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从托托镇到木特塔尔沙漠只有二十多公里,导航显示开车需要二十分钟,本想很快就到了,不料这段路程,成为我们进疆以来最难走的路,其间要经过一段未经开发的石子路。</p> <p class="ql-block">车子在石子路上颠簸,左右摇晃,上下抖动,颠的我们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张姐说:“这哪里是六公里?好像走了大半天,六十公里都有了。”前后没有一辆车,两边是一望无际灰黄的沙土地,因为干燥,在阳光下泛着灰白色,龟裂出一道道深深的缝隙,像躺在地上的魔鬼,张牙舞爪;紧贴地面的骆驼草,干枯的枝条只有中心一小撮生发出绿的颜色,地面上横七竖八躺倒一个个枯树干,严经理介绍那是胡杨树,这一片都是胡杨林,野生的,无人经管,自生自灭。远看树干是灰褐色,树叶灰白色,一副营养不良、饱受煎熬的样子。我问严经理:“听说胡杨树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是这样吗?”严经理说:“这是文学描述,赞扬它顽强的生命力和坚韧的特质。其实哪有那么长!”彭姐说:“都说秋天来看胡杨林,一片金黄,难以想象它这么丑陋的样子,怎么会有那么美好的时刻。”胡杨林积蓄一年的力量,只为七八天的辉煌,瞬间即为永恒,我们真应该向它致敬。</p> <p class="ql-block">到达木特塔尔沙漠,服务中心已经下班,经严经理交涉,我们才享受贵宾待遇,进入沙漠。</p><p class="ql-block">夕阳下的木特塔尔沙漠,浩瀚无垠,连绵起伏的沙丘在阳光映照下,明暗交错,勾勒出一幅雄浑壮阔的画卷。宁静的沙漠里,只有我们六个人在嬉戏,显得那么渺小与孤单。对面沙山上有一队行进中的骆驼造型,给这个单调的世界增添了无限的生命活力。我仿佛看到驼铃声中,张骞向我们走来,开辟丝绸之路,沟通欧亚大陆,让欧洲人第一次知道在世界的东方有一个叫“C HINA”的国度。</p> <p class="ql-block">赤脚踏进沙里,沙子立刻包裹到脚踝,温热的细沙在指缝间流淌,像进行足底按摩,非常舒服。严经理拿来滑沙板,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爬到最高的沙山上,我平躺在滑沙板中央,双脚紧紧蹬着板子的底边,双手死死拽着两侧的边沿,随着严经理一声“走!”滑沙板离开他的控制。开始还慢慢腾腾,当坡度加大,板子的速度就越来越快,两边的沙子全涌上来,我的脸被埋进沙子里,嘴也被沙子糊住了,喊不出声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滑到山底了。下滑容易,上爬难。我拉着滑沙板,手脚并用,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眼看就要抓住木梯子了,脚下的沙子一松动,我连人带板又滚到山脚了,从头再来。有一句话说:如果你感觉轻松,你可能在下滑,如果你感觉辛苦,也许你正处在爬高期。滑沙如此,人生不也如此吗?</p> <p class="ql-block">在沙漠餐厅吃完手抓饭,天已经完全黑了。餐厅老板临别说:“这地方有野狼,你们回去的路上不管遇见什么,都不要下车。”</p><p class="ql-block">还是那段石子路,好像没有来时那么颠了,我们的注意力全在野狼上,严经理看着我们一个个紧张的样子,就说:“放松放松,没那么严重!”他的安慰让我眯起眼睛,小憩一会儿。“野狼!”张姐喊,声音都发颤。我们六双眼睛全都盯向前方,车灯照射下,一个棕褐色的庞然大物立于我们车前,原来是只骆驼,慢悠悠地过马路。汽车让过了骆驼,又过来一群马儿。快出石子路时,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小伙,赶着羊群和我们的车擦肩而过,真是惊险又刺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