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美篇号：71097293</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昵 称：逍遥老爷子</span></p> <p class="ql-block"> 一九七O年冬天的一个下午，离过年越来越近了，街上也渐渐有点过年的味道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挤在门边，从门缝里朝外看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两个妹儿提着饭盒，正有说有笑的走过来。</p><p class="ql-block"> “是不是这二个妹儿？”强娃回头看看我，询问道。</p><p class="ql-block"> 我挤开他，朝外看了一眼，点头说道：</p><p class="ql-block"> “就是就是，你看哪个巴适？”</p><p class="ql-block"> 强娃走到门外，东看西看的，假装在找啥子，眼睛却一直停在两个妹儿身上，象探照灯一样在扫视。</p><p class="ql-block"> “那个有肉的巴适。”强娃说。</p><p class="ql-block"> “那个瘦一点的呢？”我问，希望强娃多看看那个瘦削的妹儿。</p><p class="ql-block"> “有肉的巴适，苹果脸，一笑一个酒窝，脾气肯定好。”</p><p class="ql-block"> “是吗？我其实对瘦的有感觉。”</p><p class="ql-block"> “瘦的显得高冷，恐怕你薅不住啊……”</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上沙河堡的街面上都是民居，老式的门板后面，好多都是住家户。</p><p class="ql-block"> 强娃就住在这里。</p><p class="ql-block"> 当年，我年少，憧憬着罗米欧与朱利叶那样罗漫蒂克的爱情。</p><p class="ql-block"> 她，是我喜欢的妹儿。</p><p class="ql-block"> 我陷进去了，无法自拔，便请他参谋参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年，同学们都下乡了，我留在城里成了社会青年。</p><p class="ql-block"> 打架，喝茶，煽盒盒……是我们混日子的常态。</p><p class="ql-block"> 不久，街道办事处组织社青参加劳动，去钢管厂担烂泥巴，每天挣一块三角伍分钱。</p><p class="ql-block"> 我在工地上铲了二天泥巴，就调到了宣传组。</p><p class="ql-block"> 宣传组共四个人，一个眼镜男和我。二个妹儿，一叫桂英，一个叫雅英，</p><p class="ql-block"> 一个苗条，眉眼狐媚动人，却是面若冷霜，不苟言笑。另一个稍显丰腴，皮肤白𠵍，柳眉凤眼，一笑两个酒窝窝，偏偏她又爱笑。就是雅英了。</p><p class="ql-block"> 四个人处一室，不到外面风吹日晒，还有火炉子烤火。你说，都是挣一块三毛五一天，差别咋就这么大呢？</p><p class="ql-block"> 我和眼镜每天上午去采访，回来写稿子。二个妹儿是播音员，对着麦克风用椒盐普通话播报，这声音清脆悦耳，好动听啊。</p><p class="ql-block"> 我那时尚能讲些笑话，谈吐之间也颇有风趣，因此很受二个妹儿的青睐。常常给她们讲于连，讲亚瑟的故事，也讲普希金和丹特士那场轰动世界的决斗，特别是普希金决斗伤重将死之前往床里翻了个身，轻轻地说“我要睡觉了……”这一段时，我讲得口沫横飞，她们听得如痴如醉，眼眶子里竟然有了泪花。</p><p class="ql-block"> 我有一种被专宠的感觉，却忽略了眼镜的感受，他象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常常象受了刺激一样神戳戳的跑出屋外，洗把活水脸又回来，弄得我们莫名其妙的。</p><p class="ql-block"> 写稿之余，我们四人便围着火炉喝茶聊天，日子过得很有味道。</p><p class="ql-block"> 渐渐地，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二个妹儿看我的眼神流露出一丝丝的异性的温柔，我还不止一次发现，她们在吃炒黄豆的时候，常常会不自然地吐黄豆壳，嘴角间也笑得那么灿烂。</p><p class="ql-block"> “走神咯……”被我发现，她们便自我解嘲的尴尬一笑。</p><p class="ql-block"> 我的心里泛起了涟漪，我喜欢和她们一起聊天，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她们呢？时常被我逗得捂嘴抿笑，只不过桂英会把脸埋下去笑。而雅英则是用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毫无顾忌的看着我，露出二个酒窝窝……</p><p class="ql-block"> 一个笑得含蓄，一个笑得妩媚。</p><p class="ql-block"> 说老实话，我更喜欢桂英一些，她的狐媚眼一眼看过来，我就受不了。</p><p class="ql-block"> 下班后，我常常找些借口跟着她们一起走，边走边摆龙门阵，我总是会让她们乐不可支。</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我刚跟着她们过了下沙河大桥，桂英就疑惑地问我：</p><p class="ql-block"> “你的家不是这个方向吧？”</p><p class="ql-block"> “我去沙河堡看个朋友，”</p><p class="ql-block"> “啥子朋友啊，要天天都去看？”</p><p class="ql-block"> “耍得好的朋友三，天天都想在一起耍一哈儿”</p><p class="ql-block"> 其实她们也猜到了我的意思，却乐于接受我每天的陪伴，我想，这就是缘分吧。</p><p class="ql-block"> 那些日子过得飘飘然的，我的眼晴和灵魂里，都充满着快乐。</p><p class="ql-block"> 我们坐着烤火，彼此离得那么近，很多时候都不说话。都感觉到了暧昧的味道。当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甚至听得见她们细微而诱惑力十足的呼吸。</p><p class="ql-block"> 有些时候，我无意间抬头，便看见她们看我的眼神儿，立即慌乱的埋下头，露出羞涩的表情，好像是走错了厕所一样尴尬。那种慌乱的味道，也成了我无时不刻的猜想。</p><p class="ql-block"> 我已有上百次想要去拥抱她了！天天和那么可爱的妹儿在一起，喜欢而又不敢伸出手去拥抱，心头的难受。恐怕恋爱中的少年少女，都有这么情不自禁的冲动吧！</p><p class="ql-block"> 她的形象四处追逐着我！不论我醒着还是做梦，都充满我整个的心灵！当我闭上双眼，便显现出她那双黑色的狐媚眼来。每当我一阖上眼，它们就出现在这里，在我面前，在我心中，静静的如一片海洋，一道深谷，填满了我额头里的所有感官。</p><p class="ql-block"> 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伸出双臂去拥抱她，结果抱了一个空。夜里，我做了一场梦，梦见我与她肩靠肩坐在草地上，手握着手，千百次地亲吻。</p><p class="ql-block"> 可这幸福而无邪的梦却欺骗了我，我在床上找她不着。</p><p class="ql-block"> 唉，我在半醒半睡的迷糊状态中伸出手去四处摸索，摸着摸着终于完全清醒了，两股热泪就从紧迫的心中迸出，我面对着黑暗的未来，绝望地痛哭。</p><p class="ql-block"> 我的烦恼与日俱增。</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原作者）</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星期天，我和一群青勾子在矮子茶铺吃茶，我的心却静不下来，于是，我把我的烦恼写信告诉了远在渡口当知青的好同学。</p><p class="ql-block"> 不久，同学就回信了，在信上这么鼓励我的：“读着你写在浸染着茶渍的信纸上的话，我看到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你，笑成了豌豆角。阿米尔，冲！”</p><p class="ql-block"> 可是我不敢啊！</p><p class="ql-block"> 幸福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劳动结束了，我在强娃那里借了半斤粮票，想在上沙河堡的馆子里请她们吃一顿饭，寻找答案。</p><p class="ql-block"> 一个熬锅肉，一个粉丝丸子汤，一个鱼香肉丝，一元钱都没有用完。</p><p class="ql-block"> 人是如约而来，可是只有雅英一个人来了。落坐以后，我还心存希望的朝门外望了望，</p><p class="ql-block"> “不要望了，她不会来了，托我来道歉的”</p><p class="ql-block"> “就这么不想见我？我很讨厌吗？”</p><p class="ql-block"> “不是，她知道你的心意，再见面她也很难受。不是什么东西都有结果的。就这样吧，留给自己一个最好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我沉默了。</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我的美梦结束了，</p><p class="ql-block"> 有几次我都想说点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p><p class="ql-block"> 筷子与杯碟的碰撞，是非常轻微的，有意思的，那么细徽，代替了所有的话语。</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暧昧是年轻人最美的梦，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后的晚餐，饭后散去。彼此就再无往来了。</p><p class="ql-block"> 我独自回家。</p><p class="ql-block"> 或许，这一切就是一个错误，我怀着一颗真心，却连去表白的勇气都没有。也许表白了也没有什么结果，但我的懦弱却是最致命的</p><p class="ql-block"> 噢，我不过是个漂泊者，是个在地球上来去匆匆的过客！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p><p class="ql-block"> 一场单相思，演绎出一厢情愿的露水情缘。</p><p class="ql-block"> 太阳出来之前，朝露的晶莹剔透也是如此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