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妈妈腿脚的变化告诉我们,她的余生日子不多了。妈妈的脚越来越肿了,肿的都看不到骨踝了,肿的现象一直延伸到了腿,越肿,就意味着越疼。</p><p class="ql-block"> 睡前的护理依旧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把妈妈的脚捧在手心里,用最温和,最轻柔的手法擦洗着,从腿到脚,湿巾游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的紧实,实在的感觉不像是肌肤,倒像是橡皮上包裹了一层肉皮。其实,最是让人揪心的就是洗完后的抹药,因为这才是体会肌肤与肌肤的触摸感,我的手指本就不够柔软,手指和药在妈妈硬梆梆的腿脚上一次又一次的滑过,为了让药尽快吸收,不得不长时间的忍受心痛的感觉,抹完药的腿脚显得更加油光发亮,像是打了光,看的人没了言语,只多了心思。</p><p class="ql-block"> 昨晚妈妈没有睡好,当我刚刚进入梦乡,妈妈的呼叫声又把我叫醒了,“花花,花花”,我并没有应答,只是开了灯坐了起来,“怎么了妈?”“你起来再给我吃个止疼药吧”,“睡觉的时候刚吃了止疼药啊,这会才一点,刚三个小时啊”,“再给上个吧,腿疼着睡不着啊”。唉~又是一番操作,吃了止疼药,又从脚到腿的抹了止疼药。“我的好娃娃,你就伺候卡我吧,再伺候上一个月,你们就谁忙谁的事吧,我就把你们连累着”,“妈,好好睡觉吧,我们不伺候你伺候谁里”。每一次的用药都很揪心,我们几乎是屏住呼吸完成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况且现在一天要用几次药,就连半夜也不曾安宁。我知道,尽管吃的吃抹的抹,肯定还是疼,可抹完药的妈妈很安静,我也明白,妈妈是在忍,她怕打扰我,她不忍心吵着我,想让自己的女儿好好睡觉。</p><p class="ql-block"> 后半夜的妈妈睡的还好,可能是护理起了作用了,平时6点就要换尿不湿,今早6点半了妈妈还在熟睡。这个时候换我安静的躺着了,怕打扰到妈妈,拿起手机把声音调小。</p><p class="ql-block"> 太阳已经洒满了整个卧室,窗外大槐树上驻扎了好多客人,它们每天早上起的很早,唧唧喳喳唧唧喳喳好像是在开晨会,和人一样,麻雀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啊。以前一到夏天树上就有很多虫子,有时候虫子还会顺着一根丝掉在半空中,行人路过不注意时还会碰到头上,或者踩在脚下,自从来了麻雀,树上的虫子和开过花的槐花籽便成了麻雀的食物,我们再也看不到吊在树上的虫子了。</p><p class="ql-block"> 妈妈的呼吸不及原来那么均匀了,明显能看到身体随着呼吸的起伏状态。“妈,怎么看你呼吸气粗的很,费劲的很吗?”妈妈:“可能我快要走了吗?怎么躺下觉得气接不上,觉得费劲的很”。“妈,明天下午你新疆的侄子就到武威了,来看你来了,50年了没有见过啊,你高兴不高兴?”:“干就么,50年了没有见过,我好的时候不来看我,我现在成这个样子了又来了”。从妈妈的话里明显感觉到,在她生活不能自理的状况下见亲人觉得很难为情,唉~妈妈啊,你都91岁的人了想那么多干嘛。</p><p class="ql-block"> 是的,妈妈的变化很明显,但我们对妈妈的护理一切尽在日常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