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连载（六）洪昇（清）著、卢延光画

周平

天宝十四年（755）冬，安禄山于范阳起兵反唐，一路攻城略地，直抵潼关。帅旗之下，只见他立马横刀，高声讨战。

镇守潼关的老将哥舒翰，全身披挂起来，出关与安禄山对阵交锋。

这一场血战，只杀得尸横遍野，天昏地暗。

哥舒翰终因年迈不敌，被安禄山生擒活捉，只得俯首归降。

安禄山挥师进入潼关，连夜杀奔长安。

这天，李隆基、杨玉环又在御园小宴。李隆基自吹玉笛，命杨玉环重歌李白的《清平调》三章。

杨玉环因连饮数杯，已不胜酒力，醉态更加妩媚。李隆基吩咐宫娥且扶娘娘登辇回宫。

杨国忠一见不好，正要逃窜，一名军士用剑将他刺死，纵军雀跃高呼：“杀得好！杀得好！”

李隆基此时有如大梦醒来，却已悔之无及。杨国忠奏道：“如今之计，不如圣驾幸蜀以待天下勤王。”李隆基一声长叹：“也只得如此了。”

李隆基当即传旨，命陈玄礼统领御林军，明晨护驾前往西川。

曙色微茫中，李隆基带着杨贵妃，仓皇逃出长安。延秋门上，被惊起的一群乌鸦，腾空盘旋不已。

西行路上，马鸣萧萧。李隆基、杨玉环并骑揽辔，缓慢而行。高力士禀道：“前面已是马嵬驿了，请万岁爷暂住銮驾。”

马嵬驿内，景象萧瑟。李隆基叹道：“寡人不幸，有累贵妃劳顿，教朕好不痛心。”杨玉环道：“臣妾自应随驾，怎敢辞劳！但愿早日破贼，大驾还都便好。”

此时，军士鼓噪起来，声言安禄山之反，都因杨国忠弄权所致，若不斩此贼臣，死不护驾。陈玄礼拔剑出鞘，企图镇压。

杨国忠一见不好，正要逃窜，一名军士用剑将他刺死。众军雀跃高呼：“杀得好！杀得好！”

陈玄礼进来禀报：“臣启陛下，杨国忠专权招乱，军士们将他杀死了。”李隆基、杨玉环此时闻知众军哗变，早已吓得面如土色。

陈玄礼伏地跪奏：“众军说杨国忠虽诛，贵妃尚在，还求陛下割恩正法。”杨玉环一把拉住李隆基的袍袖，瑟瑟颤抖。

李隆基道：“贵妃深宫随驾，何罪之有？”陈玄礼说：“贵妃虽说无罪，但杨国忠是其亲兄，今在陛下左右，军心不安。”

杨玉环见无路求生，只得请死道：“如今情势危急，望赐自尽，但愿陛下平安至蜀，妾虽死犹生。”说罢，不觉哭倒在李隆基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