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交集度花甲

薛行乐

<ul><li>  花甲之际,一悲一喜,连同生日,三件大事,悲为岳父去世,喜即女儿成家。岳父寿数固不可知,而女儿婚期可以选定,大概她是为了凑合我的生年吧。老的谢世,小的登台,我辈谢幕,预示着人类的衍生更替,《兰亭序》有云“生死亦大矣”!,不可不记,但又顾虑相册空间不足,便以“美篇”纂之,存于云间以作纪念。</li></ul> <p class="ql-block"><b> 昊 天 罔 极</b></p><p class="ql-block"> 痛悼泰岳,</p><p class="ql-block"> 横:昊天罔极:</p><p class="ql-block"> 上:天道无亲,山顶大人命已去; </p><p class="ql-block"> 下:人伦有爱, 膝下半子悲何极。 </p> <p class="ql-block">岳父的灵堂</p><p class="ql-block"> 未曾查考翁婿佳联,仅得诗经蓼莪一句,可以生身口吻哀叹此“昊天罔极”!曾误解为“老天罔志夺我父命”,那知确切意思却是“天高地大,引申为父母恩重如天高如地大、难以报之万一”。确实,岳父母活这八十多年,没有要过我们三个子女家的任何一分钱的生活费,甚至岳父去世前生大病的医疗费都是自己支付,办完他的丧事后又知道,连丧葬费用他也留下的,还预备着老岳母将比他多活几年的生活费及死后的丧葬费等…唉!这如山之恩,何啻“难报万一”?已成“无报万一”了!。</p> <p class="ql-block">  染病三年,手术一次,又化疗放疗各一次,体质每况愈下,无奈留下这张近影,三个月便成了遗照。</p><p class="ql-block"> 相伴一生,岳母与他的最后合影。</p> <p class="ql-block">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这是我刚融入这个家时岳父告知我他得来的于右任老先生的诗句,如今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葬他于村后徐家大坡坡头的半山之上,面向平寨、他的本家,朝向白岩大坡、他父亲的坟场。</p> <p class="ql-block">  12月5日上午,我们这一小家还在去织金洞游玩,以示对新婿张坚洪到来的欢迎,不知噩耗将至。下午回到家准备做晚饭时,便接到电话说老岳父就快不行了,赶到大山时他已被扶到一楼堂屋,在大舅舅的抱扶中断了气。没有遗言,他在最后时刻总是不停地呕吐,讲不出话了。</p><p class="ql-block"> 在擦身、停柩、收殓的忙乱中,老祖太们看见张坚洪的参与及戚容,由此判断说这小伙子是善良而诚实的。</p> <p class="ql-block">  三个月前,准确时间是9月11号,岳父的身体,经受了大量的药液和射线的损伤,白细胞急剧减少,凝血功能极差,一旦内脏出血将无可救药,预料他已不久于人世了,大舅舅便安排了这次留影。</p> <p class="ql-block">  机缘巧合,熊心与张坚洪的到来就提前了那么两天,见到外公的最后一面,并得以聆听外公对他们婚姻的祝福。</p> <p class="ql-block">  最后一张以岳父为构图中心的《全家福》照片。</p> <p class="ql-block">  虽已夜深人静,宽敞的灵堂却肃穆而不阴森,她妈妈以视频方式告知熊心。</p> <p class="ql-block"><b> 之 子 宜 归</b></p><p class="ql-block"><b> </b>女大当嫁是之子于归,女儿远嫁却希望此子宜归,我便化用半文不白的西周口吻“之子宜归”了,旨意蕴含在联语里:此去当思,扶摇万里终驿站;再来应信,登堂一步即归巢。</p> <p class="ql-block">  待字闺中的女儿选择了出生于香港的张坚洪作为夫婿。</p> <p class="ql-block">  我和她妈妈前去香港参加她们的婚礼,两个年轻人到深圳北接上我们,同行抵港。</p> <p class="ql-block">  临时嫁房。熊心的4个闺蜜从全国各地赶来,帮她把房间布置得喜庆一些。我们的住处也安排在她们的楼上,这是一家位于尖沙咀区的洒店。</p> <p class="ql-block">  晚宴后逛街,走过半岛酒店,眺望脚下波光粼粼的维多利亚港及其对岸霓虹闪烁的湾仔区。</p> <p class="ql-block">  回到住处,窗外正对着“商务印书馆”,我想,若是题字为原创,当是百年老店,它屹立闹市百十年,见证着中西文化的激荡交融。</p> <p class="ql-block">  次日游览香港岛。</p> <p class="ql-block">  缆车站旁,李嘉诚名下的两幢大楼高耸入云,比老市政厅还高出一头,昭示着他那富可敌国的经济实力。周边汇集着世界各大银行,我不禁慨叹:湾仔之湾,世界存钱罐,全球聚宝盆!</p> <p class="ql-block">  香港岛上看维港。</p> <p class="ql-block">  紫荆花广场!</p> <p class="ql-block">  广场边上的区旗国旗。是否还是1997年江总书记在港接受主权时升旗的旗杆呢?</p> <p class="ql-block">  维多利亚港:1841年,英军“硫磺号”舰长贝尔彻从这里上岸,156年后,港督彭定康又从这里下水、乘坐“不列颠尼亚号”撤走…酸楚与自豪杂陈心间。</p> <p class="ql-block">  第三天的婚礼现场。张坚洪的伴郎团上场。</p> <p class="ql-block">  敬双亲,示喻孝“双亲”。</p> <p class="ql-block">  张坚洪的三姑姑亲自到我们的座席上来敬酒,讲述坚洪在英国读书期间去他们家玩的一些轶事。姑姑76岁了,年轻是空姐,跟飞行员姑父在同一家航空公司,他们的儿子也来吃酒,坐在边上合影,两米开外的大个子犹如鹤立鸡群。</p> <p class="ql-block">  坚洪家父母两边姊妹家的成员合影。其中有许多的混血儿,香港的开埠,加剧了种族的融合,这些英国人加拿大人巴拿马人印尼人,都是他们家的血亲。</p> <p class="ql-block">  天马小区的棚子,算是第二现场吧。</p> <p class="ql-block">  新生代登场,我辈该靠边了。</p> <p class="ql-block">  闺房扮婚房。</p> <p class="ql-block">  外婆来送亲,幺孃帮穿婚服,要着苗装出门。</p> <p class="ql-block">  依依惜别依,</p> <p class="ql-block">  走向幸福!</p> <p class="ql-block">  接亲团队返回。</p> <p class="ql-block">  “心熊熊心”奔驰而去,</p> <p class="ql-block">  落寞的两老互相安慰:女儿已远嫁,你我须团结!</p> <p class="ql-block">  在我的内心里,失落与收获是抵消的,有女儿的离家、也将有女婿的归心;但妻子不一样,一脸的外笑里哭。第二天,在她的朋友圈里窥知了她的内心世界:在把女儿送进高铁站的那一瞬间,“慈父死别、爱女生离”的叠加激荡,几致其情绪失控。</p> <p class="ql-block">  人生驿站,希尔顿大酒店的房间,用于张坚洪在安顺娶亲的婚房。</p> <p class="ql-block">  婚姻殿堂,</p> <p class="ql-block">  我的发言,内容是向参加婚庆的来宾们介绍女儿女婿的现状。</p> <p class="ql-block">  祝愿她们携手并进,共创未来!</p> <p class="ql-block">  这样的请柬和朋友圈感言,咋看起来有些另类,但我以为惟有如此,才能说清他们的情况。女儿已多年不在身边,女婿又是外地人,关心的亲友们会存在疑问。</p> <p class="ql-block">  宴会厅里最特别的一桌:刚过完米寿的潘爷爷亲自到场,岭岭孃也在百忙之中召齐了这一大家子,前来助兴。</p> <p class="ql-block">  婚礼结束后,我们一家又游了一趟格凸河,先游燕子洞,后到大河苗寨,这也算是对女儿苗妆出阁的小小注脚吧。</p> <p class="ql-block"> <b>知 命 花 甲</b></p><p class="ql-block"><b> </b>花甲之年,也应该是退休之年,可是我已经退得三年,是申请得以提前退休的。当时也清楚地觉得自己无用了,平生作为可以总结了,便仿苏轼《自题金山画像》绝命音韵,凑了几句顺口溜: </p><p class="ql-block"> 身为将朽之木</p><p class="ql-block"> 心犹不系之舟, </p><p class="ql-block"> 若问平生功业,</p><p class="ql-block"> 宁农旧州教育。</p><p class="ql-block"> 这一辈子也就这些了,仅在宁谷农中教书时英才辈出,旧州当政时古镇获批,教育主局时学校大规建成中有些许作用而已!古人说“五十而知天命”,而我愚盹,到了六十才省悟过来,是谓“花甲知命”。</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既然此生庸碌,那就阴悄悄的过吧,女儿却不同意这样,并自作主张从曼彻斯特回来,操持我的生日宴会,但还算听进我的建议:仅限亲人、也就是她的亲老表们参加。当时,舅家姑家的全部来齐,还送了我的生日礼物。</p> <p class="ql-block">  活了60岁,第一次有人庆生,才觉得即使退休了,在这世上也还会有人惦记。席间听他们的发言,都说我对他们的长成有贡献,也算值了。至于社会作用方面,退休三年离职八年,“功过后人评”已该定型了。</p> <p class="ql-block">  就这样,岳父走了,留给我们是他透着独立人格铮铮气质的遗相;女儿远嫁,视频通话却感觉到她仿佛还在身边;我退出劳动行业,不再对社会有什么贡献,家庭责任、社会义务也已全部交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