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母文

一缕阳光

祭母文 时惟公元2024年甲辰岁七月二十一日丑时，慈母驾鹤西去，享年88岁。今天，孝男军、才、学孝媳华、英、菊孝女湘、解、洋孝婿升、芳、元等，携领众后辈，备有三牲祭品，跪于母亲灵柩前，祭奠母亲，祭以文曰：呜呼！天地不仁，慈母见背；四时失序，骨肉永隔！我春天失父，今又丧母，人生悲哉痛哉。伏母灵前，悲痛呼母，母不应，痛思音容，心难平。我的娘啊、您这一生，风风雨雨88年，甜酸苦辣88年。娘啊，您真的很苦。七岁丧父，八岁母嫁，九岁时，您来到石窝冲，做了童养媳。爷爷家很穷，娘啊，您同父亲及叔叔们一起长大。叔叔们都喊娘叫姐姐，后来才改叫大嫂。 外婆带着大姨改嫁后，大舅留在井塘成了孤儿。大舅在井塘的日子特别难过，您经常带着大舅就来石窝冲拼饭吃。 娘啊，你小时候，受尽了苦难：每天要做很多家务，扯猪草，猪草没扯一筛篮，就只吃半碗饭；种田地、捡柴火、喂猪、舂米；每天要用碾子碾米，个子没有碾子高，经常把米弄到地上，奶奶把倒在地上的米，煮成饭，要您一个人吃了；每晚要纺半斤棉花，没完成任务，爷爷要用竹条抽打。您说，只要有碗饭吃，挨骂领打都能扛过去，忍着过日子。 娘啊，您与父亲成婚时，日子还是苦，两个人只有三条裤。大姐两岁时，还是滚个裙包包，没有裤子发个脚。经常缺衣少吃，冬天没有棉衣，吃了上顿没下顿，经常吃红薯饭，吃包谷饭。吃枇杷树皮皮，有一天还没天亮，母亲到无粮冲露水岩，把岩旁边的一棵枇杷树的皮剥了回来，晒干，磨细，和着米糠吃了十多天。饥饿大于恐惧。一回，生产队挖完红薯之后，把那红薯藤丢在地里。散工之后，大姐偷偷地把那些红薯藤“把把”捡起来，大约捡了半篮子，还摘了些红薯叶子。天完全黑下来后，大姐才敢背回家。那晚，您做了一锅红薯粑粑，给我们充饥。生活的艰苦，在娘面前，是小菜一碟，任何困难，您都不怕，所有的家务都承担。唯一让您寝食不安的，还没有生一个崽，当您满怀希望的生下了第四孩子，就是我的三姐。娘啊，您崩溃了，所有希望彻底落空，您放声痛哭了三天，大姐二姐都跟着哭，父亲偷偷流泪，爷爷拿着长旱烟筒在门槛上重重敲了几下，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大姨、二姨、舅母及各位婶婶都来安慰您，说，某某地方有个妇女连生七个女孩第八个才是男孩，再生一个必定是个男孩的。生了四胎，没有生个崽，我的娘，病倒了。您喝半个月的中药才复了元气。您每天求神拜祖，乞求观音菩萨给您送个崽，还专门安排父亲去南岳衡山烧香求子，说来真的很灵，第二年，生了一个崽，就是我。娘啊，您的一切悲苦，一切阴影都豁然开朗，您的扬眉吐气了，有了做娘的底气，您笑了。我也成了整个家庭的骄傲，父母手掌上的宝贝，整个家族都对您露出了微笑。娘啊，您请绍当大伯，给我取名生根，生根再生财，生财再生喜。绍当大伯说您八字里有三个崽。您真的生了我的三兄弟，生了四妹子。娘啊，您真的很了不起，真的很伟大，在那样的艰苦年代，把我们七个只弟姐妹养活了，养大了，培养成人了。如今，儿孙满堂。娘啊，您很勤劳。每天您转磨心一样，不停地劳动。披星戴月，两头见星星，您经常说，“早起三天当架工，免得求人拜下风”。有一个晚上，刚鸡叫，您就喊父亲樟宝山去开荒，结果挖了一亩多地了，天还没亮，那晓得您们是半夜出门的。您力气很大，一担能挑一百二三十斤重的担子，在挣工分的年代，她与男子汉一样，每天十分工。 娘啊，您很会做饭菜，一个饭鼎能煮出几样饭，一边是红薯饭，一边米饭，红薯饭，您和父亲吃，米饭给我们吃。您做得一手好菜。母亲用柴火煮出的菜肴，格外鲜美可口，特别是水煮青椒五花肉，我们吃得胀到肚子疼。娘啊，从今之后，再也吃不到娘做的饭菜了。娘啊，您是个大好人，大善人，是院子里的闲事婆婆，和事佬，从不惹事生非，一概只扯转弯。对每个晚辈，从不喊名，都喊毛毛、妹子。对每个长辈都非常尊重照顾。乡邻有需要帮助的，只要家里有，只要自己能行，您都不会拒绝。您是院子里出了名的闲事婆，无论哪家婆媳吵嘴，夫妻父子打架，您都会主动出面和事。石蒜村有户人家生了四个女孩，还想生个男孩，那妇女正怀孕六个月了，被抓住放在村部，要送去医院引产，让您看管。您深知无儿子的痛苦，就叫那妇女逃走了。乡领导来问时，您说是刚上个毛四，就不见人了，都怪自已没注意。后来，那妇女真生了个男孩，到现在还记着您的恩呢，遇到我们总说起您的好。娘啊，您对三个叔叔，三个婶婶，都很和顺，您做到了长嫂如母标准，给家族做出了榜样，妯娌之相从来没吵过架，互帮互助，相互关心。娘啊，您是好媳妇，尽管小时候，爷爷奶奶打过您，骂过您，但您从不顶嘴，从不计仇，十分孝敬爷爷奶奶，爷爷过世后，您又主动伺候奶奶，从来没嫌弃过奶奶。瞒爷爷的小女儿小凤几断了腿，落了难，再次回到石窝冲，您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关爱有加，每次到外面吃酒席，都惦记着她，给她打个包回去。娘啊，您是个好妻子。近80年来，您与父亲相亲相爱，患难与共，白手起家，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一把辛酸一把泪，把我们养大成人。您对父亲感情比山高，比海深。娘啊，您总是默默地做事情。父亲在生产队、在大队当基层领导，很少顾及家里，家里的大小事，都是您一手操办。每到吃饭的时候，父亲只管坐在桌边，您把饭菜和米酒送到父亲身边。这一习惯，做一天容易，做一月容易，可我的娘，做了一辈子。儿子我，真的佩服您啊。每年喂一个母猪，生两窝猪仔仔，卖钱贴补家用。有一回赶场，您和父亲一起到荷香桥卖猪仔仔，卖一窝猪仔仔的钱，被扒子手扒了去，父亲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了半天，您没责怪父亲，拉着父亲说，舍财人安乐。娘啊，您不知道，我们几个都在家里盼着您们两个用卖猪仔仔的钱买东西，买肉吃。那一晚，全家都哭了，但您没有哭。因为，您不敢哭，您怕父亲受不了。娘啊，您与父床相亲相爱80年，风雨同舟80年。携手度过了风雨，度过了贫穷，一直过上了幸福的日子。本来可以安度晚年，但因年轻时，劳累过度，老了年，疾病缠身。尽管如此，您与父亲相互照顾，5年来，你靠吸氧度日，父亲临终前，您自已都爬不动了，还在细心照顾父亲，握着父亲的手，让父亲幸福地西去。娘啊，您真的是个好妻子。在生，您与父亲是好夫妻身后，把您们葬在一起，双蝶齐飞。娘啊，您真是个好母亲。每餐吃饭，您都是最后一个上桌子的，好吃的都留给我们，饭后都是你洗碗，清理厨房。您很宠爱我们。把我们放在手板心上。小时候，没有菜，给我和香油拌饭吃，每天给我蒸块大肥肉。有一次，您背着一篮子棉花，拉着我，让我自已走，我不愿意，要您背，边走边哭，到了生产队的仓库晒谷坪，母亲放下棉花也放开我，我居然大哭着又跑到原先不抱我的地方，要您重新背我回家。您没有生气，又把我背了回来。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看着我们大笑，这也是我童年的一个典故，直到现在，这事儿还在院子里流传着。新才开拖拉机的时候，您每晚总要等到半夜，新才回到了家，才会安心睡觉，有时候还到马路边去等。新学开公交车时，您总是教育新学，待人要好，待老人要更好，要注意安全。新学当教练时，早出晚归，您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新学晚上回来了，一定要来老屋报个平安。特别是我们生病的时候，您都急坏了，天不亮就到茅葛冲问仙，在神龛前，敬香烧纸，求神灵，祖宗保佑我们早回康复。用熟透的鸡蛋白包着一块袁大头银元给我们烫额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娘啊，您有四个女孩，您择婿标准有三个：一是要有饭吃，二是要有水喝，三是要有柴烧。因为石窝冲少粮缺水柴火难。大姐夫，雷家冲院前一大水井水清有粮芙蓉山上尽柴，二姐夫，岩门前家门口水井沽沽而出屋后山上尽是柴，三姐夫，五马桥家门口一水井清澈见底，地理位置好，吃饭没问题。小妹夫，枫林冲有个压水井，柴火也在芙蓉山。您和父亲从不图女婿家的彩礼，但有一个硬指标，必须待她的女儿好。您的女儿出嫁时，您告诚女儿，要待婆家父母如待她一样，待婆家兄弟姐妹如娘家兄弟姐妹一样，夫妻要和和气气相敬如宾。如今，您选的四个女婿个个像儿子一样孝教您。娘啊，您选的三个儿媳妇，个个有孝心，都您的女儿一样孝顺您。我真的佩服老娘您的见光和远见。娘啊，您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福星啊！ 娘啊，您给了我们的生命，给了我们全部的爱，您爱我们胜过了爱自己。您的爱是最无私最伟大最纯洁的。娘啊，在我心里，是最伟大的母亲。我们应该倾其一生孝敬您。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这样的好娘，也被病魔夺走，苍天不公啊。呜呼哀哉！今生之悲痛，春天失父亲，今失去娘。呜呼哀哉，泪如倾雨天昏暗，灵前哭煞断肠人再也听不到娘的呼儿声了再也拉不到娘宽大的手了再也看不到娘慈祥的音容笑貌了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对娘的爱娘啊，如果您想我们了，就给我们托个梦，我们母子梦里再叙欢乐。 呜呼哀哉祝愿娘一路走好瑶池乐游从此您长眠我长思相思苦泪两行从此，再无爹和娘安息吧，老娘下辈子，我们还做您的儿女安息吧，老娘我们兄弟姐妹一定会继承您的家风，铭记您生前的教诲，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和睦相处，齐心协力，奋发图强，建设美好幸福的家庭。敬爱的老娘，安息吧但愿天堂无病无痛保佑我们世代荣昌，福寿安康安息吧，母亲，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呜呼哀哉!伏维尚飨!公元2024年农历7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