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的母亲

陈

因周日有事，只能选择周六下午回去看望送到养老院的母亲。在车上的时候，我的心情十分不好，不想说话，老公打开的音乐，我都觉得是一种噪音。曾几何时，那都是我喜欢听或者唱的歌。

到了养老院，我在一个阴暗的四人间里，看到了在阴暗的床铺上坐着的母亲。

拉着母亲冰冷的手，我不知道该问什么，倒是旁边瘫在床上的一个阿姨对我问长问短，而母亲帮着我回答她的提问，对答如流。

母亲其实也不是很糊涂，她心里清楚。

给母亲喝了一个酸奶，将一件牛奶放到她的床头下面，正准备给母亲洗一下脚、剪个指甲，突然，一个手脚并用的人爬进来，吓我一跳。

她的动作很利索，几下就爬进来之后，坐到床上，对着我发问。

“你是她的闺女？”她问我。

这是一个身材比较魁梧的阿姨，脸上的皱纹不多，头发修理成男人的发型，穿着迷彩的上衣。

我回答完她的问题，大概和她了解了一下母亲的状况，她说母亲挺好，就是不能自己动，出去、进来需要人搀扶，而她们都干不了这个工作，只能等护工过来搀扶。

正在这时，进来一个个头不高的男人，大约50多岁，他拿着剪指甲专用剪刀，我说我准备给母亲剪，他看了一下母亲的指甲，说不长，还不用剪，有一个长一点，他用剪刀剪掉了。

给母亲泡完脚顺便给她搓了一下脚丫，她的腿部和脚丫依旧有些肿胀，可能和糖尿病有关。

母亲的背心本来是粉色的，但是看上去并不鲜亮，侧面还有一块已经烂了。我赶紧给她脱下来，给她洗了，等干了之后，让人们给大致缝一下，我再给买几个背心替换一下（嫂子说给带换洗的背心了，我粗心大意还没找到）。

又高又壮的爬行阿姨说，母亲用的香皂是她给的，我说下次我给你还回去一块；她说给母亲铺一块床单吧，我翻看了一下给母亲带的东西，没有床单，只有一个沙发垫子，我说可以，下次来的时候，我给带上。

母亲的床上，铺着一块地板革，有些发冰。

据那个爬行的阿姨说，这儿 的护工不错，经常管她们的吃喝，也给洗衣服，洗尿片和洗衣服不是用一个洗衣机，也就是基本的吃喝有人招呼，基本的卫生也能做到。

母亲住的屋子里，尿骚味很浓，这大概是那两个卧床不能动的人的“杰作”吧！

我找院长问了基本情况，她说大概两个月之后会倒一下房间，到时候尽量给母亲调个两人间，至于墙上的壁纸，她说没有了，我说那就等母亲调了房间之后，我买一块壁纸贴上。

目前养老院没有多余的房间，母亲只能先这么住着，我也表示理解。

我和老公说，为什么我们看的房间感觉很不错，实际住上人之后，就显得那么不尽人意呢！

他说就是因为我们看的房间，人没有住进去，所以显得明亮了，也没有气味，老人动不了之后，都有气味，尤其是在床上解决大小便的老人，屋里不可能没味。

我又一次升腾起一个愿望，希望我不要经过老年那种不能自理的阶段，更不要患上需要别人照顾的病，如果可以，让我痛痛快快地“回归”大自然吧！

双手合十，我祈求上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