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烙印

人從書裏乖

感谢广阔天地

　　今年十月二十日，是我知青下乡五十周年的纪念之日。

感谢那段“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岁月，我在知青小屋的煤油灯下，偷着读了几本“禁书”。其中保尔•柯察金的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让我受益匪浅。

只要提起《钢铁》这本书，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应该都能完整地背诵起那段拨动我们心弦的红色名言。

 保尔的故事告诉我们，钢铁炼就需要经过千锤百炼，人要成材也需有面对困难坚韧不拔的精神。任何人一生的成长，都不会一帆风顺，都要经过风雨。

永远的烙印

一九七五年的冬天,是個寒冷的季節。我在農村下鄉已經一年。我的同學都已紛紛返城頂職，四個人只剩下了我一人。

小村子沒有文化娛樂，夜生活單調劃一。吃完飯，拾掇完畢，擦擦臉，洗洗腳，伸伸懶腰，“噗”一聲吹燈，扯被上床。漫漫長夜，眼望窗外，只有厚臉皮的月亮和自已相伴。月月如此，天天如此。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窗外飄起鵝毛大雪。

我躺在床上，翻開哥哥送我的一本書。雖然書已經發黃，書名也有駁落，但封面上主人翁身披硝煙，馳騁駿馬，揮舞戰刀的形象，還是清晰可見。

我輕輕地打開扉頁，只見扉頁上赫然寫著幾行剛勁有力的大字：“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屬於我們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時，他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這樣在他臨死的時候，就能夠說‘我已把整個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

我明白，這是哥哥擔心我年小體弱，受不了那“滾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的艱苦折磨。

就這樣，幾個晚上，煤油燈下，如饑似渴。

書中跳動的字句引著我進入閱讀的世界——讀著，讀著，目光在書本中凝結，心靈游離於書外，飄然在遐想的空間。讀著，想著，使我忘記了一日勞動的疲憊，和冬天裏寒冷的侵襲，胸中感到一陣陣熱血的衝動，主人翁鋼鐵般的意志在腦海裏翻騰。

只是因為那時還年輕，閱歷太淺，還讀不懂人生大海的潛流、漩渦和激浪。

如果有什麼東西能象徵文明的話，那就是書。它荷載著人生的經驗，思維模式和行為準則。

也許正是因為它是禁書的原因，是逆反心理的作用，我不知不覺地接受了主人翁飽含睿智和灼見的人生導引，從而發生出關於人，關於自已，關於生活和未來的種種有益的揣摩、聯想和思考。它不僅使我在孤獨和寂寞中調劑了我的精神生活，達到自我愉悅，陶冶情操，消除疲勞的作用，而且使我懂得了不少做人的道理。

以至後來參軍，上大學、直到轉業到地方工作，我都把這本書帶在身邊。以至後來談情說愛，育兒教子，我都沒有忘記把那段至理名言鼓勵他們。

“書籍是巨大的力量”，在我心情不快，或為俗事所纏，精神支柱搖擺時，我就去想那段名言，什麼困難，什麼煩惱，都一下子煙消雲散。

讀一本好書，是與一個偉大的心靈對話，或與一個真誠的朋友交談。

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從青年步入中年。世紀風雲變幻，我們走進了一個新的世紀。在作者的故鄉，他所曾經為之奮鬥的事業發生了變化。但我還是要說，這是一本全人類精神寶庫中不可多得的上乘佳品。書中主人翁偉大的奮鬥精神，將繼續激勵後人，開創未來。

一本好書就是這樣，它不受時間的限制和疆域的阻隔，可以同時彈響不同膚色不同年齡人的心弦，以其懾入的魅力和自已相伴。

（原載2001年4月12日《中南民航》、2001年2月21日《武漢機場報》《我與一本書的故事》)

被爱情遗忘的岁月

　　在那个年代，文艺作品中“谈情说爱”是个敏感话题，当属禁书之列。正是这样，一本红色的经典，那时侯，我也只能偷偷去看。高中时，有位女同学，书包里带了一本小说《青春之歌》，被老师发现后就給收走了。

《钢铁》书中保尔和冬妮亚的爱情故事，应该说是作者写的很成功的，也是很精彩的。书中有一段关于保尔和冬妮亚，炽热地接吻的情景。保尔的手指无意间触到冬妮亚的胸脯，惊慌而颤抖，急速离开。这一情节描绘了青春悸动下，试图在禁锢中打开自身、肯定人性的爱恋。

看这一段时，那时第一次看这样的情节，我的心也是颤抖的。

 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幼稚可笑。一提起那时的年轻人，恋人牵个手都是一件奢侈的事。现代人觉得不可思议，但那实实在在就是一段历史。

哦，保尔•柯察金是在乌克兰出生的，现在他应该属于乌克兰人。俄乌战争，硝烟弥漫。保尔终身为之奋斗的事业，随着前苏联的分崩离析，也成为逝去的梦想。

 2024.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