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东山岛南溟书院西侧的一块大石上镌刻着“天开文运”四个大字,在梧龙村西侧虎头山上也有同样相同四字的大石,名曰虎头石,这是东山岛内文运勃兴的实物佐证!</p><p class="ql-block"> 为抵御倭寇 ,明洪武二十年以来,东山砌石筑城,置千户所,并驻兵防守,正德元年(1506年)在建造武庙之时也应诏筹建崇文书院即铜山文庙,奉祀孔圣。守将士兵子弟集于风动石东侧私塾教育,而考试录取入府州县学习的诸生,不得不寄附外地,将士照顾不及。嘉靖三年(1524年),经多次奏请,开始聘请老师,始设本所学堂。嘉靖五年丙戌年(1526年),时任福建右参议的 蔡潮巡视东山,考察民情,巡察地理地貌,重视文运勃兴,于东门屿立文峰塔,正对关帝武庙。此文峰塔因“东木不锐”而补东方龙位高山不足,虽从风水学因素设计,却具备实实在在的导航功能,又是重文教象征。蔡潮在风动石下题“东壁星晖”四字,因为历代称风动石为“奎壁”即为二十八星宿奎壁之星之意。观东山气运,在文庙前建“文昌宫”,楼上并祀魁星大帝,又名“东壁书院”,至今遗留三幅对联“书传孔、孟,释注解经万世,乾坤不夜;学绍周、程,致知格物千年,宇宙长春”。“气运关乎文章,窍未破也头未点;聪慧存于涵养,口宜哑兮耳宜聋。”“用功时,尚须擎笔,以书执经以请;得意日,便可蹑鳌,而正驻马而飞”。(《铜山县志》)</p> <p class="ql-block"> 东壁书院设立之时蔡潮巡察至古嵝山顶,南向苏峰拱秀,蔡潮称苏峰为“漳郡第一文峰”。揭榜山横亘于前,似一笔架。俯瞰南门海域,以海为池,坐而视之,恍若阶下。多名当地生员请求于此地修建文公祠,以祀朱熹,因朱熹曾讲学于武夷山紫阳书院,故蔡潮题书“紫阳”,明面上则称“南溟书院”,并拓“天开文运”四字于西侧石上,此处地势较陡,南溟书院之名估计出于“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王勃《滕王阁序》)。如今铜陵也只留下南溟书院,成为当地文化圣地。</p> <p class="ql-block"> 蔡潮巡察途中,听闻梧龙全村互传武艺,辈出武夫,曾出一壮汉,一日往城里担货,误揭台榜,被迫打擂,将擂主撕为四段,惊动州郡官府。蔡潮亲临梧龙,视察梧龙山川地理地貌,前有浯江,后有弇山,左有龙山,右有虎头山,所谓“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皆有具备,审察玄机,最终命巧匠选择梧龙西侧虎头山上一块形似虎头的石上镌刻“天开文运”四字,应是其重文教的良苦用心。</p><p class="ql-block"> 蔡潮 在当时的东山岛两处人口聚集区,镌刻两处同文石刻,注重文教,与蔡潮之前为翰林院庶吉士和提督学政的身份不无关系,一是担心武夫辈出,危及稳定;二是注重文教,敦化民风。嘉靖六年(1527年)之后,蔡潮升任河南右布政使,不在福建任职。(另附:有人认为梧龙天开文运石刻与南溟书院同名书刻出自钦差总督吴文之手,于明嘉靖十五年(1536年)前后题刻。蔡潮为东山天开文运的筹划首创者有其流传沿袭依据。同时也比较符合历史互证逻辑。)</p><p class="ql-block"> 之后东山重文之风渐浓,梧龙龙山寺主祀陈元光部将李伯瑶外在后厅亦设朱文公牌位,重武亦重文。</p> <p class="ql-block"> 康熙三年(1644年)迁界之后书院尽遭损毁,三次迁界持续二十多年,整个海岛成为一片废墟,古籍经藏、文献著述皆付一炬,斯文不再。康熙二十三年,乡绅唐朝彝倡议重建南溟书院,立义学,训乡子弟于书院。</p><p class="ql-block"> 梧龙全村林姓,迁界之后云霄一林姓人物成为村人楷模。林偕春为明朝进士,入翰林学士,授史职编修,后为太子太傅,学识渊博,为人正直,与内阁首辅张居正政见不一,无奈于宫场造谣中伤,返归故里。“赤魃为灾气蕴隆,宵衣露祷意匆匆。谁知六事空惆怅,尽在狂夫萋菲中”,“深居慈母织含辛,谁信曾参解杀人。投抒不为三至动,还教世事假成真。”其诗即是他的心境。他著有《云山居土集》《晋书北史》等籍,归隐其间于云霄 讲 学,《东山县志》(民国版)留有其《兵防总论》原文,阐述其兵防的民本核心思想和地方自卫的主张及策略。梧龙仰其品行学识,以之为范,激励族人勤奋读书,即选揭榜山为址,“于道光丁亥年(1827年)建成‘云山寺’,也称‘太师公庙’又称‘浯江别墅’,以此办书塾教育子弟。(《梧龙林氏族谱》)”。揭榜山北面山脚曾有村庄,此处名为东湖,原名为东湖山,山南面为亲营村,故称亲营山。此山西侧另一山岗东坡有一怪石,状如哈蟆,名为哈蟆山,有人亦称揭榜山为哈蟆山,实为泛称。《东山县志》(民国版)记载东湖山为乞食山,亦是泛称。《诏安县志》(清)曾将此山称为琼山(谨山),曰川陵山,又称白沙山。《诏安县志》(清)记载明显与东山本地叫法分岐较大,川陵山多指苏峰山,琼山(谨山)在冬古村北面,东湖山在各史籍记载中叫法各异,混淆较多。</p> <p class="ql-block"> 《诏安县志》记载与东山本地叫法分歧较多,重要原因在于《诏安县志》对此山命名是从南面诏安角度,以大方位称呼,川陵山即是从诏安位置远望东山苍陵、勒马、胭脂三峰成“川”字,故泛称整列山为川陵山。因此南面诏安视角的称呼和北面当地叫法各异,当地称呼会指向具体山岗,只是时间流逝,传名各有不同。</p> <p class="ql-block"> 沿金銮湾边 的环岛路从谨山与乞食山之间穿过,两山之间的地名称为“风辇门”,从名字可判断过去此处风力之猛。东湖山山形并非山峰突兀,东向川陵山、虎岗山、谨山,山脉从东往西横贯成列,延至哈蟆山,界限并不分明,形状如列揭榜,故称列榜山,又似笔架,村人称笔架山。其名其状亦成南溟书院和浯江别墅选址的依据。浯江别墅建立后,揭榜山之名沿袭下来。揭榜山南向广阔大海,冬暖夏凉,太师公庙位于哈蟆山东坡,因而此山之后又多一名称“太师公山”。“浯江别墅”为石楼,留有一联“浯水汇海海连天渔火尽收眼底;江山环脉脉透地龙气聚结其中。”楼顶也供“魁星”镌匾为“步蟾宫”,其对联“蟾影万里揽青云;宫月一轮占独步”。残墙部分对联字迹仍存。对联提及蟾宫、蟾影以及蛤蟆山山名皆与山上蛤蟆石有关,蛤蟆石由三块大石垒成,如哈蟆,双眼前瞪,似欲扑状,村人称为金蟾,传神为太师公含水研墨的神兽,可惜此处金蟾景观已遭损毁。</p><p class="ql-block"> 近期至浯江别墅入口附近发现一石坊柱,为梧龙光裕堂十七世林德光撰题,石上两面题有“榜山北仰云山高”“山河长在掌中看——林德光撰题”。(注:林德光系梧龙光裕堂奉直公大夫第七子,咸丰己未科庠生,后任族长。民国十年其学生陈宝鼎任县知事时曾赠一副竹对联与他:“存忠厚留有余地,著经典教读子孙”。)</p> <p class="ql-block"> 根据 石坊柱构造可猜测,此处应该还有另一对石柱和横贯其上的牌匾,浯江别墅内存有一块字迹模糊的青石碑。对比石碑和石柱,两石为不同石材,该石柱应该会比浯江别墅内青石牌年代较晚!</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今天太师公庙在县内保存较为完整的是康美的康山书室,它与今天仍存于云霄云陵镇漳江西畔的云山书院都始建于清光绪九年(1883年),梧龙云山寺比云霄云山书院和康山书院早五十六年,有人在质疑《梧龙林氏族谱》记录时间的真实性。这个时间不曾中断,时代并不久远,有其记录的沿袭性;云霄至今能保存的云山书院也并非是最早创立的书院;另外从青石牌雕刻字迹的模糊程度看,它并非人为破坏,此青石碑也能推断梧龙云山寺历史的久远;而族谱呈现的清道光年间至民国时期,梧龙和周边几代秀才的学识以及“七秀同堂”现象更是云山寺育人功能的最好证明,只是浯江别墅于民国1940年县长楼胜利破除迷信时遭到拆毁,如今只遗留有古井与残垣。</p><p class="ql-block"> 东山岛书院多以寺庙共存,这合乎东山的民俗信仰文化,尊奉的精神偶像已定位了该信仰的文化走向。“学高为师,德高为范”,寺庙树立的典范也是后来学子的榜样,同时从精神层面上是一种寄托与祈祷。文庙朝拜孔圣而建立的崇文书院;文昌宫朝拜魁星以风动石为神明而建立的东壁书院;文公祠朝拜朱熹而建立的南溟书院,此后又增设黄道周牌位;而梧龙龙山寺后厅既有对朱熹的祟拜而建立的书塾,又在揭榜山建立云山寺祭拜林偕春而建立的浯江别墅,这是东山岛文运勃兴的反映,也符合东山信仰文化的特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