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室情聚金陵

随心

时间一晃已近一年，金陵之聚恍若眼前。当时13人（大学室友7人，外加携同的夫人6人），那情那景，那欢聚喜会的前前后后，静思闲想之时，仍令人回味再三，感慨多多。说起这次相聚，道是偶然，却也必然。欲知缘由，容我细细叙来。 魂牵梦萦 那是2023年8月里的一天，距离4月份我们大学4772班毕业四十一年的班级聚会（在赣州）已有四个月了。也许是聚会热情未消，或则是室友之情仍盛吧？是夜，易于做梦的我，竟梦与当年同寝室的室友们商讨节日该如何庆祝之事，又听说仿佛要把班级打乱重编云云。忽又听得门外喧嚷声较大，不知喊些什么，正欲开门看个究竟，不想一觉醒来，仅是小梦一个！此时仅是凌晨3时多，但想起梦中情节，不由勾起往事，浮想联翩，辗转反侧后便没了睡意，思绪竟也活跃了起来——大学时我们的寝室，是个特殊的寝室，属于两班的汇合处。8个人中，同属4772班的，有我和顾癸泓、郑坚、王惠明四人。还有同专业另一班（4771班）的张相林、封立耀、郭扬和武敏四人。自从1982年初毕业后，难得有两班合聚且同来的机会。因此，毕业41年了，有的同学终是一面未见。而来自山东兖州憨厚的武敏同学，却巳早早告别人世，留给我们永久的遗憾！ 人有时就这么奇怪，当年天天在一起时，习以为常则没觉得什么。而转眼41年过去了，忽然间会升腾起一股怀旧之情，情不自禁会回想着当年同室相处的言谈举止，追忆着似乎遙远的音容笑貌，点点滴滴的思念触动着一种想见面的冲动。于是，一俟天亮，干脆起来择写了一段话发到同室群里：“各位室友： 上午好！ 今有一个想法：建议在9月中旬或至10月中旬的某个合适时间，我们一起见面聚会，地点在南京。方法是在老张家附近找个中等宾馆入住，聚会期间一切费用AA制。去除一些繁文缛节，以见面聊天叙旧为主，时间一两天即可。细节详商，诸友意下如何？ 地点选南京，考虑其为大城市，交通方便位置合适，离无锡、徐州、江西等地相对要近一些。且老张年纪最大，我们理应探望为先。目前疫情巳过，暑热渐退，正值天时地利人和之际，时机成熟之时，时不我待，决心为先。谅必也是大家的心願，请诸友一同商量定夺！ 想来毕业分手，已四十年有余。因我室情况尤为特殊，两班合一，班级聚会每每难齐。我与老张及顾癸泓毕业后再没见过面；与郭扬、封立耀也有多年未见；与王惠明自上次班级聚会匆匆一见，一晃又几年了。即使与郑坚今春聚会过，也是行程匆匆，时间不多，也未聊夠。真想好好一起喝个茶、聊个天，畅叙闲聊别有洞天！ 想来当年我们来自五湖四海，性格不同，习惯各异，相处四年却未曾红过脸、吵过嘴。平平和和相安无事，理解为首宽容在先。历历往事，真值细细怀念！ 年纪大了易怀旧。趁着行动尚方便之时，能聚则聚，当机立断，岂不快哉！但若有些许难处，提出细商无妨。谨盼早日会面相聚，心想事成！ 敬祝健康、顺心、愉快！ 张伟振 2023.8.28. ” 群起响应 这个叫做“同室情”的微信小群，是数年前由封立耀同学设立的，成员便是当年大学同寝室的7个人。由于人少，平时也较冷清，节假日才有道个贺，打个招呼什么的。曾经，封立耀及郑坚都先后在群中建议过团聚，奈因疫情等原因而未能如願。而这次我的提议，也许是道出了大家久违的共同心願，微信发出没多久，便陆续有了回应，均表赞同。郑坚还提出大家都携夫人同往的想法。而身处南京的张相林（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大的，我们常叫他“老张”），显然详思细想过，次日在群中谈得更具体更细节：“各位室友：大家好！ 我看到大家的发言。毕业四十多年，想见面聚聚，聊聊家常，是我们每个人的願望。我退休后就一直疾病缠身，现在腿不得劲，走不动路。伟振提出大家来南京聚聚，我非常欢迎。这是对我的照顾和体谅，谢谢！郭扬腿脚也不方便，他能来我很感动！下面我先提出这次活动的设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1、聚会的时间和天数：建议放在周末两天，9月23号、24号。...... 2、聚会地点：我想安排在南京夫子庙附近...... 3、日程安排：...... ...... ” 于是，在此基础上议论后，很快便达成共识：时间为9月23、24两天。人员为夫妇同去，也便于照顾。基于老张的身体，我让他不必操心，届时我将提前两天去打前站，落实具体事宜。而封立耀也主动请缨，也要提前参与打前站。 这倒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个主意。事后证明，他的参与对丰富聚会内容、完善聚会细节、活跃聚会气氛，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願望即将成为现实！这，着实让人高兴，更令人期待！金陵城的夏末秋初，那众望所归的遂願之聚，正迈着动人的脚步，款款向我们走来！ 同打前站 封立耀是个热情爽快之人，随和且不计较，成夭乐呵呵的。1990年我调到贵阳工作时，曾与他同科室共事过一小段时间，后他调往南昌，便少有机会见面了。此次能夠先期见面，合作共商聚会之事，不失为一个难得的好机会！9月21日，我和夫人郑淑华提前两天先期到达南京，确认了宾馆的预定情况，熟悉了周边的环境。次日大清早，封立耀便由南昌如期到达。于是，我们便开始了愉快的合作过程，逐项去落实相关的安排与细节。 对于三歺吃的问题，考虑卫生、合口、价适中，以及兼顾环境及氛围。考虑到有的同学行动不便，则地点以就近为主。为此，我们寻找多处实地了解对比，并与老张沟通交流后，每歺选择不同的特色与地点，并完成预定。对游玩方面，因聚会时间不多，而夫子庙就在宾馆附近，就近可走可逛，倒也方便。对于视若贵宾的室友们，难得这次团聚，封立耀建议要有点仪式感。故我们特意去订制了写有“同室四载手足情深”的缎带，不但用于初见面时披挂拍照，还用于之后每人在上面签字留迹，再由他永久保存。我们进而还发现宾馆大厅备有毛笔蘸水可写的显影纸，则刚好还可让室友们书写助兴。而一旁的郑淑华见状，提议见面时可给每位夫人敬献一支鲜花。这办法好！既可营造温馨气氛，又带有感谢另一半对室友们的悉心照顾与陪伴的感激之情、感恩之心。而日前刚出院的老张，虽不能到现场，却一直关注并不时询问筹备的情况，提出些看法与建议，足见他对此次聚会的热心与重视。这一夭雨不紧不慢下个不停，虽没了暑热，却多了积水与不便，我们撑伞奔波一天下来，浸透了鞋袜，溅湿了裤腿，但我们心里是愉快的，说是干劲十足也不为过。因为，明天就要见到久别的室友们，以及他们尊贵的夫人！因为，合作筹备也是聚会的一个愉快过程。不，应从群里交流讨论开始，都是属于欢聚的范畴、会面的前奏！一切，似乎准备就绪，静待明天愉快的会面时刻！一股兴奋之情，油然升上了心头。 相见恨晚 9月23日，是我们聚会的日子。一大早，吃过自助早歺的我们，便在宾馆大厅恭候等待。封立耀跑了三趟，才从店里取回赶制的缎带。最先迎来的是从无锡过来的顾癸泓和夫人程女士。在宾馆门口给程女士献上一枝鲜花后，封立耀便给顾癸泓披上写有“同室四载手足情深”字样的红色缎带，并致简短热情的欢迎词。拍照后还让他在大厅条桌上用毛笔书写“欢聚南京”四个字。这一通程序完成后，我们便迫不及待地在大厅聊了好一阵。说来毕业已41年了，我和他都未见过面。想当年在校时，他话也不多，但我们却相处甚密，我们经常一起看电影，一起散步等。现在他虽容颜已有显老，但不变的还是那副诚恳朴实样。随后到达的是从徐州来的王惠明及夫人郭女士。他仍是那么一副弥勒佛般的笑脸模样，乐呵呵地听从封立耀的吩咐，配合着把一套仪式做完，自始至终洋溢着一脸的高兴劲。接着到来的是在南京的张相林及夫人王女士。张相林是我们寝室的老大哥，兼之他办事老成稳重，我们习惯叫他“老张”。他也是我们毕业后都未曾见过面。而今见他比以前瘦了好多，说是退休后身体都不太好，现在出行要坐轮椅。这次还是他女儿开车送他来宾馆。他仍是那样宽厚地笑着，饶有兴趣地配合完成一套见面仪式后，便在大厅与我们交谈甚欢，明显让人感受到他遇见老同学的那种掩不住的欣慰感、愉悦情。郭扬来了！携同他的夫人赵女士从北京赶来。他还是那股机灵劲，那样的健谈，见到我们似有说不完的话，连在仪式过程中也不留间隙。所没想到的是，他走路还要靠拐杖。据说之前曾大病一场，是那种要命的病。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好在他终于闯过来了！显然，他很珍惜和重视这次聚会，听到消息便毫不犹豫地表示要来参加。令人心底里为他感动，更为他真心地祝福！而从福州来的郑坚及夫人唐女士，因航班晚点，我们便先到午歺的“点赞小馆”里围坐闲聊等他们。他来电话要我们先吃。那怎行？我们难得的团聚，午歺怎能缺个谁！反正我们兴趣盎然地围坐一起聊天，时间一点也不耽误。他们出了机场带着行李便直奔小店而来（仪式待饭后再补吧)。风尘仆仆的他，仍如往年一样，显得那么精干，那么精神饱满，里外透着一种健康的活力。13人，终于到齐了。真真团聚了！ 于是，“点赞小馆”店的午歺，着实给我们的团聚开了个头，点了个赞！只可惜，室友武敏再也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了。 真没聊夠 午餐后，安排夫人们一起在附近的夫子庙周围逛街游玩，而我们7人就便在宾馆房间内开聊畅叙。作为毕业后全室的第一次团聚，虽互相之间对毕业后各人的情况有所耳闻，但却并不尽知。因此，在先对逝去的武敏同学默哀三分钟（作为曾经的室友，让冥冥之中的他一同感受我们的团聚），之后，按年龄大小，先从老张开始，依次自我介绍毕业后的简况与感受。抚今思昔，大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尽的事，聊不夠的感慨与经历。而王惠明与郭扬介绍他们遇大病逃过一刼的危情险况，更让人唏嘘不己，深感人生的不易。 话至投机恨时短，不觉间天色已晚，该是晚歺时间了。由于晚上的一点时间安排自由活动或休息，故余言只好留待明天上午再继续了。次日上午，大家在宾馆用过自助早歺后，便又聚在大厅一角，继续着交流与叙谈。 而夫人们这天上午也在大厅围坐一圈，聊她们感兴趣的话题。也许对她们来说，此次能在南京相遇并交往，实在也是一种缘分、一件乐事、一次难得的机会与感受。 显然，大家有太多的话要讲，说不尽也聊不完，而时间有限，上午还有一项合影的内容呢！只好，这次留下点遗憾，期待下次会面再行弥补吧！ 如此合影 合影无疑是聚会必不可少的重要内容。首先是室友合影，大家不约而同认为还是按毕业时的位置合影，将武敏的位置也留着（他还在，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巳）。于是，这便有了我们四十一年前后的两张对比照，从当初的热血青年到如今的白发老人，变化之大，怎不让人感慨万千？ 接着便是到场的13人大合影，体现着队伍的壮大。令人欣慰、信感温馨。 后排左起：封立耀、顾癸泓、王惠明、张相林、张伟振、郭扬、郑坚。前排左起：程凌志、郭敏、王洪英、郑淑华、赵一萍、唐茵。 欢宴笑语 聚会自然少不了歺宴。这不仅仅在于品尝佳肴的美味，更图那氛围，那种大家围坐一桌，融融暖意如家般的感觉。那种欢言笑语、轻松愉快的惬意，着实是另一种类型的享受。聚会当天的晚宴设在“上海大酒店”的二楼包厢内。落座后就歺前先由室友们分别介绍夫人的概况。刚介绍完毕，平时少言寡语的顾癸泓意外发声，急切地邀请大家下次在他家乡无锡聚会，其态度、其言词，显见是思虑巳久，生怕被人抢了先机。而郭扬则以希望能在北京迎接大家的方式表达自已的热切心願。席间大家边吃边聊，以茶代酒互致祝願，言谈中不时发出会意的笑声。擅长唱歌的封立耀歌兴大发，热情为大家献唱一首新歌助兴，把热烈气氛推向新的高潮。这晚宴，大家都没喝酒，却似有点心醉，一种酣爽的感觉。而次日的午宴，选择在网红打卡地的“南京大排档”包厢（我们也赶一次时麾吧）。由于歺后大家就要分手返程了，因而都有点恋恋不舍的感觉。谈到日后的相聚，郭扬夫人赵女士更是快人快语：“都这把年纪了，要聚会就得抓紧！”一句话立时赢得一阵赞同的笑声。而封立耀则按捺不住心情，再展他的歌唱才华，激情演唱了一首《滾滚长江东逝水》，雄浑的歌声道出了“一壶浊酒喜相逢”的特有意境，歌毕带来了一片掌声和欢呼。在喧嚷的热闹声中，服务员端来一盒精美的月饼，说是酒店赠送给大家的。嗬，原来五天后便是中秋节啦！我们倒真是大团圆了。念及此，大家一致意见让老张收下，因为他是我们敬重的老大哥，理应收下大家的心意。老张见推辞不过，盛意难却，接过礼品后，双手摩挲着漂亮的月饼盒，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稍顷，他对大家表示感谢，并动情地提议拿几个切成小块，让大家都品尝一块，以表示团圆的寓意。这挺好，大家愉快地照办了。但是，谁能想到，这竟是一次那么难忘、那么难得的歺宴呢！ 余味犹存 短短的两天欢聚很快便过去了。聚会的第二天午餐后，诸友偕夫人陆续离开返程了。老张女儿也来车接走与大家依依惜别的父亲。之后，只剩我和封立耀在大厅坐了好一阵，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又觉得不知该说些啥。下午4点，我们也要分手了，望着他背着双肩包离开的背影，想着这几天聚会合作的前前后后，我好一阵沉思，感叹着岁月的无情、人间的有意。当晚，老张在群中言：“我女儿把两张照片拼在一起对照，令人感慨。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又说：“再看看男女合照，又感到夕阳无限好！”郑坚则马上回复：“往事不堪回首。不要对比，要立足当前，展望未来！请各位多多保重身体，我们要携手同行！”我也忍不住回了句：“忆往昔，同窗四载多感慨，当初青少却已成老头；话今日，共聚南京少伤情，保重身体来年再相会！”（而热衷于书法的郑坚后来还把这干脆书写成幅了) 随后一连数日，群中都在联系、表达和沟通，互道平安，共诉衷情。并接着喜迎中秋、欢度国庆。而老张一直在询问关注着每人的平安到家。这些使得群中延续了好一段热闹时光。金陵之聚，印象之深、气氛之浓，情之真、意之切，难忘且珍贵，自然又特别！ 后记 今年的2月5日夜，群中出现郭扬发出的一条微信：“惊悉相林大哥离开我们，不胜唏嘘。大哥一路走好！四个月前的聚会犹如眼前。”我们都惊呆了，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元旦时还看到他发至群中的问候语；因为南京聚会时他精神还是那么好，笑得那么愉快；因为……然而，当得知这是确认的事实时，我们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没想到南京一聚，竟成永远！”封立耀发出这样的感叹与痛惜。也许，岁月永恒，生命有限；也许，地久天长，人生苦短。我们唯願逝者安息，生者珍惜！我们感念情与义，我们感恩真与诚。我们感谢生命的垂青，我们感悟人生的真谛！远方的云，那么淡定、那么从容。近处的花，那么惬意、那么温馨。心的云，情的花，在深处，在永恒的记忆中！ 张伟振 2024年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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