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高考记》②

[有你真好]

《女儿高考记》系列26月8日是高考的第二天，也是今年高考的最后一天，上午9点到11点半考理综，这是整个高考的重头戏，这场分值占高考总成绩的40%，我不敢掉以轻心，在8点前之就赶到地方，此时马莲路上早已堵的水泄不通了，幸庆我抄近道不受交通影响。陆陆续续，孩子们进了考场，每个家长都是伸长脖子，紧紧盯着自己孩子的背影直至融入考生洪流，肉眼看不到为止，有的家长还是心有不甘，望穿秋水，柔肠寸断。我一看表，还不到8点半，距9点开考还有个半小时，仍不愿离去，害怕孩子有个万一还能有个照应。孩子都进了考场后，场外的家长似乎稍微安下了心，共同的话题一扯开，心心相印惺惺相惜，让大家很容易成为要好的朋友，交谈的话题无非集中在孩子高考。有的说今年是老高考的最后一年，这届高三娃己没有退路了，孩子都压力大；有的说今年高考很人性化，你看那考场的旁边，公安交警、医疗救护、各校带队老师，全是眼巴巴地“唯考是上”；有的说高考商机无限的，看那远处围墙两侧，一个接一个的红帐篷，那全是商机啊兄弟，都是和高考息息相关的产业，都想借机沾个喜气，讨个彩头:买花的、驾校的、推介预报志愿的、三流高校招生的；旅游的，电信的、散发传单售楼的，眼科手术修牙的。除了办高考补习班的来露了个头，就被愤怒的家长掀翻桌子轰走了的，其他能来的全来了，林林总总，不一而论，还有各方面的高考志愿公益服务机构，供水给扇子，扫码送杯子，热了来荫凉，累了给凳子，耐着性子解答这样那样问题的；有说在新商中考试的孩子运气不好，附近方圆几里都没有几个象样的酒店的；有说现在孩子太累考试太卷，今年高考形势严峻，只要能有个本科能走就走坚决不再补习的；有的说现在孩子金贵，家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咱那时候哪有这样的待遇？有说孩子十几年寒窗苦读，太不容易了，不管考得好不好，都是咱亲娃，不必要求太高，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比啥都强的，说考试完咱就给孩子买个手机，带她出去旅游散心的；有说一到考试鲜花商机无限、价格爆涨的，你看那平日身价卑微的几朵小花，还有向日葵，一到高考，全都是乌鸡变凤凰、丫鬟变小姐，好点的98.5，次点的21.1，“一举夺魁”、“金榜题名”、“万事顺意”、“考神附体”、“考的全会、蒙的全对”……吉祥如意的祝福，加上985、211的噱头，家长们趋之若鹜，明知不一定，甚至肯定考不上985、211，但此时的家长谁也不想服软气短，敢怨不敢言，拿出手机慷慨扫码付款，好像人人都是大款，绅士风度从来不讲价钱的。下午3点到5点考的是英语，大门口提示牌上要求在13点10分考生进入考点，14点15分过安检进入考场，14点45分就不准进了。我们吃完午饭，叫女儿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匆匆忙忙地往考点赶，叫女儿按时进入了考场。今天下午的家长送娃都来得都特别的早，这是最后的一场考试，看着自已娃进了考场，这时的家长，好像更放松了许多，特殊时期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有荫凉的找荫凉，没荫凉的晒太阳，站着的、蹲着的，运气好的抢个凳子坐着，运气背的咱也无所谓，展开传单路沿着上、台阶上、草地上席地而坐。此时此刻，不管你是当县长、局长的，还是办企业当老板的、不分什么白领、蓝领的，在这里大家都是普通家长，都不再有职业区分和性格隔阂，一拍既合都有了共同的爱好和话题，三言两语全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亲兄弟，张口“哥”“姐”，闭口“叔”“姨”，大家聚焦高考，围绕孩子无话不谈，谈起孩子的前程拍手击掌哈哈大笑，说起陪读的艰辛以手拭泪互相宽慰，心无芥蒂且其乐融融。他们哪是刚刚谋面素不相识的家长族？分明是世交多年的姐妹妯娌，兄弟连襟或忘年交，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家长们心心念的在烈日阳光下坚持了两个多小时，随着高考最后的铃声响起，第一个孩子出来了，家长们都眼巴巴地盯着，是个长得眉清目秀，十分帅气的男孩，想象中的他是不是应该飞跑出来，带着幸福的微笑或者感恩的泪水，扑进父母的怀抱，抑或是潇洒地来上几个精彩的后空抑或是后空翻，镁光灯闪、亲情涌动、鲜花簇拥、掌声雷动，岂不开了世面长了脸？不想那孩子再也正常不过地走了出来，闲庭信步悠然自得，好象不是去参加高考，而是刚刚看了一场赏心悦目的音乐会一般。众目睽睽之下，纵使小男孩心态再好，终也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冲出家长们让开的人群。家长们焦急地等待了10分钟后，考生们陆陆续续地出来了，每个家长都拉长了眼线，想从数以千计的孩子们中找到自己的娃。20分钟后，我家女儿十分淡定地走了出来，妻子象沙漠中见到水一般，飞也似的跑了过来，递上凉白开，我接过考试袋，她拍拍女儿的肩膀，虽然没有手捧鲜花，但那笑容比花还要灿烂。我想抱抱女儿给个安慰和祝福，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怎么好意思。突然之间，还是想问问考得怎么样，转念继而作罢（仔细想了想，硬生生地把话憋了回去）。我想只要心有祝福，何必多那一举？女儿不说，我不问，我们各自安好吧！随着时间的推移，语文、数学、理综、英语，一场场考试都成了过去，这两日竟然过得相当地快，两天的考场外等待，不知不觉地就在焦虑和等待中度过了，这两天的时间里，女儿简直享受到了国宝级甚至更高级别的待遇，想必那些同样的考生同样也是如此吧。就这样，我们在焦虑和等待中圆满地结束了2024年高考。但想说再见了2024年高考，还是挺不容易的。接下来就是女儿快乐的暑假生活和我们家长的耐心等待高考成绩公布以及填报志愿，希望女儿能考上个好大学，将来能有一份好工作，这也是每个家长的最大的心愿，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刘志丰，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