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 五一,想着孩子一人在外苦读,便动了思心,去了上海。 <br><br> 住在沪太路宜川路口的一家宾馆。那里离北广场不远,又靠近原来我们一位老领导的家,于是这家宾馆便成了我的驿站。 <br><br> 上午,睡了一会懒觉,起来后去了酒店隔壁的福建沙县小吃要了一份拌面。<br><br> 拌面是一种非常简单的小吃。一碗面加点葱油和花生乳,拌起来竟也香醇可口。 <br><br> 门外一阵风起,刮进来四个人。一位老者和三位年轻的女孩。在我的旁边落座后便三言两语的说开了。<br><br> 老者看上去已经退休了,戴着一顶帽子,瘦削的脸庞,看上去还是很精干的。三个女孩好像是在校的大学生。<br><br> 他们身边都放着一个随身的包,里面放着羽毛球拍。原来他们是刚刚结束晨练来吃早餐的。<br><br> 老者和三位女孩谈起了阿塔那索夫、莫契利和埃克特,以及他们发明的第一台数字计算机,接着又谈起了中国的银河一号,把我们国家计算机运算速度提升的沿革剖析的清清楚楚。<br><br> 我有点好奇,在早餐桌上已经很久没听人说这么专业的东西。我刚准备过去听听老者的滔滔不绝的讲解,谁知他话锋一转,谈起了羽毛球。三个女孩是财大的学生,刚学会打羽毛球。老者便饶有兴致的又和她们交流起球技了。<br><br> 看我听得专注,老者问我:你会打羽毛球吗?我说会。老者说:能听听你对羽毛球的理解和认知吗?我说可以。我便讲了羽毛球从伯明顿庄园的起源,当今世界的汤杯尤杯苏迪曼杯,羽毛球的手步心法,还有羽毛球带给我们的一种美学享受哲学感悟。老者说好,这也是我对这项运动的理解和向往之处。 <br><br> 原来,老者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他告诉我他喜欢运动,喜欢音乐,喜欢文学,喜欢围棋,喜欢聊天。他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br><br> 他对我说,明天如果还在上海不走的话,请我一定去附近的回民中学体育馆看他打球。我答应了。 <br><br> 第二天一早,我践约去了回民中学。老者的矫健身手全然不像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他的运动激情也感染着他的同伴。让他们和我一一过招。 <br><br> 中午,老者执意要留我与他一道共进午餐。说好中午他请我。我说不可以,因为您是长辈。他说你不必跟我谦让,有两个理由,第一你是江苏人在上海,我是主人;第二我有两份工资可以请得起。如果我以后到江苏有缘再次一见,那你一定请我。如果以后你要机会去美国,那还是我请。我无法拒绝。 <br><br> 饭后,老者邀请我去他的住处下一盘围棋。我说我已有好多年不下了,对黑白世界的掌握早已生疏。他说不要紧,竞技比的不一定是输赢,有时也是一种学习的方法。<br><br> 泡一杯茶,点一根烟,徜徉一回逻辑思辨的小河,领略一次别样的人生,也好。 <br><br> 临别时,老者跟我感慨地说,我离开上海去美国定居已有好多年,现在在上海已没有亲人了,但我每年要回上海一次,就是有一点故乡情结不时的荡涤着游子心。人生来去匆匆,只求心灵的干净。昨天和我早餐的三个女孩,和我交流了很多,但我连她们的名姓都不知道,这样很好,只交流思想和视野,人际之间会很纯净。<br><br> 今天我和你也许是今生最后一次见面,我姓李,以前是上海交大的老师,现在是加州理工的博导,从事应用数学的教学。如果有机会去美国,来加州,我还会请你。我会记住你。 <br><br> 我们彼此没有索要电话,就是为了以后没有牵挂。若干年以后我们也许会记得,在人生的某一天,某一段,我们曾经相遇过。<br><br><br><br><br><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