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风物：海神娘娘信仰的故事

沧浪书客

海神娘娘信仰的故事

妈祖信仰，在烟台及北方许多地方又称为海神娘娘信仰，或天后信仰。妈祖信仰，起源于福建省莆田县的湄州屿。妈祖姓林名默，是个女孩。据《天妃显圣录》记载：林默“自始生至弥月，不闻啼声，因命名曰默”。林默生于寒门，多显灵异，扶危救难，死后为神，时常在海上显灵，引航救人。其神灵，成了沿海民众心中的一种文化信仰。
　　妈祖信仰，大概是随着历史上南粮北运的漕运发展，传到北方，特别在胶东半岛地区影响很大。名称上有海神娘娘、娘娘或天后，山东荣成一带还有称为归山娘娘的。沿海出海打鱼的人出海前及返航后，都要到娘娘宫进行祭祀，以求其庇佑。所以，胶东一带凡有港口的地方，大都都有天后宫或海神庙。著名的有烟台长岛庙岛上的显应宫、蓬莱阁显应宫、石岛显应宫、烟台天后行宫（又称福建会馆）、青岛即墨金口天后宫，等等。这些地方，每年都有庙会活动，平时也是香火极盛，从旅游角度看也是一道风景。 渔民及海上作业人员的妈祖信仰，是非常虔诚。

　　因此，沿海地区流传着很多妈祖（海神娘娘）信仰的故事。过去发生的，大都有文字记载。当代发生的，则更多在人们饭后谈资中传播。上世纪90年代初，我到长岛一个海岛做调研时，曾听到过两个关于妈祖信仰的故事。一个是信海神娘娘的，一个是不信海神娘娘的。当然，信海神娘娘的，则受到了庇佑，脱离了灾难；不信的，则受到了报应，丧失了生命。
先说信海神娘娘的故事：改革开放后，长岛向海洋要财富，由发展海带等养殖，到大面积发展海珍品养殖。海岛劳动力缺乏，招来不少的大陆打工者。这些打工者，受到当地渔民的影响，逐步有了海神娘娘的信仰。出海返航，都和当地渔民一样，到码头上的海神娘娘庙进行祭拜。大概是1988年左右，在海岛某村打工的河南小哥俩，划着小船出海作业。由于没有注意收听海上起风的天气预报，没有及时返航，小船被风浪推进了深海。而此时，天也渐渐黑了下来，茫茫大海，呼呼的大风，咆哮的海浪，小哥俩心中充满了恐惧。但是求生的本能，让小哥俩一点也不敢懈怠，一个尽最大力气把着橹，控制着小船在波峰浪谷中保持着平衡；一个不停的将打进船里的水往外舀。精疲力竭中，小哥俩耳边似乎一直有一个轻轻的声音在鼓励他们，告诉他们危险会过去的。船的前方，也似乎有一个亮光，在引导他们……。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他们终于睁开眼一看，阳光明媚，风平浪静，船停在了一个沙滩上，距离其打工的海岛好几十公里。

　　第二个是亵渎海神娘娘遭报应的故事。说某岛渔业船队远航打鱼归来，到庙岛显应宫（海神娘娘）祭祀，感谢娘娘的庇佑，此行平安。渔民大都喜欢喝酒，且酒量很大。由于平安归来，船员们中午都高兴地喝酒庆祝。之后，大家走进显应宫，祭拜娘娘。其中一位青年船员，可能是酒喝多了，有些乱性。在祭祀过程中，他越过了隔离线，走到娘娘的雕塑前，将侍奉在海神娘娘身旁的一个侍女雕像搂到怀里。这种行为，当即受到了船长和其他船员的指责，并将其撵出显应宫。祭祀后，大家登船向着本岛行进。行进中，船的螺旋桨被流网缠住了。一个水手跳进海中，摸到螺旋桨处割流网。在水手上船休息时，那个在显应宫亵渎海神娘娘侍女雕像的船员，大声说，我去，没等船长同意，就跳了下去，一头扎进海中来。后来，另一名船员割完流网后，发现那个船员还没有上来，船长就组织船员下水找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找到。于是，船继续返航。三天后，人们在另一个岛的沙滩上发现了这个人的尸体，其脸部被鱼吃的失去了模样。

　　这两个故事，一正一反，说明海神娘娘信仰的意义和真实。当年听讲故事时，讲故事的人说的是有名有姓。虽然心有疑问，也不好太较真。在渔民心中，有很多忌讳的事。不久前，我又一次去长岛，与朋友闲聊中，说起了这件事。朋友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并非虚构。

一般说来，信仰（包括宗教、神灵以及民间拜物等等）属于意识形态范围的东西，是否一种对道理的崇敬和膜拜，表达的是一种感情归属、人生向往或心理恐惧。但归根到底是一种文化，是传统，也是一种风俗，并且往往根植于人们心中规约着人们的行为或言语的。对此，可以不信，但要有敬畏之心，敬畏传统，敬畏文化，敬畏历史，塑造良好的个人行为准则和品质，以期待获得内心的平静和人生所追求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