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肥红瘦

<p class="ql-block">  晨,整理衣物不经意间看到一丝丝暗红色,嗯?不会是…</p><p class="ql-block"> 一手抬摞在上面的衣物一手抽出,快速展开,果然是它,已经好久没见到它了,这是爸爸妈妈当年结婚时,上海的小孃孃亲手绣的,送给父母做结婚用,母亲一直舍不得用保存的挺好的。</p><p class="ql-block"> 听母亲讲她和父亲当年结婚时的好多物品在她居住的那一片引起不小关注呢,以至于有邻居结婚还借父母亲的物品去充当门面,有借去当天脸面贴金后就还的,也有用了才还的,后一种母亲只要一看到被借物就生气念叨呢。</p><p class="ql-block"> 六十年代末,上海和兰州的差别那是云泥之别啊,那是计划经济时代,生活用品无一不凭票购买的时代,吃穿用度皆计划到一张张小票上,父亲一方面是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建设大西北而过来的,另一方面也是减轻家里负担,做为长子他把更好的机会留给弟妹们,让他们离家更近一些,而他自己最后也落根到了兰州;所有给父亲的结婚用品在当时爷爷奶奶也是尽力了,那时候的物品质量是真的好,这对粉色丝绸枕套手感既丝滑又厚实,孃孃的刺绣也精美,特别喜欢那两朵小菊花,小孃孃当时也是青春少女,想必绣它时把少女对婚姻的美好全注入其中了,整个枕面图案秀丽灵动,色彩活泼和谐,针脚细腻平整与缎面融为一体,手感很是丝滑,把上海人特有的细致、追求完美、注重细节体现的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 搁往常我见旧物必洗,此时手捧枕套那时光的印迹清晰无比,发黄的斑渍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可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嫌弃还这么温暖呢?果断换在自己的枕芯上,换好后仔细端详我居然有点不舍得用,用吧!不用的话它就是一个死物,父亲已亡故二十年了,他的新婚枕套还在,小孃孃也不会想到她当年给哥嫂的绣品还在吧,瞬间鼻子有点酸。</p><p class="ql-block"> 晚上铺床睡觉时,看着枕头又呆住了,似乎这个时候的它与白天又不一样了,更陌生了,躺下枕上它也没啥感觉,将脸全部盖上去,除了有一丝丝特有的陈旧味再无其他,是的呢,我不是它的主人,它的主人也未曾用过,它从少女手中完成后一路辗转上千里路后便又不断从这个箱子进入另一个衣柜,从旧家不停搬入一个个新家,母亲一次次拿出来欣赏又一次次再放进去,最后在我这又放了N年,今晚才正式开启它的作用,写到这我都替它累,先舒一口气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虽将两个都套好了,也没想着全用,先用一个另一个再说吧,无非是想将与父母的这一丢丢温度再延长一些,突然想着如果再拿给母亲看她会怎样呢?少不了一番回忆的一番讲述,我更喜欢看母亲惊喜的样子,惊喜怎么还新新的,想想都快乐。</p><p class="ql-block"> 眼睛睁不开了,睡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