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人的“慢”生活

伊人

<p class="ql-block">  秋天剩下最后几天了,但还没感到刺骨的寒冷,如果有一条烧的热乎乎的大炕,温一壶老酒,在窗玻璃射进的一片阳光中慢慢地品尝生活的味道,感觉还是相当惬意的。</p><p class="ql-block"> 或许冬天说来就来,即使是暖冬,老天爷依旧会耍几天小性子,发几次脾气的。大风是避免不了的,寒冷的北风裹着风沙刮的天昏地暗,人们会象蛰伏的动物一样龟缩在家里不出来。将炉火烧的旺旺的,窝在炕上打麻将、打扑克、拉闲话。或者一个人不停地刷屏,和好朋友,和整个世界对话。北方人如果有吃有喝,有一条烧的烫屁股的大火炕,给个皇帝都不会干。有人说北方人懒惰,就象缩头乌龟一样。我觉得这样的话是一种偏见,是嫉妒。其实北方人的生活才是让人羡慕的慢生活。唯有这样慢悠悠地生活节奏,才能产生出古代文学描写的那种闲适满足。</p><p class="ql-block"> 三十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那种日子早成过去式了。机械化普及之后,收益最大的当数农民了。播种机,覆膜机,除草机,收割机,脱粒机,简直就是机械化一条龙。现在的农民有些游手好闲的老板,只等着秋数钱就行了。</p><p class="ql-block"> 二哥到儿子家去了,只有二嫂一个人守着院子里堆着的两三万斤玉米棒子。听说第二天有收玉米的到来,我正为二嫂发愁的时候,只见一台脱粒机和一辆汽车开进了院子。几个麻利的年轻人不到三个小时就把玉米脱粒完毕拉到邻村的收购点卖掉了,二嫂跟去不一会就拿回了卖玉米的两万多元钱。这速度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万多斤玉米要在大集体时代,是全生产队男女劳力一秋天起早贪黑忙不完的活儿啊。</p><p class="ql-block"> 在红哥的葬礼上,我听到农民最真实的声音只有两个字:满足。他们对自己目前的生活的满足感超出你的预期,他们对政府,特别是这届政府对农民的政策叫好。他们期盼着这样的政策能够延续下去,期盼着国家稳定,日子越过越红火。有的年轻人也有怨言,认为农民的养老金不如工人干部高,老了生活没保障。马上就会遭受到全村所有人的反驳。他们会问谁见过农民种地不纳粮国家反而给你种地补贴的?谁见过村里无儿无女的五保户衣食无忧,死了国家还给你一万二丧葬费的。在村里当书记的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告诉我,现在村子里有二十多个失去劳动能力的孤寡老人都是国家养着。这我相信,因为我看到村子里的旧房子都换了砖墙,铺了红瓦。从各家的门前到村里的所有道路都硬化成了水泥路;当街的广场上还有健身器材和篮球场,这都出乎我的想象。我突然就想起六十年代村子里一个真实的笑话。一伙年轻人中学毕业回村,想让村长装一个简易篮球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村长明白篮球是什么的时候,村长笑了,摆着手说:就是一伙人追着抢那个皮疙蛋吗?那不是白费力气吗?不安,不安。伤心失望后,那几个中学毕业生都跑到文化设施比较齐全的晋南农村当上门女婿去了。</p><p class="ql-block"> 秋天只剩最后几天了,各家的玉米依旧散放在门前和离家不远的地里,远远看去黄澄澄一片,就象金子一样闪亮。此情此景,不由让人想起传说中理想社会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来。</p><p class="ql-block"> 回村那几天,有一个想法一直在心中盘旋着,如果在老家找一处空闲的院落,安安静静住下来。宰一只羊,沽一桶酒。在热乎乎的火炕上,重温一下懒散舒适的慢生活,不是比天南地北地乱跑去旅游更有意义吗?</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