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八朝古都开封一·赏城墙夜境

敏

河南古城开封可以说是藉由电视剧《东京梦华录》和《庆余年》而火遍天下，人们由此知道了开封即千年前世界第一大城市——宋朝都城东京，是传世之作《清明上河图》的创作地。开封人有理由像阿Q似的把“我们先前阔得多呢”挂在嘴边上，开封曾经是夏朝，战国时期的魏国，五代时期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和宋朝、金朝的都城，光曾用名就有5个——大梁、启封、汴州、汴梁、东京。 端午假期，我们来到了八朝古都开封，当晚便到了古城墙景区。下图是开封城墙的核心区域大梁门。大梁门重建于1998年，是开封市唯一重建的一座城门，是开封古都的重要象征。城门基采用青砖结构，设拱形门洞3个。城楼采用重檐歇山式建筑风格，雕梁彩绘古朴典雅。开封修复的城门是安远门（北门）和新门（小南门）。 如今的开封城墙周边全部规划成环城绿地公园，公园依托古城墙，设座座古亭，亭外灯笼悬挂于树上，远看如游龙，使城墙内外平添祥瑞之气。 大梁门北侧的这座古城博物馆，是在已探明的多层古城马道遗址上建成的，它为开封独特的城摞城历史提供了又一重要佐证。这是登城墙的起点，如果是白天，应该可以看到3D片《微梦大梁门》。 正对着入口处的马道遗址不容错过。 遗址左侧可见第二层和第三层马道，中间可见明代城墙、门楼倒塌遗址和人体遗骸。右侧标注着排水区域和明台、踏步。 遗址两侧的布展道出了开封城墙不同于北京明城墙、南京明城墙、西安明城墙的独特之处和它的历史沿革，看了这些，你才会不虚此行。如下图所示，开封城墙独具特色之处在于各朝代遗址上下叠压的“城摞城”奇观。由于受到黄河泥沙的侵蚀淹没，开封城下叠压着5座城池： 12-14米之间是魏国的大梁城 10-12米处是唐朝的汴州城 8-10米处是北宋的东京城 6米处是金、明朝的汴京城 3米处是清代开封城开封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数圮而复，不绝传承，历经战乱和黄河泛滥，现存城墙下叠压着的5层古城墙，虽历经多个朝代修复，其规模、格局乃至重要坐标都未改变。可以说，开封是世界上唯一一座城市中轴线从未变动的都城，城墙城摞城遗址在世界考古史和都城史上都少有。 城墙是古代城市围合的防御性构筑物，由夯土或砖石砌筑的墙体和护城河构成，包括城门、翁城、马面、角楼、炮眼、排水槽、马道等。开封城墙的城垣体系是完整的。 从夏朝到近代，开封的城市沿革展在入口的右侧。开封作为古都，是在4000多年前的夏朝开始的，是不是可算是古城中的“老大”啦！ 开封历史上最早的城墙是建筑在2300多年前的战国魏都大梁城。与今城墙部分重合，稍偏西北。公元前364年，魏惠王为实现控制中原之目的，将都城由安邑（山西夏县）迁往大梁，并修筑了一座大梁城。 唐朝汴州刺史李勉重筑南北朝时的汴州城，是如今开封城墙历史的开始，也为今天的开封城奠定了基础。 北宋是开封历史上的高光时刻。北宋建隆元年（960年），赵匡胤定都开封，史称东京城。历经9位帝王，168年，形成由外城、内城、皇城三座城池相套的宏大城郭。开封城墙作为东京城的重要组成部分（皇城、里城、外城）之一的里城，不断得到增筑。据史记载，北宋后期，东京外围周长50里165步，高4丈，宽5丈9尺。想想看，那时的东京城规模是多么壮阔，气势是多么雄伟呀！ 开封的名字是明太祖朱元璋改的。开封古城历史上曾多次被淹，明洪武元年（1368年），重修开封城墙，改土城为砖城。城墙周长20里190步，高3丈5尺，宽2丈1尺，城濠深2丈，阔5丈。 下图的数据佐证了开封城墙的宏大功能：自1197年至清末，开封周边黄河决口约300余次，但大水入城仅7次，城墙的护卫功不可没。道光21年，黄河围城数月，但城市在城墙的护卫下，最终生存了下来。 看过了开封城及城墙的历史沿革，我们开始怀着敬畏之心游览开封城墙。下图人物在马队的陪伴下，沿着马道向上走。 马道上端垛口上盘踞着的那条张着血盆大口的五彩巨龙，给并不高大的敌楼增添些许威武之气。 围绕着敌楼的城墙插着宋旗，敌楼廊柱四周摆放着几面战鼓，令人遐想。 开封城墙夜境迷人，即使一人行走其上，也不会感到寂寞。各种人物雕塑，把你带回到千年以前，城墙故事和实景再现，让你裹足不前，而城墙灯光秀、玻璃栈道、文创区则会让你瞬间实现古今穿越。来，跟着我们走吧！ 看，下面两组雕塑，是不是有生活气息扑面而来的感觉？ 放心地吃喝吧！有士兵守卫着呢！ 这“征募兵士”广告，还挺煽情，你动心了吗？哈哈…… 要问开封城墙有多长，告诉你，14.4千米。它可是我国现存仅次于南京城墙的第二大古代建筑。附带说一下，位居第一的南京城墙25.1千米，大家熟知的西安城墙全长13.7千米。 全长14.4千米的开封城墙大致呈长方形，遗存马面81座，城门路口11处，水门2个，碉堡7处，防空洞口60余个，外围护城河长7324米。要想完整的欣赏城墙夜境，一晚是不够的。 虽然在城墙入口布展中知道了“城摞城”的意思，但城墙故事“神秘的城摞城”还是吸引了我们，一起看看吧！ 跟开封及城墙有关的成语故事就不少，像围魏救赵、三人成虎、庖丁解牛、杞人忧天等，相信走完全程的话，都能读到。 前面说过，城墙是由夯土或砖石砌成的墙体，那么夯土长啥样呢？来，看看前面玻璃柜里的实体吧！ 看了说明，是不是觉得夯土层远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除了看实体外，你还可以走在夯土层上，这个彩虹栈道就是架在夯土层上的，走在上面，可以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夯土层的存在。这个玻璃栈道的设计实在是高啊！ 在北京城墙、南京城墙、西安城墙上你有见过花吗？没有吧？！像眼前这种攀附在城墙上的花，十分罕见！在京城偶然能见到这种花，在开封的街头路旁却随时可见。它漏斗般的形状，喇叭似的花型 ，艳丽的色彩，在绿肥红瘦的夏季格外引人注目。 用手机识别下，方知这是凌霄花，别名火焰藤，是我国特有品种，和葡萄、紫藤、忍冬同为我国四大藤花。看到这里，猛然想起中学语文教材中舒婷的《致橡树》一诗提到过凌霄花“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像舒婷这样，将凌霄花作为缺乏独立性，攀龙附凤意象的从古到今不乏其人，唐代诗人白居易在《咏凌霄花》一诗中就写到：“有木名凌霄，戳秀非孤标。偶依一棵树，遂抽百尺条。托根附树身，开花寄树梢。自谓得其势，无因有动摇。一旦树摧倒，独立暂飘飘。”诗中说凌霄花偶然攀上了高枝，就把跟扎在高枝上，把花挂在高枝上，还耀武扬威。一旦依附的树倒了，它也就无处着落了。诗人借此讽刺那些巴结奉承，攀附权贵之人。 但是，当你仔细观赏这由5个花瓣组成的喇叭花，其花质如蜡，花色艳丽，泛着耀眼的光芒，想着它一路何等努力，才到了墙头，只为给城墙做陪衬时，你又会涌起莫名的感动。是的，凌霄花亦是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们赞美的对象。同样是白居易，在《凌霄花》一诗中说“红艳霞光照四溟，凌霄花下立斜晖。”诗人将凌霄花比喻成霞光，赞其艳丽的色彩和耀眼的光芒。 宋代诗人贾昌朝的《咏凌霄花》最为正面：“披云似有凌霄志，向日宁无捧日心。珍重青松好依托，直从平地起千寻。”诗人赞凌霄花“披云”、“向日”，有凌云壮志，像夸父逐日那样敢和太阳赛跑。它缠绕着青松向上伸展，不是欺负青松，而是珍重它，关爱它，手牵手一起向上（古人的“一寻”等于现在的七尺），最终两个共同达到千寻的高空，享受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的快感。强烈推荐老师们再讲《致橡树》时，把不同视角写凌霄花的诗，都介绍给学生，以拓展认知和审美。 凌霄花仿佛专为夏日而生，为古城墙而生，它热情奔放，是夏日里一曲豪放的歌。 前面说过，开封城墙遗存马面81座，那么马面长啥样呢？看下图（图片来自网络）。 下图摆在马面上带轮子的车不知作何用，在现场没找到相关说明，却在网上翻到跟轮子车相似的图片，全可相互说明了吧？ 原来古城墙上还有监听器呐！ 这身宋代步人甲、将军甲的甲胄真是威武强悍，气势夺人。想象下，身着如此甲胄的官兵列队而出，是不是大有不战而屈人之兵之势呀？！ 不想走的话，可以坐电瓶车。看说明，城墙上的电瓶车是可以自己扫码操作的，可当我们按说明操作时发现，该功能被取消了。有点遗憾，但为了安全，可以理解。 进入文创区后，你会看到一位士兵站在一堆难念的字版下面，恭候着你念完打卡。看看，都是些常用会说不会念和写的字，比如把吃的熥teng热了再吃的“熥”，饧xing面的“饧”等，把衣服敹liao起来的“敹”等 这表情，够凶悍吧！ 在城墙上看到开封斗鸡，可是意外的惊喜，虽然这鸡是文创产品。说起中国一绝的斗鸡，就不能不提开封。中原一带的斗鸡，追根溯源，大多出自开封。后传至郑州、洛阳、周口等河南各地，继而传至山东、江苏、安徽、湖北、河北、新疆等省市自治区。开封斗鸡始于宋朝，所用鸡不同于一般。这种斗鸡脸皮较细，冠型规矩，全身为红色，尾巴为黑色（这一点与城墙上的鸡有别），黄色的腿不起棱，这种鸡名为红鸡，性格凶悍，宁死不屈，以善打善斗著称，又名咬鸡、打鸡。斗鸡比赛日也是有讲究的，往年定在农历正月初二，现在一般选在月初第一个星期天。日子选定后，就要选“斗鸡坑”，“斗鸡坑”因斗鸡场面低于四周地面而得名。开封斗鸡坑，从清末到民初，一直在开封北部“里城”东门外的广场上。斗鸡比赛时，斗鸡坑周围站满观众，热闹异常。 斗鸡的裁判叫鸡头。斗鸡的过程大抵如下：1.“搬眼”——比赛前先由鸡头搭桥说合，然后互相看鸡，原则是个头、体重、鸡龄大体相同的，才能相斗。2.“拉鸡”——鸡头发令“拉鸡”，双方抱鸡入场。3.“预备”——鸡头发令“预备！”双方各抱鸡蹲于坑内，两鸡鸡头想照。4.“撒鸡”——鸡头喊“撒鸡！”，双方同时放手，退出坑外。比赛15分钟为一盘，鸡坑两端各备有清水一桶，供“使水”之用。所谓“使水”，即斗过一二盘后，为让斗鸡保持清醒，不使鸡体温升高，经一方或双方要求，在鸡头下令“拢鸡”后，双方将斗鸡抱起，用浸湿的毛巾将斗鸡鸡头和口腔内瘀血洗净；再蘸清水浸湿斗鸡胸腹与两翅之下，以利消除疲劳，继续战斗。斗鸡坑有一多年形成的规矩，即无论双方斗得多么精彩，均不准拍手叫好，以免打架生事。不仅场上如此，场下欣赏斗鸡亦然。如今开封斗鸡早已声名内外，民间斗鸡从未止息。每周六在金耀门附近环城公园内，都会举行斗鸡活动，有兴趣的可以前往一看。不过观看时，可别忘规矩呀！ 知道吗？开封城墙还有灯光秀，不是打在城墙上空的，而是路段上的。灯光秀路段虽不长，灯影也不复杂，但闪闪烁烁间，还是让深处其中的人有种穿越时空隧道的感觉。 前方霓虹灯处，是又一个文创区啦！ 在文创区右侧向外伸出的那条明亮的路是城墙观景平台。 平台的正面对映着的靓丽区域就是——清明上河园。 回头再来看文创区，嚯！这几年的新词儿几乎全上线啦！“打工人”可是满满的感触啦！ 语言是社会生活的直观反应，这些新词心语，折射出当代人近几年的心路历程，饱含着种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和一言难尽的生活变化。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的开封城墙夜境游就到此结束了，算下来，从敌楼起点到观景平台，我们可能也就走了城墙全程的三分之一吧！想浏览全程，城墙的白天夜境都看到的话，恐怕得下午就上城墙，开封城墙值得你花上时间来游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