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如有首歌唱的:“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末感受年轻就老了”。与老伴相识相知到牵手,不觉已有50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50年的婚姻也算是“金婚”了,一路走来 ,並不容易,当我打开记忆的闸门,穿越岁月的时光,往事历历在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2年,我已经25岁了,是个回乡知青,在大队当“赤脚医生”。由于家穷人丑,加上出身不纯正,使我的婚姻成了老大难,也许是月下老人将给我牵线的红绳子拿给别人织毛裤去了,虽然有人提亲,但不是爱我的人惨不忍睹就是我爱的人名花有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同龄人小孩都上学了,可我还是单身狗,父母很着急,我呢,年少轻狂,倒不以为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等待着那一天,会有一个心仪的人出现,我将看到她风景如画,我将看到她笑靥如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约在这年秋天,我终于等到了她。</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叫孝李梅芳,小我三岁。我们俩並非“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这么遥远,我与她相距仅5公里而已,但在那个年代,这5公里却像浩瀚的银河,隔开我们无法相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农村,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农村人的婚姻大多都是由媒人说合的。为我提亲的媒人是本家大嫂,她还是我丈母娘的结拜姐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李梅芳还在读高三,婚事几乎是在秘密状态下运作的,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还是走漏了风声,让学校老师知道了。据说有关老师对李梅芳提出了严励警告,意思是嫁给我这种人她这辈子的前途就废了。她的闺蜜,亲友,邻居也大多不看好我俩这桩婚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年代正是文革时期,家父因参加“三青团”而被批斗过,作为他的子女也成为政治贱人,嫁给我这种家庭出身的人,用现在的话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是“脑子进水了”。如果我是关心她的老师和好友,我也会阻止她嫁给像我这种人。</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在我丈母娘政治觉悟不高,阶级斗争的弦绷得不紧,审美观也有问题,竟然力排众议,一意孤行,就像中组部考察待提拔的干部似的,悄悄的来到我所在的合作医疗室暗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公社刚好在我们合作医疗室征兵体捡,我被抽调到征兵办体检组,负责外科捡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体检中途,突然有个老太太愣头愣脑的破门而入,当时有好几个应征青年脱光衣服正在捡查呢,我很恼火,毫不客气的请她赶紧出去,将门呯的一声关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晚上,媒人狠狠的数落了我一顿,原来上午被我轰出门的老太太就是李梅芳的老娘,她很生气,说我人长的不怎么样,却凶巴巴的,那门差点将她的脚后跟给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天呀,与未来的丈母娘以这种方式相见,我知道这婚事算是完犊子了。好在媒人很给力,她花言巧语,好话说了几箩筐,费了洪荒之力,才算化解了这场危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之前,我与李梅芳並不认识,但认识她的闺蜜鄢菊英与宗翠萍。有人告诉我,她三人像吊在一拫裤带上形影不离,而且她和宗翠萍常会到鄢菊英家度周未。去鄢菊英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东召小学是她们的必经之路,而学校离我大队合作医疗室仅百步之遥,每当她们三人经过学校门口时,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猜,那个扎着小辫子,个头不高,走路低着头,两手喜欢插在裤袋里的姑娘应该就是李梅芳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李梅芳与闺蜜,由下到上:李梅芳,鄢菊英,宗翠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最是人间留不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朱颜辞镜花辞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从左至右:宗翠萍,李梅芳,鄢菊英。2018年相聚贵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真正看清李梅芳的庐山真貌是在一次公社组织的全社篮球赛上,朋友悄悄告诉我,那个坐在一边记分的就是李梅芳。我偷偷的瞄了几眼:她穿件碎花略带红色的灯心绒外套,一米五几的个头,不胖不瘦,圆圆的脸上五官配合和谐,略显腼腆,给人一种纯扑,质实的农村姑娘形象。心中不觉呯然心动,象好几条小鹿撞在心头,暮然感到她也许就是能伴我终生的那一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是我的菜,不掀它的盖。我觉得这是我的菜,合我的胃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花开当折堪当折,莫待花落空折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心动不如行动,我立马洋洋洒洒给她写了一封“情书”。</span></p> (网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说是情书,其实通篇没有一个情与爱字,但字里行间无不充满了对她的爱慕与敬仰。那时,我在公社,大队多少也小有名气,因此用了一句很精典的骗女孩子的鬼话告许她“我除了才华,一无所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滿怀希望这封信能象投入情海的一块石头,会激起一些漪涟,但多少天过去了,却连水泡也没冒一个。</span></p> (网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久,我没等到情意绵绵的回复,而是一场风暴,差点将爱情的小船掀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事还得从双方父母提亲的彩礼说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农村说亲的彩礼是千百年传下来的规距,文革也没能打破它。我的结婚彩礼是由媒人及双方父母经多轮艰难的谈判才基本敲定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70年代,物质匮乏,单车,手表缝纫机是很紧俏的产品,普通百姓买不起而且即使有钱也买不到。但这三大件是当结婚的必备硬件。我丈母娘提出这些要求也在情理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也不知谁泄露了这一“机密”,有好事者编成了顺口溜:单车手表缝纫机,还要五百人民币(那时候的500人民币是一笔巨款),一度还成了当地的流行语。</span></p> (网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李梅芳还在读高三最后一学期,是还不允许谈恋爱的,更不能搞买卖婚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是学生会干部,政治觉悟高,思想很红,顺口溜传到学校,影响极大,严重沾污了她的光辉形象,令她红颜震怒,托话要找我约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约谈”一词可不是爱情的浪漫词汇,这是现在中纪委对问题干部的专用词。这说明事态严重,弄得我好几天心中忐忑不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们如约而至,地点选在鄢菊英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甲方:李梅芳,鄢菊英,宗翠萍。乙方:我和好友伍秉旺,罗征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一次见到的李梅芳不是她的笑靥如花,而是愠怒面颊,会面的气氛尴尬而不友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双方一坐下,挺厉害的小辣椒宗翠萍首先开炮,问了很多问题及为什么。李梅芳对那句顺口溜上纲上线,不依不饶的要我说清楚是谁编的?目的是什么?可以看出,顺口溜对她造成很大的压力,让她感到非常气愤。鄢菊英呢,是我们会谈的主持人,倒没有很为难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然,我们三人也不是吃素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罗征福是文革前江西文芝学校毕业的,不但能吹拉弹唱,而且能言善辩,伍秉旺也非等闲之辈,他就读抚洲卫校,巧舌如簧,这两人在一起,猪都能被吹上树。我是66届高中生,也差不到那里去。说实话,我们三个老江湖对付这三个尚未出校门的黄毛丫头应该是小菜一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三人不慌不忙,让对方的子弹先飞一会。然后我开始辩解,努力澄清事实真相,对李梅芳造成的负面影响真诚的道谦,並表示今天能面对面与三位我所尊重的姑娘会谈深表荣幸,並声明,我也是这谣言的受害者,和李梅芳一样的狼狽不堪。最后特别用了很多溢美之词,对她们三位大加吹捧,我观颜察色,发现她三人听了很受用,必竟大家都喜欢听好听的话,菩萨不打笑脸人嘛。二位搭挡也没闲着,在三位姑娘面前夸我,说我聪明有文化,忠诚老实人品好,能文能武人才难得…,总之把我夸得仿佛生前就可追认为“全国优秀青年”似的。还有理有据的澄清了我与这些传言的关系。他兩说相声似的一个逗艮一个捧艮:梅芳是朵鲜花,黎宝是坨“牛粪”,但黎宝是坨不一样的牛粪,鲜花只有插在这样的牛粪上才会开得更鲜艳。这叫时代不同了,不插在牛粪上的鲜花不是好鲜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随着一陈笑声,气氛逐渐缓和下来,一个多小时的交谈,李梅芳拉长的脸也变得温柔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次见面,成果虽不是很大,但还是小有成就,用外交辞令来说,通过这次面对面的交谈,消除了不少误会,双方在某些问题上达成了共识。最后我大胆提出希望以后能与李梅芳建立“全天候战略伙伴关系”,经常接触,加深了解,但她不置可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我认为追女孩子也如此,火候掌握不好,不是夹生,就是糊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与李梅芳的第一次“浪漫”相会,不知这火候掌握的是否合适。但愿没糊了。</span></p> (网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后,我们之间好久没有联系,一切风平浪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转眼,李梅芳高中毕业,马上被安排在她所在的大队当上大队干部,并很快被列为入党对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隐隐觉得,我与她的事很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73年4月,家父病逝,不久第三个妹妹又得病夭折,望着一夜白头的母亲,看着几个尚没成年的弟妹,我感到天塌下来了。这是我人生最至暗的时刻,象北风吹下的一片叶,象人世间的一粒尘。</span></p> (网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而时任大队干部的李梅芳却风光无限,据传上级还打算培养她成为公社妇女主任。用现在的话说,她是个“网红”,因此上门提亲者络绎不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段时间,我的媒人也没闲着,一直在不懈努力,但这件事似乎凉了,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消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也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果然,时间到了73年9月的一天,媒人兴冲冲的跑到我家报喜,让我家马上拣个日子订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农村里订婚,意味着这门婚事就定下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无疑是上天送给我的最珍贵礼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很幸运,总是在最绝望的时刻看到了最美的风景。</span></p> (网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订婚后,我一有机会就往她家跑,她家生活条件比我好很多,去她家可以噌吃噌喝。岳父有老慢支,我也常常给他送医送药,抓紧机会拍老丈人的马皮,慢慢地我这个毛脚女婿博得了他们的欢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机会与李梅芳增进了解,加深感情,但她很忙,不是在大队就是在去大队的路上,和她见次面还真不容易,就是见上面,她也像个马列政工干部,严肃得很,从没说过一句亲热话。记得第一次接她来我家,漫漫10里路,相互没说上10句话,在路上,两人一前一后相隔至少二米,像新冠疫情防控要求似的,俩人连手也没碰一次。</span></p> (网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74年春节一过,我们大队的大队书记亲自陪我到李梅芳家做工作,催我们抓紧结婚,让李梅芳接替大队团支部的工作,因为晚了她的工作就不好安排了。大队书记亲自上门,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最终我们的婚礼定于当年的农历二月十五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婚礼非常革命化,简单,节约,没有嫁妆,没有婚纱,更没有婚车。李梅芳出嫁没让亲人相送,甚至她连新衣服也没穿,一身平时装扮,直接从她工作的琳池大队出来,就像以前去鄢菊英家度周末似的,在宗翠萍的陪伴下来到我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曾经许诺的单车手表缝纫机这时还在生产厂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用万响鞭炮隆重的将她迎进家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就这样,有情人终成眷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据说,人的一生会遇见2920万人,两个人相识的慨率只有千万分之五,相知的概率只有十亿分之三,可见,世上要结成夫妻是多么的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与李梅芳的婚姻可能前世就注定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的十指是十个簸箕纹,我的十指是十个斗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相书上说,十个斗纹与十个簸箕纹的人能在一起是上天注定的夫妻,他们要经受好几世的磨难才能换来今生的姻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种婚姻组合象征着十全十美,大富大贵,将会幸福相伴到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它出现的概率只有五千万分之一,並且下辈子还会在一起,忘情水,孟婆汤也无法让他们相互忘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也许就是当初李梅芳绕过山绕过水最终还是嫁给我这个穷小子的原因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是属于先结婚后恋爱的那种。婚前我俩交流不多,彼此並不十分了解,俩人还有心里隔阂,嫁给我,她的内心似乎並不十分情愿,因此,我曾一度担心我们的婚姻不知能走多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共同的生活和磨难中 我们的心越来越近,慢慢了解与接受了对方,</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刚结婚,我家贫如洗,父亲去世,年过半百的母亲体弱多病,加上兄弟姐妹多,还欠着生产队几百元的口粮款。家中粮食不够吃,经常吃红薯渣充饥,菜是无油的红锅菜,李梅芳从来没吃过这种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虽是大队干部,但她和普通社员一样,要天天下地劳动,眼见她原来红润的脸一天天的憔悴消瘦下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贫贱夫妻百事哀,她为之奋斗的入党问题又卡壳了,我知道,她心里有很多说不出的苦,但她从未抱怨。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她和我一起共同担负起这个家的责任。正是她的善良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让我这个家慢慢好了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7年恢复高考,我有幸考上江西医学院,小弟考入宁都师范。那时,我已有二个小孩,二弟刚成家,还有二个正在读书的妹妹,一家10口,靠李梅芳与二弟夫妻支撑,这日子别提有多难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些年,我在学校发愤读书,她在家拉扯孩子,照顾老母和弟妹,加上二弟的全力帮扶,生活清苦并快乐着,我们兄弟俩也先后顺利完成了学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80年代,城乡上映电影《铡美案》,李梅芳触景生情,担心我这个从阡陌田埂上走出来的大学生会变现实版的陈世美,曾几次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如果你会做陈世美,我非杀了你不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哈哈一笑,写了一首叫《上邪》的古诗给她看: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陈陈,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她看不懂,我解释给她听:老天作证,我愿与你永远相爱,我们的爱天长地久,如果我变心,除非山平了,江水干了,只有天与地合在一起才和你分手,这可能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有点得瑟:“你说的也是,凭你这模样,丢在马路上也没人捡,如不是我嫁给你,谁还会看上你哟”。她这辈子说的最准确的就是这句话,我这一生,还真没有被别的异性看中过,之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肯定更没有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能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此生与她牵手,足矣。</span></p> (网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约是79年,我读大二,她辞去大队团书记一职到东召小学当“赤脚老师”,从此大家都叫她李老师,熟悉的叫她梅芳老师。后来她调到我医院上班,大家仍这样叫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当年李梅芳当“赤脚老师”时和全体老师的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李老师优点很多,她虽然组织上没入党,但思想上早入党了,她政治正确,工作卖力,在大队几乎年年先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富有同情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工作的医院,虽然不大,但在当地小有名气。老家来看病的患者络绎不绝,很多病人不管认识的还是陌生的她都热心指引前来找我。每次回家休假,基本上是一次义诊,一进家门,病人就找上门了,偶尔难得有空去附近水库钓鱼,往往鱼刚咬钩,一声“黎医生…”!的吼声山迴谷应,鱼全吓跑了,我知道又是李老师做好事了,只能立马收竿回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李老师人品不错,待人真诚不虚伪,从不参与是非之争,更不会在人前背后流短飞长说人闲话。邻里之间,妯娌之间和睦相处,在大队,学校以及我医院的同事都有较好的人缘。</span></p> (医院同事)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医院好产科高医师到我诊所看望李梅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自古婆媳关系难处理,但她与我母亲相处几十年,基本没红过脸,她有理无理让三分,尊重、关心、体贴老人家,婆媳如母女,这在我们农村还是比较少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李老师是我们家全职、不带薪的终身保姆,一家子的吃喝拉撒都由它安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李老师也是绿色环保洗衣机,一辈子洗洗刷刷从没停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还是模范饲养员,将三个儿女饲养大了,将我饲养老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2018年春节与儿女们相聚在浙江湖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95年,在单位领导的关怀下,李梅芳调入我单位,安排在医院工作,因而结束了长期夫妻分居两地的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多年来,全靠她支撑着这个家,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在事业上打拼,我在医生这个角色上之所以能稍有作为,与她的支持和付出是密不可分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2018年5月,核工业二六二大队职工医院部分医务人员联谊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然而,李梅芳的毛病也不少,我们进城20多年了,很多乡村也城镇化了,但她不包装,不打扮,她身上看不出一丁点城镇化,还是一付很庄稼的模样,穿的衣服每件不超百元,用的最昂贵的化妆品是雪花膏,涂的护肤品是蛤蜊油,中国大妈外出旅游拍照用的标配丝巾也全是10元一条的地摊货。她不知道什么叫奢侈品,分不出“爱马仕”与“LV”是什么东东。2017年我到美国旅游,给她买了一个“蔻驰”包,美国买回的“奢侈品”,让她高兴得不得了,每次旅游及外出都会背上它。</span></p> 背着包包游芬兰 <p class="ql-block">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老师的观念也严重妨碍了我城镇化的进程,我这穿着,这模样,走在大街上活脱脱一个进城搬砖的农民工形象。</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女儿曾给我买了件时尚外套,穿上它人模狗样的神气了几天,后来吃饭时不小心滴上了油渍因很难洗干净,此后不知她挂在什么地方了,再也没穿过它。一件百多元的夹克衫倒让我穿了十几年,它伴随我走遍了大江南北,晃悠了世界各地。</span></p> (法国) (台湾) (美国)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李老师还有一个毛病,特别热情好客。在医'院上班,常有患者找上门来,只要碰上吃饭时间,不管认识不认识,她都会关切的问:“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饭没有?没有就在我这里吃点吧”。有的病人还真不客气的坐下就吃。次数多了,我不得不说她:你呀,就象城里人家中养的鹦鹉,客人来了叫“您好”!小偷来了也叫“您好”!以后你最好不要随便留病人在家吃饭哟,因为万一病人是结核,肝炎等传染病呢,它是会传染给我们一家人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她没调到我医院之前,我带着二个儿子,除了上班,还要做饭烧菜,洗衣扫地,家务中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皆行。但自从结朿两地分居生活后,这一切全都由她大包大揽了,时间一长,从前的手艺全废了,除了会看点小毛小病,什么都不行了,想想好可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说实话,我倒是希望她的这些缺点能屡教不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夫妻俩在生活中肯定也会闹矛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喜欢钓鱼,一有空就跑出去开钓,每次回家,脏衣脏裤,臭鞋破袜一股脑儿的丢在盆里,加上一大堆待剖的鱼,够她忙半天,次数多了,引起她的强烈反对,不让我去钓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咱大小也算有点文化的人,应该有绅士风度,不能和她吵,我说:“一个大男人总要有点爱好吧?有人爱喝酒,有人爱抽烟,有人迷赌博,还有人去泡妞,我呢,不喝酒不抽烟,不赌博不泡妞,这么好的男人到那里去找?再说,钓鱼是项高雅的运动,“一入钓鱼门,小三当路人”,你不让我钓鱼,难道让我去赌博泡妞”?她想想我说的有道理,迷上钓鱼就不会迷上小三,好事一件,从此再也不反对我去钓鱼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臭毛病不少,除了钓鱼还喜欢下象棋,常常乐在棋中,一上瘾饭也不吃,正事也不干,常常遭她批评,我不服气:“有腔调的男人多少都应懂点琴棋书画,就说下棋吧,下棋能“观天地之宽广,思人生之浅狭”,这多有品味!我不喝酒不抽烟,不睹博不泡妞,“下棋即忘风月场,此生只爰你一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听了只好笑着说:又来了!又来了!就只会说这几句陈词滥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概"此生只爱你一人”让她很高兴,从此也不反对我去下棋了。</span></p> (瑞士琉球) (罗马) ( 悉尼) (新西兰) (法国) (柬埔寨)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01年到上海开小诊所,考虑到她跟我大半辈子,没穿过好的,没吃过好的,操劳一生,没享过什么福,决定带她出去旅游开开眼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开始是港澳台,而后新马泰,日本越南柬埔寨,去了澳大利亚新西兰。开初还乐此不疲,高兴得很,但2015年去了一趟西欧,来回的飞机让她坐怕了,从此再不愿出游了。</span></p> (圣彼得堡夏宫)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挪威雕塑公园“生命之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16年,小区几个好友相邀去俄罗斯北欧旅游,李梅芳开始不愿意,我只好耐心的和他讲道理:“自从我们到上海开这个诊所以来,我早出晚归,任劳任怨,每天工作10几个小时,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面对各种病人,每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精神高度紧张。创造的利润悉数上交,私房钱分文没有,若在单位上班,肯定年年评劳模,你作为咱家老扳,对我这么优秀的员工,怎么也得奖励一下吧?我要求不高,就是让我出去玩玩,放松绷紧的神经,有张有弛方能更好的工作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翻话打动了她,于是二话不说,一起开心的参加了这趟旅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后,虽然她对旅游没有兴趣了,但我从此可以随时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夫妻一辈子,有矛盾,闹别扭,伴嘴吵架是免不了的,我们之间有时也搞阶级斗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喜欢拿我和别人家的男人比,数落我这个不会,那样不行,像谁谁谁,会买菜会做饭,门锁坏了,水管堵了,插头出毛病了都不要求人。还说我:“你那象个男人,家里扫把跌倒也不会去扶扶”。我就怼她:“好马跑千里,耕田不如牛”,无所为才能有所为,会扶扫把的男人到大街上一抓一大把,象我这种男人你去大街上找找看”。很可能她到大街上确实没找到我这种男人,从此也不随便数落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俩的爱好也有很大不同,比如看电视,她喜欢越剧京剧黄梅戏,还喜欢看江苏卫视孟大爷主持的《非诚勿扰》的相亲节目。而我更喜欢新闻记录及殴美电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旅游时我时欢美景,她喜欢和石头合影,她和大石头的合照远多于和我的合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偶尔我们也有冷战,但没发生过热战,更没有暴发武装冲突。掀桌子,拳脚相向大打出手咱做不出来,咱好呆也算是个读书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与老婆动武的男人是蠢货,打轻了也算打,一样落得个打老婆的恶名,打重了,虽然解气,但伤了老婆,医药费是很贵的!再说老婆一气之下,搁下一大家子不管,跑到娘家避难,做饭洗衣带孩子,还不能影响上班,弄得你焦头烂额。你还得厚着脸皮到丈母娘家赔不是,她在娘家,占有天时地利,声泪俱下的控许你,七大姑八大姨,小舅大舅群起批斗你,那兹味肯定不好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曾看到一个段子:婚姻就是有时很爱你,有时恨不得一枪崩了你,但是在买枪的路上看见了你爱喝的豆浆,结果买了豆浆却忘了买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俩一个讲道理,一个懂道理,绝对没有一枪崩了对方的想法,更多的是买给对方想喝的豆浆。</span></p> (网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生,我亏欠李梅芳太多,欠她一个体面的婚礼,欠她作为丈夫的细心呵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特别有愧于她父母,1982年岳父去世,我正在抚州地区人民医院实习,1985年岳母逝世,我正在苏州市儿童医院进修,以至于没能回家送二老最后一程。他们生前给予我大多却没能享受到我的报答与感恩,“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此乃人生之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让我感到骄傲的是,我用一份特殊的礼物报了二老的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84年秋,大舅子六岁的儿子,小名“孙猴子”,不小心掉开水锅里造成严重烫伤,送到当地乡医院时都休克了,第二天马上用水扶拖拉机送到我医院,经查,孙候子烫伤的范围包括背部,臀部,腹部,及两大腿之间的皮肤,创面涂了紫药水,好几处的皮都烫熟脱落了,露出了粉红色的肌肉,並不断有体液渗出。初步估计,孙猴子烫伤面积达百分之三十,还是深二度烫伤,属大面积烧伤范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烧伤是门专业性极强,治疗条件要求极高的学科,我一个刚毕业二年的菜鸟级医生,对有关知识的了解几乎是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立即打电话向县医院的同学求助,很失望,县医院也治不了大面积烧烫伤,转省城医院?我种田的舅子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笔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舅子连生4个女儿,岳父家几代单传,好不容易生下一个男孩,因此这个孩子对 他们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治疗孙猴子的重任只能由我来承担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面积烧伤病人要过三关:休克关,创面关,感染关。那一关处理不好都会危及病人生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休克关已度过来了,我要面对的是更棘手的创面关和感染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赤脚医生时略懂一点治疗烧烫伤的民间验方,结合教科书,从中筛选出10来种中草药,研未。消毒,再配成油剂作为治疗创面的外用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天我要花一个多小时为孙猴子换药,每次换药他痛得满头大汗,我累得满身大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几天后创面渗出减少,创面感染明显好转,说明外敷药有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约第4天,换药时掀开敷料,上面一片绿色,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大事不妙,该是绿脓杆菌在使坏,如不控制让它进入血液哪就完了。基层医院设备简陋,药品不全,我只有用最原始最便宜的庆大霉素加在外用药中对付它,有无效果,就看天意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幸运的是,敷料上刺眼的绿色二天内就消失了,创面也在一天天好起来,心中不禁暗暗高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孙猴子的创面虽然在一天天的好转,但体温却在一天天的升高,在治疗的第二周体温飙升到41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坏兆头,它意味着创面好转了,但之前从创面进入血中的细菌在大量繁殖並产生高烧,在医学上这叫“菌血症”,如任其发展,很快变成“败血症”,大量细菌及其毒素将攻击,摧毁人体重要脏器而导致死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条件的医院可以做细菌培养及药敏试验,因而对症下药,基层医院无此能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通俗点说,细菌也有公和母,公的叫G兰氏阳性菌,母的叫G兰氏阴性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二种菌在孙猴子体内大联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强有力的头孢类抗生素尚没问世,医院里对付阳性菌只有青霉素,红霉素,对付阴性菌只有庆大霉素和丁胺卡那二种药,而且很多细菌对这几种药都有耐药性。</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对付阴性菌的几种药会损害听力及肾脏而不敢乱用。青霉素除过敏反应外对人体重要器官无害,查阅有关资料,严重感染可用大剂量,但到底能用多大剂量无资料可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特殊的病情只能打破常规采用特殊的治疗方法。6岁孩子一天的青霉素剂量用120万单位就够了,早在孙猴子体温爬升的初始,我就对他逐渐加大了青霉素的剂量,从正常的3倍,5倍,增加到8倍。当体温到41度时,我用了12000万单位的剂量,是平时的10倍。当护士盯着处方用量时,惊讶的瞪眼看我,意思是你贼胆大,敢用这么大的量吗?我点点头,示意你用就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一天,没有反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天,体温由41度下降了0.6度。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三天,体温降到39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病情好转的拐点出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四天,体温断崖试的降到了37.8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涚明大剂量的青霉素巳让细菌的攻击全面崩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连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那晚睡了个好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很快,孙猴子的体温恢复正常,烫伤的皮肤也已完全长好,只在尾椎骨部位的皮肤留下一个铜板大的疤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孙猴子是岳父家传宗接代的独苗,他的重生,意味着岳父家的香火能得以传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的婚姻也是一次重生,它能使你更加耀眼。感谢岳父母在我人生最低潮的时候将李梅芳许配给我,使我这个屌丝能有今天。为此,我全力以赴,从死神手里将孙猴子的生命救回,让他重新扬起生命的风忛,将他完好无损的交还给她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以我创造的这一奇迹,告许丈母娘,你当初选择我做你的女婿,是俱有何等远大的战略眼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孙猴子大儿子出生一周年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孙猴子已是二个孩子的父亲了。而我们却老了,“婉转娥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絲”,李梅芳由姑娘到为人妻,为人母,如今巳成奶奶姥姥级的长辈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遇到对的人就会知道,婚姻是一段愉快的结伴旅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自结婚以来,我们白手起家,一起生儿育女,一起看着他们长大,一起操办他们的婚事,一起迎接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的出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01年,我们来到上海,一起开诊所,一起买房,一起贷款,一起受过苦,一起享过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早已融入彼此的生命。尽管她从没对我说过一个爱字,但爱无所不在,在无言的眼神中,在一日三餐的飯菜里,在我打盹时轻轻盖上的毛毯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你陪我走天涯海角,我爱你到地老天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能与一个相爱的人携手慢慢变老是件很幸福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年轻时的爱是夜不能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年老时的爱是安然入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几十年的风雨同行,老伴是天,老伴是地,老伴在,家就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时至今日,作为丈夫的我,从没有为妻子买一件象样的礼物,那就以此文作为送她的礼物吧。</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