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或大或小总得做点事情,有固定的也有临时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闲下来心里就慌得很,慌得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失去了知觉,害怕自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里。”这句话是村子最有文化的朱先生在喝醉酒时说的。朱先生是村子里唯一一个穿长衫的人,朱姓也是这个村子里的孤姓。朱先生住的院子坐落在上街东头,虽然也是土房子,却是村子里最气派的房子了。推开沉重的木质大门,沿着干净的土路,穿过土坯垒起来的门洞,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整齐干净的土房子,土房子有两间,并排落座,每间房有两个窗户,窗框上部分是半圆下部分长方形,半圆上糊着麻纸,长方形则分成四块镶着玻璃,干净、明亮,两间房子都是这样。外窗台的一边分别卷着四捆草帘,高低一样,很是整齐。窗台下是用大石头、小石头、碎沙铺成的沿台,呈长方形状,有一尺高,连接着两间房的东西码头底部,院子东面有一棵榆树,干枯的榆树周围有一大雪堆,院子西南靠墙处也有一个大雪堆。院子西墙是一排凉房,有三间,比正房矮了好几尺,三间房都留了一个小窗口,没安框也没玻璃。中间那间房子的墙上镶着一块抹黑了的水泥板,这块水泥板成了村子唯一传递知识的载体,常年在朱先生知识的滋润下水泥板亮的发光。朱先生其实叫朱有文,年龄45岁,不过村子里的人知道他真名的还没有几个,王福宝算一个,还是有一次福宝在朱先生家吃黄羊肉朱先生喝了酒和他说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相差19岁的男人竟然成了朋友。这不朱先生带了半袋小米来福宝家看孩子,听说福宝已经给儿子取名字为王栓,正在埋怨福宝取名字这种大事没叫他了,非得把王栓作为小名,再给孩子取一个官名。为了福宝儿子的官名朱先生可是用心了,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和查证,最终将王栓的官名定为王国桢。福宝和媳妇不知道国桢是啥意思,但是朱先生取的就很高兴。遗憾的是因为村长的疏忽,在给王国桢上户口的时候,村长大笔一挥把王国桢写成了王栓,王栓最终也没成了王国桢。</p><p class="ql-block">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王栓熬过了那个寒冷的冬天,同样也熬过了更多个冬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