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学趣味 古典文学》历史趣闻解读</p> <p class="ql-block">孔子作《春秋》，据实写史，不褒不贬，但“微言大义”，《孔子世家》说 “春秋之义行，则天下乱臣贼子惧焉”。</p> <p class="ql-block">最近，读《春秋左传》，读到《曹刿论战》联想到时下不太平，战火纷乱特别有感。此篇文章是被选入中学课本的古文，国人皆耳熟能详记忆犹新，此番阅读后有了新的理解。</p><p class="ql-block">曹刿作为一介布衣寒士，关注政治，民生，执着为民难能可贵。</p><p class="ql-block">曹刿论战有两点，一是战略，二是战术。战术是，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战术我们记得最清楚，且略过，重点说战略意图。</p><p class="ql-block">首先曹刿听说齐国来攻打鲁国，鲁庄公要迎战齐国，觉得这是要紧大事儿，要去觐见鲁庄公问个明白。他老乡就对他说，你一介布衣寒士去干啥，宫里有众多王公贵族世家出谋划策，你又算啥呢？再说这也不关你的事儿。曹刿却不以为然，他觉得关乎百姓之事儿他有责任。那些王公贵族肉食者也不如自己足智多谋，他没听劝阻就去了。</p> <p class="ql-block">曹刿当然知道战争关系到百姓的利益。战争得靠百姓子弟上战场冲锋陷阵，战争会引发社会动荡民不聊生，生命，财产都得受损。打赢了还好些，打输了可以想象该多惨。</p><p class="ql-block">所以曹刿见面就问鲁庄公，凭啥开战？这就是从战略角度考虑问题，有没有必要开战，有没有胜算。打得赢怎样，打不赢又该如何呢？</p><p class="ql-block">原文: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遍，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p><p class="ql-block">简单总结这段对话，曹刿对鲁庄公说：这些恩惠只对王公贵族小集团特权，不能惠及百姓民生，百姓是不会服从你的，打仗还得靠百姓。曹刿说：对于祭祀神灵这只是小信用，也未必能让神灵信服，神也不会保佑你。 最后，鲁庄公说：大大小小的案件涉及民生，即使不能件件都了解得清楚，但也都处理得合情合理，尽力而为了。曹刿说：这还差不多，尽了本职工作，算是为民谋事。至此，曹刿觉得鲁庄公还算是开明君主，有些民众基础，对战争有所准备，有些胜算，愿意辅佐鲁庄公迎战齐国的进攻。随后，鲁庄公在其辅佐下打赢了长勺之战，创造了以弱胜强的战例，被后人传颂。据说，此后鲁庄公聘其为大夫，还将女儿嫁给他，可谓名利双收，飞黄腾达吃上肉了。</p> <p class="ql-block">以往，我们更关注曹刿指挥战术策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现在，我们更关注战争中战略性策划，准备。关注战争的起因，战争的正当性，合法性，是否合乎国情民意。战争必然会有百姓牺牲，人财物重大的损失。战争有害，有时又不得不迎战，两害相权取其轻，总得找有利的一面，利益所在何处，特别是平民百姓的利益所在？取信于民重中之重，百姓民不聊生怎能替君主卖命呢？</p><p class="ql-block">我们以前读《曹刿论战》并不知道长勺之战的前因，只知道局部战役，靠曹刿神机妙算以弱胜强的经典战果。至于那时齐鲁的恩怨何在，《曹刿论战》一文中并没交代。</p><p class="ql-block">“长勺之战”时代背景是，齐襄公时期，齐国发生内乱，管仲、召忽保护公子纠逃到鲁国，鲍叔牙保护小白逃到莒国。公元前686年冬十二月，齐国公孙无知杀害了齐襄公自立为国君。一个多月之后，孙无知也被齐国人所杀。鲁庄公亲自领兵护送公子纠回国，并命管仲率军把守住莒国通往齐国的道路，以阻止公子小白归国。</p><p class="ql-block">齐国大夫高奚等则暗中派人赴莒国迎公子小白返国，管仲率领的鲁国军队与护送公子小白归国的军队发生交战，管仲用箭射中公子小白带钩，公子小白佯死，使鲁国放松警惕，结果公子哥小白先一步回到齐国即位，而成为齐国的第十六位君主，这就是后来成为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p><p class="ql-block">公元前685年秋，鲁庄公为助公子纠争位，再度领兵攻齐。齐、鲁两军在齐都临淄以西的干时相遇。齐军大败鲁军，鲁庄公差点被俘，侥幸逃回。</p><p class="ql-block">公元前684年初，齐桓公（公子小白）借鲁国曾帮助公子纠争夺齐国君位，再次兴兵攻打鲁国，两军战于长勺。</p><p class="ql-block">看到这里读者明白了吧，齐国和鲁国打仗和老百姓没啥关系，完全是宫斗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曹刿为民不受难，帮助君主打败来犯之敌，实际上维护了君主利益，巩固其政权。</p> <p class="ql-block">“春秋无义战，战国无君子”。两千多年前孟子他老人家愤愤言道。那个年代中华大地上到处弥漫着血与火交织的战争。周王室式微，诸侯并起，多行僭越之举，掀起了长达500多年的动荡与与割裂。礼崩乐坏，诸侯之兴亡皆苦百姓，因此孟子会愤慨。</p><p class="ql-block">此时数百年的争斗没有一件事儿是为百姓民生的，都是统治阶层，谋权篡位，争权夺利的结果。</p><p class="ql-block">还有些君主为实现其所谓的宏图大略的勃勃野心，肆意妄为对外扩张，有恃无恐的作威作福，把自己的凭空臆想的抱负，利用邪恶的驭民术强加于民。以正宗，正统，正义之名实施霸权，用反人性的手段奴役人民。</p> <p class="ql-block">历史上君主低能丟掉王位的有，大都不会殃及百姓。豢养奸佞宦官为为虎作伥的君主不少，终将大错祸国殃民。</p><p class="ql-block">《周易》文言：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p><p class="ql-block">此话就是说，那些大权在握的人，那些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的君主，对江山社稷危害极大。</p><p class="ql-block">所以孟老夫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就是警告那些你狂妄君主，当权者，大权在握时，别自以为是胡作非为，需谨慎存心不要胡思乱想，做祸国殃民的蠢事。</p><p class="ql-block">《荀子》说： “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能必让，然后为德” 。荀子是说君主不是全能之人，该让贤让贤才是贤德之君。那些越是嫉贤妒能，死抓着权力不放，生怕被人抢了其君主的地位和风头，德不配位，又力不从心，强努则成大错。</p><p class="ql-block">盛唐的魏征魏老夫子也说：“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p><p class="ql-block">魏征意思是告诉盛唐皇帝李世民，别烂施权力，肆意妄为引发民不聊生。你是船，老百姓是水，老百姓愿意载你就载你，不愿意载你就宰你。</p> <p class="ql-block">“存天理，灭人欲”，这就是朱熹最著名的理论，也是后世六七百年得帝王驭民愚民之术最重要的理论依据。</p><p class="ql-block">二程有:“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现代人听上去不可思议，简直是没人性。</p><p class="ql-block">《商君书》里反人类的观点就太多了。古代这些无德的士族精英，为了君主奴役百姓，巩固皇权，实现其所谓“宏图伟业”，不惜牺牲百姓生命及一切利益为代价。</p> <p class="ql-block">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仍有些人自以为有伟人般的雄才大略，试图仿效明主明君成就一番“宏图霸业”载入史册。便有了想要创造历史的冲动。他们会不顾现实去实施某项所谓伟大的计划，盲目地臆想历史是站在他们一边的。但他们的追求往往超出社会的现实，违反社会本身的演化逻辑。按照其自认为的伟大思想所臆造出来的一种模式，为了追求这种模式的成功，不惜一切代价一意孤行。因为他们盲目地相信他们的道路或者计划是唯一正确的。正如哈耶克(F.A.Hayek)在《通往奴役之路》所提到的德国诗人荷尔德林(F.Hoelderlin)的话：“总是使得一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的事，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天堂。”结果对国家和民族乃至无数的个体造成了巨大的悲剧。</p><p class="ql-block">比如，德国的阿道夫希特勒企图复兴大日耳曼第三帝国，建立丰功伟绩。苏俄试图建立跨欧亚大陆南亚次大陆，西起大西洋英吉利东至太平洋白令海峡，北到北极圈，南出印度洋一统的沙文主义帝国，最终目标还是要征服全世界。日本军国主义集团试图征服东亚建立所谓“大东亚共荣圈”。刚刚过去的人类历史中发生的相互残杀，至今依然历历在目，毫无疑问给人类造成的伤害极大，教训深刻。</p> <p class="ql-block">明末清初，思想家顾炎武在《日知录·正始》中提出：“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 ；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p><p class="ql-block">意思是，国事之兴亡，保国不致被倾覆，是帝王将相文武大臣的职责，与普通百姓无关 ；而天下大事之兴盛、灭亡，与每一个百姓息息相关，而有义不容辞之责任。</p><p class="ql-block">而后，清末思想家梁启超简化为 :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p> <p class="ql-block">对于现代人该以史为鉴。要坚持独立思考，做人格独立的自由人，不要做权势的奴隶，拒绝助纣为虐。</p><p class="ql-block">如孟子所倡导的 :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p><p class="ql-block">特邀互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晓清风 2024年5月28日 北京 海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