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柜梦

S.L.XY

我的书柜梦

文/张文智

2020.04.20

书越来越多，然而它们却没有一个可以安放的地方。于是只好找了一个装完方便面的大纸箱，把书一本一本整整齐齐地放进去。一个纸箱放满了，接着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第六个。纸箱子多了，为了节省空间，就得把它们摞起来。

这样，我的书算是找到了一个窝。但是如果要找一本书实在是麻烦得很。本来每天朝五晚十，备课、撰写教案、上课、自习辅导、批改作业、学生管理、学生违纪处理……工作繁琐，劳心劳力，被牢牢地“拴”在学校，只有中午稍有点时间吃饭休息。有时候一中午也找不到要找的书。打开一个纸箱，一本一本地翻，把一个箱子所有的书翻完才知道有没有。接着再翻第二个、第三个……翻完第一个箱子，得费劲地把它搬下去，才能翻第二个箱子。有时候要找的那本书正好就在最下面的箱子里，那就得把上面的所有箱子都搬开。头天中午找不到，第二天中午再接着找……最扫兴的是当天下午就要用，中午却找不到。找完一本书以后，还要把每本书每个箱子复归原位，真是不胜其烦！

于是就强烈地渴望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书柜。然而这个渴望也仿佛一个遥远的梦。

在这个梦做到2001年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个“圆梦”的机会。通过多年的奋斗再加上举债，我终于盖起了属于自己的几间房子，结束了一家三口住学校一间很小的宿舍的历史。盖房子以后还剩下一些零碎的木料，让好几个木匠看过，都说如果做柜子、桌子、椅子之类的都是可以用的，而且做书柜的话，那些木料够做五六个大书柜。可具体说到做，那些木匠们不是不愿意，就是要价超过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这事只好作罢。又过了大约半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木匠，看了那些木料之后，勉强答应把所有那些木料都给他，再加80块钱，给我做一个高1.7米，宽1米的小书柜。他把那些木料拉走后的一个多月，给我拉来一个新的书柜，做的很粗糙，一切都是从省工省钱考虑的，完全不是我当初和他约定的样子。不过，这也比那些纸箱子强得多了。我高兴地利用周日休息的时间，把我的书边整理边放进去，可最后还剩两纸箱子没有能放进去。

于是，我继续做我的书柜梦——能拥有一个更大更好的书柜。

十三年后的2014年，当我有了楼房的时候，妻提出想要买一个衣柜，我也趁机提出想买一个大一点的书柜。可看了县城所有的家具店，书柜都很小，很贵。于是和装修楼房的木工商量做一个大的书柜，书柜的尺寸按照房间空间的大小，高2米，宽2.4米，我还给木工画了个简图，标出并且特别告诉他要分几层，每层要求多高（我都是根据书的大小设计计算好的），特别强调，按我要求的去做。书柜做成后我抽时间去看了一眼，完全不是我要求的尺寸。后来听小儿子说，那天我一出门木工就把我画的简图揉成一团扔掉了，还说了句“多大还不能放个烂书”。看来，让那些没有文化的木工们理解书和书柜对我的意义，理解我对书和书柜的感情，确实是太难为他们了。结果好几层的高度都不够，只能放小书，大书放不进去。而且把2.4米的宽度只分成了三栏，每栏宽度太大，那些胶合板的承重能力又实在太小。我上午把书放进去，中午每一层的底板中间位置就向下弯下来了，我只好把书全部取出来，自己量好尺寸，在每一横格的中间又顶上一层立板。这样才勉强能够放书。可本来就不好看的书柜显得更加难看。所以后来有个同学见了开玩笑说让我赶快把它扔了。不过，我的那些书总算有一个安放的地方了。在我家，最“值钱”的东西，莫过我的那些书，和前后两个不甚满意的书柜。

书柜里，装着的不仅仅是书，它还承载着我的兴趣与爱好、我的追求和梦想……

一个书柜梦，对我而言，算是“圆”了两次。时至今日，年近半百的我，仍然在做着这个对许多人来说，可能不是梦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