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行之骷髅墙

周宝宏

第十一天，5月14日，比如县——那曲市，249公里，5小时。

早上起床，看见老张在床上扑哧扑哧量血压，我说你今天早上没出去，马上一想他昨天早上出去过了，没必要在一个地方重复。血压154/88mmHg，上面不行，下面行。他吃了药，写每日格言：“挑战极限可嘉，应当量力而行。”，还是挺爱惜生命。

昨天在萨普雪山灌了一瓶山泉水回来，早上烧开泡了茶，茶水清冽可口。9:30出发，先到县里周记馒头店买了大饼馒头，现在已经养成随时补给的习惯了，没办法，我路上给动物扔的太狠。

今天路不算长，没有耗费大量时间的大景点，也不出主线，时间就很宽裕，路上可以随便玩。先上了山，翻过一道岭，就看见怒江第一湾在前方。我停了车，开始游玩上山拍照。

怒江第一湾看着很壮观，但却是我们见过的最没存在感的江湾，金沙江大拐弯、雅鲁藏布江大拐弯、墨脱果果塘大拐弯都比这里险峻多了。

在山上拍照时，看见又来了一辆辽宁的白色MPV车，下来一对中年夫妻，女的看着年轻一点，也爬上山玩，互相很亲密，还让老张帮忙拍照。下山时我跟老张说这两人不是夫妻，他问我，你咋看出来的。我说看女的眼神，过于含情脉脉了，四十多岁的夫妻谁还这么看人。老张咽了一下口水，说这种旅行方法值得借鉴，出门不累。我觉得可能更累。

出了怒江第一湾，下了山坡，就看见一个广场，叫唐蕃古道旅游文化景区，也叫文成公主广场，今天的主要目的地达姆寺和骷髅墙都在这个广场西面。

文成公主进藏时，车队在比如县这个地方休息过，侍卫还挖了一口泉水。当地百姓患眼疾和鼠疫，看见她挖了一眼泉水，百姓就用泉水洗浴治好了病，对公主视为神明。文成公主一看效果挺好，也用泉水沐浴，洗澡水就流进了黑河。百姓为纪念公主，自此下游改称怒江，怒，藏语的意思是汉族女子的汗液。所以以达姆寺为界，上游称黑河，下游叫怒江，名字是这么来的。

看广场上没什么人，参观骷髅墙要买票，广场上面有个游客中心。一进门看见一个漂亮的藏族姑娘座在柜台后面，看着有点面熟，想起来前几天俞敏洪经过这里，发了视频，就是这个姑娘接待的。

老张买了票，又请好了导游，说导游在骷髅墙那里等着，喊一声就出来。我拉拉老张，你看她这里有不少西藏图册和藏香，你不买点儿，他喜欢收集西藏图书和纪念品，我只想买点藏香。我们买了两本书和一些藏香，老张还加了微信合了影。

沿着台阶向上走，到了尽头就看见一个院子，这个就是骷髅墙，实际上是一个天葬台，院落式的。正式名称应该叫达姆寺天葬台，骷髅墙只是它的一部分。

院子的正门朝南，叫死门，遗体进入的门，上了一段小台阶在院墙西侧有个小门，叫生门，活人出入的门。死门比生门大一倍，方便抬遗体进来，平时里面用木杠子顶着。

死门

生门

小院西门前有两个蓝色的破沙发，我对照了俞敏洪的视频，就是那两个破沙发。院子坐北朝南，有北房3间，房内两侧各建一座尼泊尔寺佛塔，进门看见那两个辽宁夫妻在拜佛，男的拜，女的看，念念有词回来还愿了。我跟老张说你再细看看，是一家人吗。老张说这回不像了。

我说还是离他们远点，西藏这么多寺庙，跑到天葬台来还愿，纠缠不清，九死一生。老张嗖一下就没影了。

房前是一个约30平方米的院子，由高约2米的三面围墙组成，在南面和西面墙上，几百个人头骨以木架一层一层、整整齐齐地垒砌起来，成3层网格状。听导游说过了一万，就重新清理一次，做个仪式全放入怒江随波而去，然后由零开始，从头再来。

院子最下面是天葬台，用鹅卵石铺就再抹上水泥，中间有一块青石板，是正常死者接受天葬的位置，下面小台子，用来处理意外死亡者，游客不能踩踏天葬台。东侧一个石臼，是天葬师处理遗体的工作台，就是粉碎骨骼的地方。

天葬是藏民族传统文化，天葬后遗体被鹰鹫处理的一点不剩算是非常吉祥，据说保留头盖骨并垒成墙的只有达姆寺这一处。

导游次仁洛桑很规矩地讲述了天葬的经过，天葬时，喇嘛活佛念经超度，侍者点起桑烟，恭请空行母（秃鹫）来到天葬台，尸体就是供品，以敬献诸神，祈祷赎去逝者在世时的罪孽，请诸神把其灵魂带到天界。

鹰鹫把人送上天国，被称为“神鸟”，它们喜欢吃肉，不爱吃骨头，天葬师会把骨头敲碎，与酥油、糌粑一起捏成团再扔给鹰鹫。

游客中心女导游叫斯塔卓玛，回去取书的时候，她说别看鹰鹫乱哄哄的，它们管理很严格，内部组织结构清晰。骷髅墙的围墙呈倾斜状，就是方便它们站立等候，尸体粉碎后，领头鹰鹫先上前叼食，其他鹰鹫才能跟后面吃。

我们跟导游加了微信，要了些照片，因为里面不让拍照，征求了意见后，也只用了给的照片。

达姆寺依山而建，江对面还有一座热旦寺，规模差不多。达姆寺并不大，建于1300多年前，有一座经殿和多座废弃已久的僧房，属于格鲁派寺庙，寺内供奉着公主留下的时轮佛、法螺、青铜爵等文物，大殿有文成公主用檀香木建的3根柱子。

看见喇嘛们在吃饭，我们也没打扰，进殿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沿途看见几匹马，毛色光滑，养的很用心。回到车里，稍微休息了一下，骷髅墙对我们俩学医的来讲，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倒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于是继续驱车向那曲方向而去。

赶到海拔4900米的江古拉山口时，下起了大雪，不得以放慢些速度前行。过了一个服务区，在一个拐弯处，看见一辆沪C牌照的现代轿车溜进了路旁的沟里，估计速度太快打滑了，还好不是山谷，只能等待拖车救援了。

在江古拉山口米，停了几分钟，拍拍照。看着下面的深谷悬崖，想起刚看过的骷髅墙，我想问问老张对生死关的看法。问他开车从悬崖这里掉下去要多长时间，他想了想说，后半生。

我很珍惜后半生，就赶紧拉着他上车走了。过了半小时就赶到了巴乔拉山口，海拔4705米高，风景极美，车上看看就不停了，直接过去，开到了那曲市公安检查站，也是视频摄像头一次通过。

不得不提的是，雪停了以后，迎面而来的是辽阔的那曲藏北草原，这种特立独行的壮美，能够给视觉以强烈冲击。

那曲草原作为中国六大草原之一，宛如一块巨大的金黄色的地毯，成千上万的羊群牛群点缀在金毯上，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扑面而来。我不知道另外五个草原在哪里，无非是青海、内蒙、新疆这些地方，这些年唯独草原跑的少，去年在青海湖看见几万只牛群羊群，已经惊讶到窒息。

那曲草原有“军粮马匹、半出其中”的说法，就是说民国以后藏区半数的军粮和军马是那曲草原产出的，是我个人理解。在藏北草原，一路而行，能看到一幅没有被人类涂鸦的美丽草原风光，一望无垠的草原、雄伟高大的雪山、幽静湛蓝的湖泊和烟波浩淼的森林，构成了一幅蓝天、白云、雪山、湖泊、草地交相辉映的优美景象。

今天看的景点就骷髅墙一个，其他都是路上随走随看，一路就很顺利，下午四点半就到了那曲。直接开到那曲最好的酒店，云天洲际大酒店，办理了入住，酒店里旅行客人还很多。

酒店房间里有弥漫式氧气开关，智能遥控房间设施，是旅途中唯一刷脸进房间的酒店，没有房卡。房间里还有遥控窗帘、按摩椅和雾化增湿器，智能马桶等设施。如果来那曲，这家酒店可以住住。

晚上找饭店时，发现酒店周围没有可口饭店，于是继续对比饭店，距离2公里内，比较了很多菜单，发现一家叫老柴房柴火鸡的还不错，就是有点远，2公里。打车去了那里，发现无论接待大厅的茶水点心，柴火鸡的制作和服务态度，都在当地属于最好的。三斤鸡肉在锅里炒制，肉质鲜美滑嫩，每人还喝了两瓶啤酒。

回酒店路上看见一辆拉满干牛粪的小卡车，还特意去试了试干燥程度，确实很地道，烧起来估计没什么味道。

到酒店我先去洗衣房把几天的衣服洗了，老张洗了进藏以来的第四次澡，回来把弥漫式氧气打开，在按摩椅上边按摩边扯了点闲篇。那曲外面还是有点冷，好在酒店的地暖开的很到位，空气非常热，就是有点干燥了。

题外话：这几天看欧洲杯太累了，每天三场看到早上。没想到今天美洲杯又开赛了，世界足球界的满汉全席，有点吃不消了，也耽误更新川藏行了。反正这两个杯赛不是锦上添花，就是落井下石，不让人休息的节奏。下月巴黎奥运会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