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母亲的清晨

留香

早上五点多，地下的床又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可别多想，不是男欢女爱的那种咯吱声，那是母亲开始锻炼腿了，左右翻身，上下蹬腿，床随着母亲的活动节奏作响，陪睡的我自然也得醒，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启了。

一般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换纸尿裤、穿衣服、扶母亲起床、洗脸，也错不多半小时过去了。可不能怠慢了母亲的事情，不然他老人家会和你闹情绪。中元节早上，比平时早起半个小时，五点半就起来了。说是约定好了早早去给父亲上坟，起床就忙着热供菜、收拾花，花是小院种的黄菊花、笨菊花、千岁谷搭配起来，捆扎在一起。这期间母亲支支吾吾的叫唤，闹着要起床，等我把扎好花束拿给母亲看时，一向特别喜欢花的母亲，眼皮都没抬一下，更没瞟一眼，面部表情不屑一顾，充满了埋怨和责怪。好纳闷啊！这大清早的母亲这是怎么了，又哭又闹的，那里不舒服了，后来才慢慢反应过来，母亲怪怨我没先照理她。母亲闹腾了一天，我也忙碌了一天，也没时间观察母亲的表情、听母亲的呻吟，再说天天都那样，习以为常了。第二天弟弟上完坟要返回单位，又是五点多起床了，忙着给弟弟做饭，母亲又闹腾着要穿衣服起床，期间弟弟安慰了两三次，说是姐姐做饭了，完后起床，安慰一下安静一会，反复一次又一次。母亲现在是不分轻重缓急了，唯我第一了。

小时候，准认为母亲是超人，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的母亲，准认为她的孩子是机器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围绕着她转来转去，分秒不怠慢，这都是老、小不懂事的想法。其实，没有什么超人母亲，更没有机器人的孩子，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精力有限，别那么苛责，不然受伤的是自己。

今天清晨，打开堂门，云淡风轻，太阳朦朦胧胧的跳出山巅，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连续几天的阴雨天，让原本躁动的心又加上了阴郁，今早，随着天气尽然豁然开朗许多，心情好了许多。

清晨，谁都想尽情赏花观景，听紫燕呢喃细语，观云卷云舒，贪婪的深呼狠不得吸到所有的新鲜空气，慰藉自己的心肺，伸伸懒腰踢踢腿，锻炼自己的体魄。在陪侍母亲的时候，那对于我来讲是奢望，虽身临其境，却与我无缘。天天清晨都是老样子，帮母亲换纸尿裤、穿衣服、起床、洗洗涮涮、喂药、忙着做饭、洗锅刷碗，打扫卫生，这一切都结束了，我还是蓬头垢面，太阳也老高了，既热又累，那有什么心情赏花观景，更没有精神伸胳膊踢腿了。

今早可不一样了，帮母亲打理好，没忙着做饭，想享受小院的清晨。刚一出门，眼前一片雾海轮罩了小院，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刚刚的模样，真的是天变一时啊！远处的山没了踪影，被浓雾遮的严严实实。还是太阳光有穿透力，光芒四射，好像把周围的雾射的不知去向，浓雾中显现出一轮红红的太阳。我在小院的过道上来回走动，好像被雾气包裹住一样，浑身凉凉湿湿的感觉，又好像仙女在浓雾中穿行，仙气感倍增。透过雾气，再看小院的各种花，不再是那么耀眼了，让我体会到雾里看花的感觉，朦朦胧胧。半空的紫燕飞来飞去，时不时闪现个黑影，彼此在浓雾中嘻嘻玩耍，又像是彼此玩捉迷藏，紫燕的呢喃细语声，透过雾气还是那么悦耳动听，没打一点折扣，雾是阻挡不住声音传播的。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不清，包括人也是。

许多事都在瞬息万变，让人难以把握，难以预测，有时候还无所适从。我们只有把握好当下，珍惜眼前人和景，不要因忙碌烦琐的生活而失去本来的情致和趣味，满怀热爱，温暖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