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明珠——南浔古镇(二)

玉龙雪山

<p class="ql-block">约中午12:10,我们在“南浔人家饭店”用餐,餐毕后下午自由活动。我和部分身强力壮的老同事选择我们继续下午的古镇寻根之游。</p><p class="ql-block">一条南北向的南市河穿镇而过,把南浔古镇分隔成两岸,西岸叫南西街,东岸叫南东街,这段市河及两岸是古镇最热闹、最繁华的黄金地段。上午我们游玩的张石铭旧宅在南西街,然后过桥转入南东街北行约100米,在“南浔人家饭店”用的餐。</p> <p class="ql-block">出了饭店,我们沿南东街北行约100米,来到了一座被亲切地称为“红房子”的建筑群,它就是刘氏梯号,又称崇德堂,系南浔“四象”之首富刘镛第三子刘安泩[shēng](号梯青,因其在刘家中属于“梯”字辈)的旧居。</p><p class="ql-block">整座建筑由南、中、北三部分组成。这里既有典型的江南水乡建筑风格,也有许多西式建筑的理念,中西结合巧妙呼应,流连辗转于岁月风尘之中。只是有一点,可能游客们不太明白,就是主人原来号悌[tì]青,应该叫“刘氏悌号”才对,为什么要把“悌”改为“梯”,叫“刘氏梯号”呢?据了解,这是因为当年对男子名号有避讳的习俗,同时也因为“悌”与“梯”互为通假字,能够互相贯通,所以就用“梯”来代替刘安泩想要避讳的那个“悌”字。“悌”字问题解决了,“号”字问题又来了。“号”既代表着“号舍”,在古汉语中确实有居所的意思,但我觉得,这里更可能代表着英语中house(房子)的谐音。这样的理解,并不是异想天开,也不是独标新意,而是顺着中西合璧的建筑理念,能够实现整体意义的完全闭环。在南浔这座千年古镇里,刘氏梯号确实有点特立独行,显得特别“另类”,名字更是洋气脱俗,但有点古怪,也有点拗口,当地人看到这个外部都是用红色砖瓦砌成的房子,也就不管那么多了,直截了当地叫它“红房子”。到南浔要是问到“刘氏梯号”,未必个个知晓,但要问红房子在哪里,立马就会有“牧童遥指杏花村”。</p> <p class="ql-block">走进大门,走出轿厅,眼前出现一片空旷的场地。这里就是原“崇德堂”的大厅、二厅,均毁于抗日战争时期,现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依稀可见的地基。刘氏梯号相对于南浔其他富商宅子来说,破坏算是比较严重的。</p> <p class="ql-block">穿过场地往里走是一幢中式古典风格砖木结构的建筑,乌黑柱廊,朱格窗棂。有着传统大户人家的气派和庄重。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房屋内,斑驳的光影似乎给人一种穿越的感觉,这也是古镇古宅最迷人的地方,古色古香的建筑耐人寻味。</p> <p class="ql-block">在通往天井的走廊门口右侧,挂着一块红底金字的“庄氏史案馆”牌子,呵呵,原来这可还是个有故事的宅子啊!</p> <p class="ql-block">穿过天井,迎面而来的是第三厅——“达礼堂”,堂上挂着吴昌硕题“爽挹[yì]近辉”匾额。“爽挹近辉”的意思就是希望后人能继承祖业,发扬光辉。中间悬“李白对酒当歌”图,两侧为赵之谦对联:猛志逸四海,奇龄迈五龙。庭柱上吴昌硕题抱柱联:自有琴书增道气,权邀山月伴佳宾。</p> <p class="ql-block">右侧是“花厅”,花厅的窗格全部由寓意吉祥的木雕古篆文字组成,散发着浓浓的中国传统文化气息与文字艺术韵味。从上往下看:第一行“君宜高官”,第二行“受祉延年”,第三行“花好月圆人寿”,第四行“大富贵宜子孙”。</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君宜高官</i></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受祉延年</i></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花好月圆人寿</i></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大富贵宜子孙</i></p> <p class="ql-block">现在花厅改为“庄氏史案馆”。对“庄氏史案”进行了陈列、展示。</p><p class="ql-block">很多人或许有个疑问,刘家的豪宅里怎么会有一个庄氏史案馆呢?这是因为清代文字狱“庄氏史案”的庄家也曾居此处。</p> <p class="ql-block">那么,“庄氏史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必须对此案的来龙去脉有所了解。</p><p class="ql-block">清顺治末年至康熙初年,浙江湖州的南浔发生了一起惊天大案,即“庄氏史案”。</p><p class="ql-block">这片地方之前是庄家宅院,主人贡生庄廷鑨[lóng] 乃南浔一富家子弟,他双目失明,因敬仰司马迁“厥有国语”的做法,便立志写一本自己的史书。便以一千两银子从同邑的前朝相国朱国桢后人手中,购得相国生前所撰二十卷《明史》稿本。之后,邀请了几位名士,增添润色,将《明书》改名为《明书辑略》。</p><p class="ql-block">为了扩大影响,以提高该书的身价,在编撰过程中,庄廷鑨未征得对方同意,便擅自将当时的著名学者浙江海宁人査继佐,学者称他为东山先生,及其他两位也颇有名望的学者范骧、陆圻列入了修订者的名单,并公然印于扉页之上。査继佐等三人对此一无所知。</p><p class="ql-block">此事被范骧的一位好友,时任青州海防道的周亮工首先发现,沉浮宦海颇有官场经验的周亮工翻阅此书后,深感此事非同小可,非奉旨而修史已是罪不可赦,且书中多有毁谤朝廷之语则更有杀身之祸,此事一旦被朝廷发现,后果不堪设想。</p><p class="ql-block">于是,周亮工赶紧联系并极力劝说查、范、陆三人赶紧向官府检举,尽早撇清关系,以免无辜遭受牵连,甚至周亮工还替三人起草了呈稿。三人觉得周亮工说法在理,于是便向官府作了举报。</p><p class="ql-block">此事经三人合具呈浙江按察司衙门后,又经过来来回回几番折腾。</p><p class="ql-block">事情的主推手为原吴兴县令吴之荣,其获知此事后,即去勒索庄家,而庄家不买其账,通过其他渠道行贿官府以摆平此事,并将吴逐出县境。</p><p class="ql-block">吴诈财不成,恼羞成怒径直赴京,将《明史辑略》和检举信直接递呈刑部,从而揭开了捂着的盖子,最终惊动了朝廷,结果“江浙名士列名书中者皆死,刻工与卖书者亦同时被刑。”</p><p class="ql-block">治罪人中,有七十余人斩首,光发往沈阳宁古塔的就有几百人,受祸害家庭达七百余户,先后牵连千余人,对江南文人影响深远。由此,庄氏明史案成了清朝最大的一起文字狱案。</p> <p class="ql-block">案发后房屋被毁,刘家就在旧址上建造“梯号”。</p><p class="ql-block">话说这位刘三公子刘安泩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呀,庄家全族15岁以上的尽数处斩,无论如何都算“凶宅”,他竟然还敢在庄家原址上建造新宅!</p><p class="ql-block">到了清末,刘梯青请了风水先生在这儿看了风水,看能否建宅,风水先生认为此地虽佳,但血腥味较重,于是由风水先生破解,在1905年冬开始破土,1908年完工,这也算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百年古宅。</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老年的刘梯青(1876—1950)</i></p> <p class="ql-block">由花厅往北穿过回廊往后走,一大幢红色的房屋映入眼帘。这便是整个刘氏梯号最为核心的欧式建筑,俗称“红房子”。墙壁皆为清一色的红砖,毫无任何装饰。走廊虽然使用的木柱,但其雕刻工艺却类似于西式罗马柱风格,窗户无论在当时还在现在都是比较潮的百叶窗,这在当时是很少有的。由于当时国内只生产青砖,红砖均需进口,如此庞大的建筑,所需红砖和内部装饰材料非常巨大,由此可见刘氏家族雄厚的财力。</p> <p class="ql-block">走向房间内,可以看到房间内摆放的桌椅板凳、墙壁挂画、橱柜、窗帘、吊灯皆为西式装饰风格,很难想象在当时的小镇子中还有如此精美的西式布局房屋,浓郁的小资风情不免让人难以置信,同时也惊叹于当时的富商之富、思想之前卫。</p> <p class="ql-block">客厅地面铺设进口的精美地砖,茶几上摆放着留声机和电风扇,在那个年代,这些物品是权贵阶层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普通老百姓压根见都没有见过。</p> <p class="ql-block">红房子是一座两层的小洋楼,抬头望去还可以看到外面白墙灰瓦的马头墙,与这座红房子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十分地融洽,虽然红房子是西欧罗马风格的建筑,但也融入了中式建筑风格,墙壁上的马头墙及一些雕刻都是中式建筑的体现。</p> <p class="ql-block">在那个年代来说这里的窗户显得格外的大,而且还都是落地窗,外围还有防盗网,玻璃是用的彩色进口玻璃,走廊上柱子上的石雕也是十分的精美。坐下来,细细看着这座建筑,游人不免感慨,富人家的生活真的很难想象。</p> <p class="ql-block">红房子对面则是西式花园,最初花园里有一个网球场和钟楼,钟楼有自鸣钟,每到准时便会声响,很远地方都能听见。在江南庭院里建网球场和钟楼,刘氏梯号是第一家。</p><p class="ql-block">抗日战争期间,刘氏梯号遭受了战火破坏,网球场和钟楼消失不见,如今改为了花园,叠石为山,置办了些树木花草,成了一个小型园林。环境之优雅,给人一种时光穿越的感觉,似乎一会儿在国外,一会儿又回到了国内。</p> <p class="ql-block">“红房子”参观好,往西来到刘氏梯号最后的一座两层楼建筑——“清醒书屋”,中国传统回廊式庭院。“清醒书屋”是刘梯青以此告诫自己读书、做人、做生意要时刻清醒,不能迷失。匾额之下挂有诸葛亮的名句: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书屋上的雕刻为一绝,木雕、砖雕华丽繁琐,每一幅都是一段传统故事,以刻画抒情,是中国儒家文化的居住理念。</p> <p class="ql-block">现在这里底楼辟为南浔古镇历代名人展示馆。</p><p class="ql-block">刘氏梯号的参观告一段落,留给人的震撼和启发却是长久的。</p><p class="ql-block">刘氏家族发迹以后,南浔这个小地方终究是留不住刘安泩及其子孙后代,不是去上海就是到杭州等国内大城市,甚至远渡重洋前往国外发展,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财富基础上。</p><p class="ql-block">同样是过一辈子,不同的人,生命的宽度和质量真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即便长度相似,又有什么可比性呢?</p> <p class="ql-block">从刘氏梯号出来,继续沿南东街北行,南市河的尽头为东西向的頔塘故道,往右拐是东西向的下塘东街,向东行走约500米后,转过曲形仿古廊桥到达东大街,再往东行约50米,在东大街中段就是张静江故居。</p> <p class="ql-block">张静江与张石铭是堂兄弟。爷爷张颂贤去世后,分家析产,张静江父亲张宝善分得东栅老宅,张石铭与母亲分得南栅房屋,两座古宅相隔2公里。</p><p class="ql-block">“尊德堂”是由初代富豪张颂贤修建,其儿子儿子张宝善、孙子张静江加以扩建。三进五间的传统格局,每进一堂便高升一级。寓意:步步高升。</p> <p class="ql-block">张静江的父亲张宝善作为张家的第一批“富二代”,既继承了张颂贤揆[kuí]情审势的生意眼光,又兼有流行于当时的上流社会的西式思想,所以他采用的是“中西结合”的治家方式。大概也正因为此,张静江的性格就不像其祖辈那般中规中矩,而是显得颇有些“乖张”。</p><p class="ql-block">张颂贤这位张家的初代富豪有着非比寻常的识人眼光,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很喜欢张静江这个孙子。他曾预言,张静江绝非池中之物,日后必有大作为,但同时,这孩子“闲不住”,恐怕日后多奔忙,于是给他小名取“字静江”,名字中间塞了一个“静”字。但一个人的命数哪是改个名就能左右的呢——</p><p class="ql-block">纵观张静江生平,他的命运似乎一出生便已注定:年少远走欧洲、结识孙中山、为孙中山奔走筹钱、辅佐孙中山革命、老年再次远走海外……这桩桩件件事,岂有一刻得以“静”下来的了?</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张静江(1877年9月19日—1950年9月3日)</i></p> <p class="ql-block">张静江故居坐北朝南,临街而立,整个建筑群以中轴线为中心,左右对称。一道高高的围墙显示出深宅大院的气势恢宏。石库门上方横有一块方条石,上刻“张静江故居”五字,由国民党四大家族之一的陈立夫题写。两侧是一排排的石柱,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让人感受到浓郁的传统文化氛围。</p> <p class="ql-block">走进大门,里面是一个小院,院后面是一座大堂,六扇落地长格门。堂上高悬晚清状元、东阁大学士张謇题写的黑漆金字“尊德堂”匾额。堂上四根上柱挂有两幅楹联,中柱是两代帝师翁同龢题写的楹联:“世上几百年旧家无非积德;天下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前柱是民国政府主席谭延闿[kǎi]题写的楹联:“懿文硕学为百氏之宗;立德践行当四科之首”。</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中柱楹联</i></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前柱楹联</i></p> <p class="ql-block">中堂上挂一轴天竹寿石图,是吴昌硕所画。两边是中山先生给张静江先生题写的联语:“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四十州”。 此联出自唐代的贯休《献钱尚父》中的诗句,它的意思是满堂的花香熏醉了无数宾客,一把利剑横扫两折四十州。此诗句原是贯休赞美吴越王钱鏐[liú]的,而中山先生献上此联是盛赞主人的豪侠之情。</p> <p class="ql-block">走出“尊德堂”,隔一个小院便是一幢重檐二层楼,楼下三间布置有“张静江生平事迹陈列室”。</p><p class="ql-block">正中塑有一尊张静江先生坐像。只见他瘦弱的身材,穿一挂长衫,戴一副高度近视的眼镜,面容有些憔悴。身后是一幅大海波涛汹涌的背景图,上面是中山先生题写的一块横匾“丹心侠骨”。足见中山先生对张静江的倚重程度。</p> <p class="ql-block">陈列室中展出大量反映张静江生平事迹的照片、图片和文字资料等。内容分为:故乡情结;毁家纾难;扶持盟弟;经济救国;客死他乡五个部分。</p> <p class="ql-block">张静江生于1877年,因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犯火,于是给他起名增澄(谱名)。长大之后,读到李清照“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诗句,便又字“人杰”。1887年冬天,镇上失火,10岁少年张静江跟随大人奋勇灭火,为了救一被大火困在阁楼上的少女,他钻进火海抱起少女纵身跳下,摔成腿部骨折,留下伤残。</p><p class="ql-block">在他18岁那年,一次骑马下来时,突然发现右腿隐然作痛,经多方求治,被诊断为骨痛病,属不治之症,遂终身为跛。为此,父亲张善宝替他捐了10万两银子,得了个江苏后补候道官衔。同年底又为他操办了婚事,与苏州道员姚炳然的女儿姚蕙结婚。</p><p class="ql-block">1902年,张静江以江苏后补道员的头衔,跟随驻法公使孙宝琦出任驻法使馆商务随员。到了巴黎,张静江考察市场后发现,中国货在欧洲很受欢迎。便与父亲商量投资30万元在巴黎创办“中国通运公司”经营国货,获利丰厚。第二年又在伦敦和纽约开设了两家分公司,生意也很兴旺。</p><p class="ql-block"> 1906年3月4日,张静江从巴黎乘轮船回上海,在船上巧遇孙中山先生。他对孙中山先生的革命志向非常钦佩。并主动表示,以后革命需要经费时以“ABCDE”五个字母为代号,A表示1万法郎,B表示2万法郎……,向他发电报,他一定会如数汇出。张静江说到做到,他为革命事业可以说是倾囊相助。</p><p class="ql-block">张静江所出的力量可真不是一分两分那么简单,他还把南浔“四象”中与张家联姻的亲戚们全部拉到了革命队伍中,作为“国父”的挚友,张静江在孙中山心目中一直占据着不可替代的地位。</p><p class="ql-block">孙中山曾创办中华革命党,这个政党在1913年收了一名26岁的青年,名叫蒋介石,张静江是他的监誓人。此后,张静江推荐蒋介石当上黄浦军校首任校长,并扶持他在国民党中坐稳了位置。</p><p class="ql-block">张静江更是把家里的五个女儿的家庭教师15岁的陈洁如撮合给蒋介石当了第三任夫人。可是将介石后来为了亲美要娶宋美龄,张静江又不得不替蒋介石做陈洁如的思想工作,最后就派了张静江他的大女儿把陈洁如送到美国去了,借口去散心,一去就没有回来……</p><p class="ql-block">所以蒋介石人生中重要的仕途烙印及其家庭和几位妻子的婚姻都曾受过张静江的参与和提点。因此蒋介石称其为“导师”。</p><p class="ql-block">直至50岁之前那几年,张静江一直是中国近代政治舞台上非常活跃的革命人士,个人威信和政治地位都非常高。</p><p class="ql-block">1925年,孙中山先生去世,此时的张静江已经做了10年的财政部长,被称为“国民党四大元老”之一。“党内财务,唯张所为”是孙中山先生的原话,而“革命圣人”四个字是孙中山先生在去世前两年的书信上所赠予的称呼。</p><p class="ql-block">孙中山的离世仿佛也带走了张静江一生的赤子追梦心。在此之后的三年中,张静江的革命理念与蒋介石集团分歧日渐加大,二人之间的矛盾也日趋加深。直至年过半百,蒋免了他的职。此后张静江逐渐淡出政治舞台,转向文化教育界。</p><p class="ql-block">在抗战爆发后,在亲眼看着自己一手协助孙中山先生创办的经济机构被国民党改革得“乱七八糟”之后,60岁的张静江不再过问政治。</p><p class="ql-block">历经人世浮沉,张静江的“消失”或许带着一丝看透世事、心灰意冷的成分。他再一次去到了年轻时闯荡过的欧洲,后由欧洲去了美国。</p><p class="ql-block">晚年的张静江是一位修行之人,八年抗战和之后的解放战争贯穿了他人生的最后阶段。身在美国的张静江,一直关注着国内的各种动态和进展,直至其去世,都没有再回南浔。</p><p class="ql-block">或许每当黄昏落日之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也会踱着步子走到阳台上,支一把椅子坐下来望一望天空那最后的一抹晚霞,回味一下自己传奇的一生。</p><p class="ql-block">就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成立的第二年,张静江在美国走完了人生中的最后一程。</p> <p class="ql-block">张静江家财以千万两计。没有他,就没有辛亥革命的早日成功。孙中山称他为“中华第一奇人”。蒋介石赞他“毁家纾难,以从事革命,踔厉无前,以致力建设,侠骨柔情,高风亮节,一代典型,邦人永式。”</p><p class="ql-block">毛泽东说:“张静江帮助蒋介石‘清党’,但他有经济眼光。”</p><p class="ql-block">纵观张静江一生的经历,就像一部曲折回转的近代发展史。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回头看,其实每个人的结局或许早都已经写好,有的人千古留名,有的人则永远地淹没在了茫茫的历史长河中。</p><p class="ql-block">总而言之,张静江的一身有功也有过,孙中山称他为民国奇人,而张家人则叫他败家子,我随便看了他摄合蒋介石与陈洁如,又帮忙把陈洁如送去美国,帮助蒋介石迎娶宋美龄的故事,也就觉得难怪他有那么惨淡的下半生了,换我是陈洁如也要咒死他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门额:有容乃大</i></p> <p class="ql-block">离开张静江故居,我们沿东大街往西走不到百米就是南北向的“百间楼河”。两岸的“百间楼”是江南一带极为罕见的沿河民居群落。</p> <p class="ql-block">相传明代礼部尚书南浔人董份,其第五个孙子董道醇,欲娶同是南浔的嘉庆进士茅坤之女为妻。说媒后,茅坤不同意,说我家女儿陪嫁的婢女就有一百人,董家有这么多房子让我女儿的婢女住吗?董份听说后就说,不就一百个婢女吗,我马上建一百间房子,让你女儿的婢女每人住上一间。</p><p class="ql-block">男方邀请徽州最有名的风水大师商议如何建造供百人居住的房屋的事宜,听说这位风水大师是当年负责设计西递、宏村等皖南古村的风水大师的徒孙。大师根据南浔河流与地形建议在两条河流弯曲的两侧建造楼房比较合适。</p><p class="ql-block">于是董份选择了在南浔最繁忙的“頔塘”大运河的支流岸边,在河的两岸共盖了一百多间联排房间。这条运河,向东是苏州,向西是湖州,在当年那个经济发展完全依靠船运的时代,水上运输是生命线啊。临河而居的地方,放在今天来说,便是“黄金地盘“</p> <p class="ql-block">一百间房建成了,这一地方便称作“百间楼”。四百年后的今天,百间楼依旧在,还有很多南浔本地人住在这里,如今百间楼变成了南浔古镇最美丽的一页,成了一个活着的古镇。</p><p class="ql-block">百间楼,骑楼式的居民旧宅,沿着运河的河道呈半圆弧形排布。站在东面的吊桥处,你无法望见北面的栅桩桥,因为河道在中间拐了小半湾。河道两边连绵的居民楼,大多保留着400多年前明清建筑的特色。楼房最高仅有两层,却建有高高的马头墙,除了门前用木板、花窗装饰外,其余均是白墙黛瓦。</p> <p class="ql-block">还有最特别的是大多数家门前必盖有廊檐,就像过去西洋建筑中的骑楼,只不过骑楼的过道上方便是住房。而百间楼的是廊檐,下方用木柱支撑,上面则铺有青瓦,二层楼居家的房屋,都会缩进去一段。临河的一面,开有木窗,从二楼推开木窗,便能欣赏运河的风景。</p><p class="ql-block">也许是为区分,每隔开一户人家,便要在廊檐的下方建一道券门,从一扇券门进入另一扇,行人便知道进入了另一户人家的地盘了。就这样,运河两岸百余间房屋,鳞次栉比地紧挨着一起,从远处看那高高的马头墙,你大致能数清视线中到底有多少间房屋。</p><p class="ql-block">这廊檐的下方,也是临河的通道,因为有廊檐的遮挡,行人无惧风雨烈日,长长的廊檐通道,还能引来河道上的清风,自然,廊檐下便是百间楼居民日常聊天、用餐,甚至聚会的好场所。</p><p class="ql-block">廊檐的路面,一律是用一米见方的黄石板铺就而成。南方雨水多,又是临河,石板路不易积水,还能起到防滑的效果。百间楼百姓居家的日常,便是在自家的廊檐下,搬个小桌椅,坐着看运河水向东流去。廊柱间的木柱子,居民在上面系根绳,便是最好的晾衣架。</p> <p class="ql-block">清朝嘉庆年间有个叫“张镇”的人,曾写诗赞美百间楼:百间楼上倚婵娟,百间楼下水清涟;每到斜阳村色晚,板桥东泊卖花船(张镇《浔溪渔唱》)。诗中描绘的水乡生活,也许在今天已经无法重现,但在那个年代,百间楼确实相当的繁华。你可以从现存的河道两岸修葺的码头看出来。</p><p class="ql-block">抗战时期,百间楼遭日本人飞机轰炸。有传,两日本兵在此附近失踪,日军恼羞成怒,因此百间楼被日军炸毁大半。温柔水乡,竟有过如此暴行出现!现在人们所看到的百间楼的大部分,是后来陆续复建的。</p><p class="ql-block">因为船运被更现代化的运输工具所代替,穿越百间楼的古运河,已经没了昔日的繁忙,河上也没了行船,城市扩建,运河改外河道去了。百间楼也因此恢复了宁静。</p><p class="ql-block">百间楼的河道上,水波不兴,河水无声地缓缓流淌,两岸百间楼的旧宅,就被清晰地倒映在河面上。晴好天气,有白云映在水面上,仿佛让百间楼抹上了一层童话的色彩。</p> <p class="ql-block">我们穿过道道此起彼伏的券门,随视线引向纵深,这种感觉仿佛走的不是券门,而是温暖柔软的梦境。石阶延至水中,称之河埠。早晨一定有女人们邻水捣衣,阵阵棒槌,唤起水波涟涟。湿润江南,水乡画卷,静谧恬淡,温柔至极。这里静静的,只听到鸟叫声。漫步于河边的石板路,走过爬满青藤的老屋,走过植于水边的夹竹桃,走过筑于河畔的美人靠……如履梦境,恍若隔世。沉浸在百间楼的波纹里,没有市井的鼎沸,只有穿汉服的小姐姐留在河埠头那美丽的倩影……</p> <p class="ql-block">今天,我们在南浔旧街区走马观花行走一圈,还仅为“冰山一角”。之前我常闻言“整个湖州城不及南浔半个镇”总是不以为然,今当心悦诚服!我对湖州旧城有所了解,无论其建筑体量还是精雕细琢,它都无法与南浔相提并论。江南雄镇,名不虚传!</p> <p class="ql-block">在即将离开南浔古镇的当儿,古镇表演的花船游为我们送上深深的祝福,祝我们回家一帆风顺、一路平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