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天河抵御队》第81章一一83章大结局梁学义著

始皇梁王

编辑：始皇梁王 第八十一章 一 宋士燚放下筷子展开看，快板书的题目是：《天河抵御队英勇杀鬼子》。过目看了一段，他被感动了，看着看着，不由得动情地念出了声： “…… 日本鬼子凶又残， 烧杀抢掠全都干， 奸污妇女罪滔天。 阳光下的罪恶，一桩桩一件件， 罄竹难书说不完…… 看今朝，今朝看，春雷一声天地动， 坤鹏展翅上九天。 天河村出了抵御队， 专杀鬼子和汉奸。 一次次英勇杀鬼子， 一次次舍生忘死救乡亲们出苦难。 一次次打得鬼子叫爹又叫娘， 一次次抓住了鬼子举手缴械乖乖投了降。 这就是一一 共产党英明领导咱， 人民的力量大如天， 八路军英勇杀敌上前线， 天河抵御队， 抵抗鬼子保家卫国冲向前！ ……” “写得好哇！”宋士燚激动的一拍大腿，顺手把稿子递给史大淼说：“写的不错，我和史书记再仔细看看，再琢磨琢磨，少许修改后，咱把这当成一个节目，在欢迎八路军伤病员的联欢会上表演，保准一炮而红。然后送到八路军宣传部报社刊登。” “真的？”姜小川兴奋的差点蹦起来，他高兴地说：“你们喝着，我走了！” 说着转身出了屋，在院里他听到秦大田说：“姜小川这后生真不错，有文化，能说会道，是个当八路军的好苗子。” 姜小川在院里一愣，急忙又返回来对屋里的人说：“当八路军，保家卫国抗日打鬼子，我先报个名，我要做个有抱负有志气的青年！” “好，我答应了。”宋士燚高兴的点头应称道，“我给你登记上，你是咱村这一批头一个报各参军的后生。” “姜小川，”武金嫚问：“你和你对象唐梅姣准备的咋样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嫂子。”姜小川自信地说：“我爸妈和她爸妈，各自带些人在各家里正忙着咧。” “那就好，那就好，明儿个得赶早咧，记着别误事？”武金嫚嘱咐道。 “知道，明儿个太阳一升起，我俩就到场。”姜小川出了屋，武金嫚送出来，姜小川回头说：“嫂子，你回去吧。” “哎，参军的事，跟家里人好好说说，多向梅姣爸妈解释解释。俺知道两家老人都通情达理，相信你会处理好的。”武金嫚叮嘱道。 “嗯，嫂子放心。提早我跟两家老人都说了，他们都支持我参加八路军，梅姣也早同意了。”姜小川自豪的说。 武金嫚满意的点点头说：“还是你们年轻人行动快。好了，快回去忙去吧。” “哎。”姜小川应声出了院子，消失在夜幕里。 武金嫚关了院门回到屋里，她一边擦着锅台一边问：“唉，大淼，明儿个你就和小茹结婚了，你娘和王叔的事是咋着哩？俺去你家也打了招呼，可俺这心，咋地也觉放不下？” “嗐，说来也没啥，我都跟我娘提来着，你看出来没？我娘虽然骂我，其实她挺愿意和王叔一起搭火过日子的，只是怕村里人说三道四，抹不开面，不好意思哩，呵呵。”史大淼解释道。 “俺早看出来啦，俩老人愿意到一起。”武金嫚话锋一转问，“你娘和王叔的事，你是咋想的？” “我早想过了，他俩的事，我肯定愿意。那就对我娘来个顺水推舟，倾斜，向一边倾斜呗。”史大淼很自信的说。 “什么？倾斜，啥意思？怎么个倾斜法？”武金嫚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嗐，你怎么不明白呢？”史大淼有些着急的说：“嫂子，是这，王叔不是拉扯个三四岁的孙子过活吗？也实在是不容易。说实在的，我也能看出来，王叔巴不得和我老娘过达到一块儿有个照应哩。咱说话办事呐，要向着王叔一边倾斜，呵呵，是这个倾斜。” “哦，是向王叔倾斜呀？明白了！”武金嫚恍然大悟道：“对，你说的没错。你人大气，思想开通，啥事呐也想的周全，咱就把劲儿使在你娘身上，尽快使她同意俩人在一起。” “到底是在外闯荡干达的人，头脑就灵活，经过的事多，见识也广。就咱村的现状？不要说儿女们给老人撮合找老伴了，就是老人提出来，儿女们也反对的紧哩，老风俗习惯难改哩。”秦大田赞偿的说。 “有些老风俗就得改一改哩。自从日本鬼子霸占了咱天河一带，三天两头来扫荡，现在还有几家的两个老人是囫囵个的？两家的老人过达到一起，这是最基本的，非常时期嘛。当儿女的就不应该阻拦老人找老伴，大淼兄弟做的对着咧。”武金嫚感慨罢说，“咱们做主，明天就把王叔和大婶子的事，凑热闹一起给办了！” “说风雨就来。说到这儿，我倒忽然想起个事来？”黄才栋是一个稳重沉稳谨言慎行的一个人，他思忖半响若有所思地说，“这是你都说起大淼婶子和王叔的事了，我也才想起这事。是这，我也说是俩老人到一块儿也挺合适的，再合适，咱再做主，明天咱总不能把娘俩放在一个时辰，举行婚礼吧？” “哟？哟哟……就是！这千事万事都想到了，这反到是最主要的倒忘了？这还真是个问题。黄财主，到底是你心细，俺没想到的，你都想到了。娘俩在一个时辰举行婚礼，这成何体统，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呀？不合适，不合适，看来，还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呵呵，金嫚主任，这两全其美的法子是什么呀，快拿出来吧？”秦大田见武金嫚一时也没了主意，就故意将她的军说。 武金嫚一筹莫展地说：“俺这会儿可是风箱风口堵了板一一被憋着了，可有啥法？平常就你鬼点子多，快拿出个好招路？” “嘿嘿，我也无啥好招路，咱还是一块儿想办法吧。”秦大田苦笑了笑摇摇头说。 屋内一阵沉默，几个男人闷头喝着酒，想着破解之招。过了一会儿，武金嫚发愁又发急地说：“哎呀，急死人了，还真把人难住了？” “确实有些难办，可难办也得办啊？这样吧，”秦大田缓了缓，下定决心似的一仰脖，一杯酒下了肚，他通权达变地说：“大淼娘和王叔都是老婆婆老汉汉了，明天就不要参加年轻人的婚礼了。史书记他们拜了天地要拜高堂，他娘得在场咧。拜完堂，新郎新娘要入洞房，有人招呼着几对对新人各回各家，这时候，你说王叔家有事哩，就带上一拨年轻女队员，说说笑笑，连拉带拽将大淼娘拥到王叔家，事先哩，先写上几条条红对联贴上，俩老人到一块儿就成咧。” “哈哈哈……”武金嫚笑得指着秦大田说：“亏你能想得出这馊主意？” “嘿，你别说，依我看，秦帅成全俩老人的办法不错哩。”黄才栋赞许道。 “那好吧，就照大田这招路办。这是个好事，” 武金嫚说，“即然是好事，咱就要把好事办到底。好歹下午俺跟大淼娘逗闷子，俺撂下话说，咱们要摆布她呐。俺想呐，到时候这也不是多大难的事。” “对着哩，好事办到底，送佛送到西！嘿嘿~”黄才栋笑笑说，“大淼，你觉得这么办，咋样？” 二 史大淼能精的说：“我没啥意见，由你们酌情操持办吧，反正在我娘跟前，我咋着也是挨骂的料。” “挨骂就挨骂呗，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武金嫚打着哈哈说，“过后你娘和王叔还说你好哩。” “大婶子是个心怀开朗的人，对人厚诚也和道，好些日子没与她老人家在一起逗乐子了，怪想的。”黄才栋灵机一动说，“我看这，明天咱得写副对联逗逗她。” “这个主意不错，明天好好逗逗她，让大婶子开心开心。”武金嫚高兴的说。 黄才栋乐呵呵地说：“别高兴太早了，你领这个头，到时候她可指着骂你咧？” “骂就骂呗，怕咋？”武金嫚心情舒畅的掠了掠头发，回头说：“你们都喝着，俺到婚礼现场再布置布置，以免有啥纰漏。” 说着已出了屋门迈出了院，一溜风似的消失在夜幕中。 天黑，有星有月牙。 王老五一手提着个红包袱，一手拉着孙子走出家门，来到街上。 小勇仰着小脸问：“爷爷，咱去谁家呀？” “去你奶奶家！” “咋又去奶奶家呀？”小勇又问。 “奶奶好呀，你史叔叔好呀！”王老五动情地说。 “好好，奶奶好，奶奶可好啦！”小勇高兴的叫道。 王老五有意的问：“小勇，爷爷问你，你要奶奶吗？” “要要，我要奶奶。爷爷，我要奶奶。” “嘿嘿，好好，往后啊，奶奶就来咱家，就住咱家了！”王老五说着，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住咱家了？”小勇疑惑地问：“爷爷，奶奶到咱家住，还走吗？” “不走了，不走了！”王老五摸着孙子的头说：“奶奶往后和爷爷还有你，咱们就成一家人了。呵呵，好吗？” “好哇好哇，奶奶和咱们是一家人了。”小勇是又蹦又跳又叫，那个劲儿甭提有多高兴了，他兴奋的抱着爷爷的腿大声说：“爷爷，奶奶到咱家，我就可以天天吃奶奶做的饭了，奶奶做的饭真好吃。爷爷，我就可以天天和奶奶玩了。” “小勇，小声点。”看着孙子这么高兴，王老五的眼睛湿润了。他弯下腰悄悄的对小勇说，“爷爷想奶奶了，你想奶奶吗？” “想，爷爷，小勇可想奶奶了。奶奶做的饭可好吃了，奶奶还给我鸡蛋吃呐。”小勇高兴得拽着爷爷的手，连蹦帶跳的向大淼家走去。 来到大淼家院外，屋里还亮着灯，王老五推开院门，叫小勇大声叫奶奶。小勇高兴的手舞足蹈，一听爷爷说忙大声叫道： “奶奶一一奶奶一一” “哎，是小勇呀一一” 大淼娘在灯下正缝着被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忙回声道，她知道是王老五领着孙子来了。 “奶奶一一” 小勇跑进屋亲热的叫了一声，王老五随后提着红包袱也进屋来，他看着大淼娘问道：“忙着咧？” “哎，忙咧。赶着给大淼结婚，做两床新被子。”大淼娘抬起头看着王老五问：“提的是啥？” “大淼结婚，俺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可送，可俺也不能空着手来吧？俺就在家里找了这几样拿来了。”王老五说着，将红包袱放在炕上的新被子上打开。 大淼娘凑前仔细一看，嗬，东西还真不老少呐。就见包狱里面有：一块方头巾，一条粗纱毛巾，一块香胰子，一块花布，一块兰花布，两件女式上衣，还有一个圆镜子，一共八件件，实用，都用得上。 大淼娘过意不去的说：“大淼结婚，还把你上心的破费，还送来这么多东西，你叫俺可怎么说好啊？” “应该的嘛，大淼结婚，说啥俺也得送点礼呀，要不多不好看哩？”王老五诚意的说，“俺也无啥值钱的东西送，两块块花布，还是小勇妈活着时辛苦织下的，一直也没舍得用。两件新衣裳，是俺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这是俺闺女活着时，俺老伴给她做的嫁妆，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给大淼媳妇穿哩。俺又买了几件件小物件，一起给拿来了，你可别嫌弃啊？” “看你说的哪里话，这么见外？你是谁，俺是谁，俺咋能嫌弃咧？”大淼娘怪嗔得瞪了王老五一眼说，“别说，你送的这几样还真不赖哩？” “不赖就好，不赖就好，嘿嘿，”王老五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他接着说，“俺添礼送来八件，也是冲着八八八，发发发吗？收着吧，图个吉利！” 王老五说罢，似有很多话要说，可又无法张嘴，正愣睁睁想着心事，大淼娘将红包袱扎好，放到炕里。看王老五还站着，就指着炕沿说：“你坐啊？” “哦一一哎哎哎一一”王老五如梦方醒，赶忙找到挨墙桌旁的方板凳上坐下，从身上掏出烟袋锅挖上烟丝，对着桌上的油灯，“吧嗒吧嗒”点着抽了几口，透过喷出的烟雾，看着大淼娘问：“大淼他们几对对年轻人，明天就结婚了，咱俩的事，可咋办哩？” “你咋个想法？”大淼娘问。 “俺……俺……俺有些犯难，说不上来，你心里总该有个谱吧？”王老五看着大淼娘，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唉一一”大淼娘长长得打个唉声，心情惆怅的看着王老五，喃喃的吐出了以往的衷肠，“老五啊，咱俩在年青时，你就对俺好，你心里有俺，俺心里也有你，本该咱能成一对儿，谁知却事与愿违……自从俺失去了大淼他爹，你没少帮俺干活。达你没了小勇奶奶之后，俺看得出来，你总想跟俺在一起搭伙，可俺怕落下不是，再说，条件也不允许不是？现在凑好也凑巧嘞，俺大淼懂事通大理，支持俺到你那里和你过。俺想着，这太阳不知咋地从西边出来了，当儿子的能叫娘和你搭伙过日子？俺是真没想到啊！老五，俺就问你个实话，俺过你那面，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了！”王老五听大淼娘一说，不假思索地说，“俺早情愿了，俺巴不得咧！” 三 现在他的心就象喝了蜜一样甜，心情就象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被春风一吹，开了似的那么舒畅。这可是他日思夜想，做梦都想的事。 大淼娘奇怪得看着他说：“你即然愿意，那你有啥犯难的？” “这……这还不是俺琢磨不透大淼是怎么想的吗？”王老五倾诉着心里话说，“俺有老脸哩，怕说走了失脸。平日里你一本正经对俺，又不对俺脱口？俺怕你有心思，不愿和俺搭伙，俺要说出来，又怕被你碰，你说俺心里犯难不犯难？” “你这个老犟驴，还是个花花肠子哩。”大淼娘怪嗔的看着王老五说。 王老五长舒一口气，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他高兴地说着心里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大淼又愿意，你就到俺那里和俺一起过吧？” “看把你美的？”大淼娘开心的看着王老五说，“俺过去惬意，你往后可得对俺更好才是？” “那自然。”王老五心喜的答应。 “俺大淼结了婚，俺得两头跑，还得顾他小俩口咧？”大淼娘说。 “那自然。”王老五心欣地说。 “俺大淼到时候有了娃，俺得看娃招护咧？”大淼娘说。 “那自然。”王老五欣悦地说。 大淼娘故意生气的把脸一吊达说：“那自然，那自然，就会这两句话啊？还把你美的不合适哩，就没个别的话说呀？” “你到俺那里，俺能不高兴吗？俺做梦都想哩。你惬意？俺比你更惬意。”王老五喜形于色地说：“往后啊，俺又有老伴了，跟前又有说话的人了，俺又有活头喽。这么美的事，咋能不高兴么？俺高兴的是一肚子话，是茶壶里煮饺子一一有话说不出。” “明日里，俺大淼他们几对对年轻人，在一块儿举行集体结婚典礼仪式哩。你没听人说，咱俩的事咋着办哩？” “光听人说，大淼愿意让咱俩过到一块儿，别的么？就没听到啥了。”王老五实诚地说。 大淼娘告诉王老五说：“金嫚来过。她对俺说，明日大淼他们举行婚礼，不让俺操心，一切由他们安排。并说咱俩到一起的事，得由他们摆布咧。” “嘿嘿，这个俺知道，他们安排主持的这些，都是跟人家太岳太行抗日后方的八路军学的。几对对新人在一起结婚，形式简单，费用节省不破费，又不用操这操那的心，还红火热闹，最主要是不落饥荒咧。再说，明日武金嫚要摆布咱俩哩，咱俩老胳膊老腿的，他们能摆布个啥？随他们便！”王老五满不在乎地说。 “你说的也是！”大淼娘现在满心欢喜，她压低声音对王老五说着心里的悄悄话，“嗳，俺年轻时心里就有你，想跟你过达没能如愿，做梦也没想到，老嘞老嘞能和你过达到一起？嘿嘿！为了遮丑，让人少说闲话，俺得装模作样假装不乐意过你那面，明儿个就由着武金嫚她们安排摆布吧。就你说的，咱老胳膊老腿的，能把咱咋地？爱咋咋地！” “中！”王老五心里是欣喜若狂，多少年没听到体己话了，听大淼娘这时说出来，心里是热乎乎的那么温暖。他豁出去似的说：“都听你的！想不到你还真是‘人老奸，马老滑’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咋着安排摆布都中！” 两个老人只顾耳鬓厮磨说着知心话了，一个没注意，小勇就脱了鞋，一个轱辘滚到炕上的新被子上，高兴的是又蹦又跳得打着滚，翻着跟头。 “哎哟妈耶，俺的小祖宗嗳？你个小兔崽子，一时看不住你，就要懂下乱子？”大淼娘听到身后那么闹腾，一回头，吓得是面容失色，心里是“呯呯”直跳。她赶紧抱住小勇，轻轻的在小屁股上打了两下，温柔地说，“俺的乖乖孙哩，奶奶这新被子上还有针哩，把你扎了可咋着？奶奶要去爷爷家，要奶奶不？” “要要，俺要奶奶！”小勇说着一把搂住大淼娘的脖子撒开了娇。他对着大淼娘的耳朵小声说，“奶奶，爷爷说老想你了。爷爷还说，以后爷爷奶奶还有俺，咱们成一家人了，要在一块儿住哩，是嘛奶奶？” “是哩，奶奶的小能豆。”大淼娘亲了一下小勇的小脸，怪嗔得瞥了一眼王老五说，“老不正经的，对着娃娃胡说啥哩？” “俺哪胡说了？俺说的都是实话。嘿嘿~”王老五心里舒坦的很，他吸着烟，笑眯眯的看着大淼娘说：“俺心里痛快，随便说了两句，谁知他就记下了？” “大人的事，对孩子不要胡说。”大淼娘嗔怪地说，“这么老了，还得跟孩子似的教？你可记着，在孩子跟前，说啥可得有分寸咧？现在的娃能的很哩。” “那是，那是。”王老五欣欣然的接受了批评，他看着炕上叠好的几条新被褥，指着说：“看你也织了不少布哩，大淼结婚，你做了几铺几盖？” “做了两铺两盖，给咱俩也做了两铺两盖。”大淼娘搂抱着小勇，看着炕上做好的新被褥说，“俺攒布就攒了十好几年咧，那时候，俺就想着给大淼娶媳妇用，这不，可算用上了。” “想不到俺老了老了，还能铺上新褥子，盖上新被窝（PiW0）咧？”王老五喜不自胜地说，“看来，有老伴是真好咧！” “老犟巴头，看把你美的还不合适哩？”大淼娘欣悦地瞥一眼王老五，憧憬着说：“俺大淼和宋士燚、秦大田他们抵抗日本鬼子得胜咧，八路军伤病员又来咱这养伤，咱这成了后方，咱就又有了安宁平和的日子过哩。往后哇，有你有俺，再加上这么个讨人喜的小人人，咱在一起过日子好美好美，可得好好亨受剩下的日子哩。” “嘿嘿，”王老五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也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他感慨地说：“这都是俺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托你的福嘞。” “看你说的，俺哪有那样的福？咱托得是毛主席的褔，托得是共产党八路军的福！”大淼娘大声纠正道，“这样的好日子美哉美哉，咱俩搭起伙来，好好叫你美哉咧！” “嘿嘿，那当然美哉哩。”王老五憨憨一笑说：“说笑了这么半天，耽搁你绗被做活了。不说了，俺和小勇走呀，小勇，快下来，爷爷走呀！” 说着磕了烟锅灰站起来，把烟袋绕吧绕吧往腰里一别，走过去将炕上撂着的被褥拎了过来，双手抱了抱说：“嗬？别看这轻飘飘的，还真不好抱哩？” “你个老东西，真笨。”大淼娘乐欣欣的骂了一句说：“平日里干活还行，这会儿连个被窝也抱不走了？俺给你想个法子。” “你过来。”大淼娘一边将被褥叠成长条，一边叫王老五。将被褥一条条搭在王老五肩膀上后，问：“这样行不？” “可行可行，那俺走了。”王老五闻着新被褥的清香满心欢喜，他拉住孙子的手说：“跟奶奶再见？” “奶奶再见！”小勇回过身摆摆手说。 “再见！小勇真乖。”大淼娘下炕送出屋门说。 王老五站在院门外说：“俺送回去，再到金嫚家看看，探问探问咱俩的事，看明日咋个整哩。” “也好，你就去吧，问踏实了，咱心里就有底了。慢些走，看些脚下？”大淼娘嘱咐道。 “哎，知道了！” 夜幕中，一老一小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大淼娘若有所思的看着爷俩离去的方向，愣了片刻关上院门，回屋继续缝新被子去了。 四 王老五将被褥送回家之后，转眼之间又拉着孙子向武金嫚家走去。 武金嫚这时一个人正在洗涮拾辍碗筷呐。 “忙着哩？”王老五拉着孙子进了院，推门进屋道。 “哟，王叔来了？”武金嫚抬头忙打招呼，“俺还说洗罢了碗去你家咧，你这是不请自到？你坐。” “哎，”王老五应着，低头对孙子说：“小勇，叫姨。” “姨一一”小勇稚嫩的嗓音脆生生得喊了一声。 “哎一一” 武金嫚应着，看了看不大的小人人，眼前映出甄强姐微笑的面容，她忽然鼻子一酸，眼中溢出泪水。她赶忙背过身去，怕被爷俩发现。 “卟嗒卟嗒”两滴眼泪滴到了洗碗的锅里，她赶紧用袖子展展眼泪，快速的收拾了一下心情，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兜里掏出两颗糖块儿，剥了一块儿塞在小勇嘴里，亲昵的说：“甜吗？” “甜一一”小勇点点头说。 王老五坐在炕边，武金嫚继续洗着碗，她知道王老五来的目的，就说道：“王叔，你老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来问明天你和大婶子的事？” “哎哎，”王老五有些拘慬，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从腰里掏出烟袋，一边装着烟掩饰，一边说：“还是你眼毒，啥事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叔咧，你和大婶子的事是‘秃子头上的苍蝇一一明摆着’，无所谓毒不毒的哩。”武金嫚一面洗着碗一面说：“俺和大田、才栋几个都商量好了，你回去把家折道折道，明天的事就不要管了。俺托人把你孙子和俺姐的两个娃招呼着，你哪也别跑，就在屋里待着，到时候俺把大婶子给你带过去。叔，你老看行不？” “行行行可行，俺就仗着你嘞。大淼娘给俺俩做的新被窝，俺刚拿回家去。”王老五高兴的连连点头说。 武金嫚一听挺高兴，同时又新奇的说：“是吗？大婶子给大淼兄弟做了新被窝，也给你俩做了？” “嗯呐。”王老五点了点头，对着小炕桌上的灯吸着了烟。 武金嫚高兴的说：“大婶子这个老古董，可算想通了，开窍了。” “嗐，其实大淼娘早就愿意和俺搭伙过哩，她就是怕人笑话，才假模假样故意扭捏作态不愿意咧。呵呵一一”王老五自信的笑笑说。 武金嫚洞若观火地说：“俺知道她是假装的，故意在俺跟前闹咧。俺给她说，到你这边来和王叔搭伙过日子，她还骂俺给她出的是馊主意？叔咧，俺早看出来和你到一起过活，大婶子很乐意。可她就是爱老脸面，只怕人说闲话，让俺都作难哩。” “是咧，人老再婚，大淼娘把脸看得重哩。”王老五站起来说：“明天就由你们铺排吧，俺走了。小勇，跟姨再见？” “姨，再见！” “再见，小勇，下回来玩儿。”武金嫚又给了小勇一颗糖块，摸了摸小勇的头，送走了王老五爷俩。 王老五从武金嫚家出来走了没多远，迎头遇上了秦大田，他忙问：“大田，你这个大忙人，干嘛去？” “哟，是王叔呀？”秦大田停住脚步说：“我去小算盘家说个事，你这是……” “哦，俺这是从武金嫚家刚出来，俺问了问明天和大淼娘的事是咋弄哩？现在有数了，心里也踏实了。”王老五实打实的说。 “金嫚一定把你和大淼娘的事都跟你说了，我就不多说了。王叔，你回去就准备吧。”秦大田说罢，看着王老五爷俩走远了，这才拔腿朝小算盘家走去。 秦大田一拐弯，发现树根从家里走了出来，他问：“树根，你这是去哪？” “大田哥，我找微艳去！”树根的话里明显带着不高兴。 “咋啦，又和你爹呛呛上了？”秦大田问。 树根带着情绪说：“大田哥，我爸太固执，我妈早就同意了，这屎都憋到屁股门了，可他死活就是不同意我和微艳的婚事，气死我了！” “微艳家没啥问题吧？”秦大田想了想说。 “没有，大田哥。”树根说：“她家那头几次催促我俩结婚哩。” “哦，那好。你准备你的，我跟你爸说去，明天保证你俩能参加上结婚典礼就是。”秦大田打保票说。 “哎一一”树根一听欣喜若狂，脸上的愁云马上散去，他都想给秦大田跪下磕一个。他欣兴地说：“谢谢大队长给我做主，我找微艳去了！” 树根迈着轻快的步伐，嘴里哼着抗日的曲子，向微艳家飘去。 秦大田听着树根轻松的脚步和歌声，会心的笑了。他心里有了底，转身面向小算盘家时，他的脸立马“啪嗒”撂了下来。 秦大田一脚迈进院子，就听见小算盘和他老婆在屋里吵得是昏天黑地。他站在窗外听树根妈说：“咋地，微艳肚里怀的是咱儿子的娃，你个老东西咋地不愿意？他俩明天可就结婚了。” “木家闺女肚里的娃是不是树根的，还难两说哩，谁知道是谁的？”小算盘狡辩道。 树根妈气得就想踹老头子两脚，她气不过地说：“是不是咱的娃？咱树根知道，木家闺女知道，老娘我也知道。我亲自问过，时间地点也推算过，没错！就是咱儿子的。” “光听他俩说了，谁见了？依我看啊，难说。是不是树根的娃，还真不一定咧？”小算盘固执地说。 “你他妈混蛋，这事能让人见吗？你这人就他妈这么龌蹉，还这么倔？死脑子不开窍，榆木疙瘩破不开。你这么拧这么犟，不让咱树根娶木家闺女，你他妈就是狗叼住屎不撒口一一还当美味了！她要是怀着咱的孙子跟了别的男人，我看你那老脸往哪放？”树根妈气得是连日掘带骂，就差给小算盘两耳刮子了。 秦大田越听越不象话，再吵吵下去，还不定说出啥来呐。他二话不说使劲儿一推门进去了。 第八十二章 一 秦大田越听越不象话，二话不说推门进了屋。 “咋啦，进院子就听你俩吵吵，是不是我拿个大喇叭满村子给你们吆喝吆喝？”他走路象砸夯一样，过走边说话到人到，一挑门帘进了里屋，“吵吵啥咧，这大晚上的也不看啥时候了？吵吵个没完，有啥可吵的？” “哐当”一声把俩人吓了一跳。树根妈从秦大田进门，心里就窃喜上了，她心说：你个老东西不是硬吗？这下可来了个赶面片的厨子了，老娘不信把你揉不成面赶不成片儿，你特么倒是犟啊？ 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小算盘吓得差点儿没尿到裤子里，他心说：完了完了完了，谁把这尊大神弄来了，这特么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秦大田进了里屋站在屋当中，象根铁柱子一般。树根妈赶紧站起来客气的说：“哟，是秦会长呀，我两个光顾吵嘴顶牛了，没听见你进院？坐坐，你坐。” “不坐了，就站会儿和你两口子说会儿话。” 秦大田话刚落音，忐忑不安的小算盘，心虚的赶紧顺手将手里的烟袋锅递过去说：“秦大……会……会长，你吸烟……” “刚吸过，不吸了。”秦大田用手一推烟袋，先声夺人地问：“这一进院儿，就听你俩吵吵个没完？我问你，你俩口子绕嘴拨舌吵吵个啥？” “秦会长，你给评评理，看我说的对不对？”小算盘讨了个无趣，又紧张的坐了回去。树根妈气不打一处来的就告开了状：“对别人不好说，秦会长，你又不是外人，索性我就实话对你说吧，徽艳怀了树根的娃，这你知道，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到现在已经几个月，都出怀了。前些日子，徽艳妈找上门来，催促他俩赶紧完婚，我都答应亲家了。你问问这个老东西，犟得跟头驴，死活就是不同意，怎么商量也说不通，好话说了一箩筐，就是不愿意，可把我气死了。我想哩，凑明天村子里举行集体婚礼，不显山不露水的是个好机会，可这老东西就是不松口，反倒跟我吵个没完，秦会长，你说气人不气人？” “小算盘，”秦大田看着小算盘，严肃地说：“你嫌树根和徽艳结婚咋嘞？” “我……我不愿意。”小算盘听秦大田说话，心里就哆嗦，他磕磕吧吧的说：“我嫌……嫌木家闺女怀……怀娃丢…丢人，再…再说了，我还嫌……嫌她浪……浪……” “嗬嗬，你还嫌人家浪？从小看大的，你不知道她就这性格吗？”秦大田说一句走一步紧追不舍地问：“你见她和哪个男人浪了？你听哪个村里人说她不守妇道了？你看不住你儿子，反倒怪人家，你说得过去吗？你儿子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你还倒有理了？木家闺女怀的就是你儿子的娃，树根娶她理所当然，你有啥不同意？有啥丢人的？” 小算盘心里有些麻爪，他退一步，秦大田进一步，一个没注意“咕嚓”一下坐到了太师椅上，自己反倒把自己吓了个半死。他脑袋上的汗顺脸流到了脖子里，翻着白眼，嘴还是硬撑着说： “我就……我就觉着她怀的娃不是我树根的。” “嘿，你特么这人？真是茅坑里的石头一一又臭又硬，我看啊，就特么欠揍！”秦大田越说越来气，瞪着小算盘举起了巴掌。 小算盘吓得一缩脖，身上就颤开了，他以为秦大田真要打他，其实秦大田巴掌扬的高，也就吓一吓他。树根妈可不客气，直接就叫开了： “打他，揍他个查怂，一点儿不通人性？老东西，你说不是你儿的就不是了？老娘我可看见好几回了，你儿子抱着人家姑娘是又啃又咬，比啃西瓜皮还溜呢？看得老娘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咋，你还不认？”秦大田一把揪住小算盘的脖领子，瞪着他说： “你见过微艳和谁搂抱过？” “没……没有！”小算盘摇头说。 “你见过谁勾搭过木家闺女？” “没有！” “你见过谁说过木家闺女的坏话？” “没有！” “这么好的闺女，你左一个不是，右一个不要，咋地，你小算盘是阎老西的亲戚呀？”秦大田一字一句的说：“小算盘你给我所着，你树根和木家闺女一起在城里上学，人家俩早就在学校自由恋爱了，回到村里又如胶似漆，常在村外树林和三连盘水磨坊谈情说爱，这可是好多人见了的。你说人家闺女怀的不是你树根的娃，你说是谁的？” “我……这个……这个……我……”小算盘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呀你，不是我说你？你连个妇道人家都不如，你老婆考虑问题都比你目光长远。都五十达几大半辈子的人了，你可叫我咋说你嘞？”秦大田一把将小算盘丢进太师椅里轻蔑地说，而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温和地说：“木家闺女怀娃，是她一个人的事吗？你老这么犟着有什么好？你是愿意徽艳嫁给别人生下胎娃，还是愿意嫁给树根，把娃抱给你俩，这可是你的亲孙子，你不会连这个账也不会算了吧？” “那……那……”小算盘开始招架不住了，但有一点儿总是过不去，他还是硬撑着说，“我……我不愿意的是，木家闺女太疯了，就没个女孩子的样，成天在村里疯疯癫癫的，浪的厉害哩。你看，这又搞了个大肚子？这不丢人现眼吗？唉一一” “人家木家闺女怀的可是你家树根的娃，搞清楚了你？丢人现眼？要说丢人现眼，你掂量掂量自己，以往，你可干了不少缺德带冒烟的事，还少吗？”秦大田故意往小算盘痛处戳，他提高嗓音说，“你忘了？村子里修补桥的砖，不是你用衣衫裹住往回偷，结果，砖没背回家，走到村街十字口，衣衫破了个大窟窿，砖掉下来砸了你的脚后跟，是谁一瘸一拐多日，落了个鸡飞蛋打一场空？还有，你放羊啃人家地里麦苗，人家要揍你，我不拦着，你能免了这顿打？你浇地，堵了别人的口子给自己浇，人家吵着闹着叫你赔偿，没我再三给你说好话，这事能过去？这，你就不嫌丢人现眼啦？” “我……不……”小算盘想反驳，可又理曲词穷。 “我什么？”秦大田不给他狡辩的机会，穷追猛打道：“最严重的是，树根要参加天河抵御队，你将他锁在小角房，阻拦着不让他出来？你不抗日不说，还不让人家抗日，还说一些不三不四的消极话，你装段老财钱财，扯儿女后腿，为汉奸做事，就差给你按个汉奸的帽子了，这，你就不觉得丢人现眼了？最可气的是，咱村好多年岁大的人，还有妇女小孩子，人家都争先恐后的往东山给八路军送抗日物资，你可倒好，牲口不出，车不出，居然还假装肚子疼，人都不去？你说，这特么就不嫌丢人现眼啦？” 小算盘在秦大田跟前胆小怯懦，秦大田为人正直，说啥是啥嘴很厉害，小算盘根本硬不过他，便低头吸烟一声不吭挨着训，可他又不甘心被秦大田数落训斥，就低着头狠狠的吸了口烟，发急了的央求道： “行了行了吧，我的农会大会长，我是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摔伤了胳膊你还使劲儿撸？打住，打住吧，别说了，刀子拉在我身上，痒处你不抓，痛处你可使劲儿挖呀？” 二 “拉倒吧你？我本不愿挖你痛处揭你短，人常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你这人难说，做事太偏枯，你打住吧，对你，我还得说，”秦大田根本就不听小算盘的，拿不住他，说什么也无用，所以继续训斥小算盘，“你把人家木家闺女性格开朗活泼，你看成疯？人家思想进步敢说敢干，你说成浪？俩孩子自由恋爱怀了娃，要说过错方，你家树根要承担主要责任，你当老子的也脱不了干系。他两个感情好，正热乎着哩，人家俩结婚你固执不愿意，这特么叫泼冷水，火正旺时叫撤火。你光当这个犟驴了，后果你想过没有？” “什么后果？……”小算盘心里一咯噔，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忙问。 秦大田见奏了效，认定这就是小算盘的软肋，心想，泥鳅再滑掐你艮，蛇再厉害打七寸。你小算盘再能，儿子，就是你最大的硬伤。 想到此，秦大田加重语气说：“你再固执下去，女方家要是一气之下一变卦，人家不和你攀亲家了，树根和你一样也是掘脾气，这么一着急，一生气，一跺脚，远走高飞不回来了。到时候看着急的是谁？你哭都找不到地儿！” “不会吧？我可没去想木家变卦。就是……就是……万一变卦，我树根可就惨了，他娶不上媳妇儿不说，万一我娃一出走，可真就苦了我老两口了！”小算盘这下真绷不住了，他惊恐万状哭丧着脸央求道：“秦大……大会长，这你可得救救我，救救我们两口子，你说你说，这可咋办？这可咋办呀？” “嘿嘿，这会儿你知道急了？”秦大田见目的达到，就不失时机的又烧了一把火，“你要是再固执下去，非落个‘蛤蟆跳门槛一一又蹲屁股又伤脸’不可。” “那你说到底咋办哩？”秦大田这一说，小算盘更是麻了爪，没了底了，一时没了主意，他惊恐地问。 秦大田沉稳地说：“咋办？该咋办就咋办，顺水推舟，顺其自然。明天就和村里的几对对青年一起，举行一个新时尚新风尚，易风易俗的集体婚礼。这样对你来说，又节省了费用，又解决了儿女的婚事，何乐而不为呢？” “那赶擎好，就听你的了！”小算盘虽然无奈，但这也是最好最折中的办法了。 秦大田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他不失时机的说：“这就对了嘛？树根是个好后生，微艳呐也是个好姑娘。即然思想通了，你两口子就连夜给娃们准备吧，明儿个即简单又节省，免得破费。” “那是那是。”小算盘算是没辙了，现在是满口应称。 秦大田乘热打铁地问：“儿女大了，结婚是早晚的事。小算盘，你看，你家小胖和木棒槌的事，咋样嘞？” “都这样办，都这样办！”小算盘忙不跌地说。 树根妈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她心想，看来这山里的核桃，就得砸嘞。她笑嘻嘻地说：“秦会长，能行哩，能行哩。木棒槌这娃也行的，是个好后生，我小胖相中的，是个好女婿，和我小胖相配咧。闺女大了，迟早要嫁人，明天出一个进一个，他兄妹俩在同一天就都打发了。” 秦大田说：“木棒槌他爸被阎老西的兵抓了壮丁，这都几年了也杳无音信？棒槌妈一个妇道人家，又得照顾瘫痪在炕上的婆婆，还得把两个孩子养大成人，太不容易了。人家明事理通人情，打发木棒槌给你家送来离娘肉和嫁衣，你两家换亲，遇事就多担待些，毕竟是儿女亲家嘛。小算盘，我可警告你啊，你可不要难为人家啊，要让我听说了，我可不饶你！” “哪能哪能，不敢不敢！”小算盘是直摆手直摇头。 秦大田肯定的说：“那就好，说定了。你的两个娃，明天就随村里一起参加集体婚礼。你两口子张罗张罗吧，我走了！” “你慢走。”树根妈说。 两口子送出了院门，小算盘又客气地说：“恕不远送！常来啊？” “回吧。”秦大田回转身一挥手说罢，朝街上走去。 树根妈的心情别提有多轻松了，她长舒一口气进了院子，对站在院外发愣的男人说：“回来吧，还杵在外边等着发芽呢？哼！你个老东西，碰在南墙也不回头，真能把人气死。这下好了，我看你就是南山的核桃，就得秦大田砸，你才能开窍。天生就是个挨呲的料，这下老实了吧？” “我说呀，儿子、闺女、你、还有秦大田，”小算盘瞥一眼老婆说，“你们一个个都跟我有仇似的？总揭我的短。老话还说呐，‘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反正你们都跟我过不去，都是一个鼻子孔出气，你们都成了跟我作对的战斗队了。” “谁让你总爱钻牛角尖，还死犟死犟的？你脑子就是个榆木疙瘩，砍你都不开窍？不来个大炮轰，你还是这德性。”树根妈䀹一眼自己的男人，上台阶就要进屋。 小算盘忙叫道：“你站往，明天儿子闺女就要举行婚礼了，我还有话给你说呐。”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还要赶紧收拾屋子呐。”树根妈不客气的说。 小算盘厚着脸皮说：“哎，我问你，咱家小胖和木棒哒结婚，他木家不给咱彩礼呀？” “木家给咱家彩礼？”树根妈一听都给气乐了，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你呀你呀，小算盘，让我咋说你哩，你再爱财，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吧？咱两家这是换亲，你不但不能跟人家要彩礼，咱还要多给人家彩礼才是！” “为啥？”小算盘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明就里的问。 “你说为啥？明知故问。”树根妈回转身，看着小算盘说：“你闺女嫁到木家是一个人，可人家木家闺女嫁到咱家是两个人，你说该不该把彩礼多给人家一些？” “哟哟哟哟哟，我把这茬给忘了？”小算盘也觉得自己真有些过了。 树根妈戳了一下小算盘的脑门说：“老头子，我说你这个人啊，过日子是一把好手这不假，可有时候就是财迷了心窍，分不清个大和小里和外。你前心贴后心的想一想，你这一辈子为了财，干过多少不冒烟儿的缺德事儿？” 说着，树根妈扭身进了屋，小算盘惺惺的跟在后头也进了屋。他莫不开的说：“咱好赖是一家人，可你胳膊肘总往外拐？” 三 树根妈一听又来了气：“咋，这马上一结亲，两家就是亲家了，咋个是外人了？老头子，说句良心话，两家换亲，你叫木家出彩礼？我问你，人家木家都送来了一大块离娘肉和咱闺女结婚穿的衣裳，你给人家送去个啥了？” “我……我……你……你……”小算盘吱唔了半天说：“就依你，算了算了，上打喷嚏下放屁一一两够本！” “呸！你两够本了，我还嫌骚呢？人家木家还吃着亏咧。”树根妈不给小算盘说话的机会，“我决定了，待会儿树根回来，咱给人家送一块肉、一袋子白面，花衣裳再找两件，再给二十块大洋，一并送过去。这是嫁闺女娶媳妇，我跟你可丢不起这人。” “哎哟哟，我的祖奶奶，东西送过去就行了，干嘛还送二十块大洋呀，那得买多少东西啊？你这可是要了我的命喽！”小算盘心疼的是直跺脚。 “大小在村里，你他妈也算个财主，瞅你那点出息？这是嫁闺女娶媳妇，懂了吗？平常你抠抠搜搜我不和你计较，咱家一辈子就这两件事一起办，再给老娘啰嗦，猪肠子给你掏出来喂狗去。”树根妈越说越来气。 小算盘一听，赶紧把裤裆一捂说：“好了好了，都听你的，都听你的。这个一家之主啊，就由你当啦！” “听着，啥也别说了，该咋办就咋办，不许误了娃们的婚事。走！”树根妈拿起桌上的剪刀，刚转身准备拿笤帚去收拾儿子的婚房，就听身后“咕咚”一声，回头一看笑喷了。 就见小算盘跪在地上捂着裆，可怜兮兮的说：“孩子妈哩，说归说，闹归闹，东西给了，大洋也给了，我都全由着你了，你还来真的呀？” “噗嗤”一声树根妈笑出了声，接着就憋不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小算盘一脸懵逼的看着哈哈大笑的老婆，似有所悟的站起身来，也跟着嘿嘿尬笑起来。 早晨，天气晴朗，阳光灿烂。 好天气带来好心情，天河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整个村子都笼罩在喜庆的氛围中。 忙霍了一晚上，武金嫚、秦大田和黄才栋，一大早就来到结婚典礼的现场检查带张罗，看看还有什么纰漏，顺当再布置安排安排。 黄才栋拿着自备的红纸和毛笔，写着婚庆的喜联，有人帮他移走写好的对联，放在一边。随后，帮忙招呼的人们陆陆续续、说说笑笑、嘻嘻哈哈的就到了，然后各自忙霍起来。 以往天河村操办红白喜事，几乎都邀请的是秦大田当总管。今天的集体婚礼，自然少不了他。大家都在动手布置着，秦大田这时正忙着指挥安排，看着桌登不够，他指示道： “来，你几个再去找找桌椅板凳，你几个把现有的桌子凳子摆整齐了，你几个去弄几壹茶水来，还有……” 武金嫚打发几个妇女，拿上剪好的红绿兰青粉各色纸球与黄才栋写好的对联一起，拿到几家办婚事的家户装饰贴好。事不大挺繁琐，就数她奔前跑后的一通忙霍。 经过一阵紧张的张罗忙霍，对联喜字彩球都贴好挂妥了，整齐的桌子上摆着用盘盛着的花生、糖块、瓜子和水果。 由于集体婚礼在天河村是从未有过的新鲜事儿，再加上天河抵御队经过浴血奋战，在八路军大部队的协助下，歼灭了曲沃县城鬼子后务军的大泉大队，取得了空前的大胜，全村百姓的心情可想而知？那真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个个是笑逐颜开，喜色溢于言表，那个劲头，比过年还带劲呐。天河村的热闹劲儿，使四邻八舍邻村的人，也赶来看热闹了。现场人声鼎沸，人们的热情就象一锅开水，冒着泡的翻滚着，把天河村鼓得是热气腾腾，热血沸腾。 秦大田看看天色又看看日头，兴奋的站在众人面前，对乐器班子把手一挥喊道： “时候差不多了，乐器吹达起来，把场面再热闹些。” “嘚儿勒哇，嘭嘭嚓，咚卟咙咚锵咚锵……”， “咚咚嚓，嘟嘟哒，滴哩哇啦，咚锵咚……”。 鼓乐一响更热闹了，人们越聚越多，街面上路两旁，场里场外那是摩肩擦踵，热闹非凡。 一只半眼穿了一身新衣裳，头戴礼毡帽，披着红彩绸，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甚是耀眼。这还是他同村里的大队人马，前往太行太岳给八路军支前送军粮时，人家给他佩戴的那朵大红花，他珍惜的保留至今，为的就是和孟寡妇成亲的这一天。 孟寡妇也是穿戴一新，在几个妇女的推拉搀扶下，喜笑颜开还带一丝羞涩的跟在一只半眼身后。 眼看来到村十字街口，一只半眼觉得身后不得劲儿，他回头不看则罢，这一回头，差点没把他鼻子给气歪了。他挨个推着这几个年轻人说： “去去去去去，都一边去，干嘛呐你们？知道的，说是俺今天结婚呐。不知道的，还以为俺一只半眼是个大汉奸，现在游街示众，一会儿特么的要枪毙呢？” “哈哈哈……”周围的人都乐了。 “好好好，不抓着你了。”几个背枪的年轻人嘻嘻哈哈说着松开了一只半眼，跟在了身后。 一只半眼向婚礼现场走去，边走边兴冲冲的向路上的人们拱手作揖道：“老少爷们儿都好，老少爷们儿都好，俺娶媳妇了，俺有媳妇了……” 唢呐鼓乐吹嗒了一阵刚落音，一群孩子欢欢喜喜闹哄哄的进了婚礼现场，边跑边喊：“一只半眼和新媳妇来喽，一只半眼和新媳妇来喽……” 孩子们的嘻闹声引起了秦大田的注意，他抬头定睛一看，一只半眼和孟寡妇就要到场了，他站在台上大声喊道： “吹鼓手们响家伙，迎接新郎新娘喽一一” “嘚嘞哇，咚咚锵，咚咚嚓嚓嗒嗒锵，嘚嘞哇啦嘟嘟嗒……”鼓钹喇叭又热闹的响起来了。 根据大会的安排布置和顺序，秦大田指引着一只半眼就了座，武金嫚带着孟寡妇坐到一只半眼身边。孟寡妇起初还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武金嫚一把把她按在凳子上说： “姐哩，这时候了就别装了，生米都做成熟饭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就挨着一只半眼坐吧。” “你个死妮子，成天没大没小的，啥时候了，还开俺玩笑丢俺的人？”孟寡妇说着，在武金嫚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武金嫚疼得是呲牙咧嘴不敢吭声，她朝孟寡妇肩上捶了一拳说：“哎哟啡，姐，你可真舍得？拧得俺生疼，好象俺不是你亲妹子似的？” 姐俩正闹着，石头和秦兰红披红戴花一身新，由嫂子和几个青年男女簇拥着也来了。后面跟着也是穿着一身新，戴着红花的树根和微艳，他们也是被几个年轻人簇拥着过来了。树根怕微艳被挤，时不时伸手护着微艳。 微艳从昨天晚上就没睡好，躺在被窝里抚摸着肚子，时不时的笑出了声。这会儿，她看着即将成为丈夫的树根这么体贴细心，红红的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容，她抱着树根的胳膊，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婚礼现场。她穿的衣裳有些肥大，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有身孕，再加上这事又没公开，自然好些人都不知道。 姜小川和唐梅姣，木棒槌和小胖，还有两对新人，都穿着新衣裳，被众人陪着拥着来到了现场。人们被结婚的年轻人弄得是眼花缭乱，忽然，人们向会场口蜂涌而去，原来是史大淼和胡小茹来了。 四 俗话说“人配衣服，马配鞍”，真是一点儿不假。 就见史大淼穿着崭新的八路军军装，雄纠纠气昂昂，胸前一朵大红花，再配上红授带，显得那么干练英武，再看身边的胡小茹穿着一身红，显得更是娇艳欲滴那么的漂亮。两个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并肩走了进来，整个婚礼现场沸腾了。 一对对新人都就了坐，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人们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是水泄不通。嚄？就连台上也站满了人，一个个是伸着脖子瞪着眼，只怕自己看不到。人们个个都喜笑颜开，如沐春风。 结婚典礼的现场布置得有模有样，隆重得很。整个会场红红火火热闹非凡，人们都等待着一个移风易俗，新得结婚形式的开始。 “还不开呀？人都到齐了。” “就是呀，该开始了吧？” …… 观众是议论纷纷，有些人等得着急了。 秦大田乐呵呵地说：“大伙再等等，稍安勿躁。等所有新郎新娘的父母长辈一到，咱就开始。” “新郎新娘都到了，可男方的长辈都没到，座位都空着？”武金嫚也急了，她吩咐道：“打发人快叫去，搞啥哩么？” “别急，我刚才就打发人去了，你放心，不会误事的。”秦大田沉稳的说。 武金嫚的心稍稍放下了，她夸赞道：“俺见人多了，也是瞎着急，有你这个大总管哩，俺着得哪门子急吗？” “怎么样，我这个帅，比你这个将强吧？你服不服？“秦大田为了缓解气氛，又调坎上了。 武金嫚也开玩笑的接道：“强，强得很，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全村最服的就是你了。” “那还不敢紧跪下，磕头拜师傅？”秦大田继续插诨打科。 武金嫚也故意拉长嗓门逗笑道：“嘿一一你个姓秦的总管，咋成小娃娃的鸡鸡一一越拔拉越硬了？说你长翅膀，你就往天上飞，一点儿也不谦虚咧？” 场上的人们哄笑声四起，热闹的气氛更浓了。 人们正猜测着，有人领着喜笑颜开乐呵呵得男方的长辈们，都斯跟着相随而来了。 大淼娘别看是半大的小脚，走起路来可是红光满面，气宇轩昂，走在最前头。一走进会场，就听见武金嫚叽叽嘎嘎的说笑声，走进前她说：“金嫚，你那嘴多会儿都闲不住，又在编排谁呢？” “哟，我的大婶子，你老可来了，来来来，上座上座！”武金嫚赶紧上前打着招呼，亲热的拉着大淼娘乐呵呵地说。 秦大田和黄才栋上前打着招呼，将男方的长辈一个个都请进了坐席，安置坐了下来。 大淼娘和石头的爹娘挨着坐在一起，石百硬比大淼娘小几岁，他喜滋滋的对大淼娘说：“老嫂子，你身子骨好结实咧？” “结实结实，托共产党的福。达日本鬼子用牲口把你拖拽成大伤，现在看你也精神咧！”大淼娘乐呵呵的说。 “精神精神，俺的身体现在恢复的也行咧。”石百硬夸赞道，“大淼这孩子出息哩，石头常在俺跟前说，你大淼可能干呐。” “俺大淼也跟俺说来着，石头有种是个汉子，打鬼子可勇敢啦！” 两个老人互夸着孩子，石头娘满意地说：“娃都不赖，都不赖，好着呐！” 大红的双喜字贴在台上中央，在台上的两侧，一侧是爹娘长辈，一侧是新郎新娘，长辈的前面是一溜长条桌，桌上的碟子里摆着糖块、瓜子、花生和水果。 几对对新人坐在那里，显得局促不安，唯独一只半眼显得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时不时安慰一下羞涩的孟寡妇，解除她的紧张情绪。 秦大田看看两边，又抬头环视了一周，发现宋士燚不在，忙问：“金嫚，一切都就序了，就等开始了，你那口子咋还没到呢？” “谁知道他干啥呢？快看，来了，他来了！”武金嫚抬头朝入场口看去，用手指着惊喜的说，随即她招手大声叫道：“你快点一一就等你了一一” “你们就进行新婚典礼呗，等我干啥？”宋士燚穿着崭新的八路军军装，腰里扎着板儿带佩着手枪，气宇轩昂的来到台上。 秦大田乐呵呵的说：“你是八路军的军代表，人民群众拥护共产党八路军，你算是咱这里最大的头人，讲话非你莫属咧。” “那好，老惯例，你主持，我就简单讲几句。”宋士燚言简意赅嘱咐道。 “吹嗒停了，吹嗒停了。”秦大田扭头吩咐鼓乐班子，转回身面对满场热情高涨的人们，他把双臂展开往下按着大声说：“村里村外的老少爷们儿们，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现在我宣布‘喜事新办集体婚礼’，现在开始！” “哗一一”会场内外掌声如雷。 “噼哩啪啦”鞭炮声响。 “噗啦啦”树上的鸟儿都惊慌的四散飞逃。 “汪汪汪”村里的狗都不知所措的狂吠。 “现在，请八路军军代表，天河区委会会长宋士燚同志，为大家讲话！”秦大田大声说。 “哗一一”会场上掌声响起。 宋士燚出现在结婚典礼台上的大红双喜字前面，阳光照射在他威武挺拔的身上，人们觉得宋士燚是那样的高大。他的脸上充满了自信的笑容，他对着大家兴奋地说： “同志们，乡亲们，今天，我们迎来了天河村前所未有的大喜日子，我的战友史大淼同志，马上要和村里的几对对年轻人，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举行一场热热闹闹红红火火非常隆重的集体新婚典礼。这种场面过去从无有过，往后，咱们这里成为抗日后方后，有些老传统，旧观念，旧习俗，就该改改了。今天，咱们就先来个移风易俗，喜事新办的新婚典礼仪式，让大家先开开眼，沾沾喜气，都高兴高兴，皆大欢喜嘛。龙凤成祥，恋人成双，在这里，我代表八路军，祝愿这一对对新人--新婚快乐，天长地久，恩恩爱爱，和和气气，孝敬父母，家庭美满，白头到老！” “好一一” “哗一一”全场内外掌声雷动。 第八十三章 一 掌声刚落，秦大田补了一句：“早生贵子！” “哈哈哈一一”全场哄笑。 “对，早生贵子。”宋士燚接着说：“我再说一大喜，经常来咱这里烧杀抢掠，祸害糟蹋咱的，咱老百姓最最痛恨的日本鬼子，被咱们天河抵御队和邻村的联防武装，在八路军大部队的协助下，彻底打垮击溃消灭了……” “好一一” “哗一一” “罪大恶极，罪戾擢发难数，死不悔改的大犬这头恶狼，也被咱们击毙了……” “好一一” “哗一一” “天河地区的老百姓重见了天日，家家户户有了欢声笑语，每个人脸上不再是愁云，而是笑容满面阳光灿烂，压在乡亲们身上的大山，终于推翻了……” “好哇一一” “哗一一” “现在，咱们这里成立了天河红色区委会，天河村也有了农民会，各村的农民会，也会相继成立的。过了大年开了春，咱们要挺大劲儿，大搞生产种好田多打粮，支援前线。还要从人力和物力上，大力支援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抗日打鬼子。乡亲们，我告诉大家，八路军的队伍也壮大了，抗日打鬼子处处打胜仗，小鬼子现在日薄西山，已经没多大劲儿蹦达了。上级派人传来消息，八路军围攻攻打典沃县城的日军，很快就敢得胜利了。” “好一一” “哗一一” “攻打曲沃县城的八路军大部队，有一批挂彩受伤的伤员，很快就要送到咱们这里治疗养伤。咱们要用最大的热情，敲锣打鼓闹红火的方式，迎接八路军伤病员！” “好一一欢迎八路军伤员一一” “哗一一” 宋士燚的讲话掌声不断，叫好声不绝，使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是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热乎乎的。讲完后，一阵长时间的掌声经久不息。 宋士燚坐回到座位，对左右两边的秦大田和黄才栋说：“我刚接到通知，咱们接纳伤病员的时间提前了，你们抓紧时间，把结婚典礼仪式搞好，担架队正往咱们这里送伤员呐。现在都在路上，估计得有三个小时吧？很快就到。我已派人前去联系了，我得走了，赶紧布置安排迎接呐。” 黄才栋点点头，秦大田说：“你工作忙事情多，你赶紧去吧。我们这儿抓紧时间举行典礼，一会儿就结束。这边完了，我就叫上鼓乐班子到村口迎接伤员，然后把村里会唱戏的组织起来，晚上给伤员们唱大戏。” “好！”宋士燚高兴的走了。 秦大田他们继续进行结婚典礼，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总管还是我来，至于这个司仪么……？金嫚你来吧。” “这哪成？让俺在台上唱戏，带个千军万马还行，真当这些人主持新式婚礼，俺还真拿不出手哩，主要是俺不知道咋说咧？俺看还是黄才栋吧。” “这有何难，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好，我来就我来！”黄才栋爽快的哈哈一笑，转过身，对着台上一本正经的大声喊道： “新郎新娘都到前面来，拜天地喽一一” 秦大田和黄才栋还有武金嫚，指挥着新郎新娘面对大红双喜一字排开，黄才栋大声喊：“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一一” 拜了天地自然得拜高堂，秦大田指挥着新郎新娘站到各自父母面前，唯独一只半眼无长辈，坐位空着。黄才栋说：“一只半眼长辈位置空着，咋办哩？” “他家无长辈了，空着就空着呗。”秦大田说。 正说着，周老汉乐呵呵的走过来说：“俺来顶替一只半眼的长辈吧。” “俺年岁大，俺也替一只半眼的长辈。”奀老头走过来笑呵呵的说。 “秦大田喜笑颜开地说：“好好，有你两个顶替就完美了。你二老上坐。” “二老在上，受我一只半眼一拜！”两位老人刚坐罢，一只半眼红着眼圈过来说，“俺打小没了父母，没想到俺一只半眼结婚，娶了媳妇，又有了两个老爹，不说了，你二老就是俺的在世父母，俺以后给你二老养老送终了！” “快起来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咱村的老人都是你的父母，你应该感谢的是全村的乡亲父老才是。”周老汉站起感慨地说。 “哎哎，”一只半眼眼睛里的泪水，此时已止不住的“啪嗒啪嗒”滴落到台上，他拉了一下孟寡妇跪下，孟寡妇这时也是热泪盈眶，一同与一只半眼跪在台上，一只半眼动情的说，“天河村的父老乡亲，天河村的老少爷们，俺一只半眼承了多大的恩，区长了三十多岁，今天当着叔叔大爷，婶子大娘，当着全村人的面，俺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今天也娶上媳妇了。你们都是俺的再生父母，都是俺的亲人，俺在这里向你们磕头了！” “说的好一一！” “哗一一”掌声四起。 两个人在台上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秦大田为了调理一下现场气氛，他调坎地说：“哎呀好家伙，你个一只半眼刚才一个父母没有，现在高堂长辈可真不少哩？” “哈哈哈……”全场哄笑。 “二拜高堂一一”黄才栋抓住时机高喊。 一只半眼和孟寡妇笑得合不拢嘴，几个青年男女上去，按住一只半眼和孟寡妇的头朝下摁了几下，引起满场人又一次开怀大笑。 别的几对对新人，都是正正经经、规规矩矩、仁仁义义得对着自家长辈鞠躬，拜了高堂。唯独一只半眼在高堂这个环节上，开心乱霍了一阵。黄才栋又高声喊道： “夫妻对拜一一” 这下都正经起来，新人们互相鞠躬对拜，台上一侧的老人们都眼含热泪。 “对呀，长辈得给新娘子行礼钱哩？”武金嫚这时忽然恍然大悟地说，她对着全场喊，“改口钱也行，是吧？” “是哩一一哈哈一一”全场又是一片哄笑声。 黄才栋头脑来得快，他对着正开心笑的大淼娘说：“大婶子，大淼兄弟今天娶媳妇，你老人家高兴不高兴？” “高兴高兴，咋能不高兴么？”大淼娘乐滋滋的说。 黄才栋又接着问：“你的儿媳妇好不好哇？” “好好一一” “满不满意？”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大淼娘高兴的已经合不拢嘴了。 “光高兴满意了，还不赶紧给儿媳妇红包啊？”黄才栋把头扭向全场问，“是不是？” “是一一”全场都跟着起哄。 “哦，对对对，光顾高兴了，把正事都忘了？” 大淼娘醒悟了似的说着，赶紧从身上掏出个红包，递给站在面前的胡小茹说：“孩子拿着。” 胡小茹害羞得不好意思接，大淼娘硬擩塞到胡小茹手里，说：“拿着！” “石叔石婶儿，石头娶的媳妇漂不漂亮？”黄才栋对着坐在另一边的石百硬老两口高兴的问。 “漂亮漂亮，俊秀的很哩！” “强不强？” “强强，强的很咧。”石百硬老两口美滋滋的说。 黄才栋乐呵呵地说：“公公婆婆都说儿媳妇漂亮又强，那就都得给儿媳妇发红包哩。” 石百硬喜悦悦的从身上掏出个红包，他的老伴一把夺过去，连自己的一起塞给秦兰红说：“拿着孩子，别客气。过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哈哈一一”周围的人全都乐了。 二 行过拜堂礼，每对新人都一一得到了红包，就是孟寡妇没有长辈给红包。一只半眼逗哏道：“拜高堂时，都争着当俺长辈，这给俺媳妇擩红包了，咋就没人给一啦？” 周老汉开心的笑着说：“拜高堂，俺只当你的长辈，至于红包？俺可擩不了。” “周叔，你争着当俺长辈，不给擩红包，抠门货。”一只半眼笑着故意说。 武金嫚看见堂姐没红包，怎么觉得也不得劲儿，就从身上掏出几块大洋，悄悄递给周老汉说：“周叔，把这给俺姐，这要少了这个环节，俺姐会遗憾一辈子的。” “金嫚，你对你姐真好，真仁义。俺也想给，可真没有哩。”周老汉摊了摊手转边身大声说，“谁说俺没红包？俺这是故意逗逗一只半眼和他媳妇。来，半眼媳妇，拿着，俺给的比他们都多，好几块大洋呐！” “谢谢周叔。”孟寡妇心知肚明的接过大洋，感激的看了一眼武金嫚，刚才的一幕，她都看见了。 “什么周叔？应该是谢谢干爹。来来来，给两位干爹磕一个。”一只半眼拉着媳妇的手，跪在周老汉和奀老头跟前说：“两位干爹在上，儿子和儿媳妇给你二老磕头了！” “快起来，快起来！”周老汉和奀老头俩人赶忙搀起二人。周老汉恢谐地说：“这还真不错哩，你们喜事新办，俺倒多了个儿子和儿媳妇，孙子孙女都有了。嗯，大田哪，你们下回多会儿还喜事新办咧？俺到时候再认两个！” “哈哈哈一一”全场的人都笑了。 “四入洞房一一”黄才栋抓住机会大喊一声。 “噢一一噢一一”全场沸腾了。 “哇哩哇啦一一嘟嘟哒一一咚咚锵咚咚嚓一一”鼓乐班子不失时机的吹打起来。 几对对新郎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向各自的新房走去，石头后面跟了好多娃娃和讨房的年青人。不一会儿结婚典礼的现场，人们都高高兴兴的离去了，只有武金嫚和一群天河抵御队女队的队员们，有意识的与大淼娘插科打诨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中留住大淼娘，不让她离去。 武金嫚打着哈哈说：“大婶子，咋着？趁着场子没拆，俺去把王叔叫来，你两个也来个喜事新办，拜堂成亲吧？” “去你的，你个死妮子，就会拿俺老婆子开涮。”大淼娘睨了武金嫚一眼，亲昵得捶了一下说：“你呀你呀，你个大活宝哩，你就拿俺穷开心吧，说一些不照边的话不说，俺看你是成心丢俺的人咧！” “这可是大喜事呀，大婶子！”武金嫚笑嘻嘻地说：“大喜事嘛，就是嘻嘻哈哈说说笑笑，不说不笑不热闹嘛。” “你都对，就你常有理。”大淼娘站起来说，“走呀，俺回家呀！” “回家？你回哪个家？”武金嫚调坎道。 “俺能回哪个家？当然是回俺家呗。”大淼娘转而喜上眉梢地说，“俺大淼娶了小茹，入了洞房，俺解心喽，俺回家去照护照护哩。” “多会儿都行，今日可由不得你了，大婶子！走，你得跟俺走，去王叔家。”武金嫚乐呵呵得拉住大淼娘的手说。 大淼娘笑着辩解道：“那俺也得跟大淼和小茹说一声呀？俺再把家归置归置，铺排铺排再说。” “今日就不必了，大婶子，”武金嫚阻拦着不让，她嘻笑着说：“大淼兄弟在俺家都跟俺商量了，已经为你和王叔安置铺排好了。大淼兄弟没得说，你儿媳妇也愿意，俺们就做了安排，就是你和王叔搭伙过日子的事。” 大淼娘指着武金嫚笑着嗔怪道：“呵呵，俺就知道大淼这个兔崽子跟俺尥蹶子说，没房不结婚。原来是和你个瘪壳子串通好了糊弄俺哩？” “谁糊弄你了，大婶子？”武金嫚依然是笑嘻嘻地说：“看你老说的哪里话来，俺还能糊弄你老不是？别说了，走吧！” 武金嫚朝姐妹们一使眼色，这些个女队员们嘻嘻哈哈连拥带拉，就把大淼娘架着走了。 再说王老五。 王老五的院门两侧贴了一副红对联，上联是： 老来伴伴老来老来是个伴 下联是： 相匹配配匹相相匹度半生 横批是：安度晚年 一伙妇女嘻嘻哈哈拥着大淼娘进了院子，众人抬头一看，嗬，院里打扫得还挺干净。看屋门口也贴了一副对联，上联是： 人老奸马老滑人老奸巨猾 下联是： 老来俏老来宝老来俏更宝 横批是：老树开新花 王老五穿着一身黑色的新衣裳在屋里正抽着烟呐，他听到外面有说笑声，透过窗户往外一看，慌忙磕掉烟锅里的灰渣，赶忙出屋迎接。他站在屋门口笑嘻嘻的忙说：“都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大淼娘注意到院门屋门都贴了对联，心里对王老五也着实满意，嘴上却说：“你个王老五，老了老了，还搞啥子怪，贴啥子对联嘛？出洋相！” “看你说的，大婶子。”武金嫚为王老五打抱不平的说：“王叔可是用了心的。再说了，你和王叔到一起搭火过日子，总得象回事吧？” “俺不识字，这对联上写的啥？你给俺念念。”大淼娘看里屋的门上也贴着一副对联，就开朗地问。 武金嫚小时候念过几天书，识的字不多，长大嫁到天河村后参加了戏班子，跟着秦大田和黄才栋又认了不少字，所以，只要不是太难的字，对她都不是问题，何况这副对联还是她和黄才栋几个人，共同商量着写出来的。 “好，让俺念念就念念！”武金嫚故意清清嗓子，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就阴阳怪气的念开了：“大婶子、王叔，你俩可听好了， 上联是： “新人新褥新被窝， 下联是： 俩人一对老家伙。 横批：凑合着吧！” “哈哈哈……”武金嫚还没念完，已开怀大笑起来。 女队员们也是个个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乱颤，笑作一团。 三 王老五憨厚得“嘿嘿”一笑，大淼娘手指头戳着武金嫚怪嗔地说：“想着就是你个瘪壳子出的馊主意，使的坏点子，专门糟践俺是吧？” “看你说的大婶子，都是黄才栋他们几个年轻人搞的，俺只是掺和了掺和，进屋进屋。” 众人笑着拥着把大淼娘推进了里屋，武金嫚对王老五和大淼娘乐呵呵的逗哏道：“王叔大婶子，人家年轻人在台上都拜了天地拜高堂了，你二位还不得夫妻对拜入洞房啊？虽然说你二位是搭伙过日子，今日也算得上是结婚了呀？得拜天拜地夫妻对拜呐！” “你呀你呀，你个大活保，不折腾俺俩，你是不是不舒服？俺俩都老了，这些俗套就免了吧！”大淼娘拍着武金嫚说。 王老五腆了腆下巴，嘴唇蠕动了几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不行不行不行，这可不成，搞这些惹人笑话咧！” “这可由不得你们，俗话说，‘结婚三天无大小’。你二老不拜不拜吧，在这三天，俺们可要讨洞房咧。”武金嫚怪笑着又逗笑道。 大淼娘又指着武金嫚笑骂道：“你就给俺使坏吧，你个瘪壳子玩意儿？讨俺俩老干柴棒子的房，亏你想得出来？俺俩老骨头咋招你了？” 大淼娘说话的神态，看着就滑稽有趣，引人发笑。武金嫚笑着说：“怪不得老话说‘人老奸，马老滑’哩？大婶子，你老也真够滑的！” “哈哈哈……”屋里又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屋里人多坐不下，大家一碰眼神该走了，有的人往屋外走着。 “对你俩老人搭伙过日子，俺完成了任务。看来，你两个真是惺惺相惜哦，大婶子，你看王叔今日多精神？不打搅你们两个老人了，俺走呀！”武金嫚最后走出屋，她转回身做着怪相逗哏道：“王叔大婶子，俺都走了，你俩可以说悄悄话喽。” “你个死妮子，叫你贫嘴。”大淼娘说着挥拳过来，武金嫚顺手“咣当”一声闭上屋门，在一串银玲般的笑声中，仓皇而逃。 屋里就剩王老五和大淼娘两个人了，俩人走到一起互相凝视着，心中升起无限感慨，屋里有一种温暖漫延在两个人周围，增添了光彩，有了生色。 王老五心情舒畅，喜滋滋地说：“淼他娘，不少年来，咱俩谁也忘不了谁，老了老了，反到走到了一起，还是俺的命好啊！有了你，俺就又有了老伴，又有个新家庭了。唉，俺高兴啊，从今往后，俺又活出个人样了！” “你个矍铄头子，瘦骨嶙峋的，头发都白了，还和俺说情话哩。和你搭个火，看把你美的？"大淼娘也喜乐乐地说。 大淼娘去开屋门，王老五猛不防从身后搂住大淼娘的腰，嘴贴着耳朵说：“年轻时俺就盼着和你在一起，现在老了，俺的愿望实现了。只要你在俺身边，俺就美的太，这叫‘甘蔗老来甜’，你对俺可是失而复得。来来来，咱也学年青人一回，让俺先亲亲？” 别看王老五上了岁数身体瘦，由于长年在油坊里干活，身体壮实着呐。 大淼娘也有些动情，她转回身拍了一下王老五，嗔怪地说：“你个老东西，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看不出来？还跟年轻时一样，爱对俺动手动脚的。” “那咋？谁让俺想你哩。”王老五双手抓住大淼娘的双肩说：“来，让俺亲亲！” 王老五不由分说，在大淼娘的额头上“叭”亲了一口。大淼娘有些尴尬的打了王老五一下说：“你个死鬼，大白天的也不看时候？来人咋办？” “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来人怕啥？想看就看呗。”王老五也耍开了俏皮。 “讨厌，老老的了，还没个正形？”大淼娘亲热地轻拍了一下王老五，转过身“吱咯”一声开了屋门，刹时间，红彤彤的阳光照进屋里，屋内顿时亮堂起来。 出了屋门站在院内，耳中传来“咚咚嚓嚓”的锣鼓声。侧耳倾听她说：“听声响，估计是金嫚她们扭起了秧歌，你出屋来听。” 王老五走出屋听了听说：“是嘞，是扭秧歌的锣鼓声。村上人说‘将有一批八路军伤到，转送来咱这里疗养伤咧。相许来了？走，咱看看去！” “走，看去！”老两口一前一后兴冲冲出了院门。 这不到街上还则罢了，这一来到街上，嚄！街上的墙上树上及各个显眼处，都张贴上了花花绿绿的标语，家家户户都被轰动了。就见街上的人三五成群络绎不绝，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兴奋的向锣鼓响处蜂涌而去。 一路上红绿兰黄的标语，映衬着人们欢快的心情，就见标语上写着：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日寇侵略者滚出中国去！ 消灭日本鬼子！ 没有共产党八路军，便没有老百姓的一切！ 拥护共产党八路军抗日！ 抗日打鬼子，不当亡国奴！ 八路军跟老百姓是军民鱼水情，团结如一家人！ 欢迎英勇的八路军伤病员！ …… 村中老古槐树的场地，人们是越聚越多，武金嫚带头起劲儿的扭起了秧歌。 她招呼场外更多的人上场，好些人不好意思，她就指挥天河抵御队的女队员们出场，连拉带拽的往场上推，在她的促使下，有更多的人上了场，从刚开始的扭捏羞怯，到神彩飞扬的激情扭动，整个场地围起了个大圆圈，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使在场的每个人都热血澎湃，热血沸腾！ 几对对新婚的新郎新娘都来了，尤其是新娘子，都穿着一身红衣裳，在人群里显得是那么耀眼，那么的娇艳欲滴，那么的与众不同。 秦兰红和胡小茹在队前起劲儿的扭着，两个人思想本来就开通，在戏班子里就会扭秧歌，年轻小伙子看见她俩眼睛就放光，在她俩的带动下，又有不少人加入。 一只半眼胸前还挂着那朵大红花，也扭达了起来。他时不时做着怪样，出着洋相，引得人们开心的大笑，他随着秧歌队过来了。 孟寡妇随着他在旁边扭达着，她看着自己男人作怪的样，一咧嘴笑着说：“俺以前没见你扭过秧歌，你扭个秧歌咋恁怪哩？净出洋相。” “嘿嘿，俺扭不好，也算是秧歌。”一只半眼看着孟寡妇说：“俺今天大婚，娶了你这么个中意的媳妇，俺高兴，就愿意扭达扭达。” 说着，用屁股就碰了一下孟寡妇的胯，孟寡妇娇嗔的瞪了一只半眼一眼，趁一只半眼不注意，用胯扫了一下，这下可好，一只半眼一下被扫得收不住脚，踉踉跄跄做着怪样向一群年轻人撞去。一群年轻人也没注意一只半眼撞过来，一下子就被带倒了一片，这下全场的人可笑疯了，有的人笑得弯下腰，直喊肚子疼。 武金嫚领头扭达着过来了，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脸上笑的也快绷不住了。她扭到孟寡妇跟前说：“姐，你和俺姐夫真有意思，在这还眉来眼去的……” “不是……金嫚，是你姐夫他一一”孟寡妇看着一只半眼倒在地上的滑稽样，把嘴一捂，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大淼娘和王老五领着孙子小勇也来到秧歌现场，眼尖的武金嫚边扭着秧歌边招手道：“大婶子，王叔，你二老也来呀？” “不了不了，俺老老的了还扭什么秧歌呀？看看得了。”大淼娘笑呵呵的说。 “啥老不老的？上场扭来吧，越扭越年轻哩。”武金嫚不由分说，上来将俩人推进了秧歌队，和大家一起扭达起来。 小勇和几个娃娃看着爷爷奶奶扭起了秧歌，他对娃娃们说：“看，我爷爷奶奶都扭秧歌呐，咱也扭秧歌吧？” “好，咱也上去扭秧歌去。” 娃娃们说着，一起唏哩呼噜插在大人里头，学着大人的样，活蹦乱跳的扭起了秧歌。 四 宋士燚和史大淼忙着去迎接八路军的伤病员，场面搞得非常隆重。 刚刚结了婚的石头花鼓打的好着呐，他是主花鼓手，他的胸前背后、腰间头上和大腿上挂着六七个花鼓，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他的带领下，舞动着花鼓过来了。 秦大田踩着最高的高跷，舞动着带着一长溜队伍，踏着鼓点，“噔噔噔”也走过来了。此间，黄才栋手握两颗绣球，逗引着几只摇头晃脑的大小狮子，憨态可掬的也过来了。后面紧跟的是石百硬带领的旱船队，奀老头扮演倒骑驴的媒婆，见着女人就做怪样子，出洋相，逗得大姑娘小媳妇吱哇一片嘻笑声。 宋士燚看着石百硬不服老的劲儿，夸赞道：“嚄，石叔，老当益壮啊？你真行哩。” “嘿嘿，不是吹哩，要再年轻二十岁，俺能一路耍到曲沃县城咧，俺是划旱船的不倒翁。”石百硬乐呵呵的说。 在村门里的一块大场地上，文艺队热闹非凡的轮流表演着节目，他们在此等候，准备迎接八路军伤病员的到来。 有一批轻伤员先来了。 “同志们，辛苦了！”宋士燚和史大淼在村外与伤员握着手，问候着，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俩人领着伤员进了村。 鞭炮声声，鼓乐阵阵，天河村的老百姓以极大的热情，迎接着八路军的伤病员，一班子鼓乐唢呐，从村外吹打着接进了村。 秧歌队、花鼓队、高跷队、舞狮队、旱船队，在“咚咚嚓嚓”的锣鼓声中，起劲儿的表演起来。文艺队以丰富多彩的戏曲人物造型，热烈欢迎着八路军伤病员。 宋士燚和史大淼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心中充满感慨。宋士燚建议：“这批伤员伤势较轻，还是让大家上场扭扭秧歌。” “你这主意不错。”史大淼转身对伤员们说：“同志们，看着乡亲们热情欢迎的场面，你们就不心动吗？现在天河地区也是解放区了，为了军民团结，为了和乡亲们能更好的融入到一起，能上场的同志还是上去扭扭秧歌，和乡亲们娱乐娱乐。” “好！”有些好动的战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些内向的战士不好意思。 武金嫚在秧歌队里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知夫莫若妻，她明白自己男人的意思，就扭达着秧歌过来了。她扭着秧歌叫道：“八路军伤员兄弟们，你们也来呀，和俺们一起扭秧歌，咱们来个军民大联欢！” “说的对，说的好，咱们来个军民大联欢。”史大淼说着也兴奋起来。 他笑呵呵的和宋士燚随着伤员们也上了场，高兴的同大家一起扭达起来。 四邻八村的人，听到天河村的鞭炮声和锣鼓声，都纷纷从家里出来，蜂涌着赶往天河村看热闹。 整个天河地区都沸腾了，人们都沉浸在解放后的欢乐之中……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民主政府爱人民呀， 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 呀呼嗨嗨一个呀嗨……” 欢乐的人群汇成了沸腾的海洋，随着鞭炮声和锣鼓声，嘹亮的歌声在天河村上空久久回荡，久久回荡…… 结束语：小说到此就结束了。可是，日本鬼子的残暴恶行，在中国人民心里始终抹不掉忘不了，前辈们英勇抗击侵略者，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使我们牢记在心，没齿难忘。 革命先烈们，你们为祖国的进步发展和人民的幸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们的英勇事迹和不朽精神，将永载史册，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行。我们将永远怀念你们，用实际行动践行你们的遗志！ 不忘初心，铭记历史，热爱祖国热爱党，复兴祖国，振兴中华！ 二零二四年七月三十一日（10点45分） 　　这是我的老父亲，他写书用了十年，还是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执政时期，否定侵华历史，一怒之下，他才愤然疾书，揭露批判日本政党的丑恶嘴脸。我编辑也用了五六年，现在这本书终于终稿了，完成了我的任务，也圆了老人家的心愿！

长篇小说《天河抵御队》第81章一一83章 大结局 梁学义著

始皇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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