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涨 大 水</p><p class="ql-block"> ——童年的记忆之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望着窗外哗哗下个不停的大雨,已经连续下了十多天,“巴山夜雨涨秋池”,有可能是涨大水的前兆,一股忧愁涌上我的心头,记忆的闸门打开。</p><p class="ql-block"> 那是1962年的夏天,一场南方多日下大雨,普遍涨大水的情景显现在眼前。记得有一天的早上,新余孔目江河水猛涨,“江水初涨绿如蓝”,“滚滚长江东逝水”,由于浙赣铁路横跨孔目江,小小的立交桥下,流水口容不下突然山呼海啸的大洪水,高高的铁路路基阻挡了孔目江上游滚滚而来的大洪水。从浙赣铁路至仰天岗下的大坝(阻彼),立马就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孔目江边上的礼祥里、龙潭州、厚里(后改为新村)、堆上、宁家、矮岭等地势比较低的多个村落被洪水围困。10岁的我站在桥背村的最高处观看,心里吓得一阵一阵地发抖。当时我们桥背村比较低的那排十几间民房也已经进水,洪水漫淹到第二根楼梯上,我战友李文华家就是在那一排房子里。</p><p class="ql-block"> 礼祥里村坐落在孔目江边,地势比较低,离桥背村比较近,直线只有1000米左右。我看到一栋一栋的民房,在洪水的冲击下,传来一阵阵“轰隆隆”房屋倒塌的声音,看到那屋顶瓦片迅间就一片不剩就掉落了,“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全村几十口人纷纷跑往玉南地主家里避难。因为玉南家解放前做了二层砖瓦房,有二层楼,土改时划为地主成分。其他村民都是土砖房,洪水一来全都倒塌了,咆哮的洪水把一栋栋民房整个送走,那场景现在想起来都非常可怕!</p><p class="ql-block"> 县里派来几艘快艇和竹排,把礼祥里村的村民分多批救援运到我们桥背村上岸,其中还有我们桥背村村民李长财也在被救援之中。原来礼祥里村有一个大队砖窑,大队派他在砖窑做事,洪水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回桥背村,他被困在礼祥里村。</p><p class="ql-block"> 我家隔壁邻居金万叔,那时才30来岁,看到上游漂下来的木料,就想去打捞几根,他就把生产队里打谷桶放在水上,用晒衣服用的竹篙划到桥背石桥边下水去捞,没想到洪水太急,一下水就把他的禾桶冲到了洗岸埠那里去了,回不了村里,只好把禾桶划到“上山”去,“上山”是我们桥背村比较高的一座小山,周围地势很低,平时村里人都在上面种菜,那时正是黄瓜成熟季节。金万叔被困在四面环水的山上,家里人金万婶(廖桂英)急得都要哭了。因为金万叔没饭吃,只好在上山摘黄瓜充饥。</p><p class="ql-block"> 直到当天下午六点钟左右,桥背村民发现有一艘大船从上游流水源村,沿着桥背的茶山脚下划过来,大家都扯开嗓子对划船人喊:“把船开到上山去,有一个人要救。”划船人只好划到桥背上山把金万叔拉上船,金万叔才随船安全返回了桥背村。</p><p class="ql-block">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时间已经过去了60多年,那场洪水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和痛苦,但也展现了人们在困境中相互帮助、共渡难关的精神。多年来,每当回忆起那段经历,我心中依然充满余悸和感慨。望着窗外依然不停的大雨,我只希望这样的灾难不再重演,人们都能平安幸福地生活。</p><p class="ql-block"> 李安华</p><p class="ql-block"> 2024年6月26日于南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