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军旅生涯(四)提干

大卫(党晓茂)

<p class="ql-block">  1980年从山西发射场回到连队后不久,我被选拔担任新兵班长,负责训练81年入伍的新兵。三个月训练结束后,被任命为一班副班长,主要协助班长负责班里的内务卫生、小菜地的种植和管理等。在实装操作训练中担任起竖车主要操作号手,负责将巨大的"东风三号″导弹稳稳的起竖并放置在发射台上,即刻感到肩上的责任沉重而光荣。</p><p class="ql-block"> 当年入伍时母亲虽然勉强同意,但每次收到家里来信,除了问寒问暖外,她和父亲最多强调的还是鼓励我要听领导的话,好好工作、好好表现,不要想家,争取早日立功受奖,荣归故里。因此,我随时都把父母的嘱咐和期望牢记在心。在工作上吃苦耐劳,积极肯干,专业理论学习上刻苦认真,一丝不苟。生活中和班里战友团结友爱,互帮互学,共同进步。记得那年团里组织专业技能比武,我作为发射专业号手,对起竖车三路图(电路、气路、油路)进行黑板默画,十分钟内一气呵成,丝毫不差。并和其它专业的战友在全团各连进行现场表演,得到一致好评。</p><p class="ql-block"> 1981年底,朱国清班长复员后,我便接任一班长,当时全班有十三人,他们是李新忠(71年山东、志愿兵),朱洪奎(75年山东),王瑛(78年辽宁、副班长),金文昌(78年辽宁),翟玉宏(78年辽宁),达峰(78年上海),谢军旗(79年西安),赖国林(79年四川),张文雄(80年北京),房明升(80年山东),陈义杰(80年河北),张春柱(81年河南),仍然是全连人员最多的班。</p><p class="ql-block"> 1982年4月的一天,我到曹司务长办公室去找他办事,偶遇团军务王股长也在那,闲聊中知道他来五连是准备找一个班进行正规化队列训练,团里打算在五连开一次现场观摩会。当他知道我是一班长时,就问我愿不愿意干,我当时一听就直摇头,表示不愿意。司务长在旁边故意提醒我说"他是军务股长,分管全团战士的探亲休假,你如果答应,探家肯定没问题",此话对我诱惑挺大,要知道当年我们是四年服役期,离开家乡和父母已经三年多了,做梦都想家,探家也是当时每一位战士日思梦想的愿望。我问王股长,此话当真,他说当然没问题,我一听当即爽快的答应下来。此后连里在他的建议下我们一班担负起这次班正规化训练任务。</p><p class="ql-block"> 班单兵和班队列训练,听起来容易,其实难度不小,要根据当时《队列条令》要求,从单兵动作到班整体动作,从分解动作到连惯动作,要一步一步边讲解、边示范来进行,因此,必须刻苦训练,才能达到《队列条令》和团里的标准要求。我从班里挑选了9名战士,通过简单动员,在五连操场上开始了艰苦的整日训练。</p><p class="ql-block"> 战友们天冷不叫苦,天热不喊累,队列训练既辛苦又枯燥,但大家亳无怨言,积极配合,从一个口令到每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刻苦练习,我白天带领大家操场训练,晚上要学习和背诵《队列条令》内容,达到烂熟于心、一字不差。通过一个多月的艰苦训练,效果基本达到了训练大钢和《条令》要求。</p><p class="ql-block"> 1982年5月下旬,806团正规化训练现场观摩会在五连举行,以基地副司令员带队、基地各单位主要负责军事的首长、作训、军务参谋、我们团主要领导、机关负责训练的部门领导及各营、连长近百人齐聚五连操场现场观摩。我带领全班战友以良好的精神状态、饱满的热情、整齐化一的队列、洪亮的口令、准确无误的动作,圆满完成了从单兵到班队形的全套队列动作,得到与会各级领导的一致好评,现场观摩会取得圆满成功。</p><p class="ql-block"> 现场会结束后,我们班荣立集体三等功。我十分感谢一班的全体战友,是他们的辛勤付出,才赢得了这集体荣誉,这不仅是一班的荣耀,更是老五连的光荣。</p><p class="ql-block"> 现场会后不久,军务王股长也兑现了自已的承诺,使我有幸成为全连同年度兵中最早探家的战士,离家三年多踏上了回家的路,瞬间一个多月艰苦训练带来的疲劳也一扫而空,此刻只有无比的兴奋和激动,仿佛父母期待的身影就在眼前,只恨列车跑的太慢。</p><p class="ql-block"> 短短的十多天假期很快就结束了,返队离家时,母亲将我送到大门口,仍然依依不舍的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我安慰她说:年底服役期就满了,很快就会回来的。</p><p class="ql-block"> 回到连队以后,有一天我被指导员叫到连部进行谈话,主要意思是让我要有在部队长期工作和吃苦的思想准备,我当时也表明了自已的态度,主要是因家庭的原因,想年底能够退伍回乡安排工作。从那次谈话后,我虽然早已连续向连队递交过两次入党申请书,但一直都末能如愿。</p><p class="ql-block"> 1982年8月份全连携装赴大连登沙河训练场进行实装操作训练期间,有一天我被叫到前指机关汤副政委(主管干部)的办公室,他很亲切又认真的和我谈起能否长期留队的问题,想起离家时母亲不舍的泪眼,我当时十分纠结,自古道"七尺男儿身,忠孝难两全",一边是年迈的父母挂念,一边是热爱的连队需要,一时难以作出取舍。汤副政委语重心长的和我讲了不少道理,并从他的话语中领悟到部队不久将会迁出长白、移防西北,我也终于下定了留队的决心。</p><p class="ql-block"> 从训练场回来不久,连里通知我到团部报到随队去基地301医院进行体检,预示着提干已指日可待。</p><p class="ql-block"> 10月上旬,我便被抽调去河南辉县(现辉州市)接兵,在辉县王敬屯公社(现已撒并)接兵期间,虽然我属以兵代干,而且全公社只有10个兵源名额,但我坚持严格把关,亲自带他们到县城体检,定兵后到每个应征青年家中探视走访,确保了每一名新兵质量。接兵回来后担任了新兵连二排排长,负责新兵排训练工作。同时也知道了,我的提干命令早在10月26日巳经宣布,担任五连发射一排副排长,我也成为同年度兵中唯一一个没有上过军校和进过教导大队培训而直接提干的战士。对此十分感谢上级组织和领导对自已的信任和关爱,也特别感谢连队党支部对我的培养和教育。</p><p class="ql-block"> 新兵训练结束回到排里不久,赵排长调离,我接任一排长。1983年5月,我也光荣的加入中国共产党,实现了自已多年的追求、愿望和梦想。</p><p class="ql-block"> 1984年初,部队精减整编,由原来的团、营、连改为支队、大队、中队,我担任五中队一分队分队长,其间在基地教导大队离职学习了十个月。1986年初,部队又恢复原编制,同时扩建为旅,各营由两个连扩编为三个连。三营五连番号也随之改为三营七连,我被任命为七连副连长。部队那年也换发了85式新军装,整个精神面貌都发生了很大变化。</p><p class="ql-block"> 1986年6月,我调到发射二营五连任政治指导员,由军事干部改行为政工干部,也从此离开了培养、教育和生活了近七年的老连队,奔赴新的工作岗位。</p><p class="ql-block"> 1986年底,部队已确定移防西北某市,旅直通信营作为先遣部队先期搬迁到山西省临猗县,驻防在原北京军区某高炮团移交的四个大院内。由于部队战士从大山沟突然移防到平原地区,而且临近繁华的县城,一切都感到新鲜和好奇,同时也给部队的行政管理工作带来不少困难和问题。果然移防新驻地不久,一个连队就因星期天战士请假外出归队途中搭乘地方小拖拉机而发生被压死亡事故,造成了较大影响,连队干部也因此被问责。1987年8月,我被从东北调到这个连队任指导员。</p><p class="ql-block"> 到任后,面对发生事故后低落的连队士气,我带领党支部一班人从思想教育入手,抓管理、严制度。从干部党员做起,认真吸取事故教训,针对部队移防后的新形势、新情况、新特点、新要求,先后制定和完善了各种规章制度和纪律,并很抓落实。很快稳定了干部、战士的思想,连队的工作、学习、训练逐步走上正轨,基本改变了连队的面貌。通过一年多的努力,1988年底,连队被评为达标先进连队,我也荣立个人三等功一次。同年,部队恢复军衔制,我被授予上尉军衔。</p><p class="ql-block"> 1989年6月,我又被重新调回东北任发射一营一连政治指导员(副营职) 到一连任职后,了解到连队多年来一直是旅里的达标先进连队,各项工作都很出色,要知道,一个单位由后进变先进,通过不懈努力容易实现,而让一个先进单位更先进,就相对很难。因此我和正、副连长在工作中密切配合,分工明确,各负其责。连队的各项教育、训练、工作生活秩序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运行状态。</p><p class="ql-block"> 1990年8月,为配合执行"金轮工程"任务,连队的军事干部和部分班长骨干全被抽调参加,仅留我一名干部在家主持工作,我只好是军、政、后勤一手抓。好在连队不久来了三名从地方考入军校后毕业分配到连队的新学员分别代理三个排的排长,减轻了我不少工作压力。</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封家里发来的加急电报,上边只有短短几个字"父病危,速归"。当时如晴天霹雳,我顿时慌乱的手足无措。</p><p class="ql-block"> 父亲祖籍陕西省富平县,16岁便独自一人外出闯荡,1948年北平和平解放时作为军医官随傅作仪将军一同参加起义。返回家乡后一直在三原县从事医疗卫生工作,先后担任县卫生防疫站站长、公社医院院长等职,"十年浩劫"期间,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国民党的残渣余孽"遭受迫害,身心受到极大创伤。他从医几十年,从末服过一片药,身体特别硬朗,从医院岗位离休后,他不拿一分钱报酬坚持到县卫生防疫站帮助工作,每天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充分发挥着自已的余热。这突然病危,让我一时十分不安。</p><p class="ql-block"> 给三个新排长安排好工作后,我即刻请假返家。当年没有乘坐飞机的条件,从通化到西安,最快也要坐三天二夜的火车。当我心急如焚的赶回家中,知道父亲被查出患有肾癌,且已到晚期,我们姊妹几人立刻将父亲送到西安交大第二附属医院,当年父亲虽然已70岁高龄,但由于身体硬朗,符合手术条件,最后作了肾脏病灶全切手术,手术后伤口整整缝合了23针。父亲成功手术后,我也没时间病床前照顾,迅速返回了连队。三年后父亲因癌细胞转移而不幸病故,我一直没有过多的时间在床前尽孝,也成为我三十一年来一直深藏在心中的愧疚和刺痛。</p><p class="ql-block"> 1991年6月,部队从东北吉林通化移防陕西某市,我也率领全连随大部队移防新营区。从1992年至1997年底,我先后担任过旅卫生队教导员(正营职,少校军衔),通信营教导员,发射四营教导员(副团职,中校军衔)。</p><p class="ql-block"> 1998年8月,经组织批准转业,脱下穿了近二十年心爱的军装回到家乡,定居在陕西省咸阳市。</p><p class="ql-block"> 回顾自己近二十年的从军之路,既有平坦、也有坎坷、既有痛苦、更有欢乐。曾先后二十多次受到各级嘉奖、荣立个人三等功两次。我十分感谢各级组织和领导对我的信任和关爱,十分感谢连队党支部的培养和教育,十分感谢所有战友的帮助和支持,是你们让我从一名最普通士兵成长为一名基层干部,虽然在部队没有作出过更大的贡献,但把二十年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二炮、奉献给了祖国,我终生无愧。</p><p class="ql-block"> 我用前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练成的》作者: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一段话,作为我的结束语:人最宝贵的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侯,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侯,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完)</p> <p class="ql-block">1981年担任新兵班长时和全班合影。</p> <p class="ql-block">第一次探家时在沈阳火车站留影。</p> <p class="ql-block">和王瑛战友在训练场合影。</p> <p class="ql-block">和曹传海战友在通化长白山合影。</p> <p class="ql-block">当年同大队长陈宝生、战友王瑛、向方明在大连训练场合影。</p> <p class="ql-block">任七连副连长时和满载装备的军列合影。</p> <p class="ql-block">任七连副连长时和指导员张俊华在大连训练场海滨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5年换着85式新军装后留影。</p> <p class="ql-block">1988年恢复军衔制后佩戴上尉军衔留影。</p> <p class="ql-block">1984年和李杰战友在大连训练场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7年在山西临猗和连长刘本利战友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9年任一连指导员时在训练场和"东风三号"导弹合影。</p> <p class="ql-block">1995年任通信营教导员和营长贺子滦战友合影。</p> <p class="ql-block">1990年在发射一营参加《人民军队忠于党》大合唱留念。指挥者,原一营教导员张东水将军。</p> <p class="ql-block">任发射一连指导员时和退伍老战士合影。</p> <p class="ql-block">任通信营收信连指导员时和退伍老战士合影。</p> <p class="ql-block">任通信营教导员时和退伍老战士合影。</p> <p class="ql-block">任卫生队教导员时同退伍老战士合影。</p> <p class="ql-block">任通信营教导员时同当地火车站职工大联欢留念。</p> <p class="ql-block">2017年部分老五连战友在大连举行第一次战友联谊会。</p> <p class="ql-block">2018年部分老五连战友在陕西三原举行第二届战友联谊会。</p> <p class="ql-block">2019年部分老五连战友在辽宁丹东举办第三届战友联谊会。</p> <p class="ql-block">2023年部分老五连战友在山东潍坊举办第四届战友联谊会。</p> <p class="ql-block">2024年部分老五连战友在四川德阳举办第五届战友联谊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