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从矿山来,一一忆振扬

谭谈

<p class="ql-block">  那天,突然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一条信息,振扬走了,去了天国。顿时,心里像塞进一团棉絮,堵的慌。</p><p class="ql-block"> 大约十来天前,我还接到他一个电话。电话里,我们讲了很久的话。他告诉我,看到我发的美篇:《我的心里话》。在那篇文章里,我回忆自己当年在部队学习写作,编辑如何热情地扶植自己的往事。这引起了他的共鸣。他动情地说:只有在毛泽东时代,才有那样的编辑风气,才会那样重视工农兵业余作者。谭谈,你我都是毛泽东时代的产物啊!</p><p class="ql-block"> 振扬,即诗人贺振扬。他和我一样,是从矿山拱到文坛的。我是煤矿工人,他是铀矿技术员。上世纪七十年代,他写诗,我写小说,作品发表时,编辑们都爱在作者名字的前面,加上两个字:工人。因为振扬是中专毕业分配进矿的,是矿里的技术员。严格意义上讲,不算工人。所以有人友好地写了打油诗搞笑他:衡阳有个贺振扬,冒充工人写文章……</p><p class="ql-block"> 在那次的电话里,他动情地回忆:当年,他把自己的习作投给《湖南文学》,编辑周乐和,次次回信,提出修改意见。有一回,周乐和还跑到他们矿里来看他,当面交流意见。要是没有这样的编辑,我们这些人,又怎么能走到文坛啊!而这样的人,这样的编辑,只有在那个时代,在毛泽东思想的熏陶下,才有,才产生!</p> <p class="ql-block">  在文联的朋友里,我相识最早、交往最长的是振扬。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我还在涟邵矿务局。他那时巳被《湖南日报》借调到文艺部做编辑。有一次,他跑到我们矿务局来找我约稿。那年月,大家工资都不高,我在家里请他吃饭,就是一个菜:白辣椒煮泥鳅。他很满意,很高兴。我们交谈甚欢。</p><p class="ql-block"> 若干年后,我们都来到了省文联,我担任主席。他在组联处做处长。主编《文坛艺苑》。工作极其负责。2000年,省文联成立50周年。我们策划编辑大型文献类丛书:文艺湘军百家文库。10个方阵,100本书,2000万字。除每个方阵我们聘请了主编外,而具体担任编务工作的,只有我和组联处的振扬和谢群。这套书,当年动议,当年就全部出齐。其工作量可想而知。书出来后,我和振扬又向全国公共图书馆馆长发信,推销这套书,取得了非常漂亮的成果……</p><p class="ql-block"> 在组织编辑这套书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有些创作上颇有成就的作者,不能进入这套书,而他们出书的愿望很强烈。这个时侯,我在涟源田心坪村,搞一个文化扶贫工程:建一座作家爱心书屋,受到了作家们的广泛支持,巴金、臧克家等一大批饮誉世界的大家、名家,都纷纷寄来他们的著作和藏书。《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全国40多家主流媒体都发文章、配短评给予宣传。我们想把这些文章收集起来,编一本书出版。为此我找到中宣部副部长兼中国作家协会党组书记翟泰丰,从作家出版社要了两个书号,编了两套“作家爱心丛书”。共20本,除一本是编的有关作家爱心书屋的报导文稿外,其余都是收入省内那些没有进入“文库”、但创作上却有相当成就的作者。振扬向我建议:这套书,我们不赚钱,但也不垫钱,要多少印制费,就收作者多少钱。我们尽义务做编辑。于是,这套书,每本32开,6个印张、192面,1000册,收作者印制费4000元……</p> <p class="ql-block">  往事如烟。在这如烟的往事里,振扬的形象,就立在我们面前了。</p><p class="ql-block"> 他与我通电话的那段时间,我正在忙一件事。自己八十岁,省文联、省作协和湖南科技大学联合为我举办一个“人生八十岁,从文六十年一一谭谈人生.创作座谈会”。我准备会前去看望一批或因年纪太大、或因病行动不便的老文艺家,奉上自己新出的美篇短文选《江山壮丽,人民豪迈》,这其中,就有振扬。我在书的扉页上写上:振扬老友正,谭谈。并将书交给谢群。请谢群帮助联系,约好时间,我和她一起去看望他。</p><p class="ql-block"> 谢群一联系,他到望城的医院住院了。于是谢群建议:等他出院回到家里,再去看望。</p><p class="ql-block"> 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住院,他没有回家就远行了。我们那次通电话,就是诗人留给我最后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诗人从矿山来,带着他满含人民情怀的诗,去了诗国!</p><p class="ql-block"> 2024.7.17.于贵州盘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