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续：鲁迅的骨头是怎样炼硬的

郭卫峰

鲁迅终生致力于用文字唤醒民众，砸碎封建社会这座铁屋子。他的小说中塑造了一系列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如阿Q、孔乙己、闰土等，他们的命运可怜可悲，他们的麻木可气可恨。鲁迅对他们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句话到底是怎么来的呢？这句话是鲁迅自己说的。这本不是对自己作品中人物和自己国民的态度，而是用来评价英国诗人拜伦（鲁迅叫他裴伦）和挪威剧作家易卜生（鲁迅称其伊孛生）对其时其土的奴隶们的态度，见于鲁迅1907年创作的《摩罗诗力说》第五部分。原文如是：

苟奴隶立其前，必衷悲而疾视，衷悲所以哀其不幸，疾视所以怒其不争。……自尊而怜人为奴，制人而援人之独立。

毛泽东说，鲁迅的骨头是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鲁迅对反动阶级的深恶痛绝，对反动人物的决不调和，表现出的一往无前的战斗精神也是受这两个人物的影响。

鲁迅评价拜伦：自尊至者，不平恒继之，忿世嫉俗，发为巨震，与对蹠人之徒争衡。盖人既独尊，自无退让，自无调和，意力所如，非达不已，乃以是渐与社会冲突，乃以是渐有所厌倦于人间。鲁迅认为挪威的易卜生与拜伦相合：愤世俗之昏迷，悲真理之匿耀。二位亦如其作品中人物，尊侠尚义，扶弱者而平不平，颠仆有力之蠢愚，虽获罪于全群无惧。他们都站在人群的高处，看穿了整个社会。鲁迅对此二人深表赞赏，自己也终用一生来践行，成为了这样的人。

当然，中国文化中入世的思想，屈原离骚举世混浊而遭流放的遭遇，儿时家庭的变故，近世中国的现状，都对鲁迅有深远的影响，在此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