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湖县反右运动细节新史料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洪湖县反右运动的几个细节</p><p class="ql-block">——右派陈慎发致县长辜呈清的求助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朱健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红色收藏家廖昭喜收藏的三件洪湖县反右运动文物</p><p class="ql-block">2、右派陈慎发致县长辜呈清的救助书</p><p class="ql-block">3、右派陈慎发致县领导的申请书</p><p class="ql-block">4、右派陈慎发致县领导的申诉书</p><p class="ql-block">5、右派陈慎发求助成功的背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红色收藏家廖昭喜收藏的三件洪湖县反右运动文物</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周五(2024年7月12日)又收到红色收藏家廖昭喜传一件洪湖县反右运动珍稀文物,《右派陈慎发致县长辜呈清》,一个旧信封和一页信——1961年10月31日,洪湖县右派陈慎发向县长辜呈清寄出一封求助书。</p><p class="ql-block">为了解陈慎发的背景,第二天又请廖昭喜传来了洪湖县反右运动两件珍稀文物——陈慎发1959年1月31日写的《上诉书》和1961年10月31日写的《申请书》。</p><p class="ql-block">这三件洪湖县反右运动珍稀文物,展示了洪湖县反右运动在1957年至1961年的造冤与伸冤的历史细节。</p><p class="ql-block">事件的大致经过是:</p><p class="ql-block">洪湖县新隄人陈慎发1955年12月任洪湖县第四区(后改称汊河区)汊基社(县供销社汊河区分社)采购员,在两年的工作中与汊基社党支部书记彭守文闹过三次意见。反右运动开始后,陈慎发与全县文教、财贸、县直机关的1793名干部集中在县城进行鸣放。在党支部书记彭守文的劝说鼓动下,陈慎发进行了大鸣大放——</p><p class="ql-block">主要放了以下几方面的意见:</p><p class="ql-block">1.对四区(汊河区)财经区长刘道(桃)阶(垓),王养廉二同志工作作风方面提了些意见,并且写了三张大字报。</p><p class="ql-block">2、搞县(供销)社经理部党支书记朱守汉的讲座会,并要负责向县委、县社整风办公室的联系。</p><p class="ql-block">3、写状子向省委检查团告四区的党政领导,主要说的是区委向合作社要干部,与财贸支部书记郭菊元同志闹意见的一段。</p><p class="ql-block">4、提了县社经理部有关业务方面的意见。</p><p class="ql-block">5,对彭守文书记提的意见较多——</p><p class="ql-block">(1)、彭守文在1955年受到上级对他犯错误的处分后,对时任县委书记赵志诚、副书记徐伟和韩县长有很大意见。</p><p class="ql-block">(2)、揭发彭在工作中主观独裁,阴险毒棘。</p><p class="ql-block">(3)、揭发彭经常向县里汇假报。</p><p class="ql-block">当运动由鸣放转为反击右派后,汊基社党支部书记彭守文将陈慎发业为右派,并以开大会发动群众殴打逼迫陈慎发写反省书承认自己没有说过的话——如说洪湖交通问题很大,县委、人委简直未做一件好事,说区委像老虎,乡社干部和国民党的伪保长恶惧一样,说企业内党包办了一切,要求调到党团员少的地方工作,说半工半读是共产党搞的鬼把戏,组织小集团攻击党,对肃反运动不满等。 </p><p class="ql-block">1957年7月26日和27日连续两天晚上开大会对陈慎发进行斗争。在26日的晚上,陈慎发因不承认彭书记宣布的不符合事实的材料,挨了与会者的一顿耳光和拳头。</p><p class="ql-block">27日晚上,彭书记找陈慎发谈话,说你对于昨天会上我所宣布的材料如果坚持不承认,你就不得下台。于是会议开始,陈慎发被迫跪砖,遭受群众拳打脚踢耳光和竹杠不断的乱打。陈慎发当场受刑不过,只得一一承认,边承认边被迫按指印。</p><p class="ql-block">会后写反省书时,彭书记一再向陈慎发要求:不许写和彭有什么意见。如果写得好,他可以用支部书记的身份担保,保证陈慎发有工作搞和不吃亏,可以很快作结论。陈慎发只好依照顾彭书记的意图,将在会上所不符合事实,被迫在反省书上一一的承认了。</p><p class="ql-block">但事后,彭书记却向县里上报陈慎发的反省书,并于1958年12月11号以《洪监惩字第042号》文件将陈慎发定为极右,开除公职发配县农业试验站劳动改造(每月只发生活费19元)。</p><p class="ql-block">陈慎发因上有七十老母卧床重病,下有五个孩子(三个十岁以下),老婆也失去工作,全家生活困难,于1959年1月31日写《上诉书》被升为县供销社主任的彭书记压下后,只得于1961年10月31日向县长辜呈清寄出一封求助书和一封申请书,要求准许离开县农业试验站,回到新隄农业大队平等生产小队劳动生产,以便靠劳动养活全家。</p><p class="ql-block">在大家都认为陈慎发的申请书不会得到批准时,陈慎发却得到同意其申请的回复。在他给县长辜呈清的求助书上,有“同意回家劳动改造”的批示。</p><p class="ql-block">据时任县人办主任陈鹏程2024年7月14日辩认,这个批示是当时分管县人办的副县长孙光炎的字迹。显然,县长辜呈清没有提出反对,而将此信交给副县长孙光炎处理。按当时的反右政策,陈慎发的这一离开右派劳改地回乡自由劳动的要求是不可能实现的,所幸当时的洪湖县委书记已由有亲民作风的李金玉接任,洪湖县仅划右派363人,人均右派率是荆州地区13个县市中最低的,1961年的县委书记李金玉正继续以实事求是作风抵制上级“高征购”浮夸风,提出了“要让农民坛坛罐罐都装满”的救民土政策,使洪湖成为荆州地区13个县市中唯一没有饿死人的县。在这宽松小环境的影响下,陈慎发的申请书才得到批准,成为一个“回家劳动改造”的比较自由的极右。</p><p class="ql-block">但是,这三件洪湖县反右运动珍稀文物也揭示,许多右派的产生屿单位恶劣小环境有关,只要遇到一个心胸狭窄的直接领导,你就非常容易沦为右派。在那个毛时代,搞好与单位领导的关系,事关生死存亡。</p><p class="ql-block">县长辜呈清的长子辜志鹏(原荆州市质监局副局长)看到这一涉及父亲的史料后,感叹不已。给廖昭喜微信说——</p><p class="ql-block">廖叔好!</p><p class="ql-block">难得您还珍藏了这些具有历史意义的史料。</p><p class="ql-block">六十多年前的信函见证了一段难忘的历史经历,更诠释了有过那段历史经历的人在精神及生活上受到的打击和迫害。</p><p class="ql-block">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期为“右派”平反摘帽时,这些在五七年“反右运动”中戴“右派”帽的不幸人,有很多不是命丧黄泉就是精神错乱了。能让他们的蒙冤细节曝光于世,善莫大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有兴趣者,可以详看下面的原始材料。</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2、右派陈慎发致县长辜呈清的救助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右派陈慎发致县长辜呈清》由一个黄色旧信封和一页写在“湖北省洪湖縣農業科学研究所信笺”上的蓝色钢笔信组成。信封左上角印有一只喜鹊,喜鹊嘴下是一个圆圆的黑邮戳,黑邮戳压着两张绿色“中国人民邮政2分”邮票,邮票上是一个男空军飞行员头像(不知此英雄人物姓甚名谁)。 </p><p class="ql-block">黄色信封中央分两行写着的十五个蓝色钢笔字——</p><p class="ql-block">洪湖县人民委员会转交 县长辜呈清</p><p class="ql-block">信封右下角没有地址,只有“内详”两个蓝色钢笔字,透出一些神秘感。</p><p class="ql-block">信笺为红色线条分成二十行,顶端印有“湖北省洪湖縣農業科学研究所信笺”红色楷体字,其上有领导批示:“归档 14/12”,下面压着“農業科学研究所信笺”红色楷体字上,是八个纤细的蓝色钢笔字:“同意回家劳动改造”,八个蓝色钢笔字上盖有鲜红印章:洪湖县人民委员会办公室。(可能上县长辜呈清阅后交办公室主任陈鹏程处理的)</p><p class="ql-block">信笺正文的蓝色钢笔字粗壮凝重,全是繁体,全文如</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親愛的辜書記:</p><p class="ql-block">您的身體健康,工作很忙吧。</p><p class="ql-block">今來信無別,因我是一個犯很大罪惡的右派分子。很久前想找你談談思想,彙報一下我幾年的改造情況。但我很羞愧,沒有臉來見你,所以我沒有來。根據當前情況,縣裏又摘掉了一大批右派帽子,都回到了黨和人民的懷抱。而我在改造中雖盡了一翻努力,但存在有些問題,還沒有獲得人民的寬大。還沒有摘掉右派分子的帽子。可是我決不悲觀,繼續加速我的改造,我一定能夠回到黨和人民的懷抱的。黨和人民一定不會把我一腳踢開的。</p><p class="ql-block">因現在我家庭有些具體困難不能解決。特寫了一個申請書,請求黨委和你,根據我的具體情況,研究批准我回家到農業社去勞動改造,這樣可以雙(管)其下。(其具體情況申請書內較詳)。因此。特衷心懇求批准為盼。</p><p class="ql-block">此致</p><p class="ql-block">敬禮</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請求人:陳慎發</p><p class="ql-block">1961.10.31.</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3、右派陈慎发致县领导的申请书</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申請書</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親爱的党親愛的领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具申後书人陳慎發,現年41岁,新隄镇人,現住新隄鎮平等街89号,原工作单位供销合作社,现改造单位县农业试验站。</p><p class="ql-block">我是一个反党反人民的右派分子,根据我的罪恶言行党和人民给于我的处分是罪有应得的,但在党和人民的宽大政策下,还给了我的出路和劳动改造机会,我当在实际劳动改造中老老实实听党的話痛恨自己的罪恶,遵守政府一切政策法令,彻底肃清自己的一切反动立场观点,以求得脱胎换骨,重新回到人民行列里来。</p><p class="ql-block">我从去年十月八日之后,在党和政府的宽大政策感召下,指明了我的改造方向和前途。我也下定面壁决心,作了两个思想准备。第一,极極加速对自己的改造,首先痛恨自己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一切罪恶,经常反省和悔改自己,切切实实的听党的話,拥护三面红旗和党的各项政策,老实守法。在劳动中尽自己的所有力量进行劳动改造,努力来创造摘掉自己右派分子的帽子条件。第二个思想准备是,如果别人摘掉了帽子,自己还不够条件的話,更要检查自己,加倍的改造自己,决不悲现。这两点在我的思想上是作了衷心的肯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现在我提出的申請是。家庭生活问题,家中有老小七口人,母亲,五个小孩,老婆。母亲七十多岁长期卧病不起。大女孩在东风联合工厂,每月工资收入18元,大男孩在沙洲农场每月工资收入16元,我本人的处分是自劳自食,在试验站改造每月生活费19元,除我和他们两人只能自给外。其余三个小孩都只有六至十岁左右,加上母亲和老婆五个人的生活全依靠老婆一人負担。在前年十月份起,蒙党和敌府额外宽大每月给于我家庭20元的生活辅助,那时我老婆在新隄棉织厂劳动,再加上她的工资收入家中的生活基本可以过。</p><p class="ql-block">60年十月份老婆从棉织厂下放到新隄农业大队平等街生产小队劳动生产,开始参加社时,社里是半供给半工资制,把政府每月补助的20元交给社里,五个人的生活全由社里供给,这样家中的生活是全无问题。但从今年六月份起,社里改变为按劳分配的原则,现在生产队以劳动工分算二资与口粮,每月的基本口粮平均为17.5斤。再根据工分多少补助粮食和工资。所以家中根本就是人口多劳力少的户,再加上我老婆妇女病日益增加身体弱,在一般情况下每月做不上10个工分,特别是九十两月卧病不能起床,不能出工,甚至在队里每月超支,所以生产队的领导和干经常为我家里的生活口粮发愁,但又没法解决。雖然有政府每月补助20元,也不能解决一些具体困难。因此,特求党和领导,根据我家庭实际情况,要求批准我国;回家到农业生产队去劳动改造,这样一则可以借我的劳动力来解决家里的生活困难,以免生产队的负担。再则可免国家给我家20元的长期补助,可减少政府不必要的开支。因为我对党和人民是有很大罪恶的人,根本对国家和生产认没有什么贡献。党和政府对我家庭额外照顾宽大,这是党的人道主羲。可是我家庭和个人的困难甚多,我不能伸手向上,老依赖党和政府。我要做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我要响应党的号召,在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前提下,一方面创造条件力争早日摘掉自己的右派帽子,回去当一个社员。另方面自己在改中存在有问题暂时不能摘掉自己的帽子,除继续加速自己的改造外,我也要求回去当一个非社员,也要达到我的最大希望摘掉右派帽子的。总之我要树立长期改造自己的思想,并且要从实际行动上努力,这就是我唯一的前途。</p><p class="ql-block">因此,特恳求党和领导批准我回家到农业社去。我回家后一定服从生产队的监督管制生产,与在农业试验站一样,在社队的党委的领导下,在社员群众的监督管制下,老老实实的劳动改造,以求得党和政府的宽大,摘掉自己的右派分子帽子,重新回到人民的怀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申请人 右派分子陳慎發(陳慎發红印) 1961.10.31</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4、右派陈慎发致县领导的申诉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申诉书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陳慎發 1959.1.31</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監委会</p><p class="ql-block">今接到县人委会(19)58年12月11号《洪监惩字第042号》关于对我本人划为极右分子及撤销原职、监督劳动、机关不发二资、劳动自给的处分决定。我感到这一处分决定是根据汊河口(供销)基社上报材料和我本人的书面反省材料决定的,我感觉上级党对我的这一处分是十分正确的,并且是很宽大的。我应该抱着老老实实的态度,毫无条件的接受党给我的改造机会,应该是彻底和脱胎换骨的来自我改造,重做新人,才是我最后的唯一出路。</p><p class="ql-block">今天我向党提出申诉,不是为了对我的处分过重,想不知死活的来挣扎一下,来否定我是一个犯罪分子,如果我再来一次否认我的罪恶,死心与党和人民为敌,我也知道,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党是英明的党,无论如何纸是包不住火的。</p><p class="ql-block">今天我向党提出的申诉是:汊河口基社上报材料和我本人在反省书中的材料,与我本人当时在鸣放中的事实大部分不符合。</p><p class="ql-block">我认为是汊基社党支部书记彭守文同志,在整风以前和整风运动开始,在鸣放中所抱的陳见,对我的打击报复,把汊基社整个鸣放小组所放的毒草,归纳我一人承当。今天我向党委申诉,其具体事实说明如下。要求上级党审查。</p><p class="ql-block">我是(19)55年12月份调汊基社工作的,其中绝大部分时间我在外搞中心和搞采购工作,在社工作时间很少。但我与彭闹过三次意见。在整风运动开始时,我也在外搞采购工作,鸣放开始时上级调我回县参加会议,我在鸣放中,所放的意见,主要是对彭主任提得较多,总共我放了以下几方面的意见:</p><p class="ql-block">1.我对四区(汊河区)财经区长刘道(桃)阶(垓),王养廉二同志工作作风方面提了些意见,并且写了三张大字报。</p><p class="ql-block">2、 搞县(供销)社经理部党支书记朱守汉的讲座会,首先发起人是游桂林、李长青、廖仁山、张忠兴等。因为我是汊基社单位的呜放小组的组长,他们向我说,要我开大会,向群众说要开朱书记的讲座会大家是否同意。并要我负责向县委、县社整风办公室的联系,允许他们的时间。这是(时)我没有阻止一句话,而且极积支持。</p><p class="ql-block">3.要写状子向省委检查团告四区的党政领导,其中是以彭主任为主,负责集中渡(提供)区委的材料,并且分工李明仕、沈云章、游桂林、张忠兴各写一段,最后交张忠兴汇总上报。彭主任还说你们不要怕,如果搞错了我老彭负责。但是我本人也参渡了材料的,我主要说的是区委向合作社要干部,与财贸支部书记郭菊元同志闹意见的一段。其他的情况因我经常不在家就不大了解。</p><p class="ql-block">4、我提了县社经理部有关业务方面的意见,放得不少。</p><p class="ql-block">5,我在呜放中最主要对彭书记提的意见较多。主要在以下几方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因彭主任在55年犯错误之后,对他本人的处分有很大意见,经常在下面对人说(并对我本人说过),说县委书记赵治诚同志,徐伟书记,韩县长,是如何出坐在县社发动男女同志向彭开火,如何打击报复等语,后来他本人如何上诉,省里和专区来了多少人,才把他的问题给查清楚。(因我55年在省财干校学习,对彭的情况完全不了解),根据以上情况,我在鸣放当中将了彭书记一军,说你对县委有很大意见,为什么不提,如果不提为什么背后乱说呢。我并且贴了二张大字报。</p><p class="ql-block">(2)、提了彭主任在工作中主观独裁,阴险毒棘。</p><p class="ql-block">(3)、提了彭的,经常向县里汇假报,向县里成绩报得多,缺点少。(指他擅自修理事会的报告)。除此之外,我也提一些我们双方关系上一些问题。以上是我在大鸣大放时提的一些主要意见和事实。鸣放在县里结束之后,我奉县社领导的指示出外搞采购工作去了,于(19)58年7月20号奉命调四区。</p><p class="ql-block">关于对我本人鸣放当中不合事实如下。</p><p class="ql-block">如说洪湖交通问题很大,县委、人委简直未做一件好事,说区委像老虎,乡社干部和国民党的伪保长恶惧一样,说企业内党包办了一切,要求调到党团员少的地方工作,说半工半读是共产党搞的鬼把戏,组织小集团攻击党,对肃反运动不满等。另外,说我命运落在后果糟这里,(是指我在睡觉时说的梦话说党团员开的鸡巴会,是廖仁山和刘德才在斗争会上揭发。其原话不符合事实,是彭书记在斗争会上散发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回四区之后,在7月26-27号两日晚上才开始对我斗争。在26日的晚上由彭书记宣布我在鸣放中向党和社会主义制度,大肆向党进攻的以上不符合事实的材料之后,强迫要我承认,我是一点也没有承认,我只承认了在呜放中自行呜放的事实,就此我挨了一顿耳光和拳头就散了会。</p><p class="ql-block">第二天27号晚上,首先由彭书记找我谈话,要我作好准备,说群众已作好準备,已经站起来了,说群众不会大乱,有一点小乱是背(避)免不了的。你对于昨天会上我所宣布的材料如果坚持不承认,就该你不得下台等。在会议开始时,首先宣布我在旧社会当伪兵、伪警察之外。说我参加过修日伪时期的新隄的三个特务组织,并且进行过多种特务类活动,然后把第一天会上宣布的“事实”,要我一一承认。否则就跪砖,发动群众拳打脚踢耳光,竹杠不断的乱打。因我在当场受刑不过,不由得要一一承认,同时边承认边按指印。</p><p class="ql-block">会后,要我寫反省书时,彭书记一再向我说了数次,用硬、软的办法,不许我寫和彭有什么意见,完全要我写会上(被迫)承认的一切,如果寫得的好,他可以用支部书记的身份担保,保证我有工作搞和不吃亏,可以很快作结论。如果你在反省书中说我老彭和你有什么陈见一意见的话,或者专为彭的事来纠缠的话,不但不能解决问题,相反让你自己吃亏。</p><p class="ql-block">根据这种种情况,我恐怕再次吃亏。就依照顾彭书记的意图,将在会上所不符合事实,被迫在反省书上一一的承认了。就这样才在大会上作了一个结论。</p><p class="ql-block">以上我所说的这些情况,要求上级党委重新审查。我本人认为是彭书记对我的报复打击。如果我有意的向上级党对彭守文书记来一个反攻,我愿伏最高法律责任。</p><p class="ql-block">最后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去劳动改造自己,不折不扣的接受党对我这次的处分决定。</p><p class="ql-block">此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陳慎發(陳慎發红印) 1959.1.31</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5、右派陈慎发求助成功的背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右派陈慎发求助为何能够成功?有一个重要背景,1955年12月至1965年2月任洪湖县委书记的李金玉,一直是一个尽力带领县委创造追求坚持实事求是小环境的明白人。《李金玉年谱长编》一书,记载了洪湖县在反右运动中尽力消极的史实。身为县委书记,李金玉不可能公开抵制极左运动,但他的办法是:“尽量与新口号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不争那个先进。有些文件,只当没有看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原《洪湖报》副主编张时勋回忆,李金玉1957年底办《洪湖报》,主要是为了“装模作样”敷衍极左潮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958年春,县委领导指定我负责报社的全盘工作。洪湖,从县委领导到人民群众,千万双锐利的眼睛,千万双灵敏的耳朵,都是关注水。……省委、省人委在洪湖召开水利现场会,向全省推广洪湖治水的经验。……那个时期大搞河网化建设,对洪湖后来农业丰收奠定了基础。…… 一次,县委书记李金玉为‘大办钢铁的冲击波’犯愁。他对我说:‘洪湖出水不出铁,我搞点装模作样,你要迅速作出反映。’于是,我尽快……帮助整理李金玉‘全党全民大办钢铁’的文章,用整版篇幅进行报道。这种报道,是应付潮流的。”(《洪湖文史》第八辑,洪湖市政协学习文史资料委员会编,1994年11月内部出版,P209)</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就在《洪湖报》这种声东击西、“装模作样”的掩护下,洪湖的反右运动在荆州地区13个县市中,也是最消极。</p><p class="ql-block">1957年洪湖县人口约42万人,被迫划右派分子363人,平均1157人产生一个右派。当时邻县沔阳县约78万人,划右派分子946人,平均824人产生一个右派。石首县约30万人,划右派分子335人,平均895人产生一个右派。按沔阳县824人产生一个右派的标准,洪湖县应该划510个右派,但洪湖只划了363人,少划147人。这显然与李金玉的“我不争那个先进”的“消极思维”有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金玉的“我不争那个先进”的“消极思维”,带动了韩耀辉、徐伟、辜呈清、马香魁、冯庆元等县委一班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图为李金玉(前排左六)八十华诞时与原县委班子韩耀辉(前排左七)、徐伟(前排左五)、辜呈清(前排左八)、马香魁(前排左四)、孙克惕(前排左十)合影。2001年6月2日于荆州一公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