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仰之间 已为陈迹

鄢洪友

<p class="ql-block">  二零二四年六月二十五日下午快下班时,我手机突然收到陈行同学发来的图片—我们高中的毕业照,照片上芮姓同学头像被圈了个红圈。我一惊,忙回信息道:芮同学怎么了?陈行同学秒回:芮同学昨天中午11点左右未及医生、专家会诊病逝,病因不明。 </p><p class="ql-block"> 天哪!什么情况?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在反复询问得到确认后我无比震惊。 </p><p class="ql-block"> 芮同学1965年出生,1981年高中毕业后一直与我未曾谋面,至2023年4月1日在母校红太阳桠溪中学同学聚会时才得一见,当时感觉他白皙、英俊而不失文质彬彬,很年轻的样子,完全颠覆了我在高中时对他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高中时芮同学是个左撇子,左手写字健笔如飞,由于身体可能是营养不良的关系,显得又矮又黑,一直和陈行同学同桌就坐于教室的前排。高中毕业后几经努力考上了大学,就一直没有了音讯,只是和陈行同学偶尔谈及听说春来上大学后身体猛涨,变得又高又大。</p><p class="ql-block">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俊朗的汉子怎么说倒就倒了呢?经多方打听说是自发病至过世仅仅两天时间,一直拉肚子不停,从开始的一天三五次到次日十多次,直至最后拉血便,医院专家都没有来的及给出诊疗结果,人就没了。感觉非常的无奈和无尽的遗憾。</p><p class="ql-block"> 这让我联想到2018年农历正月初八我的一次生病经历,似乎同样的病症,也是开始一天三五次的拉水样便,我第一天就前往当涂县开发区社区诊所打了两瓶点滴,医生嘱咐少吃油腻、辛辣食物。</p><p class="ql-block"> 回到宿舍感觉问题不大,晚上还陪公司领导及同事外出餐馆用餐,勉强熬过了夜晚。第二天大便次数明显增加,感觉诊所治疗效果不是太好,中午勉强进食了点开水泡饭,立马喷涌而出。自己这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p><p class="ql-block"> 下午两点多钟本想电话请同事小李驾车送我去高淳人民医院,行至途中,面部开始发麻,双手因抽搐不能动弹,心口非常难受。半路上小李立即就近驱车至当涂石桥镇医院,因正值春节期间,医院也没有什么医生,当值医生见状,立即给打了一针,要求尽快打120转院去当涂县人民医院。</p><p class="ql-block"> 到当涂县人民医院后,经过一套CT、抽血化验检查流程,天色已完全昏暗,结果也没有给出。单位领导们急了,一方面要求立马转院至马鞍山市人民医院,另一方面立即通知安排人接我家属。</p><p class="ql-block"> 又是120急转至马鞍山市人民医院,又是一套检查流程下来,这时我已经不能控制大便,拉白色水样物,口渴口干异常严重。急诊医生见后大惊,认为是同霍乱症状相似,瞬间电告院领导,如果是霍乱,将会是非常严重的流行病事件。院部又层层上报,拉动了马鞍山市传染病预警系统,全市一下子来了七八个传染病专家。专家经过会诊,很快排除了这种可能,认为霍乱一般只会出现在夏季,冬季鲜有发生,专家根据当时我的病情,已出现43℃严重高烧,点滴很慢似乎也打不进了,建议在我大腿根部动脉血管刺穿植入导管强制输液,认为即便是霍乱,只要人不严重脱水就没有生命危险,也能为下一步确诊赢得宝贵时间。</p><p class="ql-block"> 这时我妻子、女儿、女婿都来了。急诊科的医生行动迅速,急急忙忙的把我转移至隔离病房,一阵手术忙碌成功插管输液,夜已经很深了,但我还是休克了。重新恢复知觉清醒后发现女儿不停地往我腋下、额头擦冰块降温,听到她的第一句话是:“爸爸你终于醒了”!看到特意为我准备的排泄物收纳桶一个装满后又新增了一个。</p><p class="ql-block"> 次日早晨一到院部上班时间,家人不敢怠慢,又叫120车将我转院到南京省人民医院。省人民医院急诊医生看了病历后认为马鞍山市人民医院诊断处置得当,由于床位紧张,在急诊二楼住院观察了一晚,水样大便次数相对减少,但并没有止住。</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托人经过协调转至专治感染的市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入院是妻子用轮椅推着我进去的,那一天早上的天气特别好,阳光洒满了住院部大院,使人感到特别的温暖。令我感到吃惊的一是公司领导谷总这天也亲自带队看望我;二是市二院住院病房特别简陋;三是住院后第一瓶点滴打完后就止住了泄便。然后恢复的也很快,两天后医院医生就要求我出院了。</p><p class="ql-block"> 每当我回想那次的经历,和芮同学的不幸比较,如果不是马鞍山市人民医院急诊科的误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专家到场会诊,对病情的处置也不会有那么快速果敢;如果不是公司的领导、同事、家人的高度重视,及时帮我转院。时间拖长后果也难预料,也许当时会面临芮同学同样的命运。</p><p class="ql-block"> 不同的是我生病是在2018年,那时没有疫情,芮同学的不幸发生在后疫情时代,也许是受疫情后遗症影响,各种不确定因素交织产生可能性较多吧。</p><p class="ql-block"> 唉!人命关天,修短随化,生命不会重来。但百姓命如蝼蚁,病来如山倒,医生抢救生命除了有高超的医术,还要有高度的责任心、职业操守,和对生命的敬畏。除此之外病人能做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悲哀啊!怎么也想不到去年4月1日我们的同学聚会,竟成了与芮同学的诀别,感叹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更不可思议的是芮同学至死也未明白自己是得了啥病,俯仰之间,已为陈迹,死不瞑目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