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眉化身神鳖考验人性谈我的理解

李佳林

在近期爆火的黑神话悟空中有个关卡，这个关卡是击败黄眉老祖，在关卡中有个章节动画，描述了黄眉与金蝉子一直争论的一个话题，那就是人性是本善还是本恶。

为此，黄眉化身一只巨大的鳖，故意被沿海一个穷苦的渔村所捕捉，在这里，它施展了法术，划破它的皮肤，就会洒落珠宝，它的鳞片能够治病，它的粘液可以令人返老还童，它还施展狂风，将鱼虾卷到天空，从天而降，让渔民不劳而获.....原本穷苦的渔村日渐富裕，并将其当做神明进行供奉，官府也参与其中。到这里，剧情突然来了个加速，渔民突然发动了暴动，对神鳖进行了袭击，他们将其剥皮拆骨，一次性获取了大量的奇珍异宝，到剧情末尾，几乎变成一具白骨的神鳖与金蝉子在夕阳下对话，我从剧情中看不到神鳖的表情，但是，化身成它的黄眉一定是洋洋得意，这似乎印证了它的观点，人性根本经不起考验，人性本恶......金蝉子面对这样一个结果，却点出了黄眉考验人性实验的本质：“惑乱人心，倒果为因”。

也就是说，黄眉在引诱人性的恶，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说，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金蝉子没有陷入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的争论泥潭中，因为这个问题问出来本身就有问题，黄眉为了证明它的观点，故意引诱恶的一面“出笼”，让他肆意吞食人性中善的一面，导致人性失控。所以说，黄眉学佛，本质上和沉迷袈裟的金池一样，被寻常哲理的表面迷惑了，使得它不能深入去探究真正应该探究的东西，就像是金池将为菩萨铸金身、日日诵读佛法、收藏法器当成是诚心礼佛一样。在我看来，黄眉如果真想修道，应该探究如何放大人性的善，压制人性的恶，而不是给人性作一个非黑即白的判断。

这几天一直在听这个章节的主题曲，曲子的名字略显粗俗：《屁》，但在我看来，这首曲子寥寥几个词，与剧情一道，道尽了作者想要向我们表述的东西，是自由意志的体现：

三界 四洲

无所求 不可救

长夜 今朝

是非黑白 颠倒

有情 众生

爱恨贪嗔生死 交织

因缘 果报 忘不了

人欲 便是天道

其中，点睛之笔就是最后这句：“人欲 便是天道”，我想起了宋明理学，其中提出了存天理，灭人欲的概念，提倡“人所欲为者，乃妄也”，虽然听起来比较极端，但宋明理学的本意是为了节制人性的欲望，让其不要凌驾于自然规律之上，所以，黄眉的考验实际上是对宋明理学的一个印证，人性的欲望确实需要节制，不节制就如对神鳖剥皮拆骨，丧失资源是小，可怕的是最终反噬人类自身。但是，人性本身并没有错，天生万物，万物存欲，这本身就是世界的规律，也就是曲子最后所点出的：“人欲 便是天道”，黄眉实际上通过肆意夸大人性的另外一面对人性进行了全盘的否定，也就是通过证明人性的贪婪来证明人性丑陋，但是正如金蝉子说的那样：惑乱人心，倒果为因，黄眉将它祸乱人心的恶果，看成了世界混沌的原因，乃至于对凡人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认为人这样一个具有欲望的事物并不值得拯救，这不就像是曲子名字的那个字一样，这是一个“屁”而已。从一个更加宏观的角度来讲，这不像是佛家观点，而更像是宋明理学对于社会秩序的维护，即强调不能完全出世。作者实际上是认为，无论什么学说，济世者要做的是不断探索，找出改变世界混沌这样一个因的方法，长久克制像黄眉这样惑乱人心的妖魔，防止人性的失控，而不是否定人性这样一个具有两面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