天下。” 　　人们书写着历史的篇章，踏印着历史的足迹；但历史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种种合力推助着历史的走向，而这种走向却又常常异于人们的预期的结果。20世纪后叶，中国改革开放天地翻复，国际政治局势风云突变——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这里历史的必然性得以充分彰显。 就这样，中阿“牢不可破”的“友谊”不见了，被“疾风暴雨”冲垮了； 就这样，“朋友和同志”远离了，真的“远隔千山万水”了。 如今，踏上这块土地，也是几十年来的愿望：游游亚得里亚海东岸的山鹰之国的山和海，看看阿尔巴尼亚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境况，寻找往日时光中的点点滴滴，感悟历史风云变幻、跌宕起伏的神奇力量。 　　当然，我们只能是走马观花，实现“来过了”的心愿而已。 因为是从黑山共和国赴阿尔巴尼亚，所以，我们首先是途径了克鲁亚，观光游览了克鲁亚古城堡。在这里，我们又观光了16世纪延续至今的古市场。 　　游览克鲁亚古城堡 古城堡是一个迷人的中世纪古堡要塞，在陡峭的山坡依山而建，山峰和绿色山谷之间，一直延伸到亚得里亚海沿岸，风景优美，景色壮丽，是阿尔巴尼亚历史上最有名和重要的城堡之一，如今已成为阿尔巴尼亚著名的旅游城市之一。 克鲁亚城堡所在地早在公元3世纪就有人类居住，而城堡要塞则始建于公元5—6世纪。后来奥斯曼帝国入侵阿尔巴尼亚，而乔治·卡斯特里奥蒂·斯坎德培，就是在克鲁亚城堡这里发起并领导了长期反对奥斯曼侵略的战斗，因此，克鲁亚城堡成为了阿尔巴尼亚人精神和力量的象征。 在城堡旁边坐落着斯坎德培博物馆，馆体同样依托险峻的高山而建，构成克鲁亚城独特的一景，宛如一座纪念碑，让阿尔巴尼亚人永远记住斯坎德培这位民族英雄。 在克鲁亚观光16世纪延续至今的古市场。 地拉那（Tirana） 地拉那弥漫着浓郁的地中海风情，又有着“亚得里亚海明珠”的美誉，是阿尔巴尼亚共和国的首都和第一大城市，是经济、政治、文化和交通中心。地拉那的发展，融合了古罗马、古希腊、阿拉伯及土耳其文化，彰显出独具特色的历史魅力。 漫步在城市街头，传统特色的老式建筑、饱含历史文化的各大展馆、不同信仰的人群，共同构成了这样一座历经沧桑又不屈发展的城市。 地拉那地处伊什米河畔，三面环山，一面靠海，西距亚得里亚海岸约40千米。 地拉那的市中心是‌斯坎德培广场，建有斯坎德培的骑马塑像。广场周围环绕着古老的‌清真寺、‌文化宫、‌歌剧院、‌国家历史博物馆等文化场所。此外，地拉那还拥有历史悠久的清真寺、‌东正教堂及‌天主教堂，以及多座古希腊、古罗马建筑遗迹。这些历史和文化遗迹不仅丰富了城市的景观，也体现了地拉那深厚的历史底蕴和文化多样性。 广场的西北角曾经还有过一座10米高的霍查塑像，后在1991年2月20日，塑像被愤怒的群众推翻。阿尔巴尼亚发生剧变后，地拉那街头的列宁和斯大林雕像、全国各地的霍查的巨型铜像也从此消失了，国家历史博物馆壁画上的红五星也不见了。 地拉那市中心广场——斯坎德培广场。 斯坎德培塑像 国家历史博物馆。 国家歌剧院 国家美术馆 地拉那文化宫 　　始建于1789年的哈奇•艾特海姆•贝清真寺 　　基督复活东正教教堂： 东正教教堂原建于1865年，1967年霍查的“无神论”运动将教堂破坏，后于2011年原址重建，是欧洲第三大的东正教教堂。 基督复活东正教堂钟楼 建于19世纪的埃塞姆贝清真寺 国家总统府 国会大厦 议会大厦 总理府 地拉那市政府办公楼 碉堡博物馆旁边的政府机关办公楼 地拉那大学 　　地拉那“金字塔” 地拉那“金字塔”是一座由白色大理石覆盖的建筑。这座不寻常的“金字塔 ”于1988年开馆，是由霍查的建筑师女儿和女婿设计的霍查纪念馆。“金字塔”顶上原有一颗红五星。纪念馆被关闭后，曾一度被当作广播电台、会议中心、广播中心等，在科索沃战争期间还被作为北约临时指挥中心。如今成为了地拉那观光旅游、休闲娱乐的场所。 “摩天轮” 地拉那街景 果蔬市场 　　特蕾莎修女 到阿尔巴尼亚，必须知道并记住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名字：特蕾莎修女。 特蕾莎修女的名字在阿尔巴尼亚语中意为“花蕾”。如今，地拉那大学前面的广场，即为特蕾莎修女广场。现在的地拉那国际机场的全称，就叫地拉那特蕾莎修女国际机场。 特蕾莎修女（ 1910年8月27日——1997年9月5日）出生于奥斯曼帝国斯科普里（现北马其顿首都）的一个科索沃阿尔巴尼亚家庭。她是世界最受敬重的天主教慈善工作者，她创立了慈善传教会，毕生不为金钱所动，一辈子都在为穷人服务，获得多项荣誉，包括 1962 年拉蒙·麦格赛赛和平奖和 1979 年诺贝尔和平奖。 记住这个名字，她竖起的爱的丰碑，引领我们每一个人为这个世界献出自己的爱心。 漫步地拉那 拜谒烈士陵园 地拉那烈士陵园是阿尔巴尼亚的一座重要纪念地，旨在纪念那些在反法西斯民族解放战争中牺牲的烈士。这座陵园不仅是对阿尔巴尼亚人民英勇抗击意大利法西斯侵略的历史见证，也是对那些为国家自由和民族独立献出生命的英雄们的深切缅怀，是对那段铭记于心的可歌可泣岁月的永恒记忆。 阿尔巴尼亚的碉堡（地堡） 来到阿尔巴尼亚，很容易就能发现藏身在各处的碉堡（地堡，下同）。 阿尔巴尼亚在全国修筑的碉堡，堪称世界碉堡博物馆，几乎人类在战争中出现过的碉堡都能够在阿尔巴尼亚找到。阿尔巴尼亚的碉堡，有的修筑在房前屋后，有的修筑在广阔的田野，有的修筑在公路铁路旁，有的修筑在山顶上，有的修筑在森林里，有的修筑在海边滩涂。 这些碉堡中有明碉，有暗堡；有密如织网的碉堡群，也有孑然独立的单体碉堡；有能够藏兵数百、长期坚守的大碉堡，也有只能容一人出入的单兵碉堡。 关于碉堡的实际数量，最夸张的说法是有超过70万个，相当于每四个阿尔巴尼亚人就能分到一个碉堡。也有数据说是共修建了36万个碉堡。 虽然后来有许多被拆除或爆破，但更多的碉堡建造得太坚固了，无力拆除、爆破，仍然坚固地矗立在阿尔巴尼亚的各个角落。阿尔巴尼亚因此也成为了世界唯一的名副其实的“碉堡之国”。 　　阿尔巴尼亚，其国土面积仅为2.8万平方公里，人口约为280万。阿官方的数据是：阿尔巴尼亚共建有173,371座碉堡，平均每平方公里分布有5.7个碉堡。这些碉堡主要修建于20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期间，当时阿尔巴尼亚领导人推行“既反苏又反美”的外交策略，全国范围内开展了以“保卫祖国”为名义的集结了全国之力的碉堡修筑宏大工程。碉堡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正常国防的需要。 由于当时阿尔巴尼亚国力有限，所以，当时阿尔巴尼亚修筑碉堡所用的钢筋水泥，都是中国援助而来的。 如今，参观碉堡也成了阿尔巴尼亚的一大旅游特色。看着这些当年我国人民勒紧裤腰带援助搞建设的水泥和钢材，他们用来建筑碉堡备战，而这些近70万（36万，抑或17万）座碉堡一天也没用过，最终全部废弃了。 　　参观地拉那地下碉堡艺术博物馆。 这里是前共产党领导人使用的地下掩体，包括前领导人恩维尔•霍查、默罕默德•谢胡等人的地下专属房间，现改造成“碉堡艺术”博物馆。 碉堡艺术博物馆大门的碉堡造型。 碉堡艺术博物馆的入口正门。 　　进入碉堡艺术博物馆，由楼梯下行进入地下，参观地堡各展室。地堡入口处的穹顶上陈列着众多曾经在风雨岁月中受到迫害的人物的照片。 　　参观博物馆内的文字、图片和实物展览。 碉堡艺术博物馆的出口处 　　参观碉堡艺术博物馆，中国人的心情难以言表。既敬佩于阿尔巴尼亚人民曾经“一手拿镐，一手拿枪”的坚韧不屈的抗争精神，又苦涩于我们曾经的无私援助竟然演变为“仇人相见”。中国人勒紧裤腰带支援阿尔巴尼亚建设的物资，却变成了几十万座钢筋水泥碉堡和地堡，情何以堪！ 那个年月，中国人为了“朋友”，为了“社会主义阵营”，为了“世界革命”，慷慨解囊，倾己所有，支援阿尔巴尼亚。我查了相关资料，曾任驻阿大使耿飚曾说过：从1954年到1978年之间，中国援助当时不到200万人口的阿尔巴尼亚款项总计75笔，总金额高达100多亿人民币之巨，仅援助阿尔巴尼亚的粮食就高达180万吨，阿尔巴尼亚人均所得2000斤。当时，中国人民生活也十分艰苦，禽蛋肉鱼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都要凭票供应，工人平均工资只有几十元钱，而援助金额平均到每个阿尔巴尼亚人身上，竟高达4000多元。毫不夸张地说，这笔难以想象的巨额援助资金，是每一个中国人勒紧裤腰带拿出来的，是中国老百姓紧衣缩食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随着世界形势的发展、利益格局的调整，两国关系渐生嫌隙。1978年，随着阿尔巴尼亚的反华由影射攻击发展到公开谩骂，中国彻底停止了对于阿尔巴尼亚的援助。阿尔巴尼亚对此的反应是：中国对它停止援助是反革命行径，是中国对阿尔巴尼亚的出卖。甚至把中国列为了主要敌人，中阿关系至此彻底破裂，两国关系中曾经的蜜月期的一切如同镜花水月，在涟漪漾开之后荡然无存。中阿两国关系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冬天”。 中国人真慷慨啊！ 中国人真………… 　　阿尔巴尼亚是目前欧洲最穷的国家之一。地拉那显然看不见现代化都市的繁华景象。但全市树木掩映，有公园和街心花园200多处，数条林荫大道从市中心的斯坎德培广场向四周辐射，具有鲜明的生态和谐环境宜人的绿色之美。城市具有恬静感，人民具有和悦感，生活具有安逸感，笑颜具有真实感。虽然国家还很穷，但不断发展的趋势，不断和美的生活，让阿尔巴尼亚的人民具有了不断增长的幸福指数。 我们走马看花地拉那，只是看到最直观的最表象的城市景观和发展概况，因此没有资格评判这座城市和这个国家。但传统和现代交融的发展风格，让人们能够相信：地拉那的明天、阿尔巴尼亚的明天是充满希望的。 再发若干张地拉那的照片，愿朋友们能一睹她的独特魅力，感受她的发展潜力！ 　　遥祝远隔千山万水的“山鹰之国” ——明天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