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丽君《山茶花》

傅 毓

　　邓丽君的歌听似平淡，但要真正把内在的情感唱出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山茶花 你说他的家

开满山茶花

每当那春天三月

乡野如图画

村里姑娘上山采茶

歌声荡漾山坡下

年十七年纪十八

偷偷在说悄悄话

羞答答 羞答答

梦里总是梦见他

一朵花 他说你美丽

就像一朵花

他希望总有一天

把你摘回家

村里姑娘也会羡慕

羡慕你像一朵花

年十七年纪十八

偷偷在说悄悄话

羞答答 羞答答

梦里总是梦见他

一朵花 但愿你美丽

能像一朵花

更希望有那一天

跟她转回家

村里姑娘出来欢迎

欢迎你这一朵花

年十七年纪十八

偷偷在说悄悄话

羞答答 羞答答

梦里总是梦见他

我 不 喝 茶

十几岁那年姑姑给父亲寄来一包龙井茶，青绿色，干、脆、薄的叶子，很好看也很好闻。取出十几片，泡了一杯，茶水淡绿又浅黄，呷了一口，呵，那么苦！有啥好喝的！那时哪懂茶呀，因为这第一口，便不再想喝第二口，以致后来对茶的印象，都固化在那轻轻一呷中。也喝过其它品种的茶，感觉差别不大，而且喝完之后，胃部有明显的不适。现在，凡和茶有关的饮料、食品，除一样外，都不饮用食用了。

有些味道，记在脑海里，有些回忆，存在舌尖上。占据困顿年代嗅觉和味觉记忆深处的是红烧肉、红烧鱼、狮子头，还有茶叶蛋。母亲为给全家打牙祭，一年总有那么一两次把自家养鸡生的蛋积攒到一定数量（自己曾是个养鸡能手），用父亲喝了无数次茶所剩下的茶羹来煮茶叶蛋（舍不得用茶叶直接煮蛋）。母亲为我们姐弟妹分发茶蛋，就像父亲过年发压岁钱一样，有种仪式感。现在偶尔也煮几个茶蛋，怎么就没了当年的那个味儿？

　　参加工作后常出差，总要买点什么新鲜东西带回家。路过北京甘家口“张一元”茶庄，茶香扑鼻而来。“明前茶！刚到的明前茶，快来买喽！”售货员一吆喝，茶庄里就排起了队，我完全不懂这茶的好坏，既然这么多人都在买，也凑个热闹，买了二两。后来才知什么叫明前茶，而且学问还挺多、挺深。父亲一闻，“嗯，好茶！”他喝茶时满足的神情，今天想起心里还有几分隐痛，那时收入不高，不能给予他更多、更好。

随团去杭州旅游，重要的一站是买茶。导游把游客带到一个售茶处，一群人围着一位姑娘，听她讲中国的茶文化，茶故事。她姣好的面容，妙曼的身姿，有些撩拨人，茶未买，心却有点儿乱。在娓娓道来如何识茶品茶的同时，灿若莲花的手指把茶叶、壶、杯、盏、盅、碟和水摆弄得上下翻飞，滴溜溜地转，让你眼花缭乱，有点儿晕，说着舞着就把话题引到了要推销的茶叶上。自己的见识少，只知杭州名茶是龙井，不知还有别的什么名茶。到这时，那位美女在我眼里不过是位茶西施罢了，她的说和做与中国的茶道、茶艺无关。趁着被忽悠的游客还没回过神，导游把我们带到一个茶摊前卖力地催促我们买茶，许多人纷纷解囊，有一位买了1000多块钱的，我不为所动，捂紧了自己的荷包，导游都看在眼里。上车去下一个景点，他对买了茶的人殷勤又热情，对我就没什么好脸了，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估计他回过头会去那个摊位拿提成，甚或那就是自家的摊位。倒不是自己有多淡定，是因为不喝茶。旅游回来不久，央视《焦点访谈》栏目就把刚去过的那片摊档售卖假冒茶叶的事曝了光。

　　梅、兰、竹、菊是人们钟爱的四君子，它们与茶相比未免有几分高冷，茶就平和、温润了许多。它既共情于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之间，又寄情胡同、里弄的灯火万家。文人雅士可以静赏它的形与色，细品它的味与妙，而汗流浃背的工地打工者、庄稼汉的开怀畅饮，也能一解身体的渴与乏，精气神为之一振。茶，一片一叶总关情。依我看，清洌、甘醇、厚道的茶也是一身正气、一身清风的谦谦君子。

自己这辈子与茶的缘分太浅，俗！儿时吃的鸡蛋正因为是用茶煮的，才能让飘滿屋子的、把蛋白煮成酱色的茶叶蛋的余香至今还在鼻、唇、舌、齿间徜徉、徘徊。想到这儿，也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