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可怜娃生日快乐！

悟梦

　　首次做抹茶千层蛋糕，给娃过个阴历生日，因为阳历生日的凌晨娃就要飞去中国了，没时间过生日。祝我的宝贝拥有人生的万千美好！

（一）美梦

娃将去中国他爸所在的研究所做一个假期的科研。为了给娃过两年申请医学院创造条件，去年9月份我联系了前夫，提出让娃去做科研的要求。只要为了娃好，我不介意主动搭理任何人。对于娃的这次中国之行，我曾经倾注了那么多的梦想啊！前夫自从2015年搬回中国，开始两年曾非常短暂地来美，之后便从娃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爸爸”成了只存在于娃头脑中的想象。每当我管教娃，娃跟我吵架、闹别扭时，他就把他爸抬出来攻击我，说些诸如，“我爸把你休了！” “我爸都不要你！没有男人喜欢你！” “我爸比你好！” 可是当我跟他较上劲，说准备给他买飞机票，叫他去找他爸生活时，他就怂了，说：“我以后乖乖的，还是要跟你生活。” 我想这其实反映了娃对父爱的渴望，当与妈妈产生矛盾，怀疑母爱的时候，他就让自己想象还有个爱他的、跟他的妈妈对立的、自然会支持他的爸爸。而当让娃真正面临是选择身边实实在在的母爱还是远方虚无缥缈的父爱时，娃才意识到爸爸已经那么陌生，跟陌生的爸爸生活实则令他望而生畏。

2020年初，前夫来美卖掉纽约的房子，第一次去我家看娃时，我没在家，也不知道他来，前夫叫门，娃知道是他爸，却坚决没给开门。于是前夫给我发了email，约了我在家的时间，可娃仍是反锁在自己的屋里，说：“不见了吧。”

后来我问娃为啥不见他爸？

娃说：“我怕你不高兴。”

“我又没说过要你不准见你爸呀？”我说。

”我猜你会不愿意。” 这或许是原因之一吧，不过，娃这种逃避型人格爱把自己的不作为归咎到别人的身上，我觉得，娃是不敢面对生疏的爸爸，相见不如怀念。

一年多前我就跟娃说了打算让他去他爸那里做做科研的想法，娃一开始说愿意，可是后来却改口说不想去中国了，要在学校找个参与科研的事情做。这也反映了娃内心深处畏惧单独与爸爸生活，想逃避。我一通软硬兼施让娃放弃了这念头。做科研只是让娃去他爸那儿的目的之一，我心里还有个目的——弥补娃十年缺失的父爱。我幻想着娃在两个多月的假期里与他爸朝夕相处，白天一起上班、探讨科研；晚上同吃同住、下棋聊天；周末游览西安数不清的历史遗迹，娃最喜欢博物馆；父子俩还可以早晚到大学的校园里打打网球。我想的好美啊！

（二）幻灭

直到我把给娃订好的飞机票的日程发给前夫，我就被当头击了一棒——前夫回复，他已再婚并生了孩子，叫娃要有心理准备。我为娃做的美梦彻底幻灭。这是我的错，我怎么就忘了前夫是什么人了呢？我怎么又犯了从前那种用我的观念去设想他的错误了？他要是不整出个小老婆和小杂种就不是他！离婚前，他信誓旦旦对儿子说，儿子永远是他的最爱，儿子上大学前，他不会找别的女人。言犹在耳，然而，他这个爸爸对儿子的承诺不过就是放个屁。十来年，前夫对娃不闻不问，十年前他许给娃的 “最爱” 早换成了别人，对于娃这个儿子不但在感情上早已遗弃，而且避之恐不及。有例为证：

例证之一，一年多前，我给前夫发email反应娃的一些心理问题，他给我回复了一个三言两语的email 后便杳无音讯了，没有过任何试图开导、帮助、联络娃的举动。前夫回中国十来年，从未提出过带娃去旅游或者让娃去他那里过个假期，从未试图创造任何父子二人在一起的机会，也从未给娃写过只言片语。一个父亲从不给予自己的儿子心灵和情感的一丁点关怀！这是一个顶着一脑袋头衔——主任、副所长、教授、博士导师、特殊引进人才的知识分子干的事吗？这是一个配得上“爸爸”这个称呼的人干的事吗？

例证之二，娃高中毕业时因受坏孩子的捉弄干了蠢事，面临大学奖学金被取消的危机时，我担心娃会因为与那些末等生一样地读末流大学而自信心受损伤，于是联系前夫，考虑让娃回中国上大学。我本以为前夫会很高兴抓住这个机会，把分开多年的娃拉回他的身边，然而前夫却一点都不积极。在我让前夫联系他所在职的大学时，更是被他以国际班教学质量差为由断然拒绝了。现在清楚了他是不想让娃打扰他和二老婆的三口之家。他若真想帮娃，凭他与福校长的关系、凭借即使工作单位又是母校的人脉，即使国际班真的不好，也完全有能力把娃调配到好的班级。

例证之三，前夫的微信头像自他使用微信起就一直是娃的肖像漫画，2022年我却偶然在同学群里看到他的微信头像不知何时换了，不再是娃了。显而易见，有了和新欢生的小杂种，连微信头像给了前儿子这种事都让前夫无法容忍。

离婚前，我曾特意给前夫写信，希望他将来能为儿子着想，二婚别再生孩子。我以为他会因为不能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而心疼儿子，保留住对儿子的完整的爱，我还是一再地高看了前夫呀！他的心中只有自己！我那渴望父爱的可怜娃，非但将无法重温父爱，而且，在他爸心里已经完全被小老婆和小杂种排挤出局。我无法理解、无法原谅，前夫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了，又不是没有儿子，为什么对一个儿子十来年弃若敝屣，并且像是故意伤害儿子的感情一样，非要再生个孩子？我发短信骂他：“小老婆看着年纪不小了，为要小崽子你得多拼啊！还不得日日撒种啊？你就那么想要个别的儿子吗？可怜我儿子啊！” 下面的话是憋在我心里的，借此送给他：“十年，你没有为儿子做过什么，但你可以选择为儿子不做什么。你就不能自律一些，管好自己的下面，不滥撒野种吗？既然你这么爱撒种，把撒种当养生，我就祝你再生两个小野种，不生你不是人！”

（三）旧账

我与前夫是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精神世界的人，因孽缘走在一起，做着各自的美梦，终究在遭遇困境、尽显灵魂之时，美梦破碎，剩下的只有对对方精神世界的鄙视。前夫从来都自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好的爸爸，除了他的前妻坏，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而我——这个他“这辈子最倒霉娶了”（引述前夫曾经挂在嘴边的原话）的女人则是他一切无奈之举的罪魁祸首。那么，我就来捋一捋经济旧账——钱是评估人心的最客观的指标——看看这个“好爸爸”对儿子的爱究竟有几分。

2016年10月，前夫已回国一年多，我发email给他，提出离婚的条件：因为我当时没有工作，所以需要4万美元作为我和娃的生活费用，其他什么法律规定的给孩子的抚养费和给没工作的前妻的赡养费我都可以不要，我带儿子净身出户，从此天涯陌路。不过，我那时仍然舍不得放弃我自从怀上儿子就一直怀有的相亲相爱三口之家的梦想，我想给自己的梦想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试探前夫把儿子、把这个家看得有多重，因而，随后，我又给前夫写了一封2900多字的信，给了他另一个选择：他把美国的所有财产给我，同时负担娃的抚养费和我的赡养费，那么我们离婚不离家，他每次回美国，我们还像正常家庭一样好好生活，并努力修善感情。如果他在中国有了别的女人，那么这种家庭关系即刻终止，我的家再不接待他。我在信里说：“ 说实话，我很犹豫该不该给你这个选择。我是图钱吗？我不过是想用钱栓着男人那颗本就不属于我的心不要跑得太远。那点钱，较之我的自由和尊严，微不足道。虽然这个男人把我说成是 ’嘴上不在乎钱，心里最看重钱’ 的女人，但是无论何时，我都可以响当当地说，我从来就不是个物质的、拜金的女人。如果我物质，我就不会省吃俭用，在有时一个月仅花八块多钱伙食费的大学时代，花40多块钱买一个玉坠送给一个追求我却没给过我任何礼物的男生。如果我拜金，我就不会跟一个追求我的男人裸婚，连婚纱照还是用我娘家给的钱照的。” 前夫就是那个男生、那个男人。

我在给出第二种选择时心里知道，以我对前夫的品性的了解，他不会接受的，可我还在梦想着前夫有一天会幡然醒悟，我们可以重建幸福恩爱的三口之家。事实是，前夫非但终究没有醒悟，反而认为这是我家人给我出的算计他的主意，在之后吵架时竟无端诋毁我家人说，“你们家人都是光会说的好听！” 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啊，真真辜负了我的父母、我的姐姐和姐夫们一直那么高看他、厚待他、把他视为我们家的荣耀！我父母自从得知前夫搬回中国就一直在盼望着他的电话，他们以为，这个他们最看重、最偏爱的女婿既然已经回到了中国，高低也会看在多年一家人的情分和缘分上，最起码也会出于礼貌吧，给他们打个电话问候问候，他们期待着能跟前夫有个说话的机会，好尽其所能说和，帮我们破镜重圆。终究，他们连一个电话都没从前夫那里等到。

后来前夫回美国，我们再度谈离婚条件时，我说，距离我最初提出的要求4万美元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年，而这半年由于我们的财产并未分开，我和儿子算是花的他的钱，所以我的要求可以减至三万元。即便如此，他依旧说我：“你满脑子都是钱！” 心里装的是一堆屎，眼中看到的就是屎。他既如此，我便说：“三万美元是我的底线，你要想多给，我也不拒绝。” 2017年的四月份，我们在财务上彻底分家，他留给了我5万多美元，到2018年3月法院批准离婚时，我所有的钱只剩下大约3万元。2018年6月我搬到纽约，由于搬家和安家的花费，我的钱只剩下两万出头。从财务分家至此的一年零2个多月，前夫没有给过一分钱的抚养费。这让我越发忘不掉前夫去律师事务所签署离婚协议前要我陪他一起去，说这样好跟律师解释他不会不管我和孩子，孩子的一切费用他都会承担。他这才是名副其实的 “光会说的好听”。还试图把我当傻子拉去给他长脸；还以为律师会像傻子一样相信一个处心积虑占有绝大部分财产的男人的口头承诺，把他当好人？

离婚分割财产之时最能见人品、看真心。他那时若能给我一半的财产，我就会尊敬他为人正直厚道；他若是肯接受我的第二种选择，我则要一辈子敬重他仗义大气。他倒是有一次说过可以把弗罗里达的房子给我，不过，他这是在耍心眼，其实根本没有要给我的诚意，因为这个房子有按揭，还要付地税和房屋保险，我一个没有工作的人，根本没钱付；而且我也反复说过，我要去外州找工作，因而，他知道我是不可能要那个房子的。而对于纽约那处已付清贷款并对外出租的公寓，他却只字不提可以给我。反倒是说要我继续帮他收房租，他可以把一半的房租给我。这是什么？雇佣我？我是穷、是没工作，但不是什么没尊严的钱都挣！最终，他选择了让我和儿子净身出户，留给我的只剩下对他的人格的不齿不屑。假若前夫放弃美国的财产，他在中国还有北京和西安的两处住房，有存款和不菲的薪水。而我搬离前夫的房子带着娃净身出户之时，只有三万来美元，没有工作，前途未卜，天地之大，没有我和娃头顶上的半片瓦。

　　我刚搬到纽约时，前夫给我发email，说他后悔曾经对我说过一些过分的话。这让我怎么理解呢？他一定以为我搬去别处是找到了工作，在美国，一般人没有勇气在既没有几个钱又没有工作而且举目无亲的条件下还敢千里迢迢地搬家。是因为他以为我有了工作，不再一分钱不挣了，所以我在他眼里便不那么面目可憎了？就有资格晋升为备胎之列了？我在他心里嘴里曾经可是是个女人都比我强，我连备胎都不配做的。前夫给我在纽约的朋友打电话询问我的地址，朋友敲打他，要他给我抚养费。因为如此，2018年7月6日，他给我转了1万美元，少于离婚协议上的抚养费每年10365元的数额，这个数额还是前夫按照弗罗里达州的最低抚养费标准算的。离婚律师曾对我说，按照前夫的实际收入计算，他应该付更高的抚养费。我说我不想争了。

此后便是每年6月份儿子的生日和12月份圣诞节，前夫会分别转给我2000美元，一年便仅此4000美元。我那时有个邻居，是一个中国妈妈带着儿子在美国读书，老公在国内。这个妈妈跟我说，他儿子在吃上花不少钱，每天都要买零食，至少要喝一杯什么奶茶，6块多美元一杯。前夫一年给娃的抚养费只是别人家孩子一年喝水的钱。娃的高中四年里，我们的生活状况是：住着潮湿的地下室；从来不下馆子；从来不吃牛羊肉，因为太贵；常吃的菜只有土豆、洋葱、胡萝卜，因为这些菜最便宜，其他蔬菜水果要等打折价降至9毛9一磅以下才吃；西瓜皮从来不扔，做菜吃。前夫在美国时，家里吃的大米是1块1毛多美元1磅的红国宝米。我和娃却有好几年只吃一种3毛多钱一磅的大米，这种米饭一放凉了就渣渣剌剌的，一点不好吃。

2021年6月分开始，前夫的汇款突然增多，那一年给了一万五，之后也比从前大方了，我便天真地以为前夫这是随着年纪见长，感情加重了、格局打开了。我甚至心下里想，如果将来前夫找娃来给他养老，我不会阻挠，反而会帮助娃照顾他，毕竟娃是他唯一的孩子、唯一的爱。最近，出于好奇前夫突然给钱增加的真正原因，我研究发现，2021年一月份我在美篇上发了篇文章——《只爱孩子不爱钱的女人脑袋真的被门夹了》，其中有谈到前夫在财产分割上对我的凉薄无情。我在美篇上的文章基本上没人转发，而这篇文章虽然阅读只有260多，却被别人转发过2次。因此我推测是我的哪位大学同学路见不平了，转发给前夫，点拨敲打他了。我原以为是他为人长进了，实则他只是迫于压力。

2020年初，前夫发email说他要把他在纽约的房子卖掉，需要我签字，要我联系、配合他的房产经纪人。我天天上班，早出晚归，确实对他让我为他做事情心里厌烦，不过绝没有想要找茬给他制造障碍的意图，只想拖两天再办。但是他以为我想找麻烦，就给在美国的同班同学打电话，要同学劝说我配合签字。同学说，要把卖房子的钱平分给我一半才公平，不然我就不能签这个字。正因如此，同学为我争取到了14万，让我有了买房子的首付，不然，我和娃不知还要在地下室里住到何年。

（四）懊悔

我在生活最清贫的时候对前夫的薄情寡义并没有怨恨，给多给少凭他自愿，我倒有种冷眼旁观人生舞台上的一个角色表演的心境。他给的越少我跟他断得越干净，对他越没有留恋和遗憾，反而感到心灵的解脱和轻松。此外，我在没有工作、坐吃山空的日子里做到了为外甥女的宝宝寄了一年的美国奶粉，为我的一些亲人始终如一、不曾间断地供给营养药。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能以这种方式表达我对亲人的关爱让我感到十分欣慰和成就感。如果我不离婚，就难以做到，或者即使做到了，却要忍受前夫一吵架就翻他的小肚鸡肠，听他对我喊： “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我给你家XX买药花的钱比给我妈的都多”，倒让我感觉不像是在跟个男人吵架，却像是在跟男人他妈吵架。

结束这场孽缘后我和前夫各自获得了安好：我过上了比从前快乐而充实的生活；他找到了登对的新欢，又开启了新一房三人世界；然而，娃的小心灵却不知安放何处。娃是个头脑简单、七情不全的孩子，不会表达思想和心情，他的情感状态似乎只有欢喜与愤怒，几乎看不到他忧伤哀愁的时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外界的负面影响没有反应，他有，他的反应不是在情绪上，而是心理上。娃阅读了网上很多关于单亲家庭的负面报道，然后往自己身上帖标签。娃跟我说，单亲家庭的孩子犯罪率高；单亲家庭的孩子长大后也不会家庭幸福；单亲妈妈养大的男孩都不知道该怎样交女朋友；单亲妈妈总是想把儿子变成老公的替代品。这些只是他对我说过的，他心里还给自己帖了多少不好的标签不得而知，任我怎样给娃做思想工作都难以改变。

娃高中时说，他是学校里最穷的学生，因为全校只有他一人住在地下室里。娃说，地下室就跟老鼠洞一样，他痛恨住老鼠洞，因为这里缺少阳光，他的心理也因此变得阴暗。娃说，我们变成住地下室的穷人都是富人造成的，富人和他们的孩子都该被杀掉，把他们的财产分给穷人，他绝对不要富二代做女朋友，无论那个女孩多么优秀。诸如此类的话，娃说的太多，不管我如何想尽办法努力改变他的想法，希望他能不亢不卑、相信寒门出贵子，却不著见效。娃在高中时那么爱出风头，以至于为了一鸣惊人博得掌声，在高中毕业时完全受人摆布出丑犯错，未尝不是对自己清贫家境的自卑的极端反应。真正自信的孩子不在乎别人的掌声和骂声。

前夫在拿着高薪、砸钱孝敬着新欢之时可曾有一丝对住在地下室的儿子的忧心和愧疚？离婚时，为了堂而皇之地不分给我财产，前夫说家里所有的财产都是儿子的，他就没有独占家产，而是在替儿子把家。可是，他在和他小老婆结婚前、结婚后、及至又生了小杂种，却始终没有把他的婚前财产都转到他的大儿子名下啊，他当初口口声声的他儿子的财产如今成了他与他的小老婆和小杂种三口子的了。而被他遗弃的大儿子，不但因为家贫留下了心理阴影，还因为家贫，在申请大学时与美国那些社会底层贫穷的单亲家庭的孩子一样，只看哪个大学学费低；也是因为家贫，考虑到将来还要攒钱读医学院，所以娃——本来一个优等生却最终选择了免学费的末流大学。娃在末流大学里一度很不开心，说他是猩猩群里唯一的人。

女人一定要以我为鉴，不要一错再错。我早知道上错了车却没有及早果断下车，反而反反复复自我否定，对着一抹蚊子血抱了二十多年的幻想，这是我的错，我自恨太愚蠢。没能给娃一个幸福完整的家，让我感到很对不起娃，对于一个男孩子，母亲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弥补他渴望的父爱，无法引导一个男孩子怎样做男人。娃反而因为我在婚姻上的失败而认为我对于爱情、婚姻和男人的一切观念和看法都是错的，是该背道而驰的。

在我离婚前，有好朋友劝我一定要力争自己理当应得的那一半财产，而我却没有听从朋友的劝说。我当时半因清高、半因怕前夫为了财产与我争夺儿子的监护权，放弃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半财产，这是我的另一错。如今看，前夫根本不会争夺儿子的监护权，他是要全心全意搞小老婆的人，咋会要个累赘儿子呢？我放弃财产只是便宜便利了前夫和他小老婆，却牺牲了娃的利益，让我自己和娃白白吃苦，也贻误了娃的前程。我不但应该保守住属于我的一半财产，前夫该承担的抚养费和教育费用，也应该让他一分也别想少付，而且，这也是让儿子看到，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是逃不掉的。

（五）再战

在前夫告知他已再婚生子后，我便不能再让娃住在前夫家了。我没多想就马上回复前夫，让娃住学生宿舍。前夫出奇痛快地回复会给娃找学生宿舍，仿佛正中下怀、如释重负。后来我冷静下来想，怎么能让儿子三伏天住学生宿舍呢？西安夏天的高温热度在全国大城市里是上数的，学生宿舍没有空调，我不想让从没离开过家的儿子回国后独自一边遭受暑热难眠、蚊虫叮咬的罪，我要为娃的健康着想。因此，我后来又向前夫提出要他给娃租个短租房，房间要有空调、洗澡间、冰箱，而且要求他在房子敲定下来之前跟我视频，让我看一下房子周边的安全情况和室内条件。

前夫从不联系娃，也从未问过娃的联系方式，现在是我为了儿子只好死皮赖脸地上赶着一次次主动联系前夫，前夫则总是爱答不理的。想到娃回国入境要填入境卡，需要前夫的家庭住址，5月15日晚，我微信前夫询问其家庭住址。前夫回复：“熙熙来住的地方安排好了，空调。”这是他的原话，也是关于房子描述的仅有细节和字数——多么地惜字如金啊，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我说：”有空视频一下，我看看。你那边周六（5月18日）上午9点以后视频。”

他回复说，时间不好安排。我说，我必须看一下。

北京时间5月18日，星期六，上午8:14，我拨通了给前夫的微信视频，他不接，我坚持打。他无奈接了，却上来就摆了一副臭脸，态度恶劣、面目狰狞，说他要上班，没空。他早上八点多了还蓬头垢面，懒觉没睡醒的样子，居然说他忙得没空！我问他，房子离学校远吗？他说不远。我说，我今天可以不睡觉，可以等，你可以用午饭时间或者晚上，周末你都说没空，平时你更可以借口说没空了。前夫推三阻四以上班忙为由，拒绝让我视频看房子，也没有跟我细说房子的设施条件，结果是我们大吵一架。自打跟前夫分道扬镳后，七、八年我没这么激烈地吵过架了，极不适应，心律失常的老毛病被诱发，心脏猛烈而急速地跳，不用手按住突突震动的胸口，心就会咚咚地撞破胸壁似的。我本来想通过视频询问前夫关于娃在西安衣食住行的安排，也想跟前夫说明娃的生活习惯、饮食偏好、身体状况。然而，所有这些都一概无法与前夫沟通。我作为孩子的妈妈，我的孩子从未离开过我独自生活过，我难道不应该对我儿子的衣食住行心里有数吗？我想要尽力促成安排好我儿子的生活，难道不应该吗？为什么我的这点要求都被拒绝？前夫有没有人味？

离婚久了若不是回看日记，我都淡忘了离婚前那些不是遭遇冷暴力就是吵架，让人渴望逃离的日子。如今为娃不得已与前夫联系，却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丧德行。生了几个小时的闷气后我悟出一个道理：与其被渣男气得心律失常后自己郁闷，不如找个方式气气渣男，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在这篇文章里称呼他和小老婆的儿子为小杂种。

2024-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