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声中

任阜宇

　　老人了，睡的早，醒的也早：近五点……窗外传来嘀嗒声，意识在下雨；而且不会小，小雨不会被挂在墙上，大旱之年一切都是干燥的。我也懒得拉开窗帘看，薄纱般的窗帘外，是灰青色的天，这样的颜色在我们这里，确实少见，所以不下雨才怪。打开手机——这已经是习惯，一睁眼就是看手机，出现的第一个信息，就是“✕✕中雨转小雨”。中雨？我禁不住探头望外看：柏油路黑亮亮水洗过似的，恰巧路过的汽车车轮溅起了水花，楼下的树木花草格外清新脱俗，大地万物的颜色格外分明！

独居数月，百无聊赖，购得二胡及相关资料，每天吱吱呀呀成调不成调的乱拉，有时觉得有进步，更多时候感觉止步不前，好歹这是我的夙愿：在我很小的时候，看戏台上“文场”的乡下艺人，把些涂了漆的木头弄出天籁之音时，就感觉这些东西人间少有，凡人接触不到，眼里除了艳羡，就是崇拜，觉得拉四胡的，本事比拉二胡的大；板胡简单，好出风头，尖麻仄辣……小时候穷又忙，买不起，现在老了，买起了却手比脚笨，头脑和双手不在一个频率。上！诚所谓“用违其时”。好在初心本来不野，如此这般，顺其自然，“一把二胡拉断腰”，我这水平，也许最终是自娱自乐存在。我也曾网上投师，开始说的好好的，我的信心也是满满的，却过不了三五天，图穷匕见，老师开始让我等学员购买她编的“教材资料”，而且学期五个月，学费三千……我一下就退出，做起了免费老师的偷听学员：这样省钱，却不能系统，缺少了循序渐进，故而天天感觉举步维艰。直到现在我都纳闷：过去村里也没有乐器老师啊，有的人怎就学会给演员伴奏了呢？今天明白些许：水平达到“工匠”，曲调单一，本事有限，根本没有什么灵魂呀感情之类的渗透，都是养家糊口看家本事。我有时也想，自己忙乎半天临末最高水品，恐怕也达不到匠人水平，可我努力过了，懂得世上所有技艺，只要你肯专研，你立马就发现其博大精深，非一般人所能穿凿领会。那些轻视的人，连门外汉的资格都不够，你若信他的话，你就是愚昧的人。（世上有多少愚昧无知人，坚强活在自己认知的世界里啊！）

望着窗外湿漉漉的世界，转身是我凌乱不堪的学习生活“园地”，我的心是充实的，实在是如先生“躲进小楼成一统，哪管春夏与秋冬！”我算明白了，没有必要给别人说的意思，也不必着意谁谁的诉求，我呼吸，我言行，随我心；我可以与您和谐，但我有我的主旋律，绝不去伴奏或者配音。这世界让我心悦诚服的人还没有出现，至少我没遇到，我怎么会认幺鸡为凤凰呢？什么都是习惯。当我数次经历孤独寂寞后，我似乎从中体会到了安静和闲适，烦躁不安是短暂的情绪反扑，出去走走看看，此种情绪也就死水微澜，兴不起浪花。

我远处的儿子，岁数小，是我最牵挂的人，却也是我最无力“牵挂”的人。这孩子岁数小，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垂老，就像我当年和老父亲在一起，他拄着拐棍，我却无动于衷那样，以为岁月如常，一切自然那样……或许这是自作多情，如假我们放眼大自然，天下万物不都是在无常之中？！但愿他过好每一天，积腋成裘，积善成德，自力更生，荣臻四乡！

四周的空气开始凉爽起来，我的豆浆机也停止了响动，我给我的“美篇”投入千字小文，不使中断之意！陌生的你，似乎和我一样浑浑噩噩？那，就让我们各自的片言只语，就像水里滴进的油花一样，立马消失在天地间这所有的浑沌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