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童话，——读《行者无疆》终章

青青子衿

冰雪世界和童话世界总是很相近，跨进北欧，天高地阔。

在丹麦过日子，要学会如何度过长夜。玛格丽特女王说：“在冬季王宫的长夜里，我把优美的法国散文翻译成丹麦文，作为消遣。”于是，她成了一位杰出的文学翻译家。

安徒生的家乡在奥登塞。穿过一个卖着烤鹅和圣诞树的市场，一转弯就看到了街那头的红房子，那里曾经是贫民窟，也是安徒生家徒四壁的居所。如今，很少悬挂国旗的丹麦，将一面国旗端端正正地升起在那幢红顶房上。这个尝尽人间悲苦的“失败者”，把童话和希望带给了全世界，终于在死后成就了旷世辉煌。

克尔凯郭尔是现代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后现代主义和现代人本心理学的先驱。他在黑暗中思考，将人生境界划分为三个阶段：感性阶段、道德阶段和宗教阶段，由浅入深，层层否定。一个人会因选择的差异而跳跃性地进入不同的人生境界。历史上把哲学和神学熔于一炉的学者很多，克尔凯郭尔却在这种熔合中把人生哲学推到了新时代的边沿。1855年11月11日，大师去世，十九世纪最耀眼的哲学星座熄灭于哥本哈根的漫漫长夜。

瑞典的福利体制完备，被称为“从摇篮到坟墓”的人生全程福利保障体制。丹麦、挪威也竞相仿效。但平均主义会掩盖根本性的不公平，福利国家的体制带来了社会运转的低效率。西方学者把瑞典的社会经济体制说成是介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中间道路，大家企图在它和美国之间找到一条新的发展道路。瑞典的社会经济结构体现了一种对理性秩序、社会公平的追求，但这与自由市场经济很难平衡。财产必须体现为义务，自由必须体现为责任，这才是现代经济的文化伦理。

挪威因易卜生的《玩偶之家》而为世人所知。娜拉的砰然关门，结束了《玩偶之家》，却开启了挪威新的阶段，挪威的女性独立自信、风度翩翩。脱离贫困才几十年的挪威是全欧人均外援最多的国家，努力救助别国的穷人。依赖自然又同情弱者，挪威对保护自然环境所做的努力让世人惊叹。

人类演进分三个阶段：蒙昧时期、野蛮时期和文明时期。野蛮是对蒙昧的进步，也是文明的前身。挪威海盗的出现，是在极端恶劣的自然条件下无以为生的无奈之举。挪威人对祖先的这段历史，既不羞愧也不光荣，而是诚实记述、平正展现。奥斯陆的海盗博物馆就是挪威向世人展示的一份“历史的诚实”。

冰岛是一片冰清玉洁的世界，宁静、安祥、纯朴。这里几乎没有罪犯，总统除了一位老保姆，也没有其他人跟随和卫护。他说：“我们冰岛虽然地处世界边缘，但每一个国民都可以自由地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生活。作为总统，我需要考虑的是：创造出什么力量，能使远行的国民思念这小小的故土？”

辛格韦德利被称为“议会旧址”或者叫“阿尔庭旧址”。从公元十世纪到十八世纪，冰岛议会年年都在这野外开会，这是世界上最早的议会。会场上有块石头叫“法律石”，是议事长老的位置，旁听的普通百姓可坐在山岗的斜坡上。一年一度的议会把整个冰岛连接起来。阿尔庭旧址以最敞亮的方工演示了人性中善意冲动和恶念冲动的旋涡，生命欲望和秩序欲望的互窥。从海盗文化走来的、今天的北欧的文明程度令人向往。

因要写下这篇文字，这几天把《行者无疆》又细读了一遍。余大师的细腻又灵动的文笔、对史实的从容把控、故事式的轻松叙事，都让我深深折服。免费的欧洲旅游实在是太香了！（哈哈）想想一遇节假日，全国各地的景点人满为患，很多人提前做了攻略、现场请了讲解，但依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除了攒动的人头里几张摆拍打卡，什么也没有留下。读完《文化苦旅》《行者无疆》《千年一叹》，我突然明白了：旅行的收获多少取决于你的准备，如果你充分了解了将要面对的景物的前世今生，读过了古今中外的文化篇章，那么在你踏进去的那一刻，你就已心满意足。就像残垣断壁、荒芜一片，都会是余大师眼中的万水千山。

旅游季要开始了，做准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