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奢华的客厅内，挂满彩球的圣诞树下，三个孩子围成一圈念念有词。</p><p class="ql-block"> “你好，请持此通知书在4.4-4.14之间抵达我校报道。我校历年死亡人数众多，教工绞杀方式优越，设立凶煞、凶煞后等学位若干……”</p><p class="ql-block"> 桌上放着一张黑色卡片，他们念的正是卡片上的内容。</p><p class="ql-block"> “进校之后，你们的学习和评分即刻开始，成绩决定了你们能否毕业，得到荣誉可以高分毕业，成为本校荣誉毕业生。”</p><p class="ql-block"> 最小的妹妹不安道：“不要看了。我们许愿吧。”</p><p class="ql-block"> 今天的重点是她的生日，两个哥哥点了点头。</p><p class="ql-block"> 他们插上蜡烛，关掉顶灯，烛火摇曳着，稍小的男孩站起身：“我去喊哥。”</p><p class="ql-block"> “他刚喝了药睡下，就让他睡吧。”最大的男孩指着桌上的摄影机，“我都录下来了。他生气的话给他看这个。”</p><p class="ql-block"> 妹妹笑嘻嘻道：“哥肯定要生气的！”</p><p class="ql-block"> 三人主意打定，围着烛火闭上眼睛，许下愿望的时候，一滴蜡油缓缓流到了黑色卡片上，底纹闪过银色的流光，很快消失不见。</p><p class="ql-block"> 谁都没有发现，圣诞树的阴影变得大了些，黑影尽头闪起不详的红光。</p><p class="ql-block"> ——就像突然出现的眼睛，密切灼热地注视着他们。</p><p class="ql-block"> 三个小时后，洋楼发生火灾。</p><p class="ql-block"> 一夜之间，洋楼内的所有人全部葬身火场，三个孩子当场气绝人亡。</p><p class="ql-block"> 只有三人的哥哥江月鹿活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天色微微明亮，他望着烧焦的洋楼，日出映得眼角深红。</p><p class="ql-block"> “江先生，现场发现了这个。”警察公事公办的语气，“这是你的东西吗？”</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张毫无受损的黑色卡片，在起火点待了一夜的它，没有任何烧焦的痕迹。江月鹿慢慢展开，看到了黑卡上的文字。</p><p class="ql-block"> “言飞、言音、言露……恭喜三位被我校录取，欢迎前来报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2章 入试02</p><p class="ql-block"> “姓名。”</p><p class="ql-block"> “江月鹿。”</p><p class="ql-block"> “家庭关系。”</p><p class="ql-block"> “我的养父母是言裕和祝念，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p><p class="ql-block"> “你的亲生父母？”</p><p class="ql-block"> “从没见过。”</p><p class="ql-block"> 路旁的咖啡馆，桌上的咖啡在冬日冒着热气，一位穿着不菲的黑发青年坐在对面，回答着男人的盘问。</p><p class="ql-block"> 青年回答着这些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的问题，不时抬起咖啡杯浅抿一口，漫不经心地看向远处。</p><p class="ql-block"> 不远处的拐角停了一辆车，几分钟前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此刻正坐在他面前，拿着笔记本记录下他的回答。</p><p class="ql-block"> “江先生，可以讲一下去年12月12日你的行动轨迹吗？”</p><p class="ql-block"> “当然可以。那天是个周末，小飞和露露从学校回来了，阿音也从外地赶了回来，我们难得聚在一起吃了午饭。”</p><p class="ql-block"> “吃过饭后，我就去取订好的圣诞树，圣诞节快到了。回来后，露露说想吃饺子，大家就聚在一起包了饺子，吃完以后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就去楼上睡了个觉，等醒过来已经在外面了。”</p><p class="ql-block"> “外面？”</p><p class="ql-block"> “房子外面，我光脚站在花园里。”</p><p class="ql-block"> “火已经灭了？”</p><p class="ql-block"> “没有，还在烧。”</p><p class="ql-block"> “你那天去了售卖圣诞树的店里，这一点有没有人可以证明？”</p><p class="ql-block"> “店员可以。”</p><p class="ql-block"> “其他时间你都在家里？”</p><p class="ql-block"> “对。”</p><p class="ql-block"> “有人可以证明吗？”</p><p class="ql-block"> “没有。”</p><p class="ql-block"> 江月鹿放下咖啡杯，神色平常道：“能为我证明的人都不在了。”</p><p class="ql-block"> 十分钟后，便衣小刘钻进了车里，车内暖烘烘的，他伸着僵直的手指，瞥了眼在后排打扑克的两个人，他们都比自己年纪大，理论上来说，是要称呼为前辈的。</p><p class="ql-block"> “你怎么结束得这么快？不会消极怠工了吧？”</p><p class="ql-block"> “我都记下来了……”</p><p class="ql-block"> 胡渣男抢过他的本子，一目十行扫着问答记录，“真不知道上面为什么老让我们盯着他，这都一年过去了，问一千遍也还是这些回答，老子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p><p class="ql-block"> “上面嘛，自然有上面的打算。”狐狸眼慢慢说道：“你以为来问他这些，还是因为他的嫌疑最大吗？谁会为了死了的人对付前景大好的CEO？”</p><p class="ql-block"> “揪着不放的理由，早就不是那些烧成灰的人了。”</p><p class="ql-block"> “那些弯弯绕绕，老子哪里懂？”</p><p class="ql-block"> 胡渣男将笔记本扔给了小刘。</p><p class="ql-block"> 他们今天没有其他任务，驱车缓缓向局内行驶。不多时，胡渣男在后面发出了鼾声，小刘望着记录发呆，突然被旁边的声音吓了一跳。</p><p class="ql-block"> “你觉得是他吗？”</p><p class="ql-block"> “啊？”</p><p class="ql-block"> 狐狸眼用下巴点了点记录，“你觉得那把火，是他放的吗？”</p><p class="ql-block"> 小刘下意识摇头，“这不可能吧？”</p><p class="ql-block"> “怎么不可能？”</p><p class="ql-block"> “朝夕相处了十多年，虽然不是亲的，但说下手就下手，太狠了……”</p><p class="ql-block"> “你对他印象挺好？”</p><p class="ql-block"> “人很好啊，虽然是总裁，却没什么架子。”</p><p class="ql-block"> 狐狸眼笑了声，“你该不是觉得人家长得好看吧？”</p><p class="ql-block"> “我哪有……”</p><p class="ql-block"> “我们头一回见他，也是这种想法，而且那时候他也没当一把手很久，浑身上下还是缺点气质，现在有了点……怎么说，距离感。”</p><p class="ql-block"> “等以后你见多了，就知道他不太正常。这里，”狐狸眼指了指脑袋，“这里有点问题，其实是个疯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秘书室。</p><p class="ql-block"> 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赵思兰看向了对面的总裁办公间。</p><p class="ql-block"> 一小时前，小江总出门了。他接受每月例行的警察询问，到现在已经快一年。</p><p class="ql-block"> 法务部说过，他原本可以不接受任何访谈。距离那场惨烈的事故已经过去一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就是纵火犯，他为什么要坚持，赵思兰不知道，公司其他人也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那场火灾刚好发生在她的求职季，她只从路过的电视上匆匆瞥到一些报道，自己的琐事很快就淹没了对他人的同情。</p><p class="ql-block"> 甚至在看到“财富公馆”这个名字时，她内心还浮起一丝微妙的感觉——既然住得起那么贵的地段，应该也不需要我等穷人的一点同情吧。</p><p class="ql-block"> 没想到三个月后的春招，有人在简历池里捞起了她，虽然对大公司没抱什么希望，但赵思兰还是拿出了背水一战的精神，一鼓作气加了十来个言氏集团的面试群，大家在群里除了分享面试心经，还会聊一些八卦，赵思兰就是在这里看到了小江总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小江总是养子啊，收养了他之后老言总才陆陆续续有了孩子。”</p><p class="ql-block"> “本来跑了好多医院吃了好多药都没用，小江总一来家里就儿女双全，这孩子运简直没谁了，我是言总我也把他当成宝。”</p><p class="ql-block"> “时间长了就知道是亲儿子好还是养子好了……”</p><p class="ql-block"> “这话咱可不敢说啊。”</p><p class="ql-block"> 群主赶紧把这帮不知轻重的学生禁言了。</p><p class="ql-block"> 那些对话在赵思兰的心里埋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但随着入职一年，赵思兰逐渐无法像最初含糊附和了。</p><p class="ql-block"> “你在他身边工作一定要小心啊小兰，不管他有没有纵火杀人，卷进这种事的人本身就很麻烦。”</p><p class="ql-block"> 她闷不吭声地埋头吃饭。</p><p class="ql-block"> 朋友没有发现她的情绪异常，还在继续说着：“12号刚没了家人，18号就能出来开公关会了，你也看过吧，只有一周耶，他是怎么笑得出来的？反正我的家人要是发生这么惨的事，我绝对不会无动于衷。”</p><p class="ql-block"> 她把碗往前一推。</p><p class="ql-block"> “你怎么知道他无动于衷？”</p><p class="ql-block"> “……你生气了？”</p><p class="ql-block"> “那你想怎么样？”</p><p class="ql-block"> “啊？”</p><p class="ql-block"> “你，警察，还有其他人，你们想他怎么样呢？”赵思兰说道：“他不早点出来，哪还有现在的言氏。”</p><p class="ql-block">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兰！”</p><p class="ql-block"> 冲出饭店的时候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徘徊在外面的街道，后知后觉今晚的发作很不应该，垂头丧气经过拐角的时候，赵思兰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私下议论上司，可是会被公司开除的。”</p><p class="ql-block"> 她惊愕地抬头，和靠着巷子抽烟的男人对视。</p><p class="ql-block"> “……江，江总！”</p><p class="ql-block"> “在外面不用这么叫我。”</p> 风声热推bl