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中国人是忌讳说死的,写死的更少,怕不吉利。</p><p class="ql-block"> 但也有童言无忌,百无禁忌的说法,权且当写这篇文章的是个孩童吧。</p> <p class="ql-block"> 今天刷了一个搞笑的视频,说那些超级自律,按时按点,作息规律,晨起跑步🏃的人都是因为——怕死。毕竟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细听,觉得搞笑之余,也很写实,说的也对,大家不都是为了和生命的终点对抗,延长自己在大千世界的分秒吗?</p> <p class="ql-block"> 昨天骑车,路口一个拐弯,我磨了磨后视镜,看没车,准备左拐。立起脚尖,加油门,转向,</p><p class="ql-block"> 呼!</p><p class="ql-block"> 刹闸!</p><p class="ql-block"> 一辆车擦着电动车车胎前胎飞驰而过!</p><p class="ql-block"> 我的头发被惯性的风带得四下起飞。</p><p class="ql-block"> 好险,真是,差点就上天了!</p><p class="ql-block"> 我反应过来,淡定地骑上车走了,脑海里,却闪现出葬礼的画面,当然,主人公不是我。</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第一次参加的葬礼是姥太的葬礼。那时候的我,大概五六岁,有些记忆是模糊的,但有些画面是清晰的。</p><p class="ql-block"> 姥太子女众多,孙辈的更是多的数不清了,但是格外疼爱老爸这个外甥,有好吃的总给外甥,和他的孩子们留着。过年的时候,轮流拜年第一站就是去姥太家,她老人家九十岁高龄,是裹过小脚的,我看到她那双珐琅绿色的小鞋子,就很好奇,那么小的鞋子,姥太怎么穿的进去呢?后来,被糖果瓜子迷惑,也就忘了鞋子的事儿。</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八几年,国家刚刚开始推行火葬。不知为何,姥太选择了火葬,人走后不是留一副完整的身体是对死者的尊重吗?总之,那些画面,永远的刻在了一个孩童的脑子里。</p><p class="ql-block"> 姥太被布蒙着,躺在一个铁板上,即将推进火炉里去。我盯着那个炉火,下意识的想,这火得烧多久?耳边是叔伯,婶婶们的嚎啕大哭,撕心裂肺,震耳欲聋,眼泪就像水龙头拧开了似的,一直不间断地流,夹杂着一些听不清楚的哭腔。我哭不出来,我的注意力始终在那团火上。</p><p class="ql-block"> 姥太被推进火里了,顿时,哭声翻倍,掀起葬礼哭声最高潮!</p><p class="ql-block"> 我还是没哭,我潜意识知道,以后再也看不到姥太了,她会被火炼成骨灰,装进一个匣子里。</p><p class="ql-block"> 以后,那个匣子就是她了。</p> <p class="ql-block"> 渐渐的,经历的白事多了,我知道了,老家丧礼有请作事(类似唱戏)的风俗。要请逝去的人亲朋好友吃流水席。欢送亲人去往另一个极乐世界。</p><p class="ql-block"> 极乐世界有没有不知道,葬礼,是一个人的生存句号。小说里,极尽奢华的葬礼,描述篇幅巨多。排场越大,挥金如土,方能显示死者的尊贵,古来帝王将相皆如此。</p><p class="ql-block"> 很多孩子都会问,人都不在了,干嘛还要请吃饭。问到我这,我答不上来,就说,是感谢大家来送亲人的最后一程,答的有些敷衍。</p><p class="ql-block"> 有的人走了,来吃流水席的人很多,可见生前朋友多,人仗义,博爱布施范围又广,来送的人自然也多。殡仪馆里追悼会,愿意参加的都是真朋友,当然也有怕过于伤心刻意避开的。</p><p class="ql-block"> 有的人长寿,活到自己这一辈的都没了,只剩下晚辈了,那也是喜丧,这样的年代,长命百岁的能有几多人,那得多么硬朗的身体,平和的心态才能把自己活成三位数。</p><p class="ql-block"> 有的人,大部分很平凡的人们。我们,都是。葬礼简简单单,或入土为安,或撒向大海。不管你是权贵高官,还是富甲一方,人,终难免一死。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奔着死而去。</p><p class="ql-block"> 生命的贵贱不是一个葬礼能说明白的。抗战期间牺牲的烈士们,别说葬礼了,连尸骨都留在了异乡,谁敢忘记他们?</p><p class="ql-block"> 生命的长度,也并不以葬礼为终,受人尊敬的好人,会活在别人的话语间,生活里,眼睛的凝望里,内心的想念里。什么是好人?不以自己的富态轻慢他人,不以手中的权利为难他人,尽自所能的帮助他人,恪守底线地尊重他人。</p><p class="ql-block"> 信师大有一位李教授,和家人有缘,爱花爱美,时常来花悦庭度假山庄小住,说爱美吧,一位女教授也能剃光头发,大概是学识加持,不在乎发型。偶尔见过她几次,黝黑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拉萨藏民信徒般纯真的笑容,不跟她聊天,你看不出她是位教授,跟她聊天,你能快速的平静下来,不自觉的跟着她的节奏放慢语速。 疫情最严重的19年底,从北京逃回来,穿的里三层外三层防护衣,躲过层层关卡,回信不能返校,打车来到山庄。在门口脱下一堆防护服,从监控里把我们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李教授。博学多才的李教授辞职只为游学,东南亚,欧洲,带着山庄家姐送她的中华田园犬,天南地北游历。暑期回来,听说家姐颈椎不好,火急火燎硬拉拖拽的,找到一位生物电理疗师给家姐治颈椎。</p><p class="ql-block"> 没有什么血缘,非亲非故。四处烧香拜佛,活佛是断然不会在庙里久坐的,真正的佛往往在近身处。希望,像李教授这样的好人,都能长命百岁。</p> <p class="ql-block">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联想到自己的葬礼,谁会来,谁会伤心难过。你对身边的人和事,是不是更清醒一些。</p><p class="ql-block"> 如果,还是说如果,你知道自己的最后一天是哪一天,是不是,就更明白哪些事情,对自己来说是很有意义且必须要做的。</p><p class="ql-block"> 如果,没有如果。</p><p class="ql-block">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倒计时的。在有限的生命里,做想做的那个自己,善待爱你的和你爱的一切。</p><p class="ql-block"> 豁达,宽容,慈悲,爱憎分明,个性鲜明。远离贪,嗔,痴,怨。</p><p class="ql-block"> 活着的时候,不艾。</p><p class="ql-block"> 离开的时候,不悔。</p><p class="ql-block"> 2024.7.26</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