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之旅

水若曾经

有人曾问我，旅途中最在乎的是什么？

出发的感觉，沿途的风景，同行的人。

Day1（20240627）：心心念的西藏之旅终于成行，三点四十五分的闹钟，三点十分就醒来了。连续的阴雨还继续着。虽然知道航班延误一小时，我们还是按原定时间出发。萧山机场16号贵宾厅的早餐是一份惊喜。许久没有出行，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望着雨中停驻的飞机，突然想起01年去青岛的情景。那时24岁，飞机离开地面那一刻的感觉记忆犹新，有点小兴奋。旁边的同事长我七岁，他说：“你喜欢起飞，我喜欢降落，飞机接触地面，航班安全抵达，悬着的心放下了。”时至今日，我依然喜欢飞机离开地面的瞬间，好像脱离所有的郁闷与繁琐，摆脱了生活的惯性。

航班延误一个半小时，在重庆中转。这是我20岁时待过半年多的城市。菜园坝亚洲最长的电梯，袁家岗的摩配城，朝天门的汽笛，名园的火锅，还有那些早已忘记我的人。待在机场的半个小时，算不得与重庆的重逢，如同在梦中打了一个照面。一个洒脱的少年，如何变成一个庸俗的中年，时间也没有答案。

航班上看了《仓央嘉措诗传》，雪域高原的王，人间最美的情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仓央嘉措是不幸的，24岁就离开了人世。他也是幸运的，情缘和佛缘，都有那么深的因。一边读他的情诗，一边听着缇娜丁的梵歌，仿佛置身于布达拉宫，在藏香袅袅的房间，看见年轻的活佛正在诵经修行。

到拉萨贡嘎机场已经15:35分，天气晴朗，阳光灿烂。上车后，导游发了一罐氧气，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望着窗外光秃的群山与蓝天白云，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拉萨河正是丰水期，浩浩荡荡。过桥时，远眺布达拉宫，红白相间，神圣庄严。想着各地藏民，磕着大头，风尘仆仆，经年累月，只为朝圣拉萨大昭寺，油然而生无限敬意。诚然自然风景神秘纯净，而我更在意这里淳朴、热情的民风，以及信仰超高于一切的藏民。

西藏之旅，经历长久的期待与阻碍，终于拉开帷幕。

Day2：去往林芝的路上，临近甘丹寺服务区。远山云雾缭绕，大地一片青绿，蜿蜒的河水在村庄前流淌。更远处，稀疏的白雪覆盖峰顶。

导游在车中讲述林芝的故事，与我打赌说我吃不了生牦牛肉。大家似乎还没有适应，下了车之后找不到回来的路，还说车子动过了。直升机一直附近的天空徘徊，估计这边有一个训练场。屋顶上的经幡随风吹动，每吹动一次就是替屋子里的藏民颂了一次经文。

时近七月，油菜花刚刚盛放，为暗色的大地抹上一丝金黄。/墨竹工卡县扎西岗乡

海拔4393米的日多服务区，四周皆是雪山。

下车行了几步，陡感寒意逼人。同行的马姐让我多穿点衣服，芳姐递给我温热的青稞酥，越是环境恶劣的地方，人与人之间越是温情满满。

过了米拉山隧道，就是林芝地界了。公路两旁呈现完全不同的风景，树木密布山体，河流变得开阔、湍急。相对于拉萨地区灰色的山脉，这边绿意盎然。/图为次波朗河及河岸的风景

巴河镇吃过中饭，到卡定沟景区已下午2点多。进门，巨大的石壁映入眼帘。因为凹凸的关系，岩壁主要呈现黑色与浅黄色。导游根据山顶嶙峋的石峰与岩壁的颜色变化，向游客讲解各种象形的比喻。石道旁，是青冈木，黄连，以及小杜鹃。中午刚吃过青冈菌，对这种树木很感兴趣，听说松茸也是长在它的根部。藏民常用它生火，因为它产生的烟很少。为了防止动物采食，它下部叶子周边环绕着细刺，而上面的叶子则渐渐减少至没有。真是一种神奇的树木呀。

继续往里走，水声渐大，水雾弥漫。路边的植被也换成了翠竹，五六位女喇嘛，行走道中，让人感觉竹林禅意。西藏也有竹子，这是我原本知识库里没有的概念。临近瀑布底下，飞扬的水滴，像一阵急雨，把我的衣服全部打湿了。抬头望天佛瀑布，浓云时聚时散，艳阳出来之际，水与光融合，形成一圈圈金色的光环。高大的冷杉，在落差200米的瀑布前，毫不怯场，直立身姿，威武不屈。朋友在水雾中穿行，像一个欢快的孩子。来这里，沐浴自然的神奇与佛界的荣光，让每一个到来者不虚此行。

位于林芝巴宜区卡定沟，海拔只有2980米，加上植被茂密，是西藏地区难得的天然氧吧。从拉萨下来，到中午吃饭时，海拔下降到3100米左右，原本不适的朋友已经活力十足。在卡定沟景区近2个小时的行程里吸足了氧气。大家开始憧憬晚上鲁朗的松茸石锅鸡，来几杯小酒，以纪念这次难得的旅行。

临上车时，发现一只猴子正好端坐在我们的车旁。开始，我还阻止同伴不要投喂，但是另一个人已经扔了一只香蕉过去。猴子马上拿起，灵活地把皮拨掉，一口吞下。于是众人又相继投喂饼干、面包、花生等，无一例外，它都能熟练剥开包装袋，把里面的食物一扫而尽。它是真饿呀！吃时，还不忘提防我们，或向林间望去——怕那里还有一群饥饿的猴子吧。卡定沟之旅，以这么有趣的节目结尾，是最好不过了。

色季拉山观景台，海拨4728米。潮湿阴冷，与车内温度至少相差十度。游人争相在标志牌前拍照留念。

在鲁朗林海观景台下车时，下起小雨。通往观景台的道路一侧是高大的松树与白色的大杜鹃，另一侧则是如手指甲大小的紫红色小杜鹃。远处白茫茫一片，我们无以观瞻南迦巴瓦峰的雄姿。雨越下越大，我不由加快脚步，还未爬完阶梯，便觉呼吸急促，心率也到了150上下。马上放慢脚步，调整呼吸，上车后五分钟后，高反的不适感才逐渐消失。

经318到鲁朗小镇。小镇标志牌进去，里面有一个观景台，往南看，鲁朗小镇座落于群山之间的河谷，鲁朗河穿镇而过。宽广平整的草地，让人觉得身处瑞士。镇的北边，经幡围成一个圆形，作为城镇与草地的分割点，也标志着这里属于西藏。因为海拔下降到3500米左右，温度比鲁朗林海观景台体感上高了十度不止。大家皆对这里的风景赞不绝口，逗留了大概40分钟左右。

晚餐过后，从酒店的后门出去，沿着水中的木栈道，向湖的深处走去。栈道左侧湖中有一座红色的木拱门，右侧则是一座西藏风格的碉房。碉房矗立水中，靠两条木栈道与对岸相连。群山上萦绕着如哈达一般的白色丝带，恍若仙境。

去往住处时，我们去镇上的广场，感受了与藏民、游客一起围着篝火跳锅庄舞的氛围。一位高大的藏族小伙，自信而又自然地迈着舞步。生活或许永远充满着不稳定的因素，只要音乐想起，每个人只活在当下。

Day3：清晨醒来，沿着湖边的栈道行走。湖中白塔倒映水中，对岸山顶有一藏式小屋，绿意中的红顶白墙，让视觉感受更加完美。小镇房屋整齐排列，对岸山体上，民居如卧，正在酣睡。一丝光线从云中射出，云雾渐渐消散。一派北欧风光，宁静安逸。

一路穿山越雾，到雅鲁藏布江与尼洋河的汇流处。阳光明媚，白云飘浮，群山逶迤，江河奔流。

雅鲁藏布江

雅鲁藏布江发源于喜马拉雅山脉西段北侧海拔5590米的杰马央宗雪山，总长2057千米，落差5475米，流经中国、印度，孟加拉国。

雅鲁藏布大峡谷景区，分为四个观光点。分别是大渡卡遗址、千年桑树与情比石坚、南迦巴瓦观景台、亲水平台。

大渡卡遗址，我们观光时下起了小雨。几处断垣残壁，矗立江岸，俯视雅鲁藏布江的滚滚江流。波密王500年前，从山南一路驭马而来，战胜了长期盘踞此处的工布王。胜者为王，浮雕上波密王威武雄壮，而工布王低垂着头，萎靡不振。细雨落在残壁上，似乎诉说着战争的残酷无情。魔鬼岛屹立江中，据说再大的水流也不能把它上面的房屋与白塔淹没。雨越来越大，我们不由加快脚步。

远远望着千年桑树时，觉得它是一棵树，又在心里怀疑一棵树怎么可以长那么大。环绕一圈，足足有近百米的样子。它从根部露出地面时便开始分杈，每个树杈向半径一样，伸向圆周。一些临近栅栏的树杈上摆满了石子，寄托了人们美好的祈愿。情比石坚，是一块巨石裂缝中长出一棵桃树，历经千年而不枯。不知是先有裂缝，还是桃树撑开了巨石。巨石四周写满藏文，桃树上长着小小的桃子。巨石若代表永恒，那么桃树便寓意爱情生生不息。

南迦巴瓦观景台挤满了游人。我拍雅鲁藏布江时，一位游人让我站在最靠后的那个角，用0.5广角拍摄雅鲁藏布江。他讲，“这样你可以拍到“S”的江面，如同八卦的分轴。”果然如此。然而另一个方向的南迦巴瓦峰云雾之中不见真容，人们评价它是“羞女峰”，确实名符其实。峡谷中有良田、民居、树木，雅江的转弯处，横卧着一个狭长的小岛。

由于前方塌方，未能前往亲水平台。不过自然与历史，天气的无穷变化，让我们已经心满意足。

多雄拉雪山

游艇绕到魔鬼岛附近，我们看到南方一座雪山，从群山之间露出真容。开游艇的藏人说，那是多雄拉雪山，只有在江中这个位置可以看见。那是去墨脱必须翻越的高山。魔鬼岛的房屋与白塔，近在眼前，一枝缀着紫色小花的树枝从小屋后伸向雅江。

玉松岛登陆之后，我们端起茶盘，择面对着南迦巴瓦峰的位子坐下。江流被小岛分流后又汇聚一处，朝前方奔去，南迦巴瓦峰前，由于河流的原因，成“V”字型，把山峰底部显露出来，只是上端始终云雾缭绕。两杯酥油茶之后，山顶云雾渐渐随风飘散，依稀可见峰顶的皑皑白雪。朋友说，我们运气已经很好。坐不了热气球，坐了快艇；南迦巴瓦峰偶露真容，多雄拉雪山纤毫毕现。临近玉松岛的河岸摆了很多尼玛堆，有些没入水中，有些半露，而信仰始终不变。

旅行的记录，或许不用事无巨细，皆付诸笔端。但所有的描写，也只能代表所见的万分之一，更别说，那亲临时内心的澎湃。

南迦巴瓦若隐若现，雅鲁藏布奔流不息。

Day4:林芝汀樾酒店，开元旗下，进去大厅，巨大的落地窗可以远眺尼洋河风光。厅内备有红景天茶，以便高反不适的住客饮用。昨晚在附近的豆花耗儿鱼，点了一条藏鱼（棒棒鱼），店内没有备货，从外面送过来，活蹦乱跳。一路过来，尽是牦牛肉、石锅鸡、藏香猪，大家亟需换换口味。鱼肉的口味，可以说超出了大家的期待。新鲜美味，无半点腥气，嚼在嘴里，鲜嫩滑溜，众人大呼过瘾。

晚上因为窗子没有关好，近1点时，先被人声惊醒，而后又是车声。于是关上窗，却怎么也睡不着。想了很多，从27年前夜宿泸定，半夜来了一个从巴塘过来的藏民也来投宿。那时，房间是论床买的，现在看来不可想象。想那时在康定，白天短袖，晚上烤火。街上行走，遇见带刀的康巴汉子。想近来的人事纠纷，朋友聚散；想一路过来，坚守与沉沦。越想越多，昏昏沉沉，也不知何时入睡的。

清晨，被闹钟惊醒。窗外，远山丝带缠绕，与阳光投射，形成了色彩的层次变化。尼洋河日夜不息，芳草如茵，天地辽阔。个人如此渺小，所失所得俱往矣。人间的痛苦，在于我执，将心寄于天地自然，便不会辗转难眠。

今天去往哪里，我不关心，心若安好，所遇皆美。

行过老虎嘴水电站，薰衣草地，油菜花田，一路碧水相伴，直到巴松措。

湖面平阔，水如碧玉。

绿鹦独飞，游鱼群聚。

船帆倒映，浮云盈空。

湖心一岛，林木葱茏。

湖心岛三宝：措宗寺、桃抱松、千年青冈。

寺庙前有白塔、焚烧炉、约20多米高的玛尼杆，顶部缠绕经幡。从西侧顺时针环岛而行，桃抱松迎面而来。只见桃树之中长出一棵松树，互相缠绕，如紧紧拥抱的恋人。待行至东北侧，一棵有1300年历史的青冈树半卧湖中，虬枝弯弯曲曲四散开来。站在树前，莫名感动。绕到寺庙门口，经人指点，发现石阶左右侧立有木质生殖图腾。

坐了帆船去往求子洞，行程大概20多分钟。登岸后，穿过青冈木为主的原始森林。踏落叶而行，土地松软犹如塑胶。玛尼堆或隐藏林下，或立于道中。忽闻水声传来，见一条3/4米宽的溪流，水势磅礴，奔腾向前。求子洞前，一个约一米多直径的圆形玛尼堆，洞前洞后皆挂满经幡。返程时，看青冈木挂着浅绿色的絮絮。一朵浅黄的蔷薇，独自盛放，是深邃林中的一抹暖色。

坐船回程时，闻惊雷阵阵。汪导笑言，“又有人在发誓了。”周边群山，皆阴云笼罩，只湖面上空天色白亮。待下船等车时，下起了急雨。庆幸巴松措之旅已经结束，否则即便骤雨急停，小岛上的路径也应湿滑难行。

到巴河镇吃饭时，已经是15:15分。吃鱼吃出经验的我们，这次点了与昨晚一样的藏鱼（棒棒鱼），一鱼两吃，中段清蒸，尾巴和鱼头烧豆腐汤。端上来之后，鲜美至极。江浙一带，口味清淡的朋友们来这边切记，藏鱼做成清蒸，这样才原汁原味，不令人感到失望。

Day5: 2024年7月1日8:38分

此刻的布达拉宫

白云像一条条白色的经幡

从这里伸向远方

护佑着藏家儿女幸福安康

白宫及门前的广场

藏历新年时，达赖在这里欣赏藏家歌舞。

拾阶而上

不期然遇见五彩祥光

大昭寺始建于七世纪吐蕃王朝的鼎盛时期，是西藏现存最辉煌的建筑之一，也是西藏最早的土木结构建筑，其融合了藏、唐、尼泊尔、印度的建筑风格，成为藏式宗教建筑的千古典范。

店里供奉着文成公主从长安带来的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穿过紫檀做的大门进入一楼大殿，殿内中间供奉莲花生大师、宗喀巴大师、强巴佛。强巴佛前，摆放着十世班禅的图像。顺时针环绕，皆是各类佛像。象征着六道轮回的坛城，金碧辉煌。松赞干布像旁有赤尊公主与文成公主像。释加牟尼等身像为大昭寺镇寺之宝，是世界仅存三尊据说是佛祖自己开过光的佛像。通往二楼的楼梯前的有一根特殊的紫檀柱，嵌着人牙，每一颗牙齿都代表一个在朝圣途中死去的信徒。有人说，见到布达拉宫会情不自禁流泪，而在大昭寺你会感觉信仰的伟大。

Day6: 昨晚观看了文成公主实景剧，场面浩大，气势恢宏。从求亲开始，到文成公主到布达拉宫为止。其中快马疾驰的那幕，让人看得精神一振。

8:30分出发时，天色阴沉，偶尔杂着几点下雨。从拉萨到羊卓雍措，海拔陡然升高1300多米。车辆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前方道路已在云雾之中。牦牛在更高处悠闲地吃草。山谷间散落着几处废墟。

在岗巴拉山口下车，云蒸雾绕，寒意瘆人。羊卓雍措在阴云之下，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一位弹着吉他的歌手，大声在喊：“海拔5000米的地方，能不能唱歌？我告诉你们，能！我在这里唱了八年了。”随即自弹自唱《可可西里的牧羊人》，歌声穿过云层，抵达山岗与湖面，也抵达了每一个游人的心里。是什么力量，让他在这里坚持了八年？是心中对生命的热情吧。

到海拔4461米的观景区，云雾渐渐散开。藏民招呼游人与藏獒、牦牛合影。光线关系，也未能看到碧绿的湖面。回程时，司机琼达见天色放晴了，让我们在海拔4671米的观景台下车观光。此时，蓝天白云，浅绿的山峦，碧玉一般的羊湖似乎不甘心让我们如此归去，展现她最抚媚的一面。

羊湖是藏区三大圣湖之一，藏民们每年都会来这里朝圣，如果围绕羊湖走一圈，那么佛祖将会给予藏民长达一年的祝福。

318此生必驾，就像“想你的风吹到XX”，用烂了，便俗不可耐。真正的旅行，或许无关流行或推崇，而是心之所向。

车上，汪导说，“纳木措有一段新开发的风景线，漂亮得很。任何地方，一定要早去，不要晚去。”人也一样，青春莽撞不失可爱，而入世愈深，愈变得世故迂腐了。

愿十年后的羊卓雍措，还是今天的模样；愿十年后的你我，依然不失纯真。

Day7: 早上8:10分从拉萨出发，经羊八井过当雄去往纳木措。

沿途，藏式民居炊烟袅袅。海拔4000米的地方，油菜花还没有完全开放。与路相连的石壁上，画着白色的梯子。过羊八井后，山峦覆盖着一层绿衣。天色很好，在休息站可以远眺山凹之间远方的雪山。

过念青唐古拉山口的之前，乌云密布，瞬间下起急雨。天地在一片阴沉之中。朋友担心，像昨天羊湖一样，天公不作美，无缘遇见最美的纳木措。越过山口之后，见前方天色渐亮，更远方蓝天浮着白云。同行的朋友不由欢呼起来：

“纳木措，那边天气晴朗。”

“千里万里，只为寻觅这一抹蓝。”

“你看那片云，多么有意境。”众人一片喧哗。

景交车行驶在宽广的湖岸草原之上，远方有牦牛与羊群在吃草。云，在这里呈现了她所有的样子，棉花、各式动物、流沙等。远方像是有一床飞毯，挂在山顶高一点的区域，用一条直线分界。

扎西岛下车，游人密布湖岸，或骑上牦牛，或在水潭前拍倒影。海鸥在湖面飞翔，扎西岛最高处经幡飘扬。湖蓝得醉人，天蓝得令人窒息。过了一会，远方被遮挡的念青唐古拉山，也露出真容。群山泛绿，而她依然冰雪覆盖，神圣纯洁。羊湖羞怯，而纳木措大气，她尽情展现着自己每一寸肌肤，害怕远来的我们留下些许遗憾。

返程再次经过念青唐古拉山口，海拔5190米。天已放晴，阳光灿烂。峥嵘的岩石上挂满经幡。远眺纳木措，如碧玉镶嵌群山之中。纳木措，意为天湖，也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想着先前的暴雨，刚才的美景，愈觉得纳木措的神圣。

我走了

带不走令人窒息的一抹蓝

水中留下倒影

天空浮云飘散

我走了

牦牛守着圣湖

远方的念青唐古拉山

注视着我离去的背影

我走了

扎西岛飘扬的经幡

从头顶飞过的海鸥

我走了

那一场暴雨之后的晴天

这一段充满惊喜的旅途

这是一次探索之旅，这是一次自省之旅。

每一次旅行，不仅是欣赏美景，了解不同人的生活方式，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精神的履新。

念青唐古拉山主峰，海拔7111米。

站在观景台，感觉她那么近，那么低。

像曾经的梦想，却从未抵达。

Day8:此行最后一站，西藏博物馆。

早上起来，拉萨下起了小雨。周围群山，云雾缠绕。“祖国万岁”，四个大字，贴在山峦之上。

进入西藏博物馆，左手进去最前面的展馆，展示刘曼卿女士康藏轺征的事迹。出生在拉萨的刘女士，9岁时因家变，迁往印度大吉岭，12岁回国。24岁主动请缨，前往西藏。历时7个月，从重庆到拉萨，经历重病、从轺车落下、高海拔等种种艰险，终于抵达西藏，受到藏区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曼卿女士与母亲惜别时抱头痛哭，途中一次次艰难险阻，她所具有的家国情怀，让人感动，肃然起敬。

一楼另一个展馆，是西藏解放、农奴制度废除、公路建设、粮食生产等内容。西藏直接从奴隶制度过度到现代社会，农奴在分到土地之后，欣喜不已。那些不反动的农奴主，也拿到了相应的补助。最让人感怀的是开路的解放军战士，在我们要高反的路段，在装备如此简陋的情况下，还要修路、筑桥，在现在看来无法想象。正因为他们的付出，西藏才有了今天的模样，藏民才可以有现在安定幸福的生活。

二楼是西藏的历史沿革，从石器时代，到现在。从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到明初朱元璋对藏区的管理，清朝政府对西藏统治者的礼遇与惩戒，到现在国家对西藏的建设与扶持。陈列品从石器、陶器、铁器，到玉器、佛像、唐卡等，琳琅满目，精美绝伦，让人啧啧称奇，感慨万千。

出了博物馆，走布达拉宫前面的路回酒店。云翳笼罩，雄伟的布达拉宫，呈现与晴天不一样的感觉。这是一个民族的文化代表，这是一个民族的精神象征。她经历了从唐而来，所有的历史纷纭，她的屹立，是一个民族的屹立。想那天，沿着窄窄、陡峭的木梯，进入一个个历史感强烈的房间，瞬间走完千年。没有到过布达拉宫，感觉她的神秘；来过布达拉宫，神秘并未消散，内心更为崇敬。

别了，拉萨；别了，西藏。

关于西藏的记述告一段落，关于西藏的记忆刚刚开始。

感谢这些天朝夕相伴的朋友，热情多识的汪导，淳朴善良的司机琼达师傅。

再见，大昭寺；再见，布达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