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砍柴

南丰顺兴

第一次砍柴

陆顺兴

春耕农忙过后，老乡们都轻松了好多，终于可以歇一歇了。由于农忙时顾不上做的其它的家事，特别是老乡家里的柴火都快用完了，需要上山砍一些柴火回家。我们上海知青的柴火还是队里老乡帮我们准备的，同样也所剩无几不多了，只能自己上山去砍一些回来。
我们没有砍过柴，只能跟着老乡上山去学砍柴。我们穿上胶底解放鞋，拿着砍柴刀和扁担，挑起装柴的挑框就跟着老乡上山了。
砍柴的地方离村子有三里多路，还都是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老乡们边走边跟我们聊起砍柴的方法和经验，我们都一一记在心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路，来到一处山间，我们还是看不到哪里有什么柴。老乡用手指着不远的山凹处说：“你们看那边”。我们顺着老乡的手指方向看去，确实有一大片树枝横七竖八的横倒在山上。大的树枝有碗口那么大，小的树枝也有擀面杖那么粗。老乡说：“这些树杈树枝是以前砍伐大树时留下的，这些就可以当柴火用的”。在老乡的指导下，我们奋力的砍起了柴。因为没经验，只能挑选细一点的树枝，将树枝砍成一尺多长，然后装入挑框。看看老乡砍的柴齐刷刷的长短一样。而我们砍的树枝柴火却长长短短树杈外凸。装在挑框里也装不了几根。真的有些无从着手手忙脚乱。
就在我们手忙脚乱的砍柴时，我的砍柴刀口不小心滑到了我的左脚小腿上，小腿顿时划开了一道三厘米长的口子。伤口很深，好像还能看到伤口里白白的小腿骨，献血顺着伤口不断的流出，我顿时感觉头有点晕晕的摊软的坐在地上。老乡看到了赶紧过来用手捂着我的伤口很久很久，等献血好像流出不是很厉害了才慢慢的松开手。此时的伤口看上去像一只睁开的大眼睛无法闭合。当时没有什么办法来包扎伤口，只能让伤口敞开着坚持继续砍柴。

在我们正准备回家时，忽然远处的天空乌云滚滚雷声隆隆。天马上要下雷阵雨了，我们赶紧挑起柴火回家。走了没有多远，随着一阵阵大风过后，顿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黄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脑的向我们打来。我们的衣服裤子全都被淋湿了，鞋子里也灌满了水，浑身冷的直打哆嗦。腿上的伤口也完全被雨水打湿了，一阵阵疼的很厉害也只能坚持着。我们穿的是橡胶的底解放鞋，挑着柴火根本就无法走路，走几步就会滑倒，再走几步又会滑倒，接连摔倒了无数次。我们满身都是烂泥，都成了泥人了，非常的狼狈。看看老乡们都光着脚，挑着柴火走的稳稳的。于是我们也脱去胶鞋光着脚走。虽然很硌脚，但是好像不太容易滑倒了。就这样挑着砍来柴火一步一步晃晃悠悠艰难的走回家。

回到家里时雨也停了。我们赶紧换去湿漉漉的衣服，烧点热水擦洗一下身子。擦洗完身子后。赶紧拿出从上海带来的红药水对伤口消毒，用纱布和胶布包扎好伤口。这时老乡送来了煮好的姜茶让我们喝上防止感冒。由于没有去医院缝合伤口，半个多月后伤口才慢慢的愈合了，到现在还留有一个很大的伤疤。老乡们对我们的帮助照顾，让我们真的非常感激。
柴是砍回来了，可都是湿漉漉的也没法烧。而且连续好几天都在下着雨，眼看干燥的柴火马上就要用完了。我看到老乡在这种连续几天下雨的情况下，会在晚饭后将湿漉漉的柴火满满塞在炉灶口里，让炉灶里的炭火余热将湿漉漉烘干。这个注意不错，我也学着老乡的办法试试。于是我们吃好晚饭，洗漱完后，将一些湿漉漉柴火满满的塞进了炉膛，而不是炉灶口。看了一会没有什么异常，就离开厨房去睡觉了。
第二天，我们像往常一样起来做早饭。可是找不到锅盖和锅铲了。再看看炉膛里，昨天晚上塞进去的柴火都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正在纳闷的时候，忽然发现锅里怎么有许多烧过后的木炭灰。这不就是锅盖吗，一下子恍然大悟了。昨晚上塞入炉膛的柴火都烧光了，而且把盖在锅子上的锅盖也被烧掉了。还好炉灶口的地上没有其他柴火，不然可能就会引燃周边的柴火后，把厨房也烧掉了，真危险啊。
有了这次教训，我们都深深的感到农村生活的艰苦。在村里晚上照明用的是油灯。阴天的晚上看不到星星也不见月亮，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上山砍柴、挑担走山路、扶犁耕水田、拔秧苗插秧、除草松土、喷洒农药、割稻脱粒、晒谷进仓、牛拉碾米、自种蔬菜等等，对我们从城市来的知青来说，每一件事都是对我们的一种挑战，但是更能锻炼我们的意志和能力的地方。

作者简介：陆顺兴，男，1952年生，上海市人。1970年11月插队到南丰县市山公社耀里大队龙源，1975年开始担任市山公社水利员兼职乡干部，1979年回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