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生在了城里,却有过农村的生活,打小就和柴火结下不解之缘,父母是普通工人,住的是窑洞热炕头,没记得夏天是怎么过来的,但是冬天我却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 我五岁的时候挣脱了扈家大院偻烂的四合头院子,一股脑的扎进了卫生局高档的窑洞宿舍,告别了体积房,睡上了热炕头,每年的冬天,烧火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事,全靠柴火喂饱硕大的炕。</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的碳对于我们家是个奢侈品,总觉得微薄的工资应该买了米面,或者吃点肉才是正事,花钱买碳不值当!</p><p class="ql-block"> 城里当然没有柴火,要想烧柴火要么从村里拉,要么上山砍,每年寒假的时候就是我的噩梦,那时候我特别痛恨砍柴,总觉得我背的应该是童年的稚嫩而不是柴火,早上天蒙蒙亮,父亲便从被窝里把我叫起来,一人一捆绳,背把斧头就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柠条还让砍伐,冬天的柠条掉了枝叶,留下光秃秃的枝干和刺,一丛一丛的揪着大地,像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父亲手心唾口唾沫搓搓手就开始砍,我在旁边一直看着,心里却想着“少砍点,少砍点。。。”</p><p class="ql-block"> 日头刚从山顶冒出来,还没来得及暖和一下打鸣的公鸡,父亲早就放倒了一大片柠条,接着就是捆杀,父亲一大背,我一小背,随着父亲的脚步我踉踉跄跄的跟在父亲身后。。。</p><p class="ql-block"> 虽然有穿着厚厚的棉袄,但是柠条小小的刺还是会冷不丁的扎进我的肉里,我没有哼哼,也不敢歇着,因为父亲说歇一下更疼,不如一直背着。。。。</p><p class="ql-block"> 柠条确实油性大,看着枝条里有水份,但是烧到灶台里却噼里啪啦的冒着火星,一条火舌串进炕动蔓延开来,于是温暖了整个冬天。。。</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的点滴很是怀念,我可以忘了过年的鞭炮,也可以忘了儿时的玩伴,但是炉子里的那股火苗一直在我脑海里,红彤彤的,那是很暖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记忆是最深的毒,他可以影响着你得执念,也可以用现在的幸福留恋过去自豪。我不记得柠条啥时候不让砍伐的,但是我记得结婚时的灶台,院子里两个,三间平房两个灶台三个地炉子,日子好了碳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主角,但是引火的柴还得有。</p><p class="ql-block"> 于是山还是那座山,掉落的松针又是不错的引火材料,我没有捡过松针,因为这活都是母亲干了,和邻居一起拉个小推车,溜溜哒哒就可以捡一大包。从这以前我没觉得烧柴是一种负担,直到我爸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们说他没有柴火,每天烧老婆的一只高跟鞋,我瞬间对小时候通红的火苗产生了负担,怕他不再通红,再也窜不进我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搬进了楼房,没有了火苗却比以前更暖和,噼里啪啦的声音变成了流水的声音,每个夜晚暖和的都忘记了做一场梦,而我却在睡梦中忽略的母亲的柴火。。。。</p><p class="ql-block"> 父亲去世后,我搬回了平房和母亲一起居住,不知道因为父亲的去世显得冷清?还是住惯了楼房的我不在适应平房的生活,到了冬天异常的寒冷,我发现母亲不再烧什么松针,而且各种塑料,破旧木材家具,柴火变得异常稀缺。。。</p><p class="ql-block"> 但凡能烧的东西,母亲都会捡回来,邻居的破旧柜子,亲戚不用得大门,都是我和母亲烧火的材料,我用电锯分割着这些冬天的积蓄,母亲在旁边一块块的码好,用绳子捆成一样得小捆,整整齐齐垛在过道上,盖上床单,压上石头,照顾的像个孩子!</p><p class="ql-block"> 在母亲心里那点柴火可能是一冬的希望,也可能是每个冬天的希望,在她心里也许从没有冷过,燃起的火苗就是希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