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藏记12

海纳百川

7月11日

格尔木的早晨，二十几度的气温舒适宜人。我们在嘉丽华宾馆旁边的早餐店里吃过早饭就出发，导航兰州。993公里预计十小时。

昨天到达这里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夜色朦胧。今天早上开车转了一圈。城市干净整齐，规划有序，各条街道旁都栽种了笔直的白杨树林带。不由让人联想起军人、士兵。

格尔木是一座新兴的城市，五十年代因修青藏公路，从最初的几顶帐篷发展而来。

四十八年前，我刚参加工作时，结识了惠芳。惠芳的父亲当年携全家从格尔木来到西安，在音乐学院任军代表。惠芳和我一个车间，又是舍友。她常常给我讲格尔木的故事。当年风沙特别大，每当风沙来临，她妈妈就会连推带跑地把他们几个孩子拥进家里，然后再用被子把孩子们从头到脚捂在床上，风沙过去了，抖掉被子上的沙土，孩子们还是口鼻有沙。

后来我常想，如果我去格尔木，一定要告诉惠芳。

可是，前年底，全民都经历了、抗过了新冠疫情，惠芳还在朋友圈发了中医药恢复体能的方法。我知道她一向热爱中医。没想到来年春天，却传来了惠芳去世的噩耗。

我坐在车上仔仔细细地看着惠芳曾无数次描述过的格尔木，早已看不到戈壁滩的模样。而这座绿意盎然的城市，到处又是那个时代拓荒者的印记：建设路、劳动路、雷锋路…

城市南边的昆仑山依然没有任何植物，起风的时候，山上的沙土肯定会一次次扑向这个城市。但是，那一排排纵横宽阔的林带，如同无数列队携手的战士，会用胸膛保卫着身后的城市。

离开格尔木，京藏高速两边，全是被风吹成的小土丘，在每个土丘的上面有一簇小草。越往东，这些土丘越密集，直到土丘上的小草连成一片，汇成绿色。但是昆仑山依然是荒秃秃的，毫无绿意。和昆仑山并行的，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风力发电机和送变电铁塔。

午后，高速路开始穿越祁连山，祁连山比昆仑山多些了绿植，但是植被依然薄弱。车到祁连山北麓，就开始没完没了的钻山洞，西宁到了，雨也来了，越下越大。

为了减少明天的路程，吴司决定下榻兰州。两个省会城市相距222公里，下午五点到达兰州的嘉禾宾馆。女老板说，出门右转三分钟就是兰州网红牛肉面馆：金强牛肉面。明天你们早点去吃，可以喝到头锅的牛肉汤。

晚上才想起来一件事，自从进入波密开始，每天下午会腹泻一次，开始以为是那天吃了梅菜扣肉的缘故，后来无论吃荤吃素，甚至不吃，都会腹泻。直到进入兰州，腹泻自动好了，才知道这个症状也是高反，消化道高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