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期：血腥与美味交织下的人性挣扎，——赏析赵丰华的小说《马六的女人，马六的狼》

介子

小说《马六的女人，马六的狼》点击链接阅读原文简短生动，以残酷笔触描绘血腥的屠狗场景，展现独特且充满张力的马六狗肉馆画面。它为我们讲述一个充满欲望、权谋与悲剧的故事，引人深思。

小说开篇点明马六狗肉馆的所在地和店名，“地羊肉”这一看似委婉的称呼，实则暗藏蜀南人对食狗一事的隐晦态度。蜀南人不喜食狗，马六却从柳州带回这门生意，以低价狗肉吸引顾客，致使自己的店铺生意火爆，甚至逼得东街其他饭馆酒肆纷纷关门另寻去处。这一对比，既展现马六的商业头脑，也暗示他在追求利益时的不择手段。

马六烹狗的工序描写极为细致，从姜酒水去腥，到油炸、爆炒、焖煮，每个步骤仿佛都能让读者闻到弥漫整条大街的香气。然而，美味背后是血腥的杀狗过程。作者对杀狗过程的描写惊心动魄，马六的唿哨、灰狼的亢奋与凶光、狗的挣扎与死亡，构成一幅残酷画面。尤其是那朵“血红花”的描写，以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意象，让读者深切感受生命的消逝和杀戮的残忍。

马六养的那头壮实如牛犊的灰狼，成为他杀狗的帮手，这一设定增添故事的神秘与野性。灰狼在马六指挥下，凶狠地将狗拖出笼子，与马六默契配合完成杀戮。这种人与狼的合作，令人不禁思考马六的人性是否在长期杀戮中变得冷酷无情。

小说通过对马六狗肉馆生意的描述、烹狗工序的介绍以及杀狗场景的刻画，展现一个充满矛盾和冲突的世界。一方面是美味狗肉带来的商业成功，另一方面是杀戮背后的残忍与血腥。读者在感受美食诱惑的同时，也会对生命的尊严和价值产生深深思索。

小说中，马六咬着带血的刀子，把狗扔进炭火架，灰狼在一旁享用，此景触目惊心。面对旁人指责，马六不以为然，更显其冷漠麻木。

马六的外貌描写令人印象深刻，“冬瓜似的脑袋，满脸横肉，蹲下来像一个大水缸，站直了没扁担高，肥膘肉比五件棉袄还厚，三个半大小子能在他穿的裤衩里跳圈子舞”，这般丑陋且夸张的形容，让我们对马六的形象有直观且深刻的认识。正因如此，他在情场上的失意似乎成必然，直到四十岁，才花钱买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出现，成为故事的关键转折点。她的美丽与马六的丑陋形成鲜明对比，而她曾是窑姐儿的身份，又为故事增添几分神秘和复杂色彩。当县知事冷残阳对老板娘垂涎三尺时，故事中的矛盾和冲突进一步升级。

从这些情节中，我们能够看出作者对人性的深刻洞察。马六以残忍方式屠狗营生，这反映出他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他对待生命的冷漠，暗示了他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所形成的扭曲价值观。而他花钱买女人，试图满足自身的情感需求，却无法掩盖其内心的孤独和自卑。

小说中的老板娘，命运令人唏嘘。她从烟花巷被马六买回，看似过上安稳生活，却因美貌陷入新的困境。她的存在，不只是男性欲望的对象，更是社会黑暗面的牺牲品。

县知事冷残阳的出现，代表着权力和欲望的结合。他对老板娘的觊觎，揭示出当时社会中有权有势者的肆意妄为与道德沦丧。

小说里，马六为知事大人准备“雅室”，将女人与知事大人置于其中，自己却只能远远听风。这一情景揭示了马六在权力面前的卑微与讨好。他渴望通过女人与知事大人的关系谋取利益，这种投机心理为后续悲剧埋下伏笔。

女人在与知事大人相处后的传话，成为马六命运的转折点。他捐出三千银元，换得一官半职，从此不再归家。这展现出马六对权力的追求已超越对家庭的责任，人性的贪婪此刻显露无疑。

院子里灰狼的狂吠，仿佛是不祥的预兆。狼叫打破夜晚的宁静，也打破人们心中的平静，为故事增添紧张神秘的氛围。几声枪响后，狼嚎不再响起，象征着某种纯真和忠诚的消逝。或许灰狼代表着马六内心仅存的一点良知以及对过去简单生活的怀念，它的死亡预示着马六已彻底迷失在权力的漩涡中。

“地羊肉”铺子终日房门紧闭，象征着马六曾经拥有的平凡真实生活一去不复返。路过铺子门前人们的摇头叹息，反映出社会大众对马六命运的感慨与无奈，让读者感受到世态炎凉。

马六最终意外身亡，女人搬进知事府，如此结局令人唏嘘。有人为马六忿忿不平，有人为灰狼极度惋惜，有人猜测那女人的用心，也有不少人觉得自己顿悟了什么。这些不同反应，折射出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多面性。有人看到不公，有人看到背叛，也有人从中领悟到权力与欲望的可怕。

作者借助简洁的文字和富有象征意义的情节，深刻揭示了社会的黑暗面和人性的弱点。马六的贪婪、女人的世故、知事大人的权力滥用，共同构成令人痛心的社会图景。同时，灰狼的命运让我们感受到在残酷现实面前，纯真与善良往往难以存活。

总之，这篇小说凭借生动的描写、独特的视角、深刻的内涵以及独特的叙事风格，借助鲜明的人物形象和复杂的情节，展现出一幅充满人性丑陋与欲望挣扎的社会画卷。它给读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引发了对人性、商业、生命等诸多问题的思考，带来强烈的冲击。让我们看到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人们为了生存、欲望和权力相互纠缠、争斗的无奈与悲哀，使我们对人性、权力和命运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引发了对人性、道德和社会现象的深刻思考。

背景音乐：陈硕子的单曲《挣扎》，致谢！

图片源于网络，向原摄影师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