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小江南一灵芝

李建文

林芝美在小江南

2024年7月26日

作者：山西晋中李建文

在我眼里，林芝是最好的小江南。

林芝与灵芝同音。但，林芝不叫灵芝，林芝人习惯叫“巴宜”。刚到林芝，我很不习惯，依然执着地叫林芝。后来，我发现公务员和老百姓都说巴宜，如果嘴里不说，感觉自己都不属于林芝。听多了，自己也就慢慢跟着喊，很自然，有了林芝人的那份浪漫。那一刻，我那诗与远方的浪漫便与这座城市融在了一起，不再把自己当外乡人了。

没到过西藏的，认为林芝遥远、落后、荒凉。到过林芝后，完全颠覆了这种偏见。林芝，属于工布，属于塔布，属于娘布，属于珞瑜，属于江南，当然更属于西藏，属于最浪漫的西藏。

先说说林芝的民族浪漫。

林芝的米林、巴宜等地域属于工布地区。工布藏族保持着工布藏族的风俗习惯，用传统的“扎念弹唱”唱起工布民歌，跳着“米纳羌姆”古老的工布舞，穿有果秀的工布藏装，过工布新年，吃“结达”，驱“鬼”，背水，煨桑，请狗赴宴。工布老街街道中央，林芝工布湿地公园，竖立了几组的雕像，定格了工布藏族的特征。

米林才召村的珞巴族民俗展览馆、墨脱的莲花阁、巴宜区的尼洋阁，察隅的僜人文化民俗村，充分展示了林芝藏东南珞巴族、门巴族、僜人古老的民族文化。珞巴服饰、珞巴阿巴达尼传说、珞巴竹编、门巴服饰、米纳羌姆、波密波卓、墨脱石锅制作技艺、易贡藏刀、朗县冲谐、太昭氆氇纺织技艺、僜人手抓饭烹饪技艺等成为了林芝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代表。林芝的唐蕃古道、茶马古道、秀巴古堡、太昭古城、列山古墓群，承载了藏汉民族交往和林芝地区的古老历史。

再说说林芝的小江南浪漫。

林芝绿水青山，瓜果飘香。我喜欢吃林芝的西瓜、黄李子、黄圣女果、青核桃，这些瓜果具有浓郁的鲜味。无论是“药洲”米林，还是“唐蕃古道”古城工布江达，“冰川之乡”波密，“莲花圣地”墨脱，“西藏小江南”察隅，“藏东南明珠”朗县，市区的巴宜区，山清水秀的自然环境与江南地貌极为相似，却与典型的高原地貌不同，于是，林芝被称为西藏的江南。

小桥流水，烟雨朦胧，是江南的符号。林芝天气，变幻莫测，十里不同天，一会晴，一会阴。早上醒来，这个城市山脚下的雾气，犹如江南人家的炊烟，不断地从下往上冒，顺着山沟往山顶钻。绿油油的油菜花，漫山遍野的山桃花，遍地五彩的格桑花，让米林、察隅、波密、墨脱更像一座座江南的小城，西藏的高原痕迹，常被埋藏在厚厚的云雾中。待到清明时节前后，依天气的回暖进度，林芝的野生山桃花次第盛开，巴宜区的嘎拉村，波密的倾多村，工布江达的拉如村，米林的彩门村，察隅的罗马村，魔术般变幻为一个个桃花村。每年的林芝桃花节，林芝人会集体沉醉在花海中，活在花季的烂漫中。

江南的园林名闻天下。林芝也有园林，有大地之肺的雅尼湿地，有青山绿草的鲁朗林海。林芝有公园，是湿地改建的。公园有一个人工湖，湖里竖了一座大大的圆形“太阳宝座”，太阳宝座是藏语中林芝的含义，这是一座水幕显示环，音乐喷泉响起，圆环里会显示林芝市的风景画面，水幕画会随着《南迦巴瓦》等十首歌曲响起，不断变幻。公园设计了灯光秀，灯光秀的范围涵盖了比日神山一面山坡。太阳宝座水幕，显示出了林芝人的现代浪漫。

小江南般的林芝，依然会坚定地显露出高原本色，秀出最浪漫的那个西藏。

喜马拉雅，护佑着林芝，造就了大江大湖，高山垭口，冰川雪地。青藏高原的所有元素，在林芝都可以看见。雅鲁藏布江途径林芝境内，在米林的派镇，在墨脱的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几”字，于是，造就了无数像果果塘那样规模的大拐弯，造就了世界第一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雄伟的喜马拉雅，造就了世界第三的帕隆藏布江大峡谷，还有一条中国第一徒步路线，米林派镇至墨脱背崩的蚂蟥徒步小道。

有魔幻南伊沟，有药谷扎贡沟，有雪村雪卡沟，有神话卡定沟，有神秘嘎贡沟。

有中国最美冰川之一的米堆冰川，有六大冰川组成的来古冰川，有海拔最低的阿扎冰川，有最年轻的勃勃朗冰川。

有“遗忘”巴松措，有“财神”思金拉措，有“悲伤”措木及日。

有令无数人陶醉的高山垭口，如色季拉山口、米拉山口、嘎隆拉山口、德姆拉山口。

有倒影形似佛掌的丹娘沙丘，有壁挂形似唐卡的卧龙沙丘。

有中国最美山峰南迦巴瓦峰，有南迦巴瓦峰的“弟弟”加拉白垒峰，有如过“鬼门关”的多雄拉雪山和嘎隆拉雪山。有形似盔甲的盔甲山。有西藏最古老苯教发祥地苯日神山。

在比日神山生态景区，有“林芝市野生动物收容救护站”。栅栏内看见了一只羚牛，皮毛黄色，头上没角，非常温顺，摸它的头，它也不惊。在比日神山步道，在垃圾桶上面，在岩石上，有青稞、大米、苹果，明显是喂鸟的。在米林县有“米林县流浪狗救助中心”，里面住满了各种肤色、不同品种的流浪狗，我认识的生育了两胎的“小黑”，应该在那里颐养天年了。在林芝，狗肉从来不会出现在餐桌上。林芝人的浪漫，体现了人与动物的和谐相处，造就了天堂般的美景。

五羊，广州的象征。拓荒牛，深圳的标志。牦牛，林芝的图腾。把动物作为城市标志，与动物的秉性有关。牦牛体健、耐寒、负重、温顺、灵敏、抗逆、抗病、合群。林芝人把牦牛当宝，当精灵。牦牛广场，成了林芝市的标志。雕像刻有《藏舟》的题词，总结出了牦牛精神：“一方水土造就一方精灵。繁衍、生息、劳作于青藏高原的牦牛，处雪域而期高远，挽沉载而负重，经冰雪而勤奋予，居广袤而自凝聚，长跋涉而善开拓。雕塑藏舟，为了弘扬西藏各族人民勤劳勇敢，纯朴豪迈，聪明善良，坚韧不拔的品格和无私奉献的精神，建设新西藏，振兴大中华。”

林芝是一座浪漫之都。八廓街，注满了拉萨的灵魂。工布老街，注满了林芝的灵魂。在八一大街旁一块大石头上刻有“工布老街”四个大字。不远处，竖立了一个大大的牌坊刻有四个字：工布映象。老街整洁干净，治安良好，民风淳朴，生活安逸，民族团结。老街空气清新，夏天不热，冬天不冷，跳跳锅庄舞，喝喝酥油茶，尼洋河边散散步。老街有一条“香港街”，这是一条很长的商业街。老街有农贸市场，有“百益超市”，我经常喝的酥油茶、甜茶就是在这里买的。有网红奶茶店“阿刁”、“绝味鸭脖”、“肯德基”。电影《八佰》《寂静之地2》，我是在中影迦纳国际影城看的。在“爱心书屋”和“新华书店”，我淘到了蔡若箐的《藏香》、吴雨初的《最牦牛》、戈尔斯坦的《喇嘛王国的覆灭》和陈渠珍的《艽野尘梦》。

小江南生活的，当数林芝人。

我的回族朋友小马开了“百草堂”，回族杨师傅开了“圣草堂”，经营着冬虫夏草、灵芝、藏香猪、林芝松茸、朗县核桃、墨脱石锅、波密天麻等产自林芝的土特产品。一个店养活了一家人。回族人性格中的勤奋、聪明、坚韧、善良、团结，带动了藏药材及土特产品经销的整个销售行业，回族人的浪漫名扬整个林芝地区。这种浪漫力量的凝聚，令我动容。

电影《喜马拉雅之子》讲述了一位珞巴族英雄故事，珞巴人的本色演出，在林芝传为佳话。珞巴族人扎西、固炅加勇、卓玛、亚达儿，只要有机会，就会穿上自己的珞巴服饰，去传承珞巴文化，去口传珞巴语，去传唱阿巴达尼，去讲授珞巴祖先的故事。这份为民族未来的执着，令我感动。

林芝的僧侣把喇嘛岭寺墙面，漆成色彩斑斓，不像寺庙，像学校。工布江达嘎多岗寺的觉姆在修行中，不忘女性爱美的本性，在佛塔塔基下，放置了塑料花，把整个寺庙打扫得一尘不染。羌纳寺外的桃花，扎西绕登寺内的格桑花，让肃穆的寺庙，多了一份灵动与浪漫。十一世班禅不辞辛苦，亲自到墨脱小小的仁青崩寺礼佛。波密的嘎隆寺，因有莲花生大师的痕迹，庙虽小，有仙则灵。这份对信仰的坚定追求，令我随喜。

米林人在欢度“黄牡丹节”时，把节日办到原始森林的扎贡沟，过林卡，射响箭，跳锅庄，欢乐声响彻山谷。这份挥洒率真的潇洒，令我意外。

被称为“药王石”的藏玉产自朗县、米林，我把藏玉视为珍稀，本地的藏族人却不盘玩藏玉，只对蜜蜡、绿松石视为珍宝，信守着祖先的传统和风俗。这份爱憎分明的执着，令我叹服。

在林芝的某餐馆吃野生菌菇火锅，在没有烹煮到规定时间，服务员就是不发勺子、筷子，餐馆经营者对待吃货生命健康的认真态度，令我难忘。

扎墨公路修了几十年，通了又断，断了再修，墨脱人从不言弃，把自己居住的小小县城，称为“莲花圣地”，大声喊出“世界只有一个墨脱，墨脱拥有全世界”，这份自信，与生俱来，深深地印在了喜马拉雅、雅鲁藏布的山山水水。这份来自墨脱的浪漫，令我激动。

我的一位藏族朋友母亲去世，他遵循天葬的传统习俗，看着最至亲的亲人随着秃鹫“升天”，践行了一种舍身布施的生死观。藏族同胞对待生死的笃定，令我吃惊。

在318国道波密段，我曾出了一次单边交通事故，我已独自在医院救治，令人意外的是，藏族司机在亲友的陪同下，在波密医院寻到我，主动要求承担我的一切医疗费用。我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傻”。藏族司机说，一定要对自己做的事承担责任，给我留下了自己的身份证信息和手机号码，无论花多少钱，承诺会对我负责到底。受藏族同胞善意的感动，我治疗费用没叫他出。这位藏族同胞的这份纯朴，令我铭记。

林芝人的浪漫，镌刻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爱情广场嘛呢石的六字真言里，寄托在米拉山口五彩经幡的经文中，飘散在羌纳寺桑炉煨桑的炊烟里，挥洒在苯日神山下雅尼湿地里，张扬在朗县冲康村那颗千年核桃树王上，或是在巴宜巴吉村那颗世界柏树王下，挥舞在巴宜工布老街广场的锅庄舞步中。

忧如情侣手牵手，在江南漫步，在比日神山步道散步，既可俯瞰林芝城，又能健身，还可放飞心情。我心中的林芝，古老而又现代，它安逸地立在地球的最高处。林芝像文学中的世外桃源，又像悬在云端的影院，我常常感觉飘在云里，躺在雾里，观看林芝人演绎的一场又一场穿越时空的爱情浪漫3D电影。在只能上午起降的林芝机场，在刚通车不久的拉林铁路，在绝不收费的拉林高速，在“此生必驾”的中国最美景观大道318国道，每日不停地输入来至全国对天堂的渴望，又不停地输出林芝的浪漫。

小江南林芝人的浪漫，如喜马拉雅山中的松萝，洁净；如米堆冰川的蓝冰，无瑕；今天的，小江南新灵芝，真是雪域高原的小江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