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名

向玉江

<h3> </h3> <h3> 本人向玉江,生于上个世纪大跃进时代,家住位于苏场的“四川省大邑县荣誉军人文化速成学校”,简称“荣校”,有一姐姐和弟弟,排行第二。父母在给我取大名时,顺便馈赠了个简单易喊而且粗放接地气的小名——“二娃”(“向二娃)。虽然是小名,但却响当当!小的时候,在荣校,父母天天喊,姐弟随时喊,发小见面喊,叔叔阿姨们喊,休养员喊,家属们喊,临时工喊,荣校周边的农民喊。不少人只知道我的小名,叫不出大名。我也习惯形成了条件反射,听到这喊声,便立即答应,反而叫我大名时,却反应迟钝。<br>  说我的小名响当当,一点也不夸张。在苏场读小学后,班级的同学不喊我“向玉江”,都叫我“二娃”或“向二娃”。同级邻班的也这样叫,其他年级的学生也这样叫。以后进初中,上高中,下农村,“向二娃”这个小名便与我形影不离,度过了一个个春秋冬夏。<br>  当年在发小中流传一句顺口溜:尖老大(聪明),滑老三(伶俐),老二最憨。这像是专门针对我编的。自记事起(三岁以后),就觉得我在同龄人中比较起来是又笨又憨。别人数阿拉伯数能数到100时,我却结结巴巴只能数到20,“2”字还念不准(大舌头),不少话语吐不真,有些连父母都听不懂。还好,亲爱的姐姐从小带我,她能听懂。难为她呀,小小年纪就上岗当了“翻译”——她笨嘴拙舌二弟的“专职”翻译!小时候我还有点丑,哟喂,集“憨傻笨丑”于一身,好不公平啊,好让人着急啊!记得长大后妈妈跟我讲了一个笑话,小时候职工食堂炊事班班长江永清叔叔对她说,你们家那个二娃,又憨又丑,二天恐怕连老婆都找不到。乌乎,幸好本尊当时不在现场,试想,亲自听到这样的话,好悲催哦,弱小的心脏哪能承受得住如此重击,咋能活到今天哦。后来仔细想想,觉得此话颇有道理。成年后,荣校那么多美女,硬没有一位敢把我收编了。到安仁中学工作后,恰好遇到了一位妙龄女同事,我感觉她就是我的“莱”,迫不及待,麻起胆子给她写了封简短的信(内容你懂得),也没有指望会有下文。哪知她内心强大,大手一挥,把我收入麾下。天呀,地呀,娘亲呀,多亏江永清叔叔当年的话不是“魔咒”,要不然我这辈子只能当单身狗了(我生肖属狗)。<br>  虽然因为工作离开了荣校,但心中的家仍然是荣校,父母住在哪里,儿女们的家就在哪里。那时每到周六下午(当年实行的是周日休息),学生一放,我便骑上自行车,匆匆赶回家。在荣校,免不了会遇见长辈并打招呼,起初仍叫我“向二娃”,我也欣然答应,一如既往,平常自然。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人们对我的称呼渐渐改变了。母亲开始喊我大名,长辈们改叫我“向老师”。每逢这种情况,我很尴尬:答应吧,哪敢受用这么高大上的称谓啊,不答应吧,又有失礼貌,而且,听惯了“向二娃”这呼喊,猛一听到“向老师”,还以为是叫别人呢。一开始我听到长辈们叫我“向老师”,就立马拱手作揖,笑着纠正:“向二娃”,这样也算应付过去了。但以后他们都这样叫我,也不能次次都纠正呀。久而久之,也适应了,不假思索地答应了。称呼虽然变了,我却没有丝毫获得感,反而内心显得沉重和失落,因为我明白,从长辈们对我称呼改变的那一刻起,我再也不是天真儿童、懵懂少年了……<br> 2024.05.17 初稿<br> 2024.05.20 定稿<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