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每每提起“老师”这个词,心里就涌动着一股感激之情。学生时我曾幻想着毕业后像老师那样聪慧睿智,像老师那样文质彬彬,像老师那样举止言谈,像……甚至把老师的:声音抖动,歪嘴斜眼,咬脸格腮,舔嘴径片子等,也都当作一个标准来効仿。尽管也知道人无完人,老师也一样,不能过度崇拜和盲从。但无论再咋的说,只要一提起老师来,我就心生敬意规距了多少。执坳吧?</p><p class="ql-block"> 就理论上说,一个人一生中老师多了去了。但我说的老师,就是我在冶陶上学寒窗苦读期间伴我成长的先生们。特别是那几位班主任老师,回忆起当年的他(她)们来,那可是嘴巴贴封条——没说的。他们个个博学多才,意气风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可惜我忝列门墙、愧在师门。不过,这毫不影响如今我对他(她)们的强烈忆念——</p><p class="ql-block"> 刘吉元老师</p><p class="ql-block"> 刘吉元老师是我小学三年级至初中一年级时的班主任老师。他给我最深的影响,是穿在身上的那几件白色短袖衬衫。那是薄的如同蝉翼,特别的透明,是从外就能看到里的那种,特别使人眼热。在那个人人都穿家织粗布衣的年代,此衣着不失为时尚,新潮。</p><p class="ql-block"> 刘老师会拉手风琴,在看惯了胡琴、唢呐、笙、琵琶、竹笛等传统乐器的同时,咋一下看见他拉的手风琴,也确实使我充满了惊喜。琴平时就放在他的办公室里,以致于我会寻找各种理由往他办公室跑,为起能看看琴。然后瞅他不在,就挎在肩上拉俩下,是一心想学拉手风琴。须知如今我拥有的那一点儿键盘演奏能力,实际就是始于当年那时那地的他。</p><p class="ql-block"> 刘老师教化工课,那发电原理上的正负极、按装线路上的串连并连,机械原理上的扛杆、轴承,发动机上的蒸汽和电动,以及各种化学反应、课堂实验知识等,都是他最先教给的。他的课我最愿意上,有时我倒觉得他更像一位工匠师傅,所授的课“看得见、摸得着”。</p><p class="ql-block"> 刘老师当我们班主任的第二年,正是文革时期的一九六六年。一天他在课堂上突然号召我们都写大字报,说这是学校布置的任务。至于写什么,他说就是给学校和学校领导提意见。如果实在没啥写,就给他本人写,说他的不是。什么?我们纷纷互相观看,一万个问号在脑中升腾,这不是大逆不道吗?学校和校领导那是一方神圣,早已扎根心里,有没有错我们想也不去想。就是刘老师本人在我们眼里也没有啥不是呀?再加上我们受老师的恩泽,岂敢给老师提意见?于是他就不断地引导启发和鼓励我们。在此后不久,就听说有人给他写了大字报了。</p><p class="ql-block"> 向来不甘落后的我,为了赶形势也仿効别人给老师写了一张大字报。字迹丑俊不用说,内容是说有次上课我迟到了他罚我“站”什么什么的,纯粹是没事找事儿穷攒捣。我拿着大字报到他办公室交差,果然全屋像吊挂似的挂满了别的同学的大字报。他见我也来送大字报,就急忙让我站在床上和办公桌上就高。看了看还不够高他就又搬起一把椅子让我再踩上,并且还递给我早已准备好了的浆糊让我往墙上粘贴。从他那如获至宝的高兴劲儿和长长的喘息声中,我体会到了他如释重负的感觉。奇怪吗?事情确实如此,大字报自要哩,且心甘情愿。这就是冶陶学校文革起始,最初的动态和印象。</p><p class="ql-block"> 刘老师会读谱,他也是我进冶陶学校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力荐人,因为他知道我会拉二胡。在这里,我从他身儿渐渐也学会了拼谱。单就我现在的音乐创作成果来看,当初他教我学读谱,其功不可没也。</p><p class="ql-block"> 张森林老师</p><p class="ql-block"> 张森林老师是我初中毕业班的班主任。据说当毕业班的班主任老师,都是学校里有能耐的老师。其实有没有能耐,当学生的最为清楚。张老师可是个有水平的人,他教我们语文课,常常能把学生的上课情绪、学习意识、和求知欲望、本能潜质等,调动发挥到最好。他那滔滔不绝、侃侃而谈的漂亮口才,他那引经据典、深入浅出的生动讲解,他那有理有据、条分缕析的精准说教,和他那张驰有度、幽默风趣的谈吐风格无不使数十年后的我回忆起来,仍是那么的独特鲜活、滋润感人。</p><p class="ql-block"> 我应(压)根儿就崇尚文人,爱好写作。虽没走上正规文学之路,但一生中不断用笔写点啥,这样心里才觉得满足些。而这个满足感就是张老师当年培养的结果。当时教室后面墙上的黑板,常常规划为《学习园地》,展挂一些学生们的优秀答卷、作文、心得、体会、和决心书、请战书什么的。而我常常是这里的“老住户”,特别是我的作文,备受张老师的抬爱,常挂于显赫之处。里面有他恰当的评语,和红笔勾划出来的好段、好词、好句。恰恰我这个人天生就是个“高帽沿”的主儿,说个好就不知道姓啥叫啥了,写作文越发下起了功夫。那是一篇作文得到表扬挂于此,又盼着下一篇作文仍能得到表扬悬挂于此。说来也怪,也正如我所想,后来是篇篇作文能得到表扬,篇篇作文高挂于此,步入到一个良性循环之路中。想来我那时绝对是自把自已“饶”起来了。一直到初中毕业考高中时,张老师说:你作文肯定行!我也借圪台骑驴,就劲儿在老师预设的几个作文试题中,有备无患高质量地先写了出来,并烂熟于心。在考试时不说悬河泻水、应对如流吧,那也是胸有成竹、娓娓道来,在这方面拿了个满分。</p><p class="ql-block"> 张老师博学多才,尤其擅长写字作画。其字:什么篆、隶、楷、行、草无所不及,其画:什么油画、版画、中国画、水彩画、铅笔画、钢笔画、色粉笔画等样样精通。在我们家乡是一位远近闻名的书法画家。那时学校里常举办各种庆祝会、表彰会、座谈会、和讲用会。像“冶陶学校革命积极分子座谈会”,像“冶陶学校活学活用毛选积极分子讲用会”……等等。大凡学校举办什么大型活动,其会场的大字横幅标语肯定是由张老师来写。我最欣赏的是他在讲台大黑板上的即时随写,那叫一个过瘾。情况往往是这样的:与会人员静坐候场,但见张老师健步登台,根据需要用整根粉笔或半截粉笔横着面书,权当大小号排笔来用。但见“刷、刷、刷”只几下,便完成了会标的书写任务。另外老师写会标常变化笔体,或美术字,或其它书体,常常能撩逗起围观者和学生们的书法兴趣和爱好。大家通过此举除领会了大会的精神和内容的同时,也尽心享受了我大中华的书法神韵。特别是那个草书,张老师是笔走龙蛇般累花了我们的双眼。正当大家张目极力辩认时,张老师用彩色粉笔轻轻地勾一下轮廓或加上字形倒影便栩栩如生、豁然醒目起来,此情此景就一个感觉:美!</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美术课当然也是张老师上了。在他的吸引下,我也喜好写字作画了,并跟老师倾心学了些时日。比如我懂了什么是历史画、风俗画、人物画、肖像画、和风景画。也懂了油画、水彩画、粉彩画、素描画、和版画的类型区分。还知道了三大基本功:素描、速写、色彩,和三原色:黄、红、蓝等知识。可惜我后来没有坚持到底,留下了遗憾。但我敢说:简单的构图作画,我还能比划两下的。如我在部队写黑板报时,那花边线条,人物素描等就全用上了,还得到指战员们的好评呢。</p><p class="ql-block"> 依家说,张老师还是我本家姐夫。他和我二爷爷住一起,那过年去跟二爷爷拜年时,少不了也拐进他家和他拜年。但我总觉得“姐夫”叫不出口,嘴里还是念叨得:给张老师拜年。也可能基与这一层关系吧,我总觉得这份师生关系特别的情深意长。比如那年我应征入伍时,正好和他侄儿张金海是一批,只见张老师对金海和我是千叮咛万嘱咐,由大队到公社再到县里,一路关怀备至、依依不舍。</p><p class="ql-block"> 我从部队退役到剧团工作后,张老师仍然关注着我,对我取得的每一次微小进步,他都极力去渲染。像哪个戏是我作的曲,哪个歌儿是我写的词,以及登了报了,上了电视了等等,不厌其烦、津津乐道。既便被了屈了,他遇见了也尽可能的于我仗义执言提供保护。比如在承包团时,我领命去联系一个台口受阻,回来受到团领导埋怨,恰逢老师在场,他立马对其说:你不要操我学生了,这个事给谁也不好办!还有那年任剧团团长,在和局长的一次工作聚餐时,张老师也来了,我自然把他敬让到挨着局长的位置坐下。这时有人投来疑惑甚至不满的神情,我急忙骄傲地说:这是我的老师!众人立刻缄默。期间老师一个劲儿的赞美我的长处,生怕别人不知似的。我也恭敬地向老师频频敬酒、夹菜,使老师享受了一次格别的“敬师饭”。事后老师说:我去看你无意撞见那个饭局,你竞不屑领导在一旁,光顾我了。我说领导会理解的。至此后,我突然意识到:是不是真该请老师吃吃饭了?于是接下来我专门请了老师几次,以表我的心意。</p><p class="ql-block"> 左根川老师</p><p class="ql-block"> 左根川老师是我上高中时的班主任老师。他在学校教我们体育课,回忆他当时的形象是:一身蓝色运动衣,和一双蓝色白底运动鞋,一头稍有点儿卷曲的黑头发,一双充满希望的黑眼睛。那举手投足间全是运动法儿,整个人总门儿处于精神抖擞、朝气蓬勃的状态中。</p><p class="ql-block"> 我这个人,就运动而言是属于人们常说的好静不好动的懒人一类。要说打乒乓球,跳高跳远赛跑翻单扛下象棋等,那咱在小学和初中的这类活动中也取得了较好成绩。但那是被动的参加活动,不得不去。而真正意义上的把体育课当作一回事儿,并积极主动去上,去喜好的,就是升到高中上了左老师的体育课以后。</p><p class="ql-block"> 左老师蓝球打的不错。教我们打球也很有章法,特别是在正式或业余活动的球赛中,他无论是后卫、前锋、中锋都打的不错。我最愿意看左老师在小前锋位置,那是具备出色的身体素质和具备了强大的爆发力和灵活性的特点。无论在外线得分,或进功篮下争抢篮扳,他都能做到出色、和优秀。</p><p class="ql-block"> 自一九七四年高中毕业离校后,我再没见到左老师,但心中的印象却是深刻持久的。那年剧团去固镇演出,我到紧挨剧场的黄和平同学家探望。进屋只见一中年人头戴黄色防险帽,身着灰色工作服端坐于椅子上,显然是一铁厂工人。不过,好眼熟啊!这时黄和平说话了:淮山,你看这是谁。谁?本就心生疑惑,这一说更使我瞪大了眼睛,扭头仔细辩认起来,但还是没认出来。黄和平一旁急忙说:这是左老师呀,认不哩了?我张大嘴巴:啥呀?左老师?想想在学校上体育课的小青年,怎么也对眼前的这位工人老大哥对不上号。中年人开口了:淮山眼光好高啊,竞认不出你老师来了?也难怪,一别都十大几年了。我顿时醒悟,急忙解释道:我脑中的您是在学校打蓝球的那个小青年。边说边比划:那三级跳投蓝的动作漂亮极了,是我至今也难达到的运动高度。左老师笑着说:我那阵子是非(玩)哩。于是师生共叙思念之情,我知道了老师工作上的坎坷不顺,心中顿生愤慨。好在老师已坦然面对,笑看淡定,说: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吧。好敝亮的胸怀,我又算被老师上了一课。</p><p class="ql-block"> 二零一六年正月,我们几个同学相约去固义看傩戏,路过徘徊我们叫上了已近八旬,白发苍苍的左老师。老师兴致很高,精神也很好,和我们一起游玩了傩戏全程,并每人赠送了一本老师的近作《喋血坟茔》。啊!老师出书了?惊呀的我立马想到了那个口上咬着哨子,边跑边喊“一二一”的体育老师,竞还有这么深的文学功底,实在是佩服!后来才知道老师不辞辛苦、笔耕不辍,已先后写下了一系列的文学作品。如:长篇小说《老少爷们》《爱情的归宿》,史记《千年古镇拾遗》,自传《坎坷人生路》,笑话与幽默《武安民间故事》,电视连续剧《人间最美是真情》《倔儿子与犟媳妇》。好敬爱的老师,我心中直喊:作家——文学大师——向你敬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就此打住吧。要说起以往的老师们来,我可以说那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这里我只是拿三个不同时期的班主任老师作代表,来表达一下我的敬意。实际上我在学校期间还有许许多多的老师:像初中时教数学课的吴锦何老师、高中时教数学课的李生如老师、李发权老师、和李勋章老师、教语文课的吴锦玉老师、张中良老师、教化学课的魏彬老师、教物理课的阎信发老师、教音乐课的米兰花老师、教政治课的刘锦良老师等等,他(她)们每个人都与我们这些学生做出了巨大付出。</p><p class="ql-block"> 人生之路是一段一段的,而上学这段在我的人生中犹为特色。我的老师更是我心中永远的丰碑。现乘一年一度的教师节来临之际,我呈上这篇拙作,以表达我对各位老师的忆念之情。</p><p class="ql-block"> 正是:</p><p class="ql-block"> 昔日小树渐成才</p><p class="ql-block"> 全凭老师辛苦栽</p><p class="ql-block"> 如今上梁合龙口</p><p class="ql-block"> 师恩浩荡记心来。</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