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落的美丽与历史共存(八)‖汾阳小相村考察简记 ①

汾州文化

编者按：留住古村，留住古树，留住古庙，留住这些古建筑，就是留住了历史，留住了我们的根。

汾阳小相村考察简记【一】

作者/山西冯恩启

文首提韵一一卜山之阳，杏花怒放，丘陵起伏，绿野芳香。北望青山，岚烟飘荡拂云天，南抱汾川，肥田沃野环小相。白虎青龙护左右，朱雀玄武对翔飞。山清水秀，田园风光甚独好，壮丽村庄，地灵人杰并齐肩。军商卜阳镇，明清小相堡。名刹宝塔，林徽因铁佛留倩影，古道商村，银小相名望冠汾州。壮哉，卜阳镇，美哉，小相村。盛赞曰：古道商镇，汾州富裕之所。杏花小相，诗酒芬芳之村。

古道幽情依旧在，商马驼铃逐梦来。牧童笛韵随风去，诗酒弥香醉情怀。听杜鹃思语，怅寥廓胸怀。抚卷感叹，思春秋文公众人杰，里克护晋，感血染战袍受封台。西河有三贤，魏侯跨马拜师来。汾水通一脉，三晋代代出英才。

吕梁风采，汾州气派。卜阳雄镇，威风远哉。寺钟一声起，唤醒了人间多少做梦人；庙鼓三声尽，关闭了世上无数狂妄门。庙戏登台唱，看客涕泪流。老槐叠苍翠，燕雀恋高楼，灵岩寺梵音，吟哦唱悠悠。宝塔通霄殿，何以解凡忧？

早在清乾隆年间，进士曹梦龄就有《游灵岩寺》佳作传世：清幽那似法王宫，结侣重来相里东。佛日千秋崇宝刹。塔铃七级响遥空。院深如历三三径，松古时闻谡谡风。高阁凌云一凭眺，汾川俨入画图中。

邑人李海见，文颂小相村，堪称佳作，节录在此，以飨读者：“小相村，寺的瑰丽，塔的凌云。土台子的天人合一，姑姑庵的气势磅礴。灵秀之气，孕育先人光芒智慧。真乃，物华天宝之胜地，人杰地灵之村落。惊艳城郭何处是？人间胜境小相村”。

2024年5月11日，余约三晋文化研究武登云会长、汾阳市原志办王希良主任、汾阳文旅局张艳泉以及汾州文化交流协会汾、平、介、孝文友20人，在村书记潘如有、村志编委李继先、白永胜等人带领下，对小相村古街、古门、古院、古塔、古树、古庙进行了详细考察、调研、座谈。小相村悠久的历史，独特的古建，丰厚的文化，无不让人震撼与赞美。虽时过境迁，然考察情景历历在目，激动之心，难以平静，非以文记述，难表其热爱小相之心，考察留念之意！

【一】

1934年8月的一天，几辆马车，载着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及随从人员出汾阳杏花村国宁寺（原杏花中学校址），沿着太汾公路，向着汾阳小相村艰难走来，路况差极了。显然这里曾经历过一场大雨，泥泞的道路上，坑坑洼洼，水坑铺路，车时而陷入泥中，车上的人下来，帮着推车，时而颠簸前行，摇晃的人晕头转向。走了不到二里路，听说前面的公路多处已被冲断水淹，无法通行，只能绕着晋汾古官道而去小相村。

清《汾阳县志》（驿铺）记载：“北路：十里太平铺，又十里小相铺，又十里郭删铺（即永安铺）”。又“自城而北三里至北郭村，又七里至陈家庄，又五里至罗城茶房，又五里至小相茶房，又十五里至永安镇。”

从永安镇至小相茶房，一个接一个的残堡荒村，一片接一片的田野废地，由近及远，由远而近，进入眼中，干涩、模糊了林徽因夫妇那两双追寻美，探索美的眼睛。早已荒废而泥泞的古官道，确实难行。坐车不是，步行也不是。十几里的路程，就走了几个小时。

按梁思成夫妇的安排，今天考察小相村灵岩寺，能早早完成，并在天黑前，赶到峪道河居住过夜。看来，一切都因这难行的路给耽误了。

据1993年版《汾阳交通志》记载：“太绥公路始建于民国10年（1921年）…当年开工并建成。1921年。太原至军渡公路建成后，由于当时测设不周，施工草率，次年（1922年），汾阳地区遭受特大洪水，使汾阳段部分路基及多处桥涵被冲毁，交通被阻。1923年，经修复才勉强通车”。又“道路严重毁坏，且长期失修失养，路况极差，车辆时通时阻”。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不断升级改造建设，才成今天看到的宽阔平坦的太汾公路。

2005版《吕梁地区交通志》记载：“太原汾阳公路，系民国九年（1920年）由华洋义振会，采取‘以工代赈’的办法修建…至民国10年（1921年）建成通车。民国10年11月2日，在汾阳城举行了盛大的‘汾军公路落成开车纪念会’。但是因测设不周，施工不善，次年即有多处路段遭水毁，虽在民国12年（1923年）重新修建后，勉强维持通车，但受战乱影响，直到新中国建立之前，道路状况时通时阻”。

据小相村副书记潘如有、文化爱好者李海见提供资料：小相村，地处太汾公路北，旧村南门至公路约70米。小相村位于南部平川向北部丘陵山地过渡地带。北高南低，发源于村西北部山地丘陵区的小相河，不断聚集了来自子夏山南多条深沟大壑的水。绕村东南流去。一旦遭遇雷暴大雨，溢出的小相河水，带着山洪穿村过街，奔腾南下，汇入平川地带罗城泊。整个小相村及周边低洼处就会遭受田毁村破，房屋被淹的巨大灾害。近一二百年来，原南门外，淤泥埋的住户房基，足有三四米深。时间再久远的就不说了。

我们通过交通志书提供的太汾公路和《汾阳小相村志》编撰者提供的小相村特殊地理位置信息明白，位于小相村南低洼的太汾公路段，从1921年到1934年中，不知遭受了多少次洪水冲毁、淹埋、路断的惨况

【二】

林徽因在《晋汾古建筑预测记略》中用真实、生动、优美的文笔写道：“灵岩寺在山坡上，远在村后，一塔秀挺，楼阁巍然，殿瓦琉璃，辉映闪烁夕阳中，望去易知为明清物，但景物婉丽可人，不容过路人弃置不睬。”又“离开公路，沿土路行可四五里达村前门楼。楼跨土城上，下圆券门洞，一如其他山西所见村落。村内一路贯全村前后，雨后泥泞崎岖，难同入蜀。愈行愈疲，愈觉灵岩寺之远，始悟汾阳一带，平原楼阁远望转近，不易用印象来计算距离的。”

离太汾公路不到百米的小相南门，怎在林徽因笔下却成四五里了呢？

潘书记和李海见都说，经他们考察，小相旧官道茶饭位于旧村南门大约五六里处。由此，我们可以想象：那就是林徽因他们绕旧官道处的小相茶房附近，再沿南北向小道进村。另外，通过林徽因笔下“雨后泥泞崎岖，难同入蜀”，可知刚刚下过大雨。小相村南地势低洼，雨水较多，不易进村，非绕道择高地而行不能进村。

林徽因，在《晋汾古建筑预测记略》汾阳灵岩寺考察日志中用准确、生动、优美的文字描写道：“及到寺前，残破中虽仅存在山门券洞，但寺址之大，一望而知”。

从“进门只见瓦砾土丘，满目荒凉，中间天王殿遗址，隆起如冢，气象皇堂，到更进又一土丘，当为原来前殿一一中间露天跌坐两铁佛，中挟一无像大莲座；斜阳一瞥，奇趣动人，行人倦旅，至此几顿生妙悟，进入新境。再后当为正殿址，背景里楼塔愈迫近，更有铁佛三尊，趺坐慈静如前，东首一尊且低头前伛，现悯恻垂注之情。此时远山晚晴，天空如宇，两址反不殿而殿，严肃丽都，不藉梁栋丹青，朝拜者亦更沉默虔敬，不由自主了。”

一步步深入考察，一步步惊心动魄，无不让这位美丽年轻的女子感到从未有过的“阴森之气，微觉可怕”，“木造建筑的中国里探访遗迹，极少有此经验的”悲情感受。然一尊尊“铸工极精，塑工清秀”的铁佛神像，让她心动不已，对视相恋，终成绝世精品留影照片，让世人为之拍手赞叹，为之迷恋向往。无论是明正德年的露坐土埋的铁佛，还是明嘉靖年间巍然屹立的砖塔，或者崇祯年间朱之俊自述碑文，以及方城内的楼阁廊舍，都在“夕阳落漠，处处诗情画趣”中渐渐模糊远去，成为林徽因笔下生动的感人文字，灵岩寺永久的美好回忆。

【三】

从“斜阳一瞥，奇趣动人”到“远山晚晴，天空如宇”，再到“夕阳落漠”。最后到阅读朱之俊自述碑文，听村人讲“村人械斗，将寺拆毁，一页惨史”的故事。都在小相灵岩寺考察中，影随时移，定格成了永恒的精品佳作，在世间不断传播，感动着天地人神，弘扬着世间美善。

林徽因与梁思成带着对灵岩寺“现在全寺只余此一院楼厢，及院外一塔而已”，“触目伤心”的感叹与无奈，沿着“村内一路贯前后”的大街，出西门向峪道河避暑胜地而去，疲惫的身影伴着沉重的车马声，渐行渐远，最后永久地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一段林徽因与慈佛对视的美丽瞬间，一段梁、林夫妇汾阳灵岩寺考察的神话般的故事，带给小相村这片土地上的神佛和人民只有无尽的深深思恋与永久的怀念。

2024一6一15

附小相村书记潘如有留言：冯老师您好，（卜阳镇）小相村在您的耕耘下，感受到古镇千年的诗情画意！相里金，相里瑞神道碑立于小相大师茔，韩克钓墓地在小相村牌楼凹，清代九举人代表人物卞尔珖，“牧童指处”烧锅院见证了小相村悠久的酿酒史！…同时也为您辛勤付出点赞！

特注：文责自负，本文只代表作者本人观点。引用，摘录、转载需注名出处，有版权限制。



作者简介：冯恩启，网名神龙 。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汾阳市政协特聘社情民意信息员，汾阳市民俗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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