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术馆如此漫长如此浓郁一一《黄永玉新作展》（1）

丹娘

近日中国美术馆举办了如此漫长如此浓郁一一《黄永玉新作展》，引起轰动。有幸观展，试记录之。 黄永玉1924年出生于湖南省常德县16岁开始以绘画及木刻谋生。曾任瓷场小工、小学教员、民众教育馆馆员、剧团见习美术队员、报社编辑、电影编剧及美术学院教授。写过诗、杂文小说、剧本。出版过画册、诗集、小说、散文集、杂文集、木刻画集。在中国内地和香港、澳大利亚、德国意大利举办过个人画展。 　不同于其他艺术家暮途上的回顾展，这个展览展出了黄老先生最后十年的新作，陈列他们用了五个展厅，木刻、白描、色彩斑斓的、浓丽挥洒的……无所不有，无所不包。 黄老是一位高产的艺术大师，他一生几乎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创作上，展览中有三、四米高的大画，还有很多令人眼花缭乱的白描作品。惊叹这位老顽童如此高龄却手不抖、眼不花，在中国的艺术史上，真的找不出第二位像黄老这样百岁高龄仍然有这么多这么复杂的作品的艺术家！ 黄老的作品，最有意思的是题款，也是我最喜欢的，他们或幽默或讽刺、令人忍俊，或热情洋溢或娓娓道来，大字自由奔放，小字如豆精致，题字成了画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黄老自己说的，“文学在我的生活里面是排第一的，第二是雕塑，第三是木刻，第四才是绘画”。 站在展厅，在黄老的画前，我读书、读画、读生活。 黄永玉大事记-1924年出生于湖南省常德县（今常德市鼎城区），祖籍凤凰县土家族人。-1924年至1936年在凤凰生活，接受小学教育。-1937年在福建集美学校就读。-1937年至1938年流浪于福建各地，曾在福建德化做瓷器学徒，开始自学木刻；加入中国东南木刻协会。-1939年至1946年做过代课老师、战地服务团剧教二队的美术队员；开始陆续在报纸及书刊发表木刻作品。-1944年至1945年加入"中国木刻研究会"。-1946年与张梅溪结婚。-1947年到上海，在上海县立闵行中学教书，参加"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运动；加入中华全国木刻协会，任理事。-1948年赴台湾半年，创作了关于台湾生活的作品。1948年到香港，加入人间画会；在香港大学冯平山图书馆举办第一次画展；为香港长城电影公司创作剧本《儿女经》。-1949年在香港《大公报》兼任美术编辑，创作香港百姓生活相关作品。-1951年在香港思豪酒店举办绘画作品展。1953年全家移居北京，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至退休，先后任讲师、副教授、教授；为创作《阿诗玛》,赴云南撒尼人生活的地区写生。-1954年作为《人民日报》特派员赴东北小兴安岭采访，之后创作了《森林系列》的作品；为张梅溪著的《在森林中》一书插图。-1955年为《雪峰寓言》作插图。-1957年创作《林业建设》邮票四枚。-1958年《黄永玉木刻集》出版。-1959年《林业建设》四枚邮票之一的《森林资源》被选为当年的十大名邮之一；为中国革命博物馆和中国历史博物馆创作壁画《中国各族人民大团结》；为创作民间故事《葫芦信》的插图，赴西双版纳体验生活。-1960年赴广东写生。-1961年带版画系学生到大连金县（今金州区）体验生活；创作《春潮》。-1962年受邀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为动画片《长发妹》《等明天》设计造型。-1963年刻《雷锋同志像》。-1964年参加文化工作队，到辽宁盖平（今盖州市）-1970年至1972年在河北部队农场进行劳动思想改造期间，曾被派遣至邯郸娘子关部队，为战士开设美术培训班。-1976年作《周恩来像》。-1977年为毛主席纪念堂做设计，绘制的山水作品《祖国大地》之后用壁挂形式展出，现挂于纪念堂入口大厅。-1978年赴湖南韶山写生，创作木刻《毛主席故居》。-1979年广州美术家协会举办"黄永玉画展"；随中国美术家代表团赴日本展览；中国美术家协会于北京主办"黄永玉美术作品展"；当选为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表大会委员。-1980年绘制的庚申年"猴票"由中国邮政发行；作为中国美术家代表团成员受邀赴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办联展。-1981年在成都，中国美术家协会为其举办个展；在香港美丽华酒店举办个展；在澳大利亚墨尔本东方博物馆举办个展。-1982年中国美术家协会为其在北京饭店画廊举办个展。-1983年受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外交部、文化部邀请，在奥伯豪森、杜塞尔多夫等城市举办个展。-1984年回湖南家乡写生，捐款重修万名塔、三王庙。-1985年当选为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受邀参加党的十二届四中全会；香港三联书店出版《永玉三记》并举办黄永玉所作的"动物寓言插图展"。-1986年在意大利驻华大使馆接受由时任意大利总统科西嘉签发的意大利共和国功绩勋章之指挥官勋章；受意大利劳工银行邀请，在意大利罗马圣卢卡学院举办"黄永玉画展"。-1987年创作绘制"白鹤"邮票，同年发行；黄永玉夫妇随中国政府代表团赴日本广岛参加和平大会，向日本广岛市政府赠送黄永玉绘制的凤凰涅槃巨型瓷瓶一对、画一幅。-1988年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1989年至1994年往返于中国和意大利之间。在意大利期间，创作多幅油彩写生。在香港《壹周刊》,每周连载《法国游记，意大利生活》的图文，后集成《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一书。-1992年在香港大会堂举办个展；赴德国，在德国奥伯豪森银行举办"德国写生展"。-1994年在香港大会堂举办黄永玉个展；出版《黄永玉画册》。-1995年回家乡凤凰作画。-1996年在北京建万荷堂画室。-1997年至1998年在万荷堂作画。-1999年在香港大学举办"流光五十年"个人画展。-2000年广东美术馆举办"黄永玉跨世纪艺术展"；湖南省博物馆举办黄永玉个展。-2003年获"中国美术金彩奖．终身成就奖"；散文集《比我老的老头》出版。-2004年在北京、深圳、长沙、广州举办"黄永玉八十艺术展"。获得意大利共和国总统颁发的意大利之星指挥官勋章。-2006年吉首大学黄永玉博物馆建成之后，捐赠四百余件汉代至明代文物及十余幅作品给湘西吉首大学。-2007年在香港太古广场举办个展。-2008年获国际奥委会颁发的"奥林匹克艺术奖"。-2009年赴意大利威尼斯，与玻璃岛的大工匠一起创作了"我带他们回家"琉璃动物系列作品。-2010年"我带他们回家"琉璃动物系列作品展由北京荣宝斋画廊举办；被聘为中国国家画院版画院院长。-2011年至2012年设计并捐款修建了湘西吉首市的五座桥以及凤凰县的四座桥。-2013年"黄永玉九十画展"由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回家乡凤凰，捐款修建吉首的画桥美术馆；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第一部《朱雀城》出版。-2013年底至2014年初赴意大利参加《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一书的意大利文版出版发布会。-2014年为丙申猴年创作两张"猴票"，由中国邮政发行。-2015年黄永玉的十二生肖雕塑主题公园一一"逗园"在顺义东方太阳城落成。-2017年"十二个十二个月一一黄永玉生肖画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赴江苏宜兴创作紫砂壶水浒人物及其他。-2018年"黄永玉的紫砂壶"展览在中国美术馆举办。-2019年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第二部一一《八年》出版。-2020年"入木一一黄永玉版画艺术展"首展在北京画院举办，巡展分别在上海、苏州、南京、扬州、厦门、桂林、深圳、青岛等地美术馆进行；同名画册《入木》出版。-2021年5月意大利驻华大使为其颁发意大利之星大十字骑士勋章( OSI 最高级）。2021年出版诗集《见笑集》，为《见笑集》创作插图180余幅；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第三部一一《走读》出版。-2022年在中国现代文学馆举办了"黄永玉诗和插画展"；创作癸卯兔年两张邮票并设计"蓝卯卯"兔子毛绒玩具，由中国邮政发行；为荣宝斋350周年创作以荷花为主题的《渊远流长》以贺；完成纸本水墨淡彩《煞风景》。-2023年出版散文集《还有谁谁谁》;6月13日于北京协和医院逝世。 小夜曲2023年纸本设色 138cm×69cm 黄老先生这幅《小夜曲》是怹人生中的最后一幅画。 《小夜曲》是在病中画的，上面提字道“黄昏后当你在我怀中柔声歌唱，你知我心里有多少话要对你讲？你歌声唤醒我旧日的一切快乐”，瞬间眼眶湿润了…… 春2017年纸本设色 179cm×48cm 夏2017年纸本设色 179cm×48cm“我画了几十年荷花，也费了不少心血与荷花相处，最难忘的是香港那年养的碗中莲，碗大范围居然皇皇然荷花一朵，此图即该年荷花变体也。 黄永玉九十四岁作于北京太阳城” 秋2017年纸本设色 179cm×48cm“画是这么画，很少见两老口有如此快乐光景 九四老头黄永玉作于北京城外 斐璇贤伉俪” 冬2017年纸本设色 179cm×48cm “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浮烟。更有明朝恨，离杯惜共传。 唐司空曙诗 黄永玉九十四作于北京太阳城 给孟斐璇伉俪黄永玉作” 煞风景2022年纸本设色 400cmx360cm题跋：壬寅作毕 原以为这三个字是近代人所发明，后来翻书才晓得古人老早用过。意思还是原来那个意思，不过境界范围显然浅窄了一点，够不上现代人宽阔。唐朝的李义山的《杂纂》对这三个字就有过认真譬喻，请看： 花间喝道，看花泪下，苔上铺席，斫却垂杨，花下晒裈，游春重载，石笋系马，月下把火，妓筵说俗事，果园种菜，背山起楼，花架下养鸡。 今天的煞风景，人为的、天然的，两寸厚的记事本也说不完。眼前我只是为纪念我历来尊重的老朋友们画这张画，藉(借)一些古人，做一些根本没发生、做过的［的］事，一些傻事或原本不觉得傻而后来觉得傻的事。眼前这个局面好像大家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和一些年青人，犯不上骂有朝一日累得开不了口的朝天娘。何况世界上并不都是讨厌的无希望烂污，也有让人难舍难分的、可爱份（"分）量不轻的大小家伙值得一辈子为之奔波，有时为之流汗流血。有时像微醇的酒，人醉卧栏杆，让行人鄙薄。因此世人得意之处，未必都适合众人口味。我之所以画这张画，就指的是如此这般的匆匆现象之无所谓、之看得开，有如打仗的见机行事。现在叫气象台，古时候叫甚么，我竟然忽略了，反正朋友间总有吃这行饭的。他说明天天气绝对天朗气清，最是适合游山玩水，身份自觉有点不类凡响的头面，便持着身份写了几个字，叫家里年青人送报朋友们：明天一大早在二十里外的乌有山雅集，琴棋书画之外略带酒品茶食。收到这个邀请之后，各人都免不了设想自己究竟是一位世界上有讲究的人物，连忙在回单上签了个恭恭敬敬颜体"谢"字。 山上长的东西果然是跟凡间不一样，三月阳春之间不该开花的大树也开了难以想象的鲜花。有如边远小城来了钦差，临时打点应景的塑料花，满山前后上下忽然都自我装扮起来。来应景的同好一个不少，都各怀着雅致的兴趣和空虚的肠胃，挑个合适地位安排了区区以便欣赏周围的景致的，并适合汤匙筷子伸缩来回的六尺之身。此时也说时迟，那时快，懂阴阳八卦善观气象的朋友叫声"哎呀"都来不及，东北方忽然闪了电，跟着雷声隆隆，并且在每个雅士头上不分老幼贵贱各来了十脸盆冷水。这当然谁也怪不着，更不敢对上天有所指摘，只是逃避这场灾难。一半时找不到对付的办法，能找得到唯一出路是逃离山顶，分几口气逃脱这倒霉地方。没想到这场大雷雨是老天爷故意搞出来捉弄你的，并且都是长胡子的，这就无可耐（奈）何了。只好见树就躲，见小雨就歇，我画的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实际上这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完全是瞎编的，编这个故事只是好画这张画而已。世界上煞风景的事情到处都是。记得那个不简单的年月，北京还留下不少老《大公报》的人员。其中一位是当年管总务的季先生，他清楚《大公报》的历史，某一天是《大公报》多少多少周年纪念，应该纪念一下，便去邀约当年老《大公报》的旧人，告诉应该纪念一下。那都是些大名人、老领导，都欣然赞美这个意思，於是由大家出钱麻烦季先生采购并主持这些杂务琐事，地点大概在其中一位权威的单院。菜单早就研究讨论多回，又是回荡在情感多年干渴之中，来人十四位，稍微显得挤了一点，幸好酒席准备得十分充足，没有遗憾。席位早就按当年身份地位安排妥当，於是摩拳擦掌准备入席。忽然天煞下凡，听到有人敲打大门，进门的百余造反男女大声叫好，并开心命令酒菜和各位老爷先生莫动，现场展览三天。到口油水登时化为乌有，事后各人犯病不在话下。一熟人战栗四十年不能自理，茶水无从照像（料）。家人云，彼棺材内尚跳动不止，后改为火葬方才罢休。前前后后实论起来，我这辈子算是运气好到不能再好的了：没讨过饭，没穿过补疤衣，有人几次害我没有害倒上半世少害病，下半世虽毛病缠身，倒没有歇过手脚。天天照老样子活动，只是规模稍须收缩了一点而已。这张画时间长了一点，那是因为老。老人做起事来容易累，这是拼不了英雄的问题。做一件事慢慢来是另一种讲究，一种活法。与当年跟人掰腕子比力气不一样，现做现卖的年纪已经过去了。眼前我拿不准几时进火葬场，活一天做一天，当然还要看书。这时候看书谈不上在求上进，只是过日子的老方式的继续。年青人看了感动说，看看，老人家这么老了还用功。用功个屁！ 壬寅年六月初八黄永玉题钤印：长寿惠风和畅黄永玉作倚老卖老 肖形印家在凤凰黄永玉人长寿 竹新无俗韵松有古劲风 　　站在这幅巨大的《煞风景》画前，震惊于年近百岁的老人竟能有如此惊人的体力画这样的大画！而且画里细节满满生动有趣。 蝴蝶梦2020年纸本设色 137.5cm×68.5cm “庚子初夏黄永玉作于北京太阳城 时年九十六” 拜石图2017年纸本设色 135.5cm×68.5cm “湘西黄永玉作于北京太阳城 时年九十四” 庄周钓鱼2020年纸本设色 137cm×65cm“哲学思想有时变成行动 庚子大灾害，困顿室内时作遐想，更摆脱不掉我们的老庄先生 黄永玉九十有六，于北京太阳城” 回眸一笑百媚生2019年纸本设色 138cm×70cm“我看阁下这类活动和表情不妨少来一点，这都是年轻人的勾当，我们老辈人做起来，会让人产生肉麻恐怖之感 已亥中秋重阳后作于北京太阳城 黄永玉九十五岁” 只一个贪字了得2019年纸本设色 135cm×68.5cm“乡民老刁民，黄永玉九十晋六 作于北京东太阳城” 宋元君到底想画啥图2020年纸本设色 143.5cmx243.5cm 相思一种闲愁万端2018年纸本设色 138cmx68.5cm“戊戌初冬黄永玉九五信笔于太阳城” 年年水仙2018年纸本设色 137.5cm×68cm“二O一八年二月八日始作于东太阳城湘人黄永玉九十有五” 深山何处钟2017年纸本设色 137.5cmx69cm“丁酉秋日湘西黄永玉作于北京 时年九十四岁 ” 欲道前生事翻遍万里云2021年纸本设色 178.5cmx95.5cm“黄永玉九十七岁于北京” 醉猫图2021年纸本设色 96cmx179cm“二O二一年十一月十二日黄永玉作于北京时年九十八岁” 曾经认识的一个女孩子2021年纸本设色 96.5cm×179cm “摔跤手朋友一般说来都比较和善幽默，讲究人格规矩，珍贵友谊，尊敬长辈。他们立行当体系中，时时刻刻锻炼中，骨骼筋肉碰撞中，没有取巧的可能，没有花拳绣腿让人唾骂的机会。因此多年来自自然然形成了自己的行规，光天化日之下爽朗的个性和风格。” 摔跤（14幅）2017年纸本设色 69cm×69cm 真的呀2019年纸本设色 68.5cmx136.5cm“黄永玉九十五岁即兴” 洞庭波送一僧来2017年纸本设色 69.5cmx137.5cm“丁酉前三日读八指头陀句作此 湘人黄永玉九十有三于北京” 多保重图2018年纸本设色 68.8cmx136cm“戊戌年岁暮，为已亥月历作稿，以酒题充十二数，颇类殿试。年近百岁，自鼓耄耋之勇，喜惭所得皆属自取，与其他先生、女士无关也。 黄永玉二O一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于北京东方太阳城 本处埋伏各项凶器及恶犬，歹徒莫作非份打算，特此告诉”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2019年纸本设色 180cmx97cm“已亥秋深老拙信笔于万荷堂 黄永玉九五哈哈” 除却借书沽酒外更无一事扰公卿2019年纸本设色 135.5cmx68cm“已亥元夜信手得此殊可乐也 黄永玉九十六岁于京东太阳城” 广陵散2019年纸本设色（？）138cmx69cm“稽康你这个傻小仔，不想想人都不要了，还管什么广陵散？ 广陵散从此绝矣乎 黄永玉二O一九年三月三十一日于凤凰” 介於材与不材之间2020年纸本设色 150.5cmx96.5cm“庚子三月作于北京太阳城时年九十有六 难以想像一个人哇哇坠地，以后几十年目的是为了准备进棺材，之所谓介于材与不材之间不就是这个意思，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大事不敢作，小事看不起，对这类东西只能乎之为剦鸡可也。世界当然有好多坏人和恶行，但也不该忘记世界还有文化艺术和科学，在生活中，在头脑里，对付它世界永远充满希望。永玉再题 老子才不管你什么材不材结巴道人敬题庚子 见怪不怪瘟灾自败庚子年二月廿四日读漆园老人书作于太阳城” 开口笑2018年纸本设色 137.5cmx68.5cm“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需插满头归 戊戌中秋，读大郎憶樊川诗文，爷叔冥寿百十岁矣。彼我忘年，一十有六，兄叔之称，两无不可，作此深深纪念。 黄永玉于北京” 爝火不息2020年纸本设色 138cmx69cm“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 …… 庚子三月二十二日作于北京太阳城 黄永玉九十有六” 朝朝百姓2022年纸本设色 138cmx68.5cm“朝朝百姓活见鬼，钟馗一年来一回 壬寅端午黄永玉画时年九十八岁于北京” 逍遥游2020年纸本设色 138cmx69cm“二O二O年即庚子年年初我还默祷天老爷给我们过个平安年 黄永玉九十六岁北京东太阳城” 看山2021年纸本设色 69cmx138cm“径残庙朽浑无事清早开门就看山” 我背葫芦驴不累2018年纸本设色 135cmx68.5cm“戊戌年除夕黄永玉画” 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2020年纸本设色 96.5cmx89.5cm“庚子正月二十五黄永玉作于北京太阳城时年九十五岁本日十二点五十八分雨水” 去年元夜时2017年纸本设色 136.5cmx69.5cm“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丁酉前数日作欧阳子生查子画意，努力揣摩此没出息傢伙神态，尚嫌忠厚有余风流不足，空耗两日奈何。 黄永玉九十有三作于北京太阳城” 王子去求仙2021年纸本设色 101cmx34cm“黄永玉作于太阳城时年九十七岁” 从闽南出发2023年纸本设色 69cmx136cm 厦门中华儿女美术馆藏“在常德出生，然后回凤凰过了十二年，便随家父跟家乡部队出发进驻安徽宁国。三月间随叔叔走游杭州上海搭荷兰船到叔叔教书地方厦门集美学校，七月抗战发生，家父随文职人员解散回乡，我乡子弟兵一六师，为保卫嘉善地区全部牺牲与彼处，至今留有陵园供人凭吊。我在闽南长大，好几年生活在避难的安溪县，离开学校后，一直在闽南四处流荡，每一个黄昏，都有善心的老人家招待进屋宿食，我们彼此都未见过，难道不相信我会席卷而空？那么相信陌生，而且是全家都哄动起来，留下你住那么一天两天，或者根本就不问你哪天启步离开，甚至彼此成为少见的终身朋友。苦难挂怀不止。 我会纯粹的闽南话，有时买东西口角起来，货主就会指着你鼻子骂道：'哇夹你港，你免紧俚番样，我詹样你係闽南人！' 我冇法向他解释清楚我确係外省人才继续战斗下去…… 我回忆每一件事，每一张窗口，每一张嘴巴发出的笑声……他和她们都先我而去了，记得再给他和她们写生上的题字曾经写过：子孙们，别扔下它，你的祖宗当年和我都很年轻，都很潇洒漂亮，和你一样。 二O二三年五月二十二日，当年初到厦门时是12岁，哈哈，现在快一百岁了 黄永玉作于北京东郊太阳城 风雨催园蔬，根出茎半死 昂首犹做花，誓结丰收子 王世襄 这首诗是当年跟朱家溍在干校做的，很像对我的鼓励，我一直尊重它。两位老兄离文坛而去，我交游浅薄，不知这类老头还剩下几多。 这张纸头还剩空白不少，所以补了一些零碎 黄永玉廿三日补 这背包是我发财以后第一项记录，那是在蒲田涵江海大风请我画的一张财神爷，特别在街上买了牛皮、麻线，自己一针一针缝出来的。钤印：人长寿大吉黄九五火眼金睛黄大故多能鄙事水门牛黄永玉” 行囊2021年纸本设色 69cmx69cm“在上海，一个老人家开我的玩笑说：看这小瘪三，讨饭还背满口袋书，还有十几斤重的磨刀石。这话虚幌了七十五年，老人家早已离开人世，其实我那大口袋里岂只（止）书和磨石？还有刻过和没刻过的木刻版、木刻刀、笔墨纸砚跟颜料盒。现在想来好笑，那时候谁个敢笑？具备这幅（副）家当的青年并不多，有的人连木刻刀怕还没看见过。唉！那时候一个孩子在外，自己要养大自己、教育自己，真不容易。到得老来，一身里里外外都是伤，本老头已算是个非常走运的人了 ﹣﹣嗯哼！ 二 O 二一年五月黄永玉九十七岁於北京” 晨兴一挥2018年纸本设色 34.5cmx137.5cm“…… 漫画两个字听说是丰子愷先生从日本带过来的。丰先生一辈子为文化作了那么多贡献，世人真不该忘记他。我自小受漫画影响最深，包括成长以后的工作态度，我的世界观也都与其紧紧相连，受苦受凌辱之时也以漫画创作态度处理并得以排解。所以说人动不动见了用笔简略的作品就称为漫画，那是不准确的。可能只是一种插图或一种装饰。君武兄的作品思考慎密、立意鲜明，是毫不动摇的漫画神品，而子愷先生的大作的慈悲为怀、温情脉脉反而应该改个名字还其佛家的光明法象才好。 戊戌四月余宜兴壶展毕晨起写旧稿一纸为念 黄永玉九十五岁于京华太阳城 新历二O一八年五月三十日” 中国画2022年纸本设色 63.6cmx50.5cm“…… 中国画跟外国画不同：没画水有水，没画山有山，没画人有人，可以看到人的感情交流，可以看到没有人的人，有欢聚、有悲离，如果想的宽，天下事无不可想者。 二O二二年八月十日 黄永玉九十九岁零四天 作于太阳城晴日即兴” 春2022年纸本设色 140cm×127cm“壬寅三月黄永玉九十八岁作于北京太阳城 错了，老历是二月初四日” 扬州慢2023年纸本设色 69cm×138cm“二O二三年三月二十七日黄永玉九十九岁于北京” 宝莲灯2021年纸本设色 179cm×96.5cm题跋：《宝莲灯》 听说这花是二 OOO 年初从菲律宾那头传过来的，怪不得弄得我大惊小怪。宝莲灯这个名字，原先我感觉取得有点做作，接近哗众取宠。现在天天对着它，又觉这名字之外，没有比它更贴题的了。肃然向不认识的先生致敬。 这张画画了二十多天，是初识，表现得生疏，不过自认用神动态尚称可取。此为九十八岁老家伙自评之论。 二 O 二一年十月五日於太阳城 黄永玉 昨夜大风，朝起开窗，大明园中、园外，高矮树木落叶尽半，毫无秋临准备，亦仅见也。 老黄又题 玉簪2022年纸本设色 127cm×121.5cm“二O二二年十一月二日黄永玉作于北京太阳城。时年九十九岁” 瓶菊2021年纸本设色 132.5cm×68cm“辛丑三月黄永玉九十七岁写生 人年纪一大，很容易手脚先去平衡，比如我这张画，原先还颇为得心应手，没想到画完一看，整个玻璃是个歪的，好笑的，自己居然一点儿也不慌。按照当年裱画师傅经验，折折扣扣裁将起来，没想到老师的在天之灵把所授本领早已暗暗收回，裁来裁去，弄成大歪张。幸得聖女黑妮整纸补救，捡回正果，此为染色之后原样不再加工。清明节后一日补记若干混话于上。 是为记。黄永玉于太阳城 ” 周先生2022年纸本设色 159.7cm×54.8cm“周先生呐周先生，没有淤泥，您怎么看得到荷花呢 壬寅年初三九十八岁黄永玉于北京” 秋2019年纸本设色 137cm×69cm“二O一九年十月廿八日晚黄永玉九五岁写生于万荷堂”“秋是一种特殊的灿烂，预告一种无声的欢乐颂，它用丰收证明你有坚实的未来，你要相信明天比今天好，明年比今年更好，因为地球在进步。 黄永玉补题于渲染之后” 渊远流长2022年纸本设色 145cmx360cm“渊远流长 贺荣宝斋三百五十寿。 湘西黄永玉作双荷于北京太阳城。 壬寅五月，九十八岁差月半九九矣。 初识荣宝斋于癸巳年，距今已六十九年，时光何其倏忽也。铃印：人长寿（朱）、黄永玉（朱）、北门牛（朱）、黄（白）、故多能鄙事（朱） 不染图2018年纸本白描 138cm×68cm“不染图 往日作莲，曾与周敦颐先生开过不少玩笑云：污泥系渗水之大地，养育万物之母亲，荷花之清白亦系其所出。周先生颠倒常理，乃九百年前头脑，文人积习无可厚非，然周先生之譬喻，不就其脱离科觉（学）论理基础而言流传近（近）千年，就情论事亦显令人尊敬之处，故余亦得趣，正反用之不以为怪。近闻港友言报载称仁弟为“不染君子”，余心默祷：“然也、然也”数遍。且自惴何不作素荷以为记证？晨起即奋而整纸作此，思及人生一世壮年缨足之乐，以濯盛世而卸笏后归牧，天趣已得，观羊角野马之乐，畅游书海之逸兴，凡间几人可得此境界耶？ 老人衰毁不堪，言语操持甚不得法，望多见谅。 老木黄永玉九十五岁作于戊戌春正太阳城 一行倒数第十字学误为觉 ” 歇口气2020年纸本设色 137.5cm×68.5cm“这里且歇口气，等待明年的花开 庚子年四月二十七日 黄永玉作于北京时年九十六岁” 冬日散步2017年纸本白描 124cm×122cm“丁酉腊月黄永玉写生于太阳城” 水仙2020年纸本设色 96.5cm×89cm“庚子春正初九题于北京太阳城 九十有六之多话老头黄永玉” 水仙图2019年纸本设色 68cm×134cm“乙亥正月初一写生 黄永玉九十五岁于京东 …… 好啦，信口开河满纸，应该有个了结。自己跟自己聊天海阔天空，休息间隔读了一本中国人译的洋人诗集，这样也好，他中文不行，而我这个中国人正反两方都看不懂得到无比的太平，看不懂而有看不懂的快乐，此身难得几回碰到，正所谓闭门家中坐，笑从天上来。 乙亥春年初五黄永玉补题于太阳城地下” 水仙图2017年纸本设色 137.5cm×68cm“丁酉春日黄永玉年九十岁三于北京东方太阳城三七八” 瓶花2020年纸本设色 98.5cm×96.5cm“庚子五月黄永玉九十六岁作于京东太阳城” 一枕万响围2023年纸本水墨 97cm×179cm题跋： 一枕万响围 癸卯正月二十日启画黄永玉於北京 癸卯二月十一日画完，费时二十天，哈哈！黄永玉九十九岁於北京太阳城 画这幅画的句子取自宋朝的周敦颐先生的一首诗里，咏的是芭蕉而不是荷花。我心里想，芭蕉在我们南方人的生活中很普通，院子里栽这么两三棵顶是常事。它不是广东结香蕉的那种，到时候它也结一大段很可爱的美丽一大束果实包包，还有小米似的千千万的小颗粒。捏在手里，不晓得如何对待它，吃不得，也无从玩耍。写到这里知道错了，糊里糊涂把粽包的回忆写到芭蕉上头去了。再说回芭蕉吧，我家没有人在园子里。要产生"一枕万响围"的效果，恐怕非十亩地不可。三两棵芭蕉落雨天或许还有诗意，到了"万响围"的时候，全家老小都会睡不着的，既不好玩，也着实没有意思，所有［以］我改成让荷花来担任"万响围"的任务。老头子费了一大段笔墨是因为当年文庙大成殿背后，孔大妈殿右侧既种了三两颗（棵）芭蕉，还有两株粽甲叶树，弄昏了百年前记忆，被后人当做笑话谈。 二O二三年三月二日九十九岁活人黄永玉画 题、题、题到走神，写芭蕉变成粽树包，从前还真是没有过。至此算是一个里程，没甚么了不起，多出一件笑料，作后人酒间谈助耳。周敦颐给世人留下的慧言：一是"出污泥而不染"，一是"一枕万响围"，够多谢的了。 黄永玉画后补题於太阳城 写小字不是显巴字好，而是显巴眼睛，不然你来来试试？ 钤印：黄氏永玉、黄永玉、我法永玉、认识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欢狗、大吉 　　一位近百岁的老人，在生命只有百多日之际仅用二十天又创作了这幅画，实在令人敬佩、膜拜！ 爱彼稚弱其谁护我2023年纸本设色 89cmx97cm“壬寅腊月初八于北京黄永玉接近一百岁 感谢不尽比目鱼的辛劳黄永玉二0二三年一月一日晨于太阳城” 孤雁图2021年纸本设色 95.5cmx179cm“孤雁图雁呐雁，何事留下了？ 黄永玉九十七岁作于辛丑年三月” 何处是归程2017年纸本设色 69.5cmx137.5cm“丁酉春日黄永玉九十三岁作于京城” 万里之外的客人2022年纸本设色 68.5cmx69cm“庚子岁春黄永玉作于太阳城时白云蓝天没有讨厌人打扰猫狗也乖” 我心深处2020年纸本设色 96cmx89cm 欢歌历程的庄严2021年纸本设色 96.5cmx179cm“辛丑端阳湖南黄永玉九十七岁作于北京太阳城” 今夜2022年纸本墨笔 137.5cmx69cm“今夜 愿上天给人间每个人都有美好的今夜，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十年如此，百年如此。告诉子孙们，人应该拥有如今夜之权力，过宁馨如今夜之日子。这幅留在人手，惟愿它能平安底保存下来，欣赏它，试着猜想作者和观众当年在这幅画前的笑容和笑声……比如考古学家举它对未来某一天如今夜的观众说，这幅画是个九十多近一百岁的老头画的，水平虽然算不得高，流传至今，起码能给后人留点欢喜，告诉我们，那时候人们是如何打发日子的。 壬寅黄永玉题于初一 ” 今夜2022年纸本设色 100cmx90cm“二O二二年一月一日作于太阳城 黄永玉尚未九十九岁” 君住长江头2020年纸本墨笔 137cmx25cm“…… 庚子初始寰宇皆疾气势飙旺无可抑止掩户闭扉旷世未有也老夫巧遇另疾卧于床仅与亲朋于手机呼应顽疾莫此为甚书此相呼以侯来日相见也时院中众花盛开惜不见昔日诸君子丽人耳 黄永玉九十有六于北京太阳城” 群鹤饮水2023年纸本设色 97cmx179cm“壬寅冬月十七日黄永玉九九岁作” 价值的判断2021年纸本设色 137.5cmx69cm“价值的判断 黄永玉作辛丑三月于北京太阳城时年九十有七” 世上难得醉夫妻2021年纸本设色 96.5cm×179cm“世界上我还没见过两口子五六十或七八十醉在一起的人。旧社会没见过，新社会也没见过，连我读过的古藉也不敢说我读过某本某本有这记载，至于夫妻共饮的普通场合就算不上我想说的那种稀罕意思了，更不值得来舍下登门报喜，耗费我的回报笑容了。两老口醉在一起，讲起来容易，其实非常不简单，起码两口子打酒钱要来得干净，心无掛碍，二是体质上要过得去，即使不在船上也要平时两口子心存各种趣味，囊内藏有百十种八宝，不玩这样玩那样，如祢衡所说天地宽阔，智广才多才应付得了突然而来骤变，根本问题还是两口子难分难舍的老爱情。要道理说不求道理，只是一种绝对不离的恩爱，这种状态还不干杯干杯干杯干吗？ 辛丑六月 点滴不进酒的酒外行黄永玉画 差一二十天就九十八岁了 遍城廓内外春渐起，折柳枝卜得甚好天气？莫笑我还学少年时，破船里装着个醉老妻。管恁个落花风、催花雨，没了当打湿件旧簑衣。且蜕根桐管吹支柳營曲。少理会石上鹡鸰、远山子规。沙洲渡一条牛喝水，雨过云霁。平湖面，当得面镜玻璃；老两口且依船照个影，含着的蚕豆笑进水底去。 一九八二年四月十日旧作，翻出来画了这张画。其中蜕根桐管外人未必明白，我湘西孩子们常在春天上树割下当年一米长新桐枝，乘新左右旋转即可得一桐管皮壳，奋力吹之能出五至七音，声如羌笛。” 九十八2021年纸本设色 13cmx25cm“我九十八了，活该请您来万荷堂喝一杯 黄永玉敬约 2021年八月” 紫砂壶请柬2018年纸本设色 40cmx53cm“ 黄永玉敬约二O一八年五月十九日，时年九十五岁 真诚地辞谢花篮和花圈永玉再叩” 九月十日是中秋2022年纸本设色 61cmx69cm“九月十日是中秋，请您来我家看月亮（管饭） 黄永玉一家老小邀请” 太奶奶与我2022年纸本设色 44.5cmx34cm 大家心里的罗丽娅2020年纸本设色 83cmx70cm“黄永玉九十六岁画于北京 二O二O年六月十七日画完于东方太阳城” 剪纸 超人2017年纸本设色 69.5cmx69.5cm 张良永远快活2022年纸本设色 52.5cmx44.5cm 杨超2022年纸本白描 70cmx100cm 糖糖2020年纸本设色 82cmx62.5cm 李时珍先生随想2021年纸本设色 179cmx97cm题跋： 小时只知道中医，从来没听说过西医，老人家都是吃中药吃死的。我小时害大病，是西门上刘子猷中医医活的，刘子猷先生和教育局有点关系，每到一定时候就看见他从教育局挨着墙，醉着回家，要走好长一段路。他家在西门陈家祠堂傍（旁）边。这条路不是普通的长，是条很长的莫奈何的苦路，我从来没想过上前去扶他一把。一方面是我体力不济，一方面从未和他有过感情交流。生死线上把我从阎王殿拉回来怎不多谢人家？是的，该谢的早谢了，好像街上买东西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其实他一定也是这样想。也可能我长大之后样子变了，他认不出了，究实际来说还是大人家长们没有来往，虽然都是教育界的人（当然，不清楚刘先生在教育局担任何种职务）。唉！时光八九十年过去了，先父有自己的亲朋好友，小小的一个县城却从不见他们杯酒言欢过。平时街上遇见刘先生，一脸的严峻，连向他老人家敬个礼都没有胆子。最近常害病，和西医做了朋友。有一天，读到篇李时珍先生生平的介绍文章很受教益。我虽知他是博学者，却不清楚他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咱们国家有的是大学问家不乖从科举这条路的。爷爷、父亲的教导，狠狠地在家读了好几年书，学问满溢到京城去了，皇帝爷也把他弄到宫里做事，听说他有幸看到弘治孝忠［宗］皇帝叫四十九个人一年功（＊工）夫不到手绘的一部《御制本草品汇精要》，这恐怕对他以后研究出《本草纲目》起了很大的启发和推动作用。故事是那样曲折和动人，由不得鼓足勇气去买了一部来，没想到它竟然好几十斤，三十六大册，原版原样，不能不感谢老祖宗和现代科学。皇皇五百年前巨著罗列眼前，梦想亦难见如此规模，几天因快乐而难得安枕。某日某日起，提纸提笔写《时珍先生出巡图》以贺此举。时珍先生当然未拜候过，取其神气而已，也算是一种对医学进步的祝贺。高兴知道北京协和医院将作百岁庆典，家父年青每外出返乡必宣讲京城及沪杭盛景，某届（*届）则喜道协和开张热闹。时光倏忽，百年重步耳。我个把月之后岁满九十八了。真想不到岁月真不经用。 黄永玉二 O 二一年六月廿八日 此画完成於京东太阳城钤印：黄永玉湘西老刁民倚老卖老大吉黄氏永玉得天自在万荷堂湘西老黄家在凤凰 画中描绘草药植物等七、八十种！再次震惊！词穷！ 认真记录这次展览，向黄老致敬！

中国美术馆 如此漫长 如此浓郁一一《黄永玉新作展》（1）

丹娘

中国美术馆如此漫长如此浓郁一一《黄永玉新作展》（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