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 路 英 雄 高 月 友 文/孙广远 孙致忠 图/陈邦贤

北斗七星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高月友(1981年陈邦贤摄影)</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筑路英雄高月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文/图/陈邦贤</span></p><p class="ql-block"> 高月友,陕西蒲城县人,1976年12月入伍,1977年入党,1979年任基建[程兵第十二支队一一二团七连风钻排副排长。1979年10月,他所在连队担负铁力买提达坂隧道南口的掘进任务。在海拔3000多米的冰达坂上施工,高原反应强烈,战士们经常出现各种不良反应。他带领战士们克服困难,每天打眼、放炮、排烟、出渣,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当时连里实行三班倒,他却班班连着干。在他的带动下,全班战士提前完成四条导洞作业任务,为施工全面铺开赢得了宝贵时间。高月友严以律已,处处以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作为技术骨干,虽然家里有许多困难,但为了工程建设,他多次延长服役期。高月友先后4次荣立个人三等功,3次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2次出席部队英模大会。1985年6月,他获得“全国边陲优秀儿女”金质奖章。</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高月友(1984年陈邦贤摄影)</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边 疆 拓 路 人</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文/孙致忠 孙广远</span></p><p class="ql-block">   天山深处,悬崖绝壁。随着一声惊天撼地的巨响,五千多方岩石铺天盖地倾泻而下。正在施工的武警交通五支队(原为基建工程兵某部)七连,立时有五位同志壮烈牺性。这是天山独库公路十年施工中最大的一次塌方。</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死不怕,苦难熬”</b></p><p class="ql-block"> 在浸透烈士热血的工地上,有个年轻的士兵高月友。他那粗大的双手,宽阔的肩膀,视苦如饴的品德就是为开山筑路造就的。抡锤、掌钎、爆破、出渣、打风钻,他啥活都抢着干。直径不足一米的导洞要打十几米深,高月友跪着掌钻,爬着出渣。尖利的石渣划破皮肉,汗水一浸,疼得钻心。放炮之后,不等硝烟散尽,他第一个进去出渣。当兵才七个月,他就立功受奖。</p><p class="ql-block">  人们常说,“死不怕,苦难熬”。尤其是当筑路兵,所遇到的苦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天山深处连最起码的空气都不够用……</p><p class="ql-block"> 天山独库公路修到铁力买堤冰达坂,要在海拔3200米高处凿岀一条1897米长的隧道。七连担负主攻任务。这是亘古未消的冰峰,高寒缺氧,气候恶劣,一年要有四分之一的时间遭受暴风雪袭击,就是在天气最好的七八月份,突然冷风一吹,不是一场飞雪,就是甩下冰雹,全连大多数同志都患了高原不适应症,身体差的同志病倒了。</p><p class="ql-block">   第一仗是切口,切口的关键是先打九条十三米深的导洞。这时高月友已是风钻班班长了。连里把打导洞的任务交给了他。高月友领着全班战士,在常年冰雪覆盖的崇山峻岭中踏出了一行曲折的脚印。这群七十年代的青年士兵们,用青春、理想和手中的铁锤钢钎,向大山开战了。重锤落下,钢钎下溅起一点火星,飞起点点石渣。数以万次的震动,虎口震出了血,手掌打起了泡,手背上裂开一道道血口子,血乎乎的双手肿的像馒头。经过一场咬碎牙关的拼搏,高月友他们提前十九天完成了任务。</p><p class="ql-block">   第二仗是隧道掘进。一次,七连的隧道作业点上遇到结构破碎的风化岩石,连续十几天塌方不止,全连已有十几名同志负伤。为了制服塌方,决定组成一个抢险小组,在塌方地段搭“井”字架。高月友第一个报了名。</p><p class="ql-block"> 战斗开始了!由于几十次塌方,洞顶已有八米多高,险石若悬,不时塌落。高月友顾不得多想,在逐渐升起的“井”字架上紧张而沉着地作业。战友们见他累的大汗直流,脸色发白,要把他换下来,他这才迸岀一句:“不要啰嗦!”经过三个多小时奋战,塌方制服了,隧道掘进工程排除了一大障碍。</p><p class="ql-block"> 隧道越是向前推进,工作条件越是艰苦。战士们这样形容隧道施工:夏入“水帘洞”,冬进“水晶宫”,成年穿“盔甲”,不见日月星。在铁力买提隧道,高月友没动窝地干了五年。</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新疆天山《独库公路博物馆》珍藏的高月友英雄事迹牌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高月友(右)和战友在天山筑路工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高月友和他的战友们在天山独库公路铁力买提冰达坂隧道施工的场景。(陈邦贤摄影)</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b></p><p class="ql-block"> 五年啊!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何况正当青春年华!五年,可以拿一张大学文凭,也可以成为一个万元户……高月友的这五年,却是在天山深处的一条隧洞里度过的。他为开拓祖国的边陲无私奉献了五年。</p><p class="ql-block"> 1981年春节,领导决定高月友回家探亲,但他考虑隧道正是“咽喉”地段,主动放弃了休假机会。</p><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一早晨,高月友请指导员写好电影《天山行》里那幅“碧血洒满天山捐躯为谁?为国威军威振奋!十年夫妻分居幸福何在?在千家万户团聚”的对联,贴在“干打垒”的门边,这是他和战友们最喜爱的对联,因为这对联写的就是他们。</p><p class="ql-block">   《天山行》里的指导员余海洲的原型,就是他们的指导员李善国,电影中的指导员是被雪崩砸死的,而他们的指导员是在“飞线”大塌方中牺性的,比电影里死得还要悲壮。这对联也是战土们的心声,时时给战士以鼓舞和力量。在举国万家团圆之际,高月友和战友们连顿饺子也没顾上吃,迎着漫天飞雪,冒着-30℃以下的严寒,走向工地,在那里度过了筑路战士的春节。</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高月友(1988年陈邦贤摄影)</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干出中国第一、世界第一的事</b></p><p class="ql-block"> 初春,新婚不久的妻子从陕西来队探亲。当时正是施工较劲的时侯,他没功夫陪伴妻子,经常三更半夜还往隧道里钻。妻子看到好多在家里根本想不到的事情:雪崩、塌方、泥石流……然而,他在信里从来没给她讲这些呀!作为一个年轻的妻子,她的心颤抖了,两眼盯着门口,连着几夜失眠了。  </p><p class="ql-block"> 深夜,高月友从工地回来了。在隧道打风钻时水龙头喷出的水和着石粉溅满全身,出洞后寒风一吹,浑身上下都是冰,黑乎乎、硬棒棒的。妻子发现,丈夫的脸色不对。</p><p class="ql-block"> “病又犯了吧?”</p><p class="ql-block"> “不是,有点困。”</p><p class="ql-block"> “还犟。”妻子深情地望着他,心疼了,含着泪说:“回家吧,父母年纪大身体又不好,咱们一起种那几亩田,日子也不会差的。”</p><p class="ql-block">  作为丈夫,高月友理解妻子的心,但作为一个军人,高月友却不能满足妻子的要求。“我们在海拔几千米的高山上打这么长的洞,不仅在中国是第一次,在全世界也是第一次哩。能在我们手里干出中国第一、世界第一的事,不比种那几亩田有出息?”看着丈夫满脸自豪的神态,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多次听连里干部夸丈夫是全支队最好的风钻手和爆破手,他带的排,掘进量没人赶得上。他有志气,有作为,要怎么干就依着他吧!本来,在通往丈夫心灵的路上,妻子离得最近。</p><p class="ql-block">   年复一年,妻子再没跟高月友提过让他脱军装回家的事。</p><p class="ql-block"> 长达十年的工程——独库公路终于开通了。高月友和他的战友们还未来得及仔细看看自己付出千辛万苦甚至流血牺牲开拓的路,部队又接到了开赴昆仑筑路的命令。南疆和田一带的百姓,千百年来为燃料发愁,而昆仑深处,却埋藏着一片煤海,正苦于没一条通道把煤拉出来。</p><p class="ql-block"> 高月友和他的战友们,又向巍峨的昆仑山进发了。他们的身后,是一条车辆南来北往、人流鱼贯而行的公路,他们的前面,仍旧是悬崖绝壁,千尺飞线。</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此文曾发表于《中国青年》杂志1985年第10期)</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